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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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黎夕妤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地面上的倒影。 馬兒仍在奮力奔跑,可她卻生出幾分悔恨,早知如此,她就應(yīng)該乖乖地躲在司空堇宥身后安身立命才對! 眼看那長劍即將向她揮來,黎夕妤連忙動身,跳進了車中。 她剛進入車內(nèi),便見一柄利劍直直揮下,落在她方才所坐之地。 心驚rou跳之余,她瞧見車內(nèi)密密麻麻的盡是箭頭,皆泛著寒光。 隨后,只聽“砰”地一聲巨響,四周的車壁竟猛地炸裂開來,于空中碎成粉末。 木屑飛揚,落了黎夕妤滿身,她尚驚魂未定,面前突然又多了一道黑影。 她瞧見那人面目猙獰,正緩緩舉起手中之劍,欲刺向她的心口。 馬兒猶在奔跑著,黎夕妤站在車板之上,緩緩后退。 她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小命,可不能就這么沒了! 她退至車板邊沿,正欲縱身躍下,卻突見那黑衣人雙目大張,竟有一把匕首直直穿過了他的胸膛! 他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便艱難地回首,向身后望去。 黎夕妤也便是在這時,瞧見了一張算不上陌生的面孔。 隨后,黑衣人被一把推下了車,隨著他的墜落,車身也在這時陡然顛簸,黎夕妤只覺腳下不穩(wěn),整個人向后仰去。 她見那人立即伸手,想要將她抓住,卻仍是錯開了那么一毫一厘。 黎夕妤終是無望地下墜,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跌下車時,突有一只手臂緊緊攬過她的腰肢,帶著她安然落地。 那感覺太過熟悉,是司空堇宥。 她沒想到,司空堇宥竟會如此快速地,便趕來了她的身邊。 而先前那替她出手救了她一命的人,也一并躍下了車。 在此處遇上季尋,黎夕妤并未感到驚訝。 她定了定心神,正欲向季尋道謝,卻突有一道凌厲的嗓音自頭頂響起,冰寒無比,摻雜著憤怒。 “你想死?” 她聽見司空堇宥咬牙切齒卻又充滿了威脅的問話,不由打了個寒戰(zhàn)。 “不想!”她連忙答。 “那你為何要擅自行動?”他又問,眼底竟涌出一片腥紅。 黎夕妤被他這模樣所懾,她縮了縮脖子,輕聲答,“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猛地掐上她的肩頭,力道之大,令她疼痛無比。 “我……”黎夕妤在他這粗魯?shù)膶Υ掠謿庥謵?,她想要掙脫他的束縛,卻發(fā)覺只是徒勞。 我只是,想要幫你。 她將這句話,深深藏在了心底。 “早便聽聞司空府的公子暴戾成性,我本是不信,可今日一見,果真如同傳言那般……嘖嘖……令人稱奇!” 就在二人僵持不休之際,一旁的季尋,突然開了口。 可他不開口便罷,這一開口,便令司空堇宥怒上加怒。 掐著黎夕妤肩頭的手掌不由又重了幾分,司空堇宥冷冷地望著季尋,沉聲道,“我管教我的下人,與季公子何干?” 伊鬧鬧 說: 感謝 coco蛋 打賞的10個魔法幣 感謝 光簡 打賞的15個魔法幣 么么噠~ 第三十四章:賽場 黎夕妤在這時轉(zhuǎn)眸看向季尋,只見他挑眉聳肩,轉(zhuǎn)身便走,再不發(fā)一言。 待季尋離開后,司空堇宥終是緩緩松開了掐著黎夕妤肩頭的手掌。 而那早已跑遠的馬兒,也在此時被車夫帶了回來。黎夕妤甚至都沒有瞧見,車夫是何時趕來的。 “少爺,前方三里外便是此次大賽的賽場了,所有往來車馬皆要經(jīng)由百步外的那條道路。故此,這條路上,不會再有埋伏了。”車夫一邊說著,一邊取下那掛在馬背上殘破的車身,轉(zhuǎn)而將韁繩呈上。 司空堇宥接過韁繩,粗魯?shù)貙⒗柘︽ト由狭笋R背,隨后也翻身而上,坐在了她的身后。 “速速回府,照看老爺?shù)陌参??!彼愿劳?,猛地一揮馬鞭,身下的馬兒吃痛,飛速地沖了出去。 在這顛簸之中,黎夕妤的一顆心七上八下,她能夠感覺到身后之人的憤怒,宛如黑夜,欲將她吞噬。 前方百步外便是樹林的盡頭,寬敞的大路出現(xiàn)在視線之中,有行人,有車馬…… 黎夕妤輕輕咬住下唇,暗自垂眸,不去四處張望。 雖然她知道,今日無論如何,也會碰上季杉! “你聽著,你的這條命,是我救下的!無論之后又有多少人救你,你的恩人也只能是我一人!我若是不讓你死,你就必須得給我活著!” 司空堇宥憤然低吼著,那聲音回響在黎夕妤耳畔,令她一陣哆嗦。 即便不去看他的臉色,她也能夠猜得出,此時此刻的他,究竟有多么憤怒。 可她有些不解,她的做法分明替他贏得了優(yōu)勢,他又為何會這般惱怒? 在司空堇宥的暴怒催使下,身下的馬兒似是拼上了吃奶的力氣,于半盞茶的功夫后,到得賽場外。 此地雖處城郊,卻因著其地勢空曠,極有利于騎射。 賽場外圍被重重御林軍把守著,但凡入場者,都需得上交兵器。 黎夕妤走在司空堇宥身后,將頭埋得很低,聽見賽場內(nèi)嘈雜的聲音,她的心跳陡然加快。 突然,司空堇宥停住了腳步,黎夕妤也隨之站定,見他將腰間佩劍取下,轉(zhuǎn)而交給一旁的內(nèi)監(jiān)。 那內(nèi)監(jiān)復(fù)又望向黎夕妤,問道,“這位公子,不知能否將斗笠摘下?” 黎夕妤心頭一緊,壓低了嗓音,沉聲答,“實在抱歉啊公公,我這臉上如今生了瘡,怕是會感染給旁人?!?/br> 內(nèi)監(jiān)聞言,眸光微微一轉(zhuǎn),又道,“咱家不怕感染,公子只需將面紗掀起,待咱家看一眼便可?!?/br> 聽著他那又尖又細的嗓音,黎夕妤只覺頭皮發(fā)麻,卻抬手掀開了面前的黑紗。 隨后,但見那內(nèi)監(jiān)神色一變,竟下意識后退了一步,顯然是被她臉上的粘稠物所懾。 黎夕妤見狀,不動聲色地放下黑紗,輕聲問道,“公公,還要摘下斗笠嗎?” “不必了,不必了?!蹦莾?nèi)監(jiān)輕拍心口,而后吩咐身后的宮女,“快將酒水呈上?!?/br> 內(nèi)監(jiān)說罷,便有一宮女端著托盤走了來,盤中盛放著兩倍酒盞,站定在黎夕妤與司空堇宥的面前。 黎夕妤正疑惑間,便聽宮女開了口,道,“太子有命,但凡是入場之人,皆要飲下一杯酒?!?/br> 這……這是什么奇怪的規(guī)矩! 黎夕妤暗自腹誹,卻見那宮女將其中一杯酒水推放至司空堇宥面前,道,“公子,請吧?!?/br> 見此情形,一個念頭自腦中閃過,令黎夕妤一陣心驚。 她見司空堇宥伸出手,指尖距離那酒盞越來越近…… 猛然間,黎夕妤竟迅速伸手,趕在司空堇宥之前將那酒盞奪走,而后掀開面紗,仰頭便飲。 酒水入喉,辛辣且烈,她險些被嗆到。 待她飲罷,將酒盞放回托盤時,卻見宮女的神色微微一變。 “都是酒水,有何不同?”黎夕妤反問。 但見宮女垂眸,“自然無甚不同,二位飲哪一杯,都是一樣的。” 司空堇宥聞言,隨之端過另一杯酒盞,湊近唇邊一飲而盡。 “二位可以入場了?!蹦莾?nèi)監(jiān)終于平復(fù)了心緒,做邀請狀。 黎夕妤便跟在司空堇宥身邊,向場內(nèi)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