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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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喝罷,眾人又提著一顆心,等了許久。 直至日頭越來越烈,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老婆婆仍舊不曾生出半點異常。 且她漸漸咧開嘴,連連點頭,不住地夸贊著,“當(dāng)真是靈藥,老婆子這會兒感覺頭疼好多了……” 此言一出,人群陡然間炸開了。 那老婆婆又向辛子闌索要了一碗白虎湯,隨后便在一名士兵的護送下,離開了此地。 而后,圍觀的百姓們便紛紛涌上前,爭先恐后地索要白虎湯。 辛子闌在這時不忘插話,“大家可放心服用,倘若這些湯藥不足,堇宥少爺便還會為大家準(zhǔn)備更多?!?/br> 今日,辛子闌不曾為自己邀功,卻將全部的功勞都扣在了司空堇宥的頭上。 黎夕妤心中雖仍有那么幾分的不解,卻對他心懷感激。 她瞧著他漸漸溢出汗水的面孔,心底的某根弦,軟下了幾分。 而季尋到來時,瞧見的便正是這樣一幕。 百姓們正有序地排著隊,由將士們分發(fā)湯藥,而后再小心翼翼地捧回自己家中。 所有人都滿懷期待,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意。 季尋不待黎夕妤有任何反應(yīng),便一把拉過她的手臂,拽著她退至人群最后方。 “季尋,你做什么?”黎夕妤被這突如其來的觸碰所驚,下意識便蹙起眉頭,有些不悅。 “夕妤jiejie,自你來了夔州后,我們都還未好好說過話呢!”季尋松開手,低垂著腦袋,似是有些委屈。 見他這副模樣,黎夕妤暗自嘆了口氣,便問,“你想與我說什么,現(xiàn)在說吧?!?/br> 季尋這才抬起雙眸,輕聲問道,“夕妤jiejie,你可知道黎府如今的現(xiàn)況?” 聽聞“黎府”二字,黎夕妤的心跳陡然間慢了半拍,面上卻無半點變化,“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br> “即便夕妤jiejie不想知道,我也還是要說?!奔緦び行﹫?zhí)拗,面目卻漸漸沉了下去,“如今黎家,與季家,都衰敗了……” 黎夕妤聽后不語,心中卻無半點感覺。 黎家的衰敗,早就在她的預(yù)料之中,而季家,有了季杉那么一出,自然也景氣不起來了。 “自新皇繼位后,黎伯父的官職沒了,二小姐臭名遠(yuǎn)揚,加之惡病纏身,于一月前含恨離世。至于夫人,失去了女兒的痛苦令她一時無法承受,如今變得癡傻瘋癲,成了廢人……” 季尋說著,話語中聽不出任何情緒。 而黎夕妤的眸光卻在一瞬間有了變化,她掩在袖中的雙手不由得緊攥在一起,心中終是有了觸動。 黎未昕她……死了嗎? 而黎錚,失去了官職的他,會變成何種模樣…… 顧簡沫也瘋了,那么整個黎府,便是徹底倒了。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令黎夕妤有些措手不及。 這一切,卻又發(fā)生得太晚,是黎夕妤等候了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才等來的。 可為何,當(dāng)一切仇人都得到了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后,她的心緒,卻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歡愉。 “夕妤jiejie,在我啟程來夔州之前,黎伯父曾托我給你帶句話?!奔緦こ聊似蹋值?。 “什么話?”黎夕妤下意識便問。 第一百一十九章:挑釁 “他說,他活了這大半生,最為后悔的事,便是當(dāng)初那般狠心地待你?!奔緦さ穆曇粲行┏林兀瑐鬟M黎夕妤耳中,令她的心……顫了顫。 不知為何,心底驀地一酸,極其強烈的悲痛感涌上心田。 對于黎錚,她早已不會再相信他的任何言辭,可為何此刻聽見這番話,她的心底……竟有些動搖? 那個人,他的生父,曾狠心剜了她的心頭血rou,又眼睜睜看著她遭受鞭撻,卻從不曾有過半點歉疚。 而如今,一切都已塵埃落定,黎家終是倒了,她這個父親,終于想起她了嗎…… 心底的酸楚愈發(fā)強烈,黎夕妤的臉上卻仍舊是一派淡然,絲毫不曾被季尋瞧出任何異樣。 “夕妤jiejie,伯父還說,當(dāng)初你與他對峙公堂時,他便意識到,此后的仕途必不會順?biāo)?。而如今落得這般境地,卻與自己的女兒有關(guān)。他說,他不怨怪你,也不恨你。卻真心的祝愿你,日后能夠?qū)さ昧既?,余生美滿……” 季尋的聲音越來越小,盯著黎夕妤的目光卻有些熾烈。 然他此番話說出口后,黎夕妤原本淡漠的神色,終于再也強裝不得。 但見她輕咬牙關(guān),眼眶漸漸變得紅潤,卻下意識轉(zhuǎn)身,避開了季尋的目光。 她知道,季尋不會與她說假話,可她卻無法辨別,黎錚的這番話,究竟是真是假。 “夕妤jiejie,”季尋又出聲喚她,話語中含著幾分勸慰,“無論曾經(jīng)發(fā)生過多么不好的事,如今都已過去了。伯父他年歲已高,如今身邊卻連個親人也沒有了,倘若jiejie你能放下仇恨,想必……” “不要再說了!” 季尋話未說完,便被黎夕妤的一聲厲喝打斷。 但見黎夕妤雙眉緊蹙,衣袖正輕輕顫動著,“季尋,你不必在我面前當(dāng)說客,過去在我身上發(fā)生的一切,沒有人能夠感同身受!” 并非是她不孝,只是在經(jīng)歷過那般刻骨銘心的絕望后,誰又還會對親情產(chǎn)生半點期待? “好好好,夕妤jiejie,我不說了便是,你別動怒……”見黎夕妤情緒起伏頗大,季尋連忙安撫。 而這時,身穿一襲金袍的辛子闌走了來,他一把拉過黎夕妤,將她護在身后,挑眉望著季尋,“季將軍,你這是做什么?” 對于辛子闌,季尋無太多的了解,卻也知曉他醫(yī)術(shù)高超,故此態(tài)度還算謙卑。 “大夫,你莫要誤會了,我與夕妤jiejie乃是舊識,我不會害她的。”季尋拱了拱手,開口解釋著。 而辛子闌的雙眉卻挑得更高了,斜睨著季尋,道,“小弟弟,你可知道,倘若你不肯將兵權(quán)交給司空堇宥,那便真是在害小妤!” 此言一出,季尋先是一怔,隨后便瞇起了雙眼,眸中有幾分冷戾的光芒閃過。 “大夫,我敬你醫(yī)術(shù)高明,便對你恭敬三分??扇缛裟阋辉偬魬?zhàn)本將軍的底線,那么本將軍……不介意多費些功夫,將你送出夔州城!”季尋沉聲警告著,此刻的他宛如一只即將發(fā)狂的猛虎。 可辛子闌顯然不畏懼這般的威脅,竟伸出一只手掌拍在了季尋的肩頭,另一只手則指向不遠(yuǎn)處的人群,道,“小弟弟,你看清楚了,此時此刻這夔州城的百姓,與你手下的將士們,可都在受著司空堇宥的大恩?!?/br> “那又如何?”季尋卻沉聲反問。 “呵……”辛子闌嗤鼻冷笑,“要知道,即便你不肯交出兵權(quán),憑借司空堇宥的頭腦與威信,想要占據(jù)整個夔州城,不過是時間問題。況且,如今你將他放進了城中,此事必定會很快傳去京城。到了那時,你認(rèn)為那個皇帝,還會信任你嗎?” 辛子闌正說著,黎夕妤卻發(fā)覺季尋的神色已有了變化。 “據(jù)我所知,如今窮奇國的新皇厲澹,那可是個狠角色。他一定不會再信任你,更會想盡一切辦法……除了你!”辛子闌繼續(xù)說著,“故而,無論你作何抉擇,你一心忠于的圣上,都不會放過你!倒不如狠下心,與司空堇宥合謀……” 辛子闌點到即止,未再繼續(xù)說下去。 可季尋卻握緊了一雙手,肩頭輕輕顫動著,想必心底的情愫十分復(fù)雜。 “辛子闌,我看這湯藥快要分發(fā)完了,可排隊的百姓們還有不少。我們這便回去,多煮些藥來?!崩柘︽コ读顺缎磷雨@的衣角,輕聲提醒著。 “好。”辛子闌重重點頭,便與黎夕妤一同轉(zhuǎn)身,向著人群處走去。 而季尋卻始終站在原地,雙目一眨不眨地盯著黎夕妤遠(yuǎn)去的身影,目光深邃。 翌日。 天還未亮,黎夕妤便被一陣喧嚷嘈雜聲吵醒。 她迷迷糊糊中睜眼,正巧司桃掀開帳簾走了進來,臉上滿是笑意。 “小姐,你醒啦!”司桃眼中閃爍著盈盈光亮,很是高興。 黎夕妤緩緩起身,不解地問道,“小桃,外面出了何事?” 司桃一邊服侍黎夕妤梳洗,一邊笑道,“小姐,是城中百姓們前來道謝,都說服用了少爺?shù)臏幒?,家人們中暑的情況已有很大的緩解!” “當(dāng)真?”黎夕妤欣喜極了,還不待司桃為她挽好發(fā)絲,便立即起身沖了出去。 掀開帳簾的那一刻,眼前黑壓壓的一片,盡是人影。 司空堇宥被簇?fù)碓谌巳褐醒?,百姓們對他感恩戴德,就差三叩九拜?/br> 這一刻的司空堇宥,他只是淡漠地站在人群中央,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卻少了從前的冰寒。 而他只是站在那里,便令黎夕妤的一顆心,撲通亂顫。 突然,他的目光瞥了來,瞧見她的那一刻,眼中驀然有了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