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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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午夜時分,那傷口的鮮血終是止住,辛子闌方才松了口氣,從而有時機(jī)直起身子,歇上半刻。 昏暗的帳子中,除卻昏迷不醒的鳳蕭寒,便唯有黎夕妤與辛子闌二人。 可如此這般的寂夜,于黎夕妤而言既漫長又可怕。 前些時日守著司空文仕時,她的心境壓抑且沉痛,無措又惶恐。 而此番,表舅也躺在了床榻之上,雙眼緊閉,不出一言。 黎夕妤深吸了一口氣,正要開口說些什么,卻沒想反倒被辛子闌搶了話頭,“小妤,夜已深了,你去歇著吧。” 黎夕妤暗自輕嘆,搖頭道,“這般情形,我又如何能夠安心。倒是你,若是累了,便小憩半晌,倘若有何事態(tài),我定會將你喚醒?!?/br> 辛子闌聞言,無聲嘆了口氣,轉(zhuǎn)而扯出一抹疲累的笑,“幾個時辰前,你我二人尚在郊外飲酒作樂,既然皆無心歇息,倒不如一同守著?!?/br> 黎夕妤輕輕點(diǎn)頭,也投以牽強(qiáng)一笑,便不再開口。 燭火輕輕搖曳,將二人的影拉得極長。 黎夕妤盯著表舅的臉龐,只覺長夜漫漫,仿佛永遠(yuǎn)也等不來天明。 時間一點(diǎn)一滴地流淌,就在黎夕妤的心緒最為煩悶之時,帳外突然有人開了口。 “夕姑娘,辛大夫,有人想要見鳳先生?!笔卦趲ね獾氖勘鴵P(yáng)聲道。 “是何人?”黎夕妤立即便問。 “是安樂郡主?!笔匦l(wèi)回。 黎夕妤聽罷,雙眉輕輕一蹙,心下有些計(jì)較。 “請郡主進(jìn)來?!比?,黎夕妤仍在猶豫,辛子闌卻已然開了口,做了決定。 黎夕妤轉(zhuǎn)眸望向辛子闌,有些疑惑。 辛子闌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便低聲道,“我不會再給她害人的機(jī)會。” 有了這話,黎夕妤的心便也安定了幾分,隨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下一刻,有人掀開帳子,厲綺迎便緩緩走了進(jìn)來。 黎夕妤凝視著她,瞧見她滿身的失魂落魄,再無從前那般囂張的氣焰,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待厲綺迎走近后,黎夕妤卻下意識擋在了她身前,令她無法靠近鳳蕭寒。 而厲綺迎竟當(dāng)真乖乖地停下了步子,迎上黎夕妤的目光,輕聲道,“我來看看他,他……還好嗎?” 厲綺迎的神色顯得頗為小心翼翼,眼眸深處混雜著復(fù)雜的情緒,有厭惡有痛恨,也有愧疚與不安…… 瞧著如此模樣的厲綺迎,黎夕妤終是暗自松了口氣,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道,“表舅已無性命之憂,但若要轉(zhuǎn)醒,怕是還需兩三日?!?/br> “我……”厲綺迎張了張口,頗有些不自在地問,“我能否,與他獨(dú)處片刻?” “不可!”黎夕妤當(dāng)即便回絕了厲綺迎的請求,話語甚至有些強(qiáng)硬,“表舅如今傷成這般,可都是拜你所賜!我絕不會再給你任何傷害他的機(jī)會!” 此言一出,厲綺迎驀然垂下了眸子,輕輕咬住下唇,似是有些失落。 此番,黎夕妤倒是有些驚訝。 倘若換作以往,厲綺迎才不會同她說出這般的請求話語,只會以自己的郡主身份來壓迫命令她。 一時間,黎夕妤的心,微微一動。 她轉(zhuǎn)眸瞥向辛子闌,見他目光深邃,不曾反對,也不曾認(rèn)可。 故,她勾起一邊唇角,對厲綺迎道,“你若想與表舅獨(dú)處,也并非不可。但在這之前,我需要給你講一個故事。” 她說罷,發(fā)覺厲綺迎的目光微微一滯,那仿佛是本能的一種抗拒反應(yīng),卻并未出聲拒絕。 黎夕妤見狀,轉(zhuǎn)眸瞥了眼床榻上的表舅,隨后平復(fù)了幾分心緒,便開了口。 “十二年前,當(dāng)朝駙馬攜家眷走訪黎府……” 將這故事講完,已是半個時辰后。 帳中靜謐無比,除卻三人輕淺的呼吸聲,便再無旁的音。 黎夕妤回到床榻邊坐下,注視著自己的親人,看不出情緒。 辛子闌則站在黎夕妤身側(cè),雙手抱胸,同樣是一臉的淡漠。 而厲綺迎,她則低垂著腦袋,雙肩不停地顫抖著,緊緊咬住下唇,仿佛在極力抑制著什么。 此刻帳中的氛圍有些凝重,三人皆是各懷心思。 良久后,終于有人率先開口,打破了這凝重又悲愴的氛圍。 “綺迎,我不從奢求你會原諒我的母親,更沒想過你能原諒我。且這往事的真相無論你信或不信,都與我沒有任何干系!” 這不咸不淡的嗓音,這輕輕淺淺的語調(diào),都將黎夕妤的情緒凸顯得頗為淡然。 “可表舅這些年來所受的苦,卻是真真切切的。說句不好聽的,縱是他當(dāng)真做了對不住你們母女二人的事,他也始終都是你的生父,這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你縱是再心高氣傲,也萬萬不該向自己的父親……痛下殺手?!?/br> 黎夕妤說罷,輕嘆了一聲,便不再開口。 她不由想起了遠(yuǎn)在千萬里之外的黎錚,她的生父。 當(dāng)初,他那般狠心地待她,剜了她心頭血rou,又命人狠心鞭撻,甚至連解釋的機(jī)會都不給她。 在那時,她心中又何嘗不恨? 她也恨過,恨到發(fā)狂過,恨不能就此屠盡整座黎府。 可后來,她終有機(jī)會回去報(bào)仇了,卻仍是無法對他下手。 無論是礙于世俗眼光,還是礙于骨血親情,她都不能夠像對待黎未昕那般。 而今,換做是厲綺迎,面對這樣一位牽掛于她的好父親,她怎能下得了那般狠手? 黎夕妤思索著,心底有陣陣悲痛,不由閉起了雙眼。 半晌后,厲綺迎終是開了口,顫聲道,“我……我,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在那一刻,我仿佛失去了一切理智……” “可是,我真的從未想過……要害他性命……”她終是哽咽出聲,淚水大顆大顆地滑落。 黎夕妤深吸一口氣,睜開眼后卻最先看向辛子闌,以眼神詢問:我們是否可以回避了? 辛子闌思索了片刻,挑眉回:你可放心? 黎夕妤又瞥了眼厲綺迎,而后重重點(diǎn)頭:放心。 辛子闌這才有了動作,自袖中摸出一個瓷瓶,走至厲綺迎身前遞給她,沉聲道,“小郡主,這是保命的靈藥,你記得每隔兩個時辰,便喂你父親服下一粒?!?/br> 厲綺迎顫抖著伸出手,將那藥瓶緊緊攥在掌心。 隨后,黎夕妤與辛子闌對視了一眼,二人便齊齊動身,離開了。 踏出帳子的那一刻,黎夕妤心頭一動,不知是她的直覺還是什么,總之她下意識便轉(zhuǎn)首,望向了左側(cè)方。 下一刻,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視線之中,他目光幽深,面容仍有些憔悴,一雙眸子卻宛若燦燦星辰。 他終是褪下了那一襲白衣,穿回了以往的青衫,顯得靜謐且淡然。 第一百四十五章:陵墓 瞧見司空堇宥的那一瞬間,黎夕妤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狂跳不止的“咚咚”聲。 在無形之中,仿佛有一只巨掌,精準(zhǔn)地抓住了她的肩頭,抓著她向司空堇宥的方向而去。 可她不能去,哪怕心中千回百轉(zhuǎn)的,全是想要靠近他,再抱一抱他…… “小妤?” 突然,耳畔響起辛子闌的呼喚,令黎夕妤渾身一顫。 她不曾回眸,仍舊凝望著左側(cè)方,定定地望著那個置身于夜色下的男子,瞧著他璀璨的眼眸,似是正在向她傳達(dá)著某些信息。 二人相識的時間雖不算長,僅有一年之久,可在這一年多的時間里,他們幾乎日日都會相見。 對于司空堇宥的脾性與生活習(xí)慣,黎夕妤可謂是了若指掌。 正如眼下,他只是站在不遠(yuǎn)處,一句話也不說,她也仍舊能夠自他的眼眸中,讀懂他的意味。 他在說:阿夕,過來。 黎夕妤的心顫抖不休,大腦也因此有些眩暈,內(nèi)心深處有個最直白的聲音不斷地提醒著她:去啊,去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