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姐,如果真要打官司,戰(zhàn)線可能會拉得比較長,我時間對不上。最重要的是,我這些年待在國外,對國內(nèi)的一些法律并不太熟悉,說不定會……” “其實……”江咚咚頓了頓,“我們只要達到私了的目的就好,不需要耗費你太多時間?!?/br> 江淮坐下來,笑了,“你是說,拿我這個人,去嚇唬對方?” 她覺得江咚咚口中的私了,大抵就是這么回事。 “實不相瞞,我們公司簽了個小藝人,他違約了,我們的糾紛主要是在違約金這塊……” “關(guān)鍵是那家伙狗急跳墻,舉報我們公司財務(wù)造假,這純屬誹謗……” 江淮:“……” 這人當真沒有腦子嗎?不過這故事,她倒聽著有幾分熟悉。 “你把事情始末整理了發(fā)過來我看看,我先考慮考慮?!苯吹溃拔野燕]箱地址發(fā)給你?!?/br> 掛斷電話,發(fā)了郵箱地址,她拿著衣服,直接走了出去。 坐在沙發(fā)上看雜志的白栗抬頭,問她:“怎么沒換衣服?不喜歡?” “不是?!苯凑f。 滴滴。郵件提醒。 江淮掃了一眼開頭幾個字,勾起了唇角。 她走向白栗,將手機遞了過去。 “嫂子,你說這人,該怎么處理吧。” “這么捅我哥一刀,我可忍不了。” 白栗接過手機,看著文件標題,也忍不住笑了。 “這人知道你和宋念的關(guān)系嗎?”白栗的臉上露出一個壞笑,她聳了聳肩, 沖著江淮晃了晃手機。 想著剛才江淮那故意生氣的語氣, 白栗說出了自己的答案:“其實你可以假意答應(yīng)她, 然后安排一場局, 引其入甕?!?/br> “不過我覺得太麻煩了?!卑桌鯇⒋钤谕壬系碾s志放到一旁,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她把手機塞到江淮攤開的掌心里, 勾唇一笑, 道, “直接告訴她, 你已經(jīng)做了宋念的代理律師, 不就好了?” 既然對方是想利用她來嚇唬宋念,那她直接嚇回去就行了。 “這人可能是被氣糊涂了, 病急亂投醫(yī)。連嚇唬這種手段都想出來了,真當宋念是傻白甜啊。”白栗說完, 嘆了口氣。 江淮在心里也替江咚咚感到悲哀。那個看起來挺要強的姐,不至于沒有判斷力。還是,她以為攀上她爸的這層關(guān)系,可以讓她出馬?現(xiàn)在幸福影視名聲到底是有多臭?居然沒有一個像樣的律師肯幫忙?這不可能。 幸福影視本來是打算訴諸法律途徑, 讓宋念賠錢的??伤麄冞€沒來得及動作,就被宋念反將了一軍。有關(guān)部門都去調(diào)查這家公司了, 居然還有人不死心要扯宋念解約的事情。他們?nèi)缃袷掷镎莆罩辛ψC據(jù),根本不需要害怕幸福影視這頭快病垮的獅子。 “你認識這人嗎?”白栗蹙著眉頭, 平靜地問江淮。 江淮點了點頭,告訴她:“她叫江咚咚, 我一個遠方的親戚,沒想到她居然是幸福影視的人?!?/br> 江淮嘆了口氣,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斑@世界還真是小?!?/br> 而且,有些人本性難移,這么多年過去了,竟然還是如此行事作風。如果不是對宋念知根知底,她或許還會稀里糊涂地賣了順水人情。 “江咚咚?”白栗低聲沉吟著,念著這三個字。江咚咚這個名字,聽起來還有幾分熟悉。 白栗記得她曾考慮過寫一篇娛樂圈題材的小說,去搜過一些藝人資料,奈何不感冒,壓根沒記住。但有一人,名字比較特別。她看了以后,以為那人家里肯定有兄弟姐妹叫隆隆或者東墻的。去查那人百度百科,家庭狀況那一欄,只有說父母,多半是獨生女。那個人,有金牌經(jīng)紀人的稱號,就叫江咚咚。 “我有點印象?!卑桌醪[起眼睛,抬起頭直視著江淮的眼睛,不急不慢地說道,“我來查查這人的資料,你去換衣服吧。抓緊時間?!?/br> 她們是找了借口才出來的。準點還得回去。如果宋mama知道江淮要去逛街,不喊她一起的話,她會不高興。江淮有她的私心,她想要單獨和白栗接觸接觸。 江淮試好衣服出來照鏡子,瞥見白栗那副認真的老干部的模樣,忽然忍不住想要笑。 “嫂子,你覺得這套怎么樣?”江淮在白栗面前轉(zhuǎn)了個圈。這是白栗給她選的,淺藍色的連體套裝,上身有些露,搭配了一件無袖的白色蕾絲內(nèi)搭。衣服本來就襯個子,再踩著一雙高跟鞋,整個人的氣場都拔高了好幾個度。 “挺不錯的,適合你。這衣服的話,也沒有太休閑,很多場合都可以穿。”白栗笑著說?!霸倏纯雌渌??!?/br> 二人又選了其他的幾套衣服,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買好了需要的東西,江淮很滿意。 等她買好了東西,白栗對江淮說:“我查了一下,網(wǎng)上有人說江咚咚好像一直都不喜歡宋念。她在幸福影視地位還挺高的,肯定是有一定話語權(quán)的那種人。我懷疑她有可能是支持宋念賠錢的那一派。比起告訴她你是宋念的代理律師,還不如直接闡明這件事情沒有贏的可能性,讓她死心?!?/br> 作為一個局外人,更容易做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斷了幸福影視倒打宋念一耙的念想,才是上策。 江淮投給白栗一個贊許的眼光。她立馬給江咚咚打了個電話。 “對不起,姐。這活兒我沒法接?!苯凑Z氣凝重,差不多成了壓死江咚咚的最后一根稻草?!拔矣秩ゾW(wǎng)上查了一些資料。我沒法擔保你們會贏,現(xiàn)在法治社會,對方也并非法盲,嚇唬是不管用的。我以我的職業(yè)cao守做擔保,這官司,你們找再多律師也沒法贏。做好賠錢的覺悟。私了或許是損失最小的方法。不抓住違約的事情不放,自然解約,你們公司幾乎沒什么損失。” “我也看你相關(guān)新聞報道,你們公司的財務(wù)確實存在造假的狀況,而且那個資金缺口,問題不小?!?/br> “姐,雖然我不知道你如今的處境到底如何,但是我想給你忠告,這樣的公司,趁早離開吧。紛亂之中,明哲保身,不失為上策?!?/br> 江淮說完一連串的話,還不忘重重的嘆了口氣,故作惋惜的樣子。 “我知道了?!彪娫捘穷^的女聲蒼白無力,聽起來盛滿了疲憊。“謝謝你了?!?/br> 江淮松了一口氣,回頭看了白栗一眼,向她豎起了大拇指。 回去的路上,微博實時消息跳出新聞推送。 【幸福影視正式回應(yīng)解約門事件,或為挽救形象……】 幸福影視發(fā)表了道歉聲明,并表態(tài)要與宋念進行溝通,尋求一致的調(diào)解方案。至于他們公司存在的財務(wù)造假問題,他們的管理層已經(jīng)高度重視起來了,在接受相關(guān)部門的調(diào)查后,會給社會各方一個合理的妥善的交代。 然而,這天的末尾,江淮還是沒說,她為了什么特意來上海。白栗只知道,出差這事,是不存在的。 江淮在的這幾天里,宋念擔起了東道主的責任。四個人一起去了不少地方玩,其樂融融。 江淮走的這天,宋念要趕去外地上通告,是之前就定好的節(jié)目,他要去為《精靈旅社》的電影做宣傳。 白栗和宋mama去機場送她。她趁著宋mama上洗手間的空檔,跟白栗說了一堆悄悄話。 當江淮坦言她是特意回國之后,白栗并沒有太過于驚訝。她隱隱約約猜到了些什么。 江淮告訴了她宋父的事情,她希望,至少他能夠有資格去參加他們的婚禮。 “八九年了,宋伯伯過得也很辛苦。他打小把我看得親,有些話不好說的,也都對我這個外人說了。我知道聽起來有點荒謬,我也不該插手這件事。但是,我希望,你能夠成為一把鑰匙。我看的出來,伯母和念哥哥都很喜歡你。我見你的第一眼,也對你有好感。嫂子你身上有種很特別的氣質(zhì),讓人吧,嫉妒不起來?!?/br> 白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于素未蒙面的那位宋伯伯,從她聽來的故事里看吧,也并非那么十惡不赦。她還記得第一次去別墅的書房時,她感覺會那樣布置書房的,肯定是個很溫柔細膩的人。 她問過宋念書房的事,他說租來本來就是這樣子。這家伙倔強,父母離婚時分割的財產(chǎn),還特執(zhí)拗地要付租金。如果是本來的樣子,那么那間書房,應(yīng)該就是宋念父親布置的。 小人書和圖畫書都放在最安全的地方,分放在不同層。那高度和書籍的難度,正好對應(yīng)孩子的不同成長年齡。不知道宋念有沒有注意到過。 “有些事,急不得?!卑桌趸厣?,溫柔地笑道,“不過,江淮,謝謝你?!?/br> 江淮來時只背了一個包,走時卻帶了個行李箱,里面裝了她和白栗逛街時買的衣服,也裝了一些禮物。 二人又聊了些別的,最后還是扯到了結(jié)婚的話題上面。 “結(jié)婚的事情啊,說實在的,我還沒有做好準備?!卑桌跆寡?。她和宋念談戀愛,還沒超過兩個月呢。 江淮沉默了好一陣,拉住白栗的手,鄭重地說道:“嫂子,不以結(jié)婚為前提的交往是耍流氓?!?/br> “……我也沒說要耍流氓啊?!卑桌踅锌嗖坏?/br> “你們倆的事呢,我就不摻和了。小兩口想什么時候結(jié)婚就什么時候結(jié)婚。反正,到時候請我喝喜酒就好?!?/br> “你一直這么自來熟嗎?”白栗問。從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第一眼起,江淮似乎就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小姑子。 江淮聳聳肩,笑道:“我啊,只對長得好看的人自來熟?!?/br> 白栗:“……” “開玩笑的。”江淮正色道,“看眼緣。有些人我一見面就喜歡,有些人相處再久我也沒辦法熟悉。嫂子啊,你屬于前一種。其中,美貌占了很大一部分。” 白栗:“……”她有點慌。 “祝你們幸福。其實這話,我第一天就想說了,希望不算晚。” 江淮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番跨國醬油打得,是否值得。 揮別送機的兩人,江淮也鼓起勇氣,準備跟這座城市告別。 在往檢票口走的時候,從旁邊急匆匆跑過來一人,撞了她一下。 沖擊力挺大,江淮手里的護照機票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她彎下腰準備去撿,一雙漂亮的手搶了先。 “江淮?”那人看著護照,念了她的名字。 江淮仰起頭。一個打扮的花里胡哨的男人,睜著一雙桃花眼,毫不見外地開始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聞風。聞風喪膽的聞風?!?/br> 男人畢恭畢敬地遞過來一張名片。 江淮愣愣地接過來,她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 魯大師的話回蕩在耳際。 江淮看著聞風,心想:命中注定? “節(jié)目的尾聲,請問能問你一個比較私人的話題嗎?” 演播廳里, 拿著臺本的女主持人不免有些緊張。雖然前面的訪談氛圍比較輕松, 宋念看起來也像是個挺好說話的人, 但是…… 但是這種問題, 她真的不太好意思說,因為對象是宋念啊! 這幾年來, 她沒少聽說過關(guān)于宋念的傳聞, 聽說是大魔王般的存在, 雖然挺敬業(yè)的, 但是性格不好處。 如果踩到他的雷點, 他即使不做出扔下麥憤然離場的舉動,多半也會采取語言冷暴力的方式吧。 三年前某位同行的采訪經(jīng)歷, 仍歷歷在目。當時那位主持人,快被宋念給整哭了。 什么無可奉告啦, 什么電視臺只有這點水平,著實令人失望啦,差評層出不窮,語氣還都是冷冰冰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