第80節(jié)
☆、折磨人的 第六十七章 永安宮。 太后剛歇了心頭的火氣, 她抬頭瞧了瞧蕭正廷, 面上總算見了點笑意,道:“如今這樣見一面倒也不易,今日越王不如便留在永安宮用晚膳吧。” 蕭正廷頷首應(yīng)下。 太后捋了捋甲套上的那個尖兒, 盯著蕭正廷,不知在想些什么。 蕭正廷便好似未覺一般, 只目光平視前方, 半晌, 才聽得他道:“太后身邊總伺候的那個連翹,怎么不見了?莫不是虎賁軍把守期間,鬧出了什么亂子?” 太后頓了下,反問道:“好好的, 怎么問起這么個丫頭了?難不成越王對這個丫頭……” 蕭正廷笑出聲,道:“兒臣沒有別的意思?!?/br> 太后見他神色坦蕩, 的確沒有其它意思, 這才道:“前兩日犯了些錯, 哀家將她打發(fā)到外頭伺候了?!?/br> 蕭正廷點了點頭。 這時候, 有宮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來到門外,躬身道:“太后,皇上與皇后娘娘來了。” 太后的臉色沉了沉,倒也顧不上與蕭正廷說話,她勉力地咬住牙,才沒有發(fā)出冷笑聲,她道:“那還不請進來?愣著做什么?一個個都等著被換掉嗎?” 宮人們瑟縮地低下頭去, 前來報消息的那人,更是立馬扭頭去請皇上進門了。 倒是蕭正廷聽見這話,心底緊了緊,面上也閃過了一點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背對著門口。 直到腳步聲漸漸近了,宮人們也都紛紛跪地叩拜:“見過皇上,皇后娘娘?!?/br> 蕭正廷閉了閉眼,這才跟著轉(zhuǎn)過身去,躬身拜道:“皇上,皇后娘娘。” 說罷,蕭正廷站起身來,微微一怔。 原來挨得近了,便也更好看了。 她穿著色彩明艷的襖裙,整個人都添了一絲明艷與靈動,她頭上只簪了花,并未佩釵環(huán),耳邊綴著兩粒圓潤的珠子,水靈靈的。那絲絲仙氣好像都與她融作一體了,不會叫人覺得高高在上,只會叫人更心生仰慕。 蕭正廷飛快地挪開了目光,他突然連聽她說話都不大敢。 “按規(guī)矩,總是要來向太后見個禮的。”蕭弋淡淡說著,拍了下楊幺兒的手臂:“去給太后奉個茶?!?/br> 說著,他從善如流地接過了楊幺兒懷里的手爐。 旁邊的蓮桂便頂替上去,扶住了楊幺兒的手腕,陪著她往太后的方向行去。 太后一下便坐直了身子,她盯著楊幺兒,差點變了臉。 這就是那個傻兒? 這是那個傻兒! 好好好! 難怪呢,難怪皇上這么護著一個山野村婦!原來那山野之間也能養(yǎng)出這樣的女孩兒!若早知如此,又何須什么花兒蕊兒的!她只管敲打cao控一個傻子就是了……不不,這傻子瞧著,也沒那樣的傻。 這樣一想,更叫她覺得后悔了。 轉(zhuǎn)眼,楊幺兒便走到了她的跟前。 太后緊緊盯著她的面容,更說不出話來了。 所幸她早已不是當(dāng)年需要爭奪帝寵的宮妃了,但就算是這樣,同為女子,她也感覺到了莫大的嫉妒。 李妧便是她眼中難得的好相貌了。 可眼前的又算什么呢? 這京中獨一份兒的美人? 太后按下心中的不悅與妒忌,道:“奉茶就不必了。”她拍了拍手掌,讓人取來幾個匣子:“這是給皇后的,皇后日后……”太后嘴角勾起,道:“務(wù)必要賢良大度,懂得為皇上多納幾個可人的妃嬪,為皇室開枝散葉才是?!?/br> 奈何楊幺兒一句也聽不懂,只知道那些個匣子都是要給她的,她便淺淺地“嗯”了一聲。 太后心底暗罵“沒規(guī)矩”,但想到先前皇上的警告,她還是閉了嘴,沒出聲斥責(zé)。 幾個宮人上前取走匣子,蕭弋便道:“過來。” 于是楊幺兒乖乖轉(zhuǎn)身,又回到了他的身邊去。 太后見狀,心下更是暗自生氣。這才多久的時間,這傻兒便對他服服帖帖了。 蕭弋轉(zhuǎn)頭看向了蕭正廷,慢條斯理地笑了下,他的皮膚白皙,甚至是偏向于蒼白的,他笑起來的時候,只會令人覺得陰沉,從而心生畏懼。他道:“越王想必是要留在永安宮,陪太后用晚膳的。朕便不打攪二位母子情深了?!?/br> 說罷,他牽住了楊幺兒的手,帶著人轉(zhuǎn)身往外走。 其余人便也呼啦啦地跟了上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永安宮便空了大半。 太后這才冷笑一聲,道:“這是做給外頭的人看呢,好叫人挑不出他的把柄。不過他也無須得意,先前虎賁軍把守,哀家方才沒了法子。如今他沒了借口再困住永安宮,便是哀家反過來對付他的時候到了……” 蕭正廷卻沒應(yīng)聲。 這樣折騰,他都覺得累了。 從前覺得尚能應(yīng)付太后一二,如今卻覺得,每日要將她的蠢念頭安撫下去,實在太累了些。 等到太后說了個痛快,蕭正廷方才一躬身,道:“方得從長計議?!?/br> 太后起身,從榻上下來,竟是緩緩走到了蕭正廷的跟前,她盯著他,笑罵了一句:“你又有什么好的法子?” 蕭正廷對上她的目光,覺得不太對勁,但他還是按著心下的懷疑,微微笑道:“目前是沒有的,但法子總是人想出來的?!?/br> 太后收了目光,失望道:“罷了,擺膳吧?!?/br> 蕭正廷陪著太后用了膳,便從永安宮離開了。 出來時,他在門口撞見了連翹。 昔日永安宮高用鼻孔看人、不可一世的大宮女,這會兒正端住了身邊的桶,凍得通紅的手里抓著抹布,正跪在地上,一點一點擦洗地面。 待蕭正廷那雙繡著星月紋的靴子踩上去時,連翹抬起頭來,沖蕭正廷眨了下眼,眼淚便掉了出來。 “王爺?!?/br> 蕭正廷取出帕子遞給她,仿佛一個心地慈和的多情王爺,他問:“是你何處辦得不妥,方才觸怒了母后?怎么這樣不懂事?” 連翹哭著道:“前些日子,皇上到了一趟永安宮,也沒說旁的,就,就突然同太后娘娘夸了奴婢一句,夸奴婢是個好的,又點了名,讓奴婢去恭送皇上……那之后,太后娘娘便瞧奴婢不喜了?!?/br> 蕭正廷笑了下,道:“想必不是因著這個原因,定是你哪里侍奉得不夠盡心,好好反省,將來說不定還有再在母后跟前侍奉的機會?!?/br> 說罷,蕭正廷就毫不留戀地走遠(yuǎn)了。 這樁事很簡單。 小皇帝看似一句不經(jīng)意的話,特地點到連翹的頭上,太后自然不快,覺得這個丫頭是不是得了皇上的看重。太后是個疑心病重的人,縱使只是那么一點不快,也足夠她在一日一日的反復(fù)懷疑中,將連翹驅(qū)走。 但蕭正廷在意的不是這個事兒,他在想……小皇帝突然出言,不至于和一個宮女過不去。那他便是另有目的了。 聯(lián)想到太后所說,先前小皇帝來警告她,說要換了她一屋子的宮人。所以說,小皇帝知道連翹是他的人,這便故意說給太后聽?挑撥他們關(guān)系?只可惜,太后只懂得粗淺層面上的意義,只顧著生小皇帝的氣了,哪里還會去推敲別的用意…… 蕭正廷低低嘆了口氣。 不論如何,都可見所有人都看低了這位尚年少的新帝。 蕭正廷這會兒甚至想得更遠(yuǎn)。 若小皇帝真是個聰明的,那么這會兒太后的種種想法就顯得更可笑了。經(jīng)過了虎賁軍圍困,如今她還能好好地坐在這兒,不是因為小皇帝畏懼李家。而是因為他需要太后好好地坐在宮中。 他口中說的換掉永安宮的宮人,恐怕也當(dāng)真只是為了恐嚇。 因為他要繼續(xù)營造太后勢大的假象……如此,才能引得朝臣繼續(xù)警戒太后,而全然不顧其它。 那瞬間,蕭正廷甚至動了點念頭。 不如讓太后死了更好…… 想到這里,他的眼底透出了一絲絲銳利的冷意。 左右這個老婦,一日日過去,竟是對他生出了點兒不該有的心思。 不知何時,天空中慢慢飄下了雨絲。 蕭正廷頂著雨絲大步往前行去。 待行出皇宮,他抓住馬的韁繩,他身邊的小廝方才驚覺,越王竟是將腰間掛著的玉玨生生掰成了兩半,用力之大,手指都勒出了血珠。 他順手將碎裂的玉玨扔給了小廝,道:“回府?!?/br> …… 這廂楊幺兒趴在窗前,盯著連綿的雨絲瞧了起來。 劉嬤嬤笑著道:“冬日里少見這樣的雨,可見是娘娘的福氣帶來的?!?/br> “下雨,也是福氣?” “有水方才滋長萬物?!笔掃溃f罷,他走上前去,一手毫不留情地關(guān)上了窗戶,另一只手則將楊幺兒攔腰抱了起來。 楊幺兒驟然騰空,微微張著嘴,只能任由蕭弋將她抱到了床榻上去。 “睡?!笔掃?。就那么一個字從他嘴里吐出來,乍一聽還顯得十分不近人情。 楊幺兒精神是極好的,只是周圍的人都惦念著她來了葵水,身體虛弱。 劉嬤嬤說了好幾回,該讓娘娘歇下。 這會兒蕭弋便親自出手,將她摁在了床上。 楊幺兒從來不大敢違抗蕭弋的意思,她便只好躺平了,張開手臂:“我的,手爐?!?/br> 床面涼的,難受。 蕭弋頓了下,掀開被子,他寬大的手掌伸入了被子里,鉆過她的衣擺,最后停留在了她的腹部。 她的肚皮滑溜溜的,蕭弋不自覺地摩挲了一下。 然后他便見楊幺兒夾緊了腿,又扭了扭肚皮,她的眸子剎那亮得驚人,她小聲說:“想要。” 蕭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