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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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把一模一樣的劍則抵在他的脖間,聞人玥陰沉著臉,卻轉(zhuǎn)而望向厲澹,似是在等命令。 黎夕妤的一顆心早已慌亂到不知所措的地步,她凝望著荊子安,瞧著他剛毅不屈的眉眼,突有nongnong的悔意涌遍心田。 倘若她先前將荊子安攔下,那么此時此刻……事態(tài)是否會有所不同? 忽然,厲澹轉(zhuǎn)眸向她望來,一邊嘴角勾起,掛著陰邪地笑,“你們既是一伙的,倒不如由你來抉擇,如何?” 黎夕妤不免有些愕然,然厲澹此刻的神情,卻令她驟然心驚不已。 她咽了咽口水,顫聲問道,“不知皇上此言……何意?” “呵……”厲澹冷笑了一聲,掐著她脖子的力道又減輕了幾分,卻轉(zhuǎn)而看向荊子安,片刻后又望向另一側(cè)的司空堇宥。 隨后,他便開了口,道,“很簡單,今日這二人,本是都該死的!可眼下朕愿意給你一次機(jī)會,由你來選擇……究竟誰生誰死?” 此言一出,黎夕妤的身子猛地一顫,耳畔嗡嗡作響,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厲澹那高傲又滿含玩味的神色卻始終提醒著她,她并未聽錯。 幾乎是下意識地,黎夕妤張口便道,“我要他二人都活著!” 可話語脫口而出后,她便生了悔意。 倒是她忘記了,此刻站在身邊正掐著她脖子的男子,可是個人面獸心之輩。 從前,她興許并不能很好的理解“人面獸心”一詞的意味,而如今……卻是真真切切地,透徹了。 這樣一個人,又怎會因著她的一番話,而改變自己的心意。 果不其然,厲澹很快挑了挑眉,卻轉(zhuǎn)而抬起另一只手臂,撫上了黎夕妤的臉頰。 “女人,朕給你的機(jī)會,可不是叫你亂用的……”他的嗓音陰邪至極,指尖觸碰著她的肌膚,令她再一次頭皮發(fā)麻,泛起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不準(zhǔn)碰她!” “不準(zhǔn)碰她!” 兩道凌厲的男音齊齊響起,分別來自于荊子安與司空堇宥。 黎夕妤也緊鎖雙眉,不安分地扭動著腦袋,企圖以此來避開魔爪的觸碰。 “聽著,你可以再選一次,但務(wù)必要小心謹(jǐn)慎,否則違背了朕的意愿,朕定要你……付出一定的代價!”那惡魔般的嗓音再度回想在耳畔,手指仍舊撫摸著她的臉頰。 黎夕妤再不偽裝,將滿心的厭惡與痛恨盡數(shù)展現(xiàn)在了面目之上。 她咬牙切齒地開口,“即便我做了選擇,你也仍舊不會放過他們二人,又何必如此虛偽!” 此言一出,厲澹嘴角的笑意僵住,片刻后蕩然無存。 他落下那只手臂,而掐著黎夕妤脖子的手掌卻再度用力,“不要利用朕對你的心思,而一再挑戰(zhàn)朕的忍耐……” “夕姑娘,您不必再與他多言!”突然,一陣清冽的嗓音響起,是荊子安揚(yáng)聲開了口。 黎夕妤轉(zhuǎn)眸望去,只見荊子安面色慘白,雙目卻猩紅無比。 他正凝望著她,眼底翻滾著滔天的恨意與不甘,卻道,“生前,我無法與她相守。而此后的年年歲歲,我終于……能隨她去了?!?/br> “不……不要……”聽著這番話語,瞧著荊子安決然的神色,黎夕妤慌亂地?fù)u著頭,“子安,你不準(zhǔn)做傻事?!?/br> 可即便如此,荊子安也未曾更改心意。 但見他抬眼,望向身前的聞人玥,卻緩緩勾唇,陰冷地開口,“聞人玥,總有一日,你會遭受報應(yīng),你會為從前犯下的所有罪過,付出代價!” 說罷,他突然抬掌,迅速奪過那抵在脖間的長劍。 圍在他周身的聞人玥、莊暠、以及白發(fā)男子三人見狀,下意識便伸掌,要去奪劍。 卻終究,晚了一步。 荊子安已然起身,將劍刃抵在喉頭,而后用力一劃,便有鮮血噴濺。 下一刻,手中的劍直直墜落,他的身子也一點(diǎn)點(diǎn)地,倒了下去…… 黎夕妤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著這一幕,卻驚駭?shù)竭B聲音也發(fā)不出了。 荊子安最終,竟選擇了與司桃同樣的死法,倒在這嚴(yán)寒的雪地之中。 而她再一次眼睜睜地看著,看著他決然赴死,看著他倒下,卻無能為力。 她始終都記得,初次見到荊子安時,他尚且是敵國士兵,僅憑一雙堅毅剛硬的眉眼,便被司空堇宥看中。 第二次相見,這個少年以那從未飲過血的利劍劃破二人的掌心,便奉了她為主子,從此忠心耿耿,誓死守護(hù)。 荊子安跟在她身邊的時日雖僅有一年,可這一年來,每一次遇上危險,他總是毫不猶豫地,將她護(hù)在身后。 甚至,在她與心上人之間,也無半點(diǎn)遲疑,便選擇了她…… 若是認(rèn)真地說來,她黎夕妤虧欠了荊子安的,又何止是一星半點(diǎn)。 “子安……”她終于能夠發(fā)聲,低聲呢喃著,卻一遍遍地喚著那躺在鮮血與白雪混融之中的少年,“子安……子安……荊子安……” 她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有溫?zé)岬囊后w奪眶而出,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滴在厲澹的手上。 她察覺到他的手掌一顫,幾乎是下意識地,便松了幾分力道。 他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發(fā)怒時便狠狠地掐她,稍有緩和時便減輕力道,仿佛她便是一個無知無覺的布偶,任他處置玩弄。 可事實(shí)上,事到如今,她的命運(yùn)興許還比不過一只布偶。 荊子安割喉自盡的一幕,帶給她太過強(qiáng)烈的沖擊,她無法再壓制內(nèi)心的仇恨,無法再強(qiáng)裝鎮(zhèn)定。 故而,她惡狠狠地瞪著厲澹,瞧見他微微蹙眉,似是有些不悅。 “你們厲家人的心,還真是一個比一個狠!”她面容扭曲,竟顯得有幾分猙獰,“可你要永遠(yuǎn)記得,所謂善惡終有報,總有一日,你會從那高位上摔落,你會失去所有!” 她低沉陰冷的一番話終是徹底惹怒了厲澹,他不出意外地狠狠掐她,眼眸竟染上了幾分腥紅。 他沙啞著嗓音,似是正強(qiáng)行克制著什么,一字一句地問,“朕最后問你一次,是否愿意隨朕離開?” 黎夕妤仍舊瞪著他,不語。 “你若是愿意,此后榮華富貴,金銀珠寶,你想要多少朕便給你多少!甚至,你想做皇后,朕也如你所愿,給你……” “呵!”厲澹的言辭最終被黎夕妤的一聲冷笑打斷,她目光暗沉,其內(nèi)卻滿是鄙夷與嘲諷,啟唇道,“榮華富貴?金銀珠寶?皇后之位?可惜,這些我都不想要!我想要的……是你的命!從始至終,都是你的命!” 她幾乎是咆哮著出聲,雙手緊握成拳,不自量力地?fù)]向身側(cè)的人。 她的每一拳,都分毫不差地砸在他的心口,卻因隔著那厚重的鎧甲,故而并不能傷到他分毫。 可這般的言行,倘若用兩個字來形容,那便是……“找死”! 而惹怒了厲澹的下場,自然是慘烈無疑的! 他更加大力地掐著她,卻猛地一拂衣袖,將她提了起來。 隨后,他轉(zhuǎn)而面向司空堇宥,將她高高舉起,“既然如此不知好歹,那么今日……你們就通通都去下地獄吧!” 說著,他竟抬起腳,向著司空堇宥所在的方向,大步走去。 黎夕妤被他死死地掐著,隱約能夠聽見骨骼發(fā)出的“咯咯”聲響。 她伸手抓著他的手掌,雙腳則不停地踢動著,心中既恐慌又憤怒。 她瞧見司空堇宥緊緊握起了雙拳,瞧見他隱隱跳動著的眉梢,同樣瞧得見他努力壓制的憤怒與仇恨。 厲澹一步步地向前走著,莊暠等人立即便跟隨其后,而司空堇宥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瞧著他帶著黎夕妤,繼續(xù)向前走。 擦肩而過的那一刻,黎夕妤甚至清楚地聽見司空堇宥將牙床咬得咯咯作響的音。 厲澹自司空堇宥身側(cè)走過,面目冷峻到足以震懾所有人。 對面的季尋等人見狀,紛紛拔出刀劍,以利刃指著厲澹。 卻終究,還是在司空堇宥的目光下,緩緩垂下了手臂。 司空堇宥便跟在厲澹身后五步遠(yuǎn)的位置,他不知這個心狠手辣的惡魔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卻深知自己在這一刻什么也做不了。 如此這般的無力感,令他幾近崩潰。 終于,厲澹停下了腳步,卻令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黎夕妤望著眼前的景象,瞧著漫天飛雪向下落,便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懼。 只見此刻,厲澹已到得山崖邊緣,他站定在山巔,眼前便是萬丈深淵。 而隨著厲澹手臂的動作,黎夕妤的身子也隨之向后,整個人便徹底懸空在崖邊,腳下無任何支撐之物。 “你莫要胡來!放了她!”司空堇宥低吼著,站在不遠(yuǎn)處,腥紅的眼,猙獰的顏,令人心顫。 黎夕妤的眼角始終盈著淚水,她已無法呼吸,臉色逐漸由紅轉(zhuǎn)紫,卻再也不敢妄動,更不敢掙扎。 “放了她?”厲澹開了口,也同樣低吼著,“朕曾給過她無數(shù)次的機(jī)會,是她自己不夠珍惜!如今……朕也是不能再留她了!” 聽著厲澹如此堅決的語氣,黎夕妤努力地垂眸,望著那不遠(yuǎn)處的熟悉身影。 他深刻的眉眼雖已扭曲到變了形狀,卻仍舊是腦海中的模樣,分毫未改。 “少……少爺……”她奮力地張口,艱難地說著,“莫要理會我,用你的劍……殺了他,殺了這個……惡魔……” 她說著,卻見司空堇宥的眸子正顫抖著,那是她此生,從未見過的神情。 他悲痛欲絕,他憤恨交加,他幾近癲狂,同樣……他無能為力。 可他卻開口,如此問道,“究竟要如何,你才肯放了她?” “哈哈哈……”厲澹卻仰天長笑,笑得張狂且放肆,“司空堇宥,可惜你這一世英名,可惜你素來運(yùn)籌帷幄的心智與頭腦,如今卻要為了一個女人,斷送一切?!?/br> 司空堇宥咬緊了牙關(guān),再次怒吼,“究竟要我如何做?” 厲澹的手臂又向后方移了幾分,冷笑道,“司空堇宥,你要知道,但凡我稍稍松手,這個女人……可就要墜下懸崖,尸骨無存了!” 在長久窒息的折磨下,黎夕妤只覺頭腦一片混亂,有溫?zé)岬囊后w不斷地自眼角滑落,她的視線模糊,卻始終都有著司空堇宥的影子。 “少爺……”她又開了口,氣若游絲,“不要管我……我,不值得的……” 可縱是她如此言語,司空堇宥也斷不會放棄哪怕一絲一毫的,能夠令她活下去的希望。 但見他又上前了兩步,站定在厲澹身前三步遠(yuǎn)的位置,沉聲道,“你若想要我的性命,拿走便是。但無論如何,都請你,放過阿夕。她是無辜的,她不應(yīng)承擔(dān)這一切?!?/br> 他的嗓音低沉,卻微微垂首,竟是向厲澹低頭了! 這一幕發(fā)生時,黎夕妤原本安分的四肢,便驀然再次掙扎起。 她踢動著雙腳,努力地令自己的聲音揚(yáng)起幾分,撕心裂肺,“司空堇宥,你忘了伯母的死了嗎?你忘了你拼盡一切都想要達(dá)成的心愿了嗎?不過是墜崖而已,又有何懼!” 饒是她撕心裂肺地怒吼,也仍舊無法撼動司空堇宥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