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偏心(一更)
三百九十二 宋老爺子的事兒我總不能不管,既然家書已經(jīng)送到了我這里,那么于情于理,我都應該送一份兒賠禮過去的。 大人如今對宋家那些人的態(tài)度還是個謎,我雖然知道他日后肯定是要和他們斷絕來往的,但此時不是還來往么,心知不能因此而讓日后落個話柄,于是著人準備了一份兒豐厚的禮單。 光是送禮,我又覺得太過于單薄與刻意,于是我又寫洋洋灑灑寫了七八頁的家書,里面詳盡的說了大人局勢是如何的不易,以及在宋三爺這件事上我們已經(jīng)盡心盡力,什么吃糠咽菜的屁話都寫上去了。 末了,我怕他們不信,手指沾了點茶水彈在了信紙上,做出一副‘寫著寫著就委屈到悲痛欲絕‘’的樣子,讓送禮的小廝一同帶過去了。 隨后我又寫了一封給泰安公主的信,告知她幫我給那個‘懂事聽話又孝順的姑爺捎一句話’的小忙,將宋老爺子病重的消息傳過去。 反正寫都寫了,于是我又另起了一頁紙,詢問她何時才能把楚嬤嬤召回去。 這嬤嬤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我八字相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便對她頗有幾分厭煩,如今更是見到她便想躲到一邊兒去。 不曉得此人是個什么毛病,夏初的時候逼著我喝參湯,秋末后又開始吃各種補品,把我補得月事不準,偷偷倒了好幾次湯水后才又來月事,又用一種好似我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事,每日都用譴責的目光盯著我看。 明明是她誤會了,到最后弄的卻像是我這邊做的不對一樣。 原本大人出差不給家里回信便令我覺得心煩,她又天天給我雪上加霜,我能得意此人才怪。 先前我已經(jīng)給母親寫過一封信,想要求她把楚嬤嬤喚回紅宮里面,別再放我這邊兒了,跟養(yǎng)個祖宗一樣什么忙都幫不上,反倒是給我添堵。 母親卻說此人的戶籍不在她這里,還擱城西宗府里頭呢,除非皇后娘娘能把人弄走,不然誰也沒資格趕人。 幸而,她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不是趕不走么,我把她調(diào)到最偏的院子去好了,眼不見心不煩。 三百九十三 事后,我沒兩天就后悔了。 倒不是后悔把楚嬤嬤支走(她確實是令我感到厭煩了),而是我不應該像個小孩子那樣憑著一時喜好而任性妄為。 我完全可以找個恰當?shù)臅r間,借個由頭把她抬上虛位子遠遠弄到別處去,好讓她無法插手我的事兒,到時候面上好看,說出去也好聽。 如今弄得反倒是我故意不喝藥湯才把她趕走一樣任性妄為。 當我發(fā)現(xiàn)這件事我做得全是漏洞之后,便開始生出nongnong的后怕來,上一世我便是因為不通人情世故,做了很多的錯事,最后弄得自己那般可憐的下場,重活一次后我一直在心里面警告自己:做事之前先動一動腦子,并且也是那么做的。 但是在不知不覺間,大人把我寵得沒了樣子,我又開始回歸本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這樣可不行。 三百九十四 “憑什么一開始說是三十二抬,臨到頭卻變成了十六抬嫁妝!?” 女子的喊叫聲自房內(nèi)傳了出來,下一刻,寧姨娘那含著nongnong的無奈與憤怒的聲音隨之響起:“你不要再鬧了,你爹和馮生還在旁邊的屋子里面議事呢,若是叫他們聽到了,可怎生是好!回頭娘再同你細細的聊,且先叫娘將這些東西都整理好?!?/br> “等你整理好了,那我就非得拿著這可憐兮兮的十六抬嫁妝走了!”江丁一點兒都沒有聽進去寧姨娘的話,反倒是更加的憤怒了:“姜欣嫁出去的時候,咱家是何等的盛景,怎么輪到我這里居然連她一半都比不上?這就算是打發(fā)要飯花子也沒這么的少吧?我可是您的親女兒!” 寧姨娘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對屋子里面的侍女使了個眼色,那小姑娘便連忙將窗戶給掩上了,好阻止二小姐的喊聲。 “你這丫頭……”寧姨娘手里拿著帕子,揉了揉自己的胸口,這才算是緩過來一些氣兒了,繼續(xù)小聲說道:“你jiejie嫁的是何等人家,咱家當時是逼不得已才抬了那么多的嫁妝過去,但箱籠里面兒放的全是陳年老物了,不值幾個錢,凈是些垃圾貨色,但你這卻著實是不同了……” 她將自己面前的冊子攤開,指著上面的鋪子、田莊等地產(chǎn),鬼鬼祟祟的說道:“這些都是個吃利息的,只要你把錢握在手心里面,每年光是收益就夠你衣食無憂了,你夫君如今正是要跑官的時候,爹知道往后竟是需要拿錢堆,所以姨娘才哄得他把這些都給你拿了?!?/br> 丁丫頭將冊子奪了過來,翻了幾頁,眼淚刷的一下就出來了:“娘,你自己倒是看看這冊子攏共加起來都不到八頁,能有些什么東西?我就嫁人這么一回,您就這么虧待我嗎?” “娘哪里是虧待你?!”寧姨娘也是被江丁這狗屁不通的話給氣了個倒仰,她跟這丫頭從小就像是上輩子有仇一般,母女兩個見了面,總是從頭吵到尾。 寧姨娘自認對江丁也是嘔心瀝血,絲毫沒有偏袒的意思,她一共也就只有這兩個女兒,手心手背都是rou,那江霜當年嫁出去的時候也不過才十八臺嫁妝而已,江丁自己嫁的又是個什么人家,心里沒點數(shù)? 不過是個剛考中舉,還沒有謀個一官半職呢,往后靠著他們家老爺?shù)氖聝哼€多了去了,她就算是再怎么心疼女兒,也沒有辦法在從庫里面拿更多了。 江丁卻是絲毫沒有理會這些緣由,滿腦子想的都是倘若自己嫁人只拿了十六抬的嫁妝,那該有多丟人,又是委屈又是氣憤:“你哪里不虧待我?大jiejie嫁人拿了府里多少東西?三meimei嫁出去又拿了多少東西,怎么臨到我這里就成這樣了?” “你,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