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章 不挑事不舒服司機
偷渡,說起來簡單,其實,里面的門道復雜,并不是拿個輪胎綁在身上游到香港那么簡單……用三副這小子的話說,他們往往在米國唐人街都有固定的客戶,多是餐館洗衣店之類,偷渡客只要進了唐人街,就算是到家了,一般來講,一個月能有兩三千刀勒,只要苦一年,那4萬5的偷渡費用基本就回來了,第二年就是純賺,苦個三五年,回家就可以起大屋……大家不是不知道讀書才能改變命運,但是,且先不說讀書的成本,我只問你一句,你家孩子天生是讀書種子么?那些新聞里面報道的山區(qū)孩子成為高考狀元,問題是,什么叫新聞?狗咬人不算新聞,人咬狗才是新聞,你家祖墳得葬得多好,才能生一個成為高考狀元的孩子?相比讀書改變命運,偷渡的門檻就極低了,好多人家是傾家蕩產(chǎn)借錢偷渡,就算這樣,依然有人愿意借給對方,為什么?因為大家都知道,只要偷渡過去了,一年就能回本,基本不存在要不回來的狀況,四萬五千米刀,這可不是小數(shù)目,你拿去做生意,做什么生意才能當年回本?要知道,一頭扎進商海里面,往往最開始都是虧本賠錢的命運。聽三副這小子講到這些,我頓時無語了,按他的說法,那些背棄祖宗陵廬之輩,還是被朝廷迫害才不得不偷渡的嘍?三副聽了我的反問,不敢說話,不過,我看他的表情,估計心里面就是這么想的。馬丹,偷渡還有理了?我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反駁,是??!讀書是能改變命運,可讀書的成本多高,老百姓心里面很清楚,像南直隸這樣的高考大省,死亡小組,讀書成本更是翻跟頭一樣上漲,孩子拼了命學習,也未必能考多好,一個孩子從小學一直到高考,就跟買股票一樣,砸上百萬是很正常的,問題是,股票還能割rou斬倉,可孩子讀書,卻一絲一毫麻痹不得,一旦考不上好學校,之前砸的上百萬就打了水漂……越想腦子越亂,看了一眼偷偷看我的三副,我干脆哼了一聲,算逑,這些是朝廷大佬cao的心,我這一介白身,江湖草莽,就別cao那個中南海的心了。三副這小子看我哼了一聲沒說話,這時候低聲就對我說:“南哥,不是我吹噓,像是我們這樣賒賬帶人偷渡的,在這一行里面算是有良心的……”臥槽,我頓時被三副的話氣樂了,行啊三副,你這是開始往自己臉上貼花了?三副看我沒說話,壯著膽子就繼續(xù)說道:“南哥你看,他們要是借高利貸,九出十三歸,驢打滾,利滾利,翻著跟頭往上漲,而我們不收錢直接給他們送到米國來,還安排工作,事后也不過就是要那四萬五的費用……”這么一想的話,馬丹,似乎還真是。我沒好氣瞪了他一眼,“好了,算你小子說的有道理,總之,把我們送到紐約唐人街,算我欠你林根寶一個人情,至于你們那些腌臜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我又不是內(nèi)閣的閣老,關(guān)我屁事?!比笨次业谋砬?,頓時笑著就說:“南哥,我這不是怕你有什么誤會么!當然了,南哥你通情達理,知曉民間疾苦,就算我不多嘴,南哥肯定也能理解……”“臥槽,你這么能說,外交部沒請你去做發(fā)言人真是虧大了?!蔽曳艘粋€白眼,“至于理解不理解的,我才不咸吃蘿卜淡cao心,你覺得我這張臉,看起來像是憂國憂民的臉么?”“小南哥哥長得帥,最帥了?!弊谂赃叺呐7品祁D時喊了一嗓子,我聽了就伸手過去在她臉蛋上捏了一下,“就你最會拍馬屁?!弊懊娴娜本秃俸倥阒ΑH边@小子到底有路子,像我們這樣的黑戶,一般是跟當?shù)氐哪鞲缋幸黄?,在固定的日子固定的時間固定的路線坐車到米國,這在當?shù)匾呀?jīng)是產(chǎn)業(yè)化的一條路線,聽說米國佬那邊的警察也要在里面分一分利潤的,天下烏鴉一般黑,難道只有墨西哥佬這邊全是黑警察,米國佬那邊就海晏河清,個個忠心報國?三副這小子找的路線,據(jù)說是專門給權(quán)貴開辟的路線,墨西哥有窮人偷渡米國去打工,也有有錢佬偷渡去米國,這些人可不是去打工的,而是轉(zhuǎn)移資產(chǎn),聽說,有許多南美小國在當?shù)胤噶耸聝旱挠绣X人都是通過類似的方式進入米國,想光明正大進是進不去的,現(xiàn)在許多國家跟米國有引渡條約,不過,明著進不去,暗著進去就是了,不合法的資金也可以通過洗錢的方式變成合法的,從此吃香的喝辣的。車上好些人看起來都是西裝革履的,有兩個還拎著個公文箱,拿手銬銬在自己的手腕上,一看就知道箱子里面肯定都是現(xiàn)金。我沖著三副努了努嘴,“我說,那些人就不怕黑吃黑?”三副看了一眼就就笑,“南哥,這又不是香港黑幫片,哪兒有那么多黑吃黑的,像是這種穩(wěn)定的偷渡路線,才是最大的資金來源,真要為了點小錢,壞了名聲,人家當?shù)氐暮趲鸵膊桓砂?!”“我靠,說得黑社會好像還講仁義道德似的?!蔽胰滩蛔【头朔籽?,結(jié)果三副這小子嘿嘿一笑,“南哥,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吧,米國的拉斯維加斯知道吧?紫醉金迷的賭城,銷金窟,當年拉斯維加斯出了幾件殺人的大案子,警察還沒破案,當?shù)睾趲皖D時就把兇手剮了出來,還懸尸示眾,據(jù)說,把被害人的錢還專門送給了被害人家屬,一下子就把口碑做出去了,大家頓時都知道,在拉斯維加斯玩,絕對安全……”看三副那賣弄的嘴臉,我很想跟他說,你傻啊,這明顯是當?shù)嘏鰜淼牡財?,這你都相信?我們正在說話,這時候前排突然站起來一個高個子,扭頭就對我們大吼,“hutup,hineenigger”高個子西裝革履,臉上還冒著冷汗,一看就是緊張過度,稍微有點風吹草動的都會汗水直流,大約就是成語驚弓之鳥的那個鳥。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就好像我能理解老板沒錢所以不給我們發(fā)工資,但是,理解是一回事,難道因此我就不揍老板一頓?不跟他武力討薪?開什么玩笑,你回去賣房子也好,賣老婆也罷,先吧老子的工資發(fā)了……牛曉麗看見我嘴角一咧,頓時一把就伸手拽住了我,“小南,算了,本來就是我們說話聲音大了一點……”我緩緩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把她的手指給扳開,然后起身,左右看看,車上有的人緊緊抱著自己的行李,有的人閉目裝看不見,有的人扭身觀望,坐在最前面有兩個押車的,據(jù)說有一個還是退休的墨西哥警察,這時候把手捂著腰間,沉著臉就看著車廂中部的我們。哼了一聲,我看了一眼車廂,伸手握住一根扶桿,五指用力,隨手一拽,嘎滋一聲讓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響起,隨后,我又握住下面半截,一擰一拽,一根趁手的鐵棒子就握在了手上,往前走了兩步,我才不看那最前面兩個把手放在腰間槍支上的押車的,只是看著那高個子,然后,咧嘴一笑,露出滿嘴細碎如玉米粒般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