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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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看著你進(jìn)去?!毙磷雨@點了點頭,回道。 黎夕妤暗自垂眸,緩緩伸出手,將擋在面前的帳子掀了開。 那一瞬間,視線中多了一道白色身影,他身材瘦削,滿頭發(fā)絲垂落而下,其間卻夾雜著數(shù)不盡的銀白。 黎夕妤的心口猛地抽了一抽,終是邁開步子,踏入帳中。 男子也隨之轉(zhuǎn)身,在瞧見她的那一刻,面露狐疑。 “這位公子,在下與你素昧平生,你究竟為何要搭救我?甚至因此犧牲了一位女將軍?!蹦凶娱_了口,話語中含著幾絲警惕之意。 黎夕妤怔了怔,此時此刻只要想到司寇瑕,她的心便痛得無法抑制。 “我確是由季老將軍親自送入敵營當(dāng)細(xì)作的,可此次任務(wù)失敗,全是我的過錯。你們當(dāng)真不必為了我,而做出如此巨大的犧牲。”男子又道,神色十分復(fù)雜。 聽著他的聲音,黎夕妤的眼眶在頃刻間變得紅潤,莫大的酸澀之意上涌,鼻尖也變得酸痛無比。 她張了張口,終是吐出了兩個字,“舅舅……” 舅舅…… 眼前這人,可不正是她思念了十余年的親人!可不正是她暗自立誓無論如何也要尋找的人! 而她喚出聲時,眼前的男子身形一顫,臉上的狐疑之色卻更重了。 見此,黎夕妤緩緩抬起手臂,將發(fā)髻上插著的木簪拔下。 隨后,滿頭青絲飛揚而下,墜落在腰際,稍顯凌亂。 發(fā)絲遮擋了她小半的容顏,將她眉宇間的柔情襯托而出。 “舅舅,是我啊,我是夕妤啊……”黎夕妤顫聲喚著,淚水再也強(qiáng)忍不住,奪眶而出。 身前的男子卻瞠目結(jié)舌,怔怔地望著她,滿眼的不可置信。 “你……你是……夕妤?”男子有些不確信,連忙仔細(xì)地打量她,從頭到腳,從身前到身后。 黎夕妤此刻已是淚流滿面,液體滲入嘴角,泛著苦澀與腥咸,“舅舅,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男子的目光漸漸有了變化,由不可置信轉(zhuǎn)變?yōu)轶@喜與意外。 “你當(dāng)真是夕妤!”他驚呼出聲,滿眼的喜色,“你……你都長這般大了!” 黎夕妤重重點頭,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地,下一刻卻被男子攬住了肩頭。 她順勢靠在他的懷中,感受著他雙肩的寬闊,宛如兒時那般。 沒錯,眼前這位中年男子,正是與她分別了十余年的表舅,鳳蕭寒! 是她這些年來始終想要尋覓的人,同樣也是窮奇國安樂郡主厲綺迎的生父。 “舅舅……”她沙啞著嗓音,話語中滿是哭腔,“我終于找到你了,終于找到你了……” 可從未曾想過,找到表舅需要付出的代價,竟會如此之大…… 此時此刻,她倒寧愿死去的人,是她自己。 而曾經(jīng),她想要尋找表舅最為至關(guān)重要的一個目的,便是想要知曉當(dāng)年那事的真相。 可此刻終于有機(jī)會詢問時,她卻沒了那份心思。 她想要第一時間見到表舅,自然是為了這些年的分別。加之表舅尚有傷在身,她如何也要來看一眼。 可心中最真切的念想,唯有她自己清楚。 此時此刻,她最想去見的人,不是表舅,也不是司空堇宥,而是……已然死去的,司寇瑕。 “夕妤,好孩子,這些年,委屈你了。”鳳蕭寒的嗓音中也摻雜著幾分顫抖,卻伸出手臂輕輕拍打著黎夕妤的背脊。 之后,二人誰也不再開口說話,只是靜默相擁,體會著這難得的親情。 良久后,鳳蕭寒終是松開了黎夕妤,輕拍她的肩頭,道,“夕妤,舅舅知道你有心事。若是想做什么,那便去吧。” 對于他此番話,黎夕妤倒是半點也不驚訝。 她自幼便與表舅親近,他能夠猜透她的心思,實屬正常。 “舅舅,您先歇一晚,待明日……我再來看您?!崩柘︽ブ棺×藴I水,卻出口道別。 “去吧?!兵P蕭寒點頭道,“記得替我向那姑娘道一聲謝?!?/br> 黎夕妤的目光立時暗了下去,卻緩緩轉(zhuǎn)身,向帳外走去。 彎月懸于空,仿若這人世間的悲離,無不透著凄涼。 而帳外,一男子長身而立,卻是辛子闌。 “辛子闌,你為何還未離去?”黎夕妤有些意外,便問。 辛子闌看向她,笑答,“我不放心你,便在外守著?!?/br> 黎夕妤的心早已痛到麻木,緩步走至辛子闌身前,低聲問,“少爺此刻,可是正守著司寇瑕的尸身?” 辛子闌未曾隱瞞,點頭道,“司寇瑕的尸首已入棺槨,司空堇宥正守在靈前,等著古陽國來人?!?/br> 這是黎夕妤早已預(yù)料到的情形,故此并不驚訝。 “辛子闌,我要回去取一樣物事,你可要陪我?”她望向遠(yuǎn)處的黑暗,嗓音仍舊沙啞。 辛子闌自然不會拒絕,二人便一同折返,回到黎夕妤的營帳。 她自床下取出了一只小匣子,將它打開后,其內(nèi)的物事便暴露在二人眼前。 但見這只匣子中,此刻正靜靜地躺著四樣物事。 一只通體瑩翠的玉鐲,一只雕刻著男子身形的木人,還有兩枚玉佩。 而那兩枚玉佩,其中一枚刻了個“宥”字,另一枚與之有些不同,卻刻著“瑕”字。 黎夕妤取出那雕刻著“瑕”字的玉佩,將其塞進(jìn)袖中,便與辛子闌一同離開。 她在辛子闌的帶引下,一路去往大營最北方。 尚未走近,便遠(yuǎn)遠(yuǎn)瞧見了燭火通明的偌大營帳,那是臨時搭建而成,卻足以容納百人。 再望去,帳子正中立著一座棺槨,棺木呈深褐色,乃是由上好的楠木打造。 而在棺槨的正前方,一道筆直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眼前,他褪去了青衫,身著粗麻白衣,孤身一人站在棺槨前。 黎夕妤抬腳向前走去,距離那人越來越近。 她的步伐不緊不慢,卻仍是發(fā)出了“沙沙沙”的低響。 她發(fā)覺前方男子的身形輕輕顫了顫,發(fā)覺他負(fù)在身后的雙手,食指與拇指正輕捻著。 她不免有些緊張,卻沒有半點退路,只能繼續(xù)向前走。 分明僅有數(shù)十步,可她卻仿佛走了整整一生那般漫長。 她最終到得他身側(cè),不曾去看他的容顏,也不曾開口與他說話。 卻徑自屈膝,跪了下去。 靈柩前,正巧擺放著兩只軟墊,她卻錯開了軟墊,直直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再隨后,她以雙手支撐著地面,緩緩俯身…… 伊鬧鬧 說: 感謝光簡打賞的15個魔法幣~ 感謝a愉快心情打賞的2個魔法幣~ 恩,接下來的內(nèi)容似乎有些虐心,大家做好心理準(zhǔn)備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抱疚 前額貼上地面的那一刻,陣陣冰寒傳遍了整個身軀,那感覺,刺骨地疼。 黎夕妤便維持著這個姿勢,許久也未曾直起上身。 此時此刻,她察覺不到身側(cè)男子的情緒,也感受不到來自于他的任何溫度。 良久后,她終是直起了身子,雙膝卻仍舊跪在地上。 她望著身前的棺槨,瞧著它周身慘白的綾緞,腦中便閃過了司寇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