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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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一號緝靈組》 作者:夏汭生 文案: 人所歸為魂,魂逡之不去則化鬼,鬼所念非善終成惡靈。 ==== 1都市靈異文,也就第一章恐怖吧_(:3」∠)_ 2捉鬼談情兩不誤,還有萌寵熱炕鋪。 3歡迎吐槽歡迎撒花,不接受人身攻擊。 ==== 內(nèi)容標(biāo)簽:強(qiáng)強(qiáng) 靈異神怪 情有獨(dú)鐘 爽文 主角:陸驚風(fēng),林諳 ┃ 配角:茅楹,肥啾(午暝) ┃ 其它: 第1章 第 1 章 夏日。黃昏。 還沒到下班的鐘點(diǎn),地表溫度居高不下。 一股新刷的油漆和熔化的瀝青味鉆進(jìn)鼻腔,披散著長發(fā)的時髦女人踩著恨天高,彎腰打了個不計(jì)形象的噴嚏,低低地咒罵了一句。 幾排低矮的民工住宿樓在金色余暉下破敗又丑陋。 斑駁的墻體上畫滿了憤怒的涂鴉,一一看過去,五顏六色、精彩紛呈。一群人深得國罵精粹,通過這種不入流但不用承擔(dān)后果的方式,肆意問候了另一群人的父母和祖宗。 細(xì)高跟踩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面,“噠噠噠”的刺耳聲響從一樓,二樓,順次往上盤旋,途徑一扇扇大同小異的房門,掌心躺著的指陰羅盤卻始終安靜如雞。 “風(fēng)哥,你該不會又搞錯了吧?”茅楹嚼著快沒味兒的口香糖,烈焰般的口紅沾了一點(diǎn)在門牙上,她瞥了一眼樓梯口堆成小山的生活垃圾,揮手趕走鼻子下亂飛的蚊蠅和惡臭,甕聲甕氣地抱怨,“你行行好吧,我真的剛剛吃完一頓好的,快他媽被這里糟心的生態(tài)環(huán)境給熏吐了,要不要這么搞我啊……” 邊吐槽邊逛完三樓,正提腳往四樓走,一陣陰風(fēng)撩過足跟。 “咔噠”一聲,羅盤不動聲色地轉(zhuǎn)了一格。 涂滿大地色眼影的丹鳳眼倏地瞇了起來,茅楹往后退了幾步,停在走廊盡頭那一家的門前,“是這里嗎?” 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刷了層紅漆,貼著褪了色的對聯(lián)。 門沒落鎖,輕輕地掩著,縫隙里透出絲絲縷縷令人不適的涼風(fēng)。 “可算讓姑奶奶我給找到了,這回看你還往哪逃?!泵╅菏掌鹆_盤,把低腰褲上纏著的、平日里當(dāng)褲腰帶使的細(xì)長鞭子慢慢抽出來,纏在手腕上,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空氣在這里停滯,連灰塵都好像有了重量,沉在地表。 透過繡花的窗簾,夕陽灼燒著逼仄安靜的屋子。 還有大敞的衣柜里,那個懸吊著的小小尸體。 “cao?!北谎矍暗膽K象驚了一下,茅楹忍不住爆出粗口,“下賤的東西?!?/br> “怎么?看到什么了?”左耳里塞著的藍(lán)牙耳機(jī)傳來男子冷靜的聲音,語速明顯加快了一倍。 茅楹站在臟得有些黏腳的地板上,圍著尸體轉(zhuǎn)了一圈,按著耳機(jī)盡力描述:“來晚一步。男孩兒,十歲左右,掛在衣柜里。穿暗紅色女士連衣裙,眉心一個黑孔,應(yīng)該是扎了分魂針。雙腿被尼龍繩捆死,腳下墜著墜魂砣,胸前戴著引魂白花,衣柜四周撒了一圈黑色的雞血。同樣的手法,這個月第三起了,不出意外的話,這孩子應(yīng)該也是八字純陰?!?/br> “什么?”耳機(jī)里的聲音強(qiáng)調(diào)了什么,茅楹蹙起秀氣的眉頭,“手指甲?干嘛……好,你讓我檢查那我就檢查一下唄。” 依言,她靠近衣柜,輕輕托起尸體泛青的手,仔細(xì)端詳了一番,“指甲完好,沒有任何損傷。當(dāng)心?當(dāng)心什么……” “嘶——” 話音未落,背后突然響起一道尖銳的聲音,有利器破風(fēng)而來。 茅楹憑借本能側(cè)身躲過,扎定馬步,轉(zhuǎn)過頭,打橫就是一鞭子掃出去。 鞭子由浸了尸油的桃樹枝去芯剝皮編成,赤色鞭把上裹了好幾道黃符紙,驅(qū)鬼利器。 被打中的東西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化成一縷黑煙,一把閃著寒光的水果刀咣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锃亮的刀鋒還在輕顫。 “媽呀,可把姑奶奶嚇?biāo)?,差點(diǎn)就英勇殉職了?!泵╅号闹鸱男馗?,花容失色,裝得好像真被嚇沒了魂。 鞭子卻毫不含糊地噼啪一聲,猛地?fù)舸虻孛?,被她拖著,緩慢滑動起來,看上去像是一條游走著的蓄勢待發(fā)的蝮蛇。 女人慢條斯理地踱著步:“我家老大說了,指甲沒劈開,身沒破,陰魄還沒來得及取走,壞人肯定還在屋子里。大兄弟,都到這個地步了,還躲躲藏藏的忒沒勁,真給咱們茅山術(shù)丟人?!?/br> “咱們?”屋頂上貼著天花板,中年男子粗糲陰鷙的煙嗓響起,“敢問姑娘茅山哪一門哪一派?” “喲,我你都不知道就敢出來混社會 ?”茅楹嗤笑一聲,手腕一抖,發(fā)了狠,鞭子直抽天花板上那一團(tuán)不顯眼的黑影,“我是你祖師奶奶!” 黑影轉(zhuǎn)瞬即逝,下一秒又出現(xiàn)在穿衣鏡里。 茅楹還沒來得及看清,周遭突然響起小孩咯咯咯的笑聲,從四面八方涌來,頓時激起她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還沒過招,就迫不及待把你養(yǎng)的小鬼拉出來遛啦?”茅楹從貼身胸衣里拈出兩道符紙,鉗在指尖,警惕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還不忘撂狠話,“被我打散了可別哭。” “哼,丫頭片子也敢口出狂言!” 這時,門口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女童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手里提著把切rou的大砍刀,身體的各個關(guān)節(jié)都扭曲著,全黑的眼珠一動不動,死死地盯住她的方向,櫻桃小嘴紅得沾了血一般,詭異地?fù)P起,吐出中年男人的聲音,“我勸你別多管閑事?!?/br> “哎呦,祖師奶奶我好害怕的喲。”茅楹偏過身,正面朝向“她”,收起漫不經(jīng)心的假笑,“這丫頭是兩周前第一個遇害的吧?新養(yǎng)的小鬼可沒什么法力?!?/br> “呵呵呵?!甭勓?,女童吊著尖嗓笑起來,白齒配著血唇,看著格外瘆人,“法力怎么樣,試試才知道?!?/br> 話音剛落,那女童就如同提線木偶,身段軟軟地一飄一閃,人就飛到了跟前。 茅楹瞪大了美目,跟那雙幽深的黑瞳來了個近距離的眼神交流,黑瞳惡意地一轉(zhuǎn),又成了全白,攀爬著紅血絲。 肝膽一抖,指尖的符紙頃刻間全數(shù)飛出,竄著火花想貼上女童的眉心,三張符有兩張被靈活地躲過,在墻壁上炸出兩個圓坑。 剩下的一張不偏不倚地貼在了那把尺寸驚人的砍刀上,符紙上沾著的散魂咒立刻順著刀身往女童的手臂上蔓延,剛觸到指尖,砍刀便被放棄,朝著茅楹丟了過來。 茅楹踮起腳尖一個起落,迅速拉開距離,落地的時候卻被恨天高崴了腳,差點(diǎn)沒站穩(wěn)。 砍刀沒砍著人,嵌進(jìn)了地板,女童又閃現(xiàn)到跟前,朝她伸出慘白的雙手。 茅楹的頭皮直接炸了,抬起手就想甩出鞭子抽她個魂飛魄散。 但那女童卻忽然定住了,穿著小洋裙抬起稚嫩的臉,一雙清澈的大眼睛漾著楚楚可憐的粼粼水光,軟軟糯糯的童音從她嘟起的粉嫩小嘴里吐出:“mama救我。” mama?鞭子在半空中硬生生頓住。 女人都是柔軟又充滿母性光輝的高級動物,就算糙得如茅楹,心臟也不可避免地軟了一下。 這算是個惡靈,也只是個小孩兒啊……她的腦子暈暈乎乎,無可救藥地陷入了溫情的泥沙。 女童見狀,咧開了嘴,一直咧到耳根,看起來高興極了。她拍著小手蹦蹦跳跳,馬尾辮凌空甩啊甩,甩啊甩,越甩越長,偷偷地貼著地面朝茅楹爬了過去。 “mama,mama,囡囡的新mama,抱抱我吧?!?/br> 小女孩邊跳邊唱,聲音甜甜的,帶著某種蠱惑的魔力,她張開雙手試圖讓茅楹抱,茅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活物一般蠕動的發(fā)絲也在這時候抵達(dá)她的腳下,尺寸間,眼看就要纏上她的腳腕。 成功在望,女孩笑得越發(fā)甜美,茅楹迷幻的臉上卻突然變了神情,她輕蔑一笑,伸出一根食指,“寶貝兒,你當(dāng)我是傻的么?” 食指抵在女童的額頭,穿了過去,上面不知道涂了什么液體,泛著瑩綠色的光芒,一觸到,女童的臉就痛苦得變了形。 “mama,mama,你為什么要這樣對囡囡!”一陣陣黑氣從她大張的口里冒出來,眼球不住地滴溜溜瘋狂亂轉(zhuǎn),但她仍不忘貫徹她的戰(zhàn)術(shù),“啊~~囡囡痛,囡囡痛啊mama……” “我呸!老娘還沒嫁人,哪來的七八歲女兒!別他媽詆毀我的名聲!”茅楹不客氣地啐了一口。 此時,角落里又篤篤篤跳出來一個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像是跑來支援一般,猛地飛撲向女童,跟她合二為一,黑洞洞的眼眶里瞬間又多出一對眼球,簡直快要塞不下了。 陰氣暴漲,茅楹直覺不妙,剛想脫身,腳下的頭發(fā)卻像是有所感應(yīng),猛地一縮,不要命地發(fā)起攻擊,迅猛地纏了上來。 由于之前崴了一腳,茅楹的動作慢了一步,打了個滑,一只腳腕就被纏住。那些頭發(fā)柔韌異常,一旦纏上就如藤蔓般順勢而上,眨眼間就纏到小腿,不費(fèi)吹灰之力地將人絆倒。 “都給老娘滾!”茅楹拖著一條腿,從隨身攜帶的名牌皮包里翻出一把食指那么長的小刀,下手快準(zhǔn)狠,一刀把那簇頭發(fā)割斷。 剛爬起來,女童四肢并用,爬著逼近,無數(shù)頭發(fā)撲面而來,攔住她所有去路。 茅楹心下一驚,往皮包里一翻就是一個打火機(jī)。 哪里被纏點(diǎn)哪里,燒得不亦樂乎。 “嘿嘿,頭發(fā)長了不起???聽jiejie的勸,沒事多去理發(fā)店?!彼粋€跟斗,翻到窗邊,夾起一張加強(qiáng)版五雷符就想轟。 “干什么?你想把這一片都炸了嗎?” 符紙還沒來得及扔出去,就在指尖自燃起來。 窗臺上多出一個挺拔身影,男子穿著松垮的暗色襯衫,負(fù)手而立,肩上單腳落著一只黑羽烏鴉。 天色暗了下來,夜風(fēng)習(xí)習(xí)。 一人一鳥,氣定神閑地瞅了眼狼狽的茅楹。 烏鴉嘎了一聲,男子涼涼地開口:“炸了之后呢?事故責(zé)任報告你寫嗎?” 茅楹臉上精致的妝容在打斗中沾了點(diǎn)灰,但這并不影響她優(yōu)雅地拍拍手上五雷符燒剩下的灰燼,從容站起身,“不炸不炸,炸樓一時爽,寫報告火葬場。您這不是來了嗎?哪兒還需要搞那么大陣仗啊?!?/br> “呵?!标戵@風(fēng)皮笑rou不笑地哼了一聲,“平時沒見姑奶奶您的嘴這么甜。” “我這不是……”茅楹尷尬地理了理被打火機(jī)燎了一綹的發(fā)絲,剛想爭辯幾句,身后的小鬼又哇呀呀叫吼起來,發(fā)作起一輪新的攻擊。 茅楹連忙回身,掄著桃鞭跟一大簇編成麻花的粗辮兒對砍。 乒乒乓乓,直冒火星兒。 “喲,這小孩兒挺猛的啊。”陸驚風(fēng)袖手旁觀,笑著感嘆了一聲。 “哈哈哈,風(fēng)哥您可真逗?!泵╅盒Φ帽瓤捱€難看,“不猛我怎么就想扔雷炸了呢?” “嘻嘻嘻嘻,mama你是不是累了?囡囡玩兒的好開心,再陪囡囡玩兒會兒吧?!边@時候,女童身上涌動的黑氣暴漲,濃重了幾倍,七竅齊齊流出黑紅色的血,一對眼珠不堪重負(fù)地從眼眶中爆了出來,滾落到茅楹腳邊。 “不行不行,我胃里的三文魚撐不住了,要吐了要吐了!”茅楹被這一幕瘆到,吱哇亂叫地跳起來猛跺腳。 “小朋友,老阿姨膽子小,這么嚇人可不對。”陸驚風(fēng)從窗臺上輕飄飄地跳了下來,斂了笑意,面上凝起一片霜寒。 或許是直覺來者不善,小鬼居然顫巍巍地瑟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