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娘愛憐的摸摸文蓉的頭：“姥娘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姥娘不護著你們護著誰？你舅舅妗子要是和你們合伙做買賣，一天兩天還好說，時間長了，你舅舅妗子心里難免不起疙瘩，你們還小，他們不得覺得都是他們在幫襯你們？掙得越多，這心思就會越不平，到時候你說這錢還能分公平了？”

    文蓉自然知道這些人情世事，畢竟她不真的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可她現(xiàn)在年齡小，也沒有什么人可以信任，只能選擇最親的舅舅了，她跟姥娘嘟囔：“那不是我親舅嗎？我肯定信他?！?/br>
    “你舅自然疼你們，他要是占你們便宜，姥娘能打斷他的腿。可外甥再親，能親過自家的親媳婦，親兒子了？他們還有自已一家子的人要考慮呢？到時候要是鬧到一家子面和心不合的地步，姥娘心里也難受呀!姥娘活了這一輩子就想著看到子孫后輩們相親相愛，真心扶持著過日子，可受不了一家子算計來算計去的日子?！崩涯镎f著就掉下淚來。

    文蓉忙抱著姥娘安慰：“姥娘，您別難受，我都聽您的，我舅和妗子都不是那樣的人，他們都疼我們呢！再說了您不就不疼自己兒子，疼您外孫嗎？”

    姥娘被文蓉說的話逗笑了：“我疼外孫，還不是因為我心疼我自己的閨女，我這一輩子把你兩個舅拉拔大，給他們蓋房娶媳婦，也對得起他們了，唯獨你媽和你小姨，姥娘想起來就心疼呀！”

    早逝的母親，走丟的小姨是姥娘心里最大的傷痛，文蓉也不知該怎樣安慰姥娘，只得把她抱的更緊，偎在姥娘懷里給她溫暖。

    離開學越來越近了，文蓉也更忙碌了起來，新租的店面收拾起來倒是簡單，只在兩間店面相連的墻上開一扇門就可以了，這幾天文蓉出攤子的時候，姥娘就過來跟著一起忙碌。

    姥娘在巷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和各家的攤主就都熟悉了，幾家聽說文蓉在商場里租了攤位，都不大贊同：“咱們在這巷子里擺攤，一個月也就交點衛(wèi)生費，可商場里的店面一個月光租金就得不少，這么一算不劃算呀！”

    “可不是，我也這么和孩子說，你說租金那么高，得賣多少碗涼皮才能掙回來？可這孩子主意大，非想著租，說是有了店面就能增加點花樣，我們這涼皮生意天一涼也就做不了幾天了?！?/br>
    大家想想也是，這一夏天涼皮是賣的比他們的火，可是季節(jié)短呀！這生意也就做到十月，是得想點新花樣。

    文蓉也勸著幾家去租間攤位，“咱們在這擺攤，現(xiàn)在還行，等入了秋，雨雪天就多了，到時候咱們的攤子就不好擺了。還不如有個店面，一年365天，天天都能開門做生意?！?/br>
    有幾家也不免也有些意動，就想著去商場那邊咨詢看看。

    文蓉店里的桌椅，姥娘找了村里的木匠來做，現(xiàn)在家具大都是買成品的多，木匠鋪的生意也不好，不過一個星期就把文蓉要的樣式全做了出來。二大爺幫忙找了一輛小卡車，把桌椅都給送到了店里。

    原本空蕩蕩的屋子一擺上桌椅頓時擁擠了起來，門前的空地上商場也允許他們使用，這么一算下來文蓉訂的十幾套桌椅正好擺下。

    一開始文蓉還想買一個冰柜放在店里的，可家里的錢已經(jīng)花的差不多了，只能以后再慢慢打算了。店里面收拾的差不多了，文蓉也開始向來攤子上吃飯的顧客介紹，想逐漸的把客人吸引過去。

    店面那里都安排好了，文蓉又開始考慮早點的生意，其實早點的生意一直很穩(wěn)定，收益也不錯。文蓉和姥娘商量：“姥娘，你說這早點的生意讓我妗子去做行不行？這豆腐腦最主要的就是點鹵的比例和溫度控制，這個我好好教教我妗子就行，至于粽子也容易包。最主要的是賣早點也就是忙一個早上，也不耽誤別的事”

    姥娘聽了后想想說道：“這事和你兩個舅都說說吧，看他們誰家想做。”文蓉往舅舅村里的小賣部打了一個電話，讓舅舅來家里一趟商量。大妗子一聽是這事就擺手：“我和你大舅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光家里一個果園就夠我們忙活的了，可沒有那個精力了?！?/br>
    小妗子倒是有些意動：“蓉蓉，這豆腐腦好做嗎？”

    “好做，就是掌握好比例和火候，這個我一教您就能學會，磨豆?jié){的話，我家的電磨，你拉走用就是?！?/br>
    “那可不行，電磨是你爸留下的，我可不能拉走，我和你小舅去買個電磨就行，既然打算做生意該置辦的工具也不能省了?！毙℃∽勇砸粚に季蜎Q定下來。主要是現(xiàn)在她娘跟著她過，每個月光吃藥打針就得不少錢，家里就指著孩子爸一個人的工資，日子過的比以前緊吧了許多。

    文蓉詳細地把豆腐腦的制作步驟都教給妗子，妗子試了幾次，慢慢就做出了模樣。文蓉又帶著妗子去了周姐那里，把進貨的渠道也一并和妗子說清，等妗子徹底摸清了，也到了開學的日子文蓉就把早點生意停了。

    原本，中午姥娘也不讓文蓉姐弟跟著出攤子的，文蓉不愿意，帶著弟弟meimei還是跟著來了。店里招了一個四十來歲的婦女幫忙，姓劉，人挺勤快，性子和大舅媽有些像，也不太愛說活。姥娘和她說好，讓她九月一號再過來，姥娘是覺得工資能省一天是一天的。

    收了攤子，姥娘又帶著她們姐弟添了兩件新衣服和一些開學要用到的用品，才不緊不慢的往家趕。一家子才剛進了院子，三輪車還沒有停穩(wěn)，大門口就進來一個人：“陳嬸子，才剛回來呀？”

    第36章 開學

    來的是文蓉的四叔江廣棟, 從姐弟幾個單獨過日子起, 江廣棟還是第一次踏進她們家。姥娘看了他一眼也不搭理, 姐弟幾個更是不愿和他說話。

    江廣棟見沒人搭理有些尷尬，干笑兩聲說道：“蓉蓉, 你們明天就開學了，四叔給你們幾個每人買了一個新書包, 是城里新流行的，你們看看喜不喜歡？”

    姥娘冷哼了一聲, 說道：“江老四, 你又打什么主意呢？”

    “看嬸子說的，我能打什么主意？我這當叔的給自家侄子侄女買個東西還能打什么主意？我這不是心疼他們嗎？”

    “心疼他們？你早干嘛去了？你二哥坐牢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心疼他們？你二哥剛死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心疼他們？現(xiàn)在來說心疼了，你打量我不知道是吧？你不就是因為, 我說破了你干的喪良心的事, 讓你在村里沒了面子嗎！你現(xiàn)在拿兩個破書包一送，面子就找回來了？人家就不說你江大老板無情無義了？你打量大家伙都是傻子是吧！”姥娘對江廣棟說話是毫不留情面。

    江廣棟還在那里爭辯：“嬸子，你可不能這么說, 我二哥對我的好我記一輩子。當年的事, 嬸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要是當時坐了牢，張英她們家肯定不會讓閨女再嫁給我, 我們家大寶也早沒了。當時讓我二哥頂罪也是沒法子，我二哥也是不忍心看著我妻離子散的?！?/br>
    “是, 你二哥對你仁義！他不忍心看著你這一家子毀了, 現(xiàn)在可倒好, 他自己一家子散了，你說你現(xiàn)在咋還能過得那么心安理得呢？”

    江廣棟見姥娘又動了火氣，忙安撫道：“嬸子，我這不是在盡量彌補嗎？嬸子，你是不知道，別看我在外面風光，可我兜里真沒撇下多少錢，當年我二哥是替我去坐牢了，可我也賠了人家不少錢，要不然我二哥能那么快出來？”

    姥娘被他這個歪理氣得哆嗦，摸起墻角的大掃帚就要撲他“你說的是人話嗎？你傷了人，你二哥替你坐牢還不行，難不成還得替你賠錢？”

    江廣棟慌得抓住掃帚：“嬸子，嬸子，你別生氣，我不會說話，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說，我不是不知道感恩，我只是暫時沒那個能力來報答我二哥，不過你放心，嬸子，以后等我公司掙了錢，蓉蓉姐弟的事我全包了?！?/br>
    “呸”姥娘向他啐了一口“江老四，你不用在我這說那個大話來糊弄人，蓉蓉姐弟以后也不指望你們養(yǎng)活，只要你們一家子要點臉皮，別再想著來占他們的便宜就行了。我自己的外孫，我自己養(yǎng)活?！崩涯铿F(xiàn)在無比的慶幸家里有掙錢的買賣，她才能挺直了腰板說這話。

    江廣棟還是不甘心，又把目光轉(zhuǎn)向文蓉：“蓉蓉，你可不能和四叔生份了，無論什么時候咱們還都是一家人……”

    文蓉對著他自然也不會有好臉色：“四叔，你不用說這么多，你和我爸之間的事，我們管不著，你們弟兄感情再好現(xiàn)在和我們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了。從我爸媽去世以后，誰對我們真心誰對我們假意，我們還是能看明白的。你以后再有錢我們姐弟也絕不會上門去討一分，同樣的我們姐弟幾個日子以后過成什么樣子也和你們沒關(guān)系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江廣棟有些羞惱：“你這孩子說的什么話？我好心好意給你們送東西，你們咋不知好歹呀？”

    姥娘這回是真發(fā)了狠，舉起掃帚照著江廣棟身上撲了好幾下：“你拿著你的東西，趕緊給我滾，別在這假惺惺的充好人”。

    江廣棟捂著頭，倉皇的竄了出去。姥娘被江廣棟氣得不輕：“這個江老四最不是個東西，當年你爸替他擔了那么大的罪，他轉(zhuǎn)過臉來和沒事人一樣。在外面又是開公司，又是當經(jīng)理的，穿的人模狗樣的，其實就是個坑蒙拐騙的貨色。誰跟他一起做生意，誰可是瞎了眼了！”

    “姥娘，你別生氣，他自己心思不正，能風光一時，肯定風光不了一輩子，咱們等著看好了?！蔽娜乜刹恍潘氖迥馨卜至恕?/br>
    直到吃過晚飯，大家的情緒才恢復過來，文靜高高興興地和jiejie一起選好明天上學要穿的新衣服，收拾妥當了才入睡。

    姐弟幾個忙了一個暑假，現(xiàn)在終于不用早起了，大家都難得的睡了一個好覺。姥娘把早飯做好，才來叫姐幾個起床。文蓉跟姥娘念叨：“姥娘，你說我平常一到四點鐘就醒，今天怎么能睡這么長時間呀！”

    “你這是累的，得好一段時間才能歇過來呢！”姥娘招呼了姐弟三個吃了飯又安排道：“你們放學了在家里歇著就行，中午自己弄點吃的，我下午回來給你們帶好吃的?！?/br>
    文蓉有些不放心：“姥娘，你能忙過來嗎？”

    “能，你小姑說了，中午幫我去收錢，我們娘倆一起有什么忙不過來的，你們好好上你們的學就行了”姥娘信心滿滿。

    文蓉今天要去中學報道，囑咐了弟弟meimei幾句，就騎著自行車先出發(fā)了。路過江芳家的時候就叫著江芳一起。

    江芳見著文蓉非常的高興，這一個暑假文蓉每天早出晚歸的做生意，她們也沒能在一起好好的玩一天。“文蓉，你看我這個自行車好看吧？我媽在百貨大樓給我買的?！?/br>
    江芳的自行車是一輛粉紅色的彎梁公主車，現(xiàn)在這樣的款式在農(nóng)村并不多見。

    “好看”，這車子文蓉看著確實挺漂亮。

    “文蓉，你怎么不買一輛新自行車呀？”文蓉騎的自行車還是以前mama的，黑色的車身，并不討孩子喜歡。姥娘倒是說了要給文蓉買一輛新的，文蓉覺得無所謂，自行車無非就是個代步工具，車子好好的能騎，何必花那個錢。

    “我這輛自行車，我媽也沒買幾年，也挺好騎的?！蔽娜睾徒家宦氛f著話，很快就到了七中。

    七中的校園很大，東邊依次矗立著四棟教學樓，西邊是一個標準的四百米跑道的大cao場。大門旁的第一個宣傳欄上張貼著學校的區(qū)域規(guī)劃圖，再往里一個宣傳欄貼著的是今年新入學的初一新生的分班告示。

    宣傳欄下面擠滿了人，文蓉和江芳站在人群后面，踮著腳尖也只看到黑壓壓的頭頂。兩人隨著人群往前擠，好不容易才擠到前面。

    初一一共有八個班，江芳一眼就看到了文蓉的名字：“文蓉，你看，你在一班呢。”文蓉心里也特別高興，一班和二班是七中的實驗班，這兩個班的學生不出意外的話差不多都能考進安南的重點高中一中。

    兩人又在三班找到了江芳的名字，同時也找到了好幾個小學同學的名字。擠出人群，江芳和文蓉一起去教室報道，一路上江芳都在和文蓉念叨：“我和江濤、李亮都在三班，文蓉，一班除了你，就沒有咱們村的了，那你不就一個人都不認識？”

    文蓉不以為意：“那有什么，都是初中同學用不了幾天就都認識了。”

    “也對！那你要是有了新同學，也不能不和我一起玩”江芳突然間有了憂患意識。

    “哪能呀!我們倆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聽文蓉這么說，江芳才高興，兩人一直走到教學樓前才分開，各自去了各自的教室。

    這棟教學樓一共有三層，正好可以容得下初中級部的所有班級，初中每個年級都有六個班，一班都是在教學樓最東頭的那間教室。

    文蓉走進一班，教室里已經(jīng)來了不少同學，看到有新同學進來，大家也只是抬眼看一下，就還是各忙各的去了。有小學時就是同學的，大都坐在一起說著話，文蓉隨便找到一張桌子，先從包里掏出一塊抹布擦干凈才坐下。前排的同學，看文蓉擦桌子，扭過頭說道：“老師可能還要排座位呢，你擦了也白擦?！?/br>
    桌子經(jīng)過一個暑假的放置，上面都落了一層厚厚的塵土，大多數(shù)同學都小心翼翼的避開桌面，可卻沒有幾個人像文蓉這樣自己帶抹布擦一擦。

    文蓉笑笑不在意：“沒關(guān)系，排了座位我再擦就是了。”說著也把同桌的座位擦干凈，前排的同學看了半天，也跟文蓉借了抹布把桌子擦了。

    前排的同學是個很活潑的小姑娘，圓臉，皮膚很白，扎著一個馬尾辮，頭發(fā)有些自來卷，有兩縷劉海彎彎曲曲地貼在面頰兩側(cè)，像是燙過的一樣，特別的可愛。

    “我叫許琛，言午許，王字旁的琛，是橡膠廠子弟小學畢業(yè)的，你是哪個學校畢業(yè)的？你叫什么呀？”許琛是個挺熱情的同學。

    “我叫江文蓉，是泉頭村小學畢業(yè)的?！蔽娜匾埠退髦榻B。

    “哎呀！你的名字真好聽呀！我就想要有個三個字的名字，我爸爸給我起的名字和男孩子的名字一樣，我一點都不喜歡”許琛嘟囔著嘴和文蓉抱怨。

    文蓉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叫許琛的小姑娘，不是她帶著偏見看人，而是上一世她認識許多這些工廠子弟學校的學生，他們對于農(nóng)村來的孩子自然而然的帶著一種優(yōu)越感，他們?nèi)绻犨^文蓉的自我介紹，第一個抓住的重點總是“你是農(nóng)村的呀”？

    可她這個新同學許琛身上卻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感。她說起爸爸的時候，那神情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嬌寵著長大的公主，但她待人卻親切、熱情，文蓉覺得她的家教是真的很好。

    “你的名字也好聽呀，雖然簡單可特別的大氣，讓人一聽就印象深刻”文蓉和她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

    教室里的同學來的越來越多了，一個高個子的漂亮女同學經(jīng)過文蓉的桌子時，停頓了一下，看了文蓉幾眼還是坐在了她的身邊。后面和她一起進來的朋友問到：“你怎么坐這啦，你不說咱倆坐一位嗎？”

    “我就坐這，這張桌子干凈！”

    女孩看了看自家朋友，又看了看文蓉說道：“同學，你能讓一讓嗎，我們想坐在一起?！?/br>
    文蓉雖不愿計較，可也沒有起身的打算：“老師可能還要排位子，咱們都只是暫時坐一下?！?/br>
    女孩見文蓉不愿意相讓，冷了臉往后面去了。

    大家都來的差不多了，就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五十來歲的男老師，老師一進來，鬧哄哄的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老師站在講臺上先做了自我介紹：“我姓楊，是你們的班主任，同時也是你們的語文老師，初中這三年就由我?guī)е蠹乙黄鸲冗^了。”

    楊老師看了看講臺下面坐著的同學，說道“咱們現(xiàn)在先來排一下座位，所有同學都到教室外面去，按照高矮個男女生各排一對，大家動作快點?！?/br>
    老師的話音剛落，大家就跟著起身涌到了教室外面的走廊，男女生都開始排隊，楊老師前前后后的走了好幾趟終于把隊伍整好，：“大家按照順序，進教室后，從左往右依次坐下就行?！?/br>
    這么排座位，還是相當公平的，不出意外的話，文蓉左手邊的男生就是她的同桌了。文蓉微微轉(zhuǎn)了一下頭想看清同桌的模樣，正好男生也轉(zhuǎn)頭看過來，文蓉就見他臉色一變，撇了一下嘴嘀咕了一句：“我去，怎么這么倒霉！”

    第37章 同桌

    文蓉有些詫異, 不過也不及多想, 就已經(jīng)進了教室。非常巧合的是許琛這次還是坐在文蓉的前排, 兩人都很高興，湊在那里小聲的說話。同桌的男生坐在那里東張西望了一番, 敲了敲桌子對文蓉說道：“哎！你換個位子行不行”。

    文蓉一愣“換位子？”自己這是被嫌棄了？“行啊，你要是想換, 你和老師說去呀?！?/br>
    “不是我換，是你換”男生正說著話, 后排的同學就已經(jīng)坐到座位上了“劉婷婷你怎么和程磊坐一塊了？”

    這個叫劉婷婷的女生就是調(diào)位子之前和文蓉坐在一起的漂亮女孩子, 顯然他們幾個人都認識。

    “我們都是小學同學，想坐一起，你換個位子行嗎？”男生還是沒有放棄說服文蓉。

    “我也想和朋友坐在一起, 你想和誰坐在一起, 你自己調(diào)換就是了”許琛一直趴在文蓉的桌子上說話，聽文蓉這么說也跟著點頭。

    男生見說服不了文蓉沮喪的轉(zhuǎn)過身，和后座的同學抱怨：“程磊, 為了坐你前面我容易嗎？攤上個又黑又土的同桌?！眲㈡面寐犓@么說, 噗嗤笑了一聲, 程磊責斥他道：“你怎么說話呢？你不愿意你換位子就是了，怎么說人家的。”

    文蓉坐在那里把他們的話聽得清楚, 要是換成別的十來歲的學生，估計這會早就委屈上了, 可文蓉怎么會在意這些。

    她倒是覺得男生沒有說錯, 他們幾個學生一看就應該是化肥廠的孩子, 穿著都很時尚，講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和他們相比文蓉自然是土氣。一個暑假整天在太陽底下奔波，文蓉不可避免的被曬黑了許多，她的同桌也確實比她要白好幾個色度。

    大家都坐好了，楊老師就開始點名，文蓉也就知道了她的新同桌叫嚴偉。許琛的同桌是一個瘦瘦的帶著眼鏡的男孩叫李宇。

    第一天報道的流程，基本都是一樣的，點名、領(lǐng)新書、打掃衛(wèi)生，然后就可以放學了。

    文蓉和許琛告別后，在自行車棚那里等江芳，嚴偉和幾個化肥廠的學生一起說說笑笑地從文蓉身邊經(jīng)過，他們化肥廠的學生上學都是廠子里的專車接送的。

    嚴偉一上了班車，就和好友吐槽：“你說我怎么這么倒霉，怎么攤上了這么個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