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原來愛你那么傷、婚情告急:惡魔前夫放開我、西幻種田了解一下、食色生香:盛寵農(nóng)家妻、我男人只有臉、重生之錦瑟為嫁、Omega叛亂中(星際)、[綜影視]陶之嬌嬌、美人皮,噬骨香、溫柔像羽毛一樣
片刻后,她猛地抬眸,張口喚道,“子闌,我……” “小妤,”她本想說些什么,辛子闌卻也同時開了口。 二人對望著,他的目光一片幽深,而她……卻混雜著窘迫與歉疚。 她立即住了口,定定地望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語。 “小妤,”他又喚了一聲,嗓音低沉,卻問,“你是不是,不喜歡與我相處?” 黎夕妤聽后一怔,一顆心顫了顫。 而后,她吐出一口氣,頗有些無奈地笑了,“怎么會呢?我很喜歡與你相處,喜歡你的性子,有你在身邊時,我什么都不必害怕。所以,辛子闌,我不會不喜歡你,更不會討厭與你相處?!?/br> “那么……我若是走在你的身邊,是否會令你覺得為難呢?”辛子闌的眼瞼輕輕顫了顫,又問。 “不會?!崩柘︽]有半點猶豫,當即便回,“你有恩于我,我將你當做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不會為難,更不會厭煩。但是,這樣的感覺,也僅僅只是出于朋友之情,與少……” “我明白了!”未等黎夕妤說完,辛子闌便赫然開口,“小妤,我都明白?!?/br> 黎夕妤的神色微微一滯,再度陷入窘境。 可辛子闌卻似是開懷了,他的臉上洋溢出歡喜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頭,“我從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待,我在乎的,從來都只是你而已?!?/br> “子闌,我……” “索性,待此間事了,我便也該回去了。日后年年歲歲,我們大約也不會再見了……”他依舊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兀自笑著說了下去。 可黎夕妤的心卻陡然鈍痛,她將雙眉擰作一團,顯得有些不悅,“子闌,你在說些什么?” 辛子闌又拍了拍她的肩頭,笑容燦爛,話語輕快,“別著急,一切都要看司空堇宥的速度了。若他再慢些,你怕是真的會有厭煩我的那一日。好了,天色很晚了,早些睡下吧!” 說罷,他笑著自她身側(cè)走過,徑自離去。 然,擦肩而過的那一瞬,他的嘴角立時便垮了下去。 他一步步地走遠,身形挺得筆直,臉上卻再也生不出笑容。 黎夕妤聽著他越走越遠的腳步聲,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她抬眸望向夜空,瞧見那一輪圓月,其內(nèi)似有閣樓宮闕,卻住著一位孤獨的仙子。 翌日。 黎夕妤在一陣饑餓中轉(zhuǎn)醒,她聽著腹中傳出的“咕咕”聲響,便再也沒了睡意。 她起身下榻,向屋外走去。 院中空無一人,她不知辛子闌現(xiàn)在何處,便欲動身去敲隔壁的門板。 “小妤,你醒了!”就在這時,辛子闌的聲音自側(cè)方響起,輕快極了。 黎夕妤轉(zhuǎn)眸望去,只見他收整得干凈利落,眉目間神韻十足,眸中滿含驕傲,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初見時的模樣。 她微微一怔,不想時光荏苒,恍惚間便是歲月不復。 “昨日便不曾好生吃飯,今早的藥先停了,將肚子填飽才是要緊事?!毙磷雨@說著,便已到得她身前。 一陣香氣撲鼻而來,黎夕妤這才發(fā)現(xiàn),辛子闌的手中正提著一包物事。 他將那紙包拆開,只見幾只白花花的大包子正散著熱氣。 霎時間,香氣四溢,令黎夕妤眼冒精光。 她絲毫不與辛子闌客氣,伸手便抓了個包子,也不顧熱氣燙手,便往口中送。 見她吃得如此著急,辛子闌并未覺得驚訝,只是笑道,“慢些吃,別急。” 話雖如此說,可下一刻,他也抓起一個包子向口中送去,那狼吞虎咽的姿態(tài),不比黎夕妤斯文到哪去。 僅僅只是幾只rou包子,二人卻吃得津津有味,仿佛這是山珍海味。 吃著吃著,他們突然各自抬眸,直直地對視著。 忽而,二人齊齊笑了,眼中皆透著璀璨的光華。 許是吃了rou包子的緣故,這一日黎夕妤的心情格外舒暢。 雖說如今司空府除了他二人便無人居住,但這偌大的宅邸,終歸需要好好清掃整理一番。 與辛子闌分工后,她便去往府中的花園,負責鏟除雜草,清掃滿地的落葉與灰塵。 至于辛子闌,他則包攬了除卻花園以外的所有場所,工作量甚大。 因著重傷未愈,黎夕妤除了一個時辰的雜草,便覺身子有些吃不消。 她緩緩走至杜鵑樹下,坐在石凳上,小作歇息。 花香彌漫在周身,她望著司空文仕的墳頭出了神。 “咕咕……” 突然,一陣鴿鳴聲響起,拉回了她的思緒。 她連忙轉(zhuǎn)眸,便見石桌上正站著一只信鴿。 心頭微微一動,她想起昨日與墨影所商議之事,便立即抓過信鴿,將綁在它腳上的紙筒取下。 隨后,信鴿拍打著翅膀飛走了,她則自紙筒內(nèi)取出一張紙條。 將紙條展平,快速查閱。 待她看過其上內(nèi)容后,立即便起了身,向花園外走去。 她最終于司空府正堂尋見辛子闌,見他臉上蒙著黑巾,手中抓著掃帚,正認真地清掃。 “子闌,”她快步走去,“先停下。” 辛子闌轉(zhuǎn)身望向她,揭下臉上的黑巾,將掃帚扛在肩頭,笑問,“小妤,你可是累了?” 黎夕妤站定在他面前,輕輕搖了搖頭,卻問,“子闌,你當真能醫(yī)百???” 辛子闌挑眉,雖未言語,可眸中之意卻十分明了。 黎夕妤點了點頭,神色卻變得有些怪異。 “那……”她張了張口,頗有些為難地問,“你是否能夠醫(yī)治……花柳病……” 她話音落下時,只見辛子闌驀然色變,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盯著她,似要將她看穿一般。 而幾乎是在一瞬之間,黎夕妤明白了他的意味。 遂,趕在他伸手探來之前,她先行將手臂背在了身后,連忙解釋,“不是我!子闌,不是我!” 辛子闌雙眉一擰,有些狐疑,腦中卻不合時宜地想起了當初在木屋外瞧見的那一幕。 “是一個于我們而言很重要的人,他家的獨子患了病,呃……花柳病……”黎夕妤忍不住垂下頭,聲音也越來越小,“子闌,你能否……” “不能!”未能等黎夕妤將話說完,辛子闌已斷然拒絕。 “我堂堂一代神醫(yī),可治世間百病,卻不屑于醫(yī)治這等浪蕩子孫!”辛子闌將掃帚扔了,雙手抱胸,話語十分堅決,“我的一世英名,可斷不能毀在這小小的花柳病上!” 小小的…… 黎夕妤聽后大喜,連忙道,“也就是說,你可以醫(yī)治!” 辛子闌的嘴角抽了抽,神情卻分外堅決,“小妤,我說了,不治!就是不治!” “你若是將他治好了,報酬不會少你的!”黎夕妤卻一臉期盼地望著他,以錢財做誘餌。 “就算給再多的銀兩,本公子也不治!”辛子闌似也是鐵了心,無論如何也不肯答應(yīng)。 瞧著他眉宇間的堅決,黎夕妤的目光漸漸暗了下去。 “真的……不可以嗎?”她有些失落,一顆心卻沉了下去。 辛子闌目光一滯,眉頭越擰越緊,卻依舊搖頭。 黎夕妤眼中的光亮終是徹底消失,她輕輕點頭,道,“既是如此,那我也不為難你?!?/br> 隨后,她黯然轉(zhuǎn)身,向屋外走去。 辛子闌望著她離去的身影,眉心顫了又顫,一雙手也不由得輕輕握起。 他正在心中掙扎著,目光也變得復雜,終究在她即將踏出門檻之時,開了口,“等等!” 聽見這二字,黎夕妤身形一頓,心中卻大喜。 她正要轉(zhuǎn)身時,卻聽見一陣腳步聲自身后響起,不出片刻辛子闌便出現(xiàn)在眼前。 二人目光相對,他問,“小妤,你告訴我,你究竟有何目的?” 黎夕妤本就不曾想過要對他有所隱瞞,立即便回,“前任兵部侍郎崔寧,他的獨子崔愛生于一月前染上了花柳,尋遍了京中所有的大夫,卻無人能醫(yī)?!?/br> “所以,你希望我去將他的病治好?”辛子闌目光清澈,嗓音卻有幾分低沉。 黎夕妤深吸了一口氣,而后輕輕點頭,“崔寧是個聰明人,懂得明哲保身,趕在厲澹將他撤職前,便自行遞交了辭呈。他出身兵部,定然知曉諸多機密。倘若他能為我們所用,那么朝中其余尚搖擺不定的官員,便也有望拉攏!” 辛子闌聽后,久久也不曾回話。 黎夕妤垂下頭,不敢再去看他的神色,心中卻十分不是滋味。 相識已近三年,辛子闌幾乎從未拒絕過她的請求,她本以為這一次他亦會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卻不想…… 這樣的事情,終究觸碰了他為人醫(yī)者的底線。 她心中雖然焦慮,雖然十分渴望他能夠答應(yīng)去醫(yī)治崔愛生,卻也不愿看他為難。 如同他從不曾逼迫她去做任何事,她也不愿強迫他去做他不愿做的事。 “子闌,我知道這件事很令你為難,那我們不做便是。不過是一個兵部侍郎,其實沒有他,也一樣能成事!”她的嘴角勾起,抬眸,笑望著他。 卻在下一刻,迎上他同樣鮮花怒放般的笑顏。 “小妤,你說什么呢!”他突然將雙臂抱在胸前,眉梢輕挑,道,“我既已布醫(yī)施藥,便理應(yīng)以救死扶傷為重。花柳病也是病,醫(yī)治病者,沒什么為難不為難的?!?/br> “只不過……”他話音一轉(zhuǎn),倒有些咬牙切齒,“必須要將這張臉遮起來,而且要改名換姓,叫蘭辛!” 他說著,立即伸手探進袖中,又將那黑巾遮在了臉上。 “可是,你不是不愿醫(yī)治?”黎夕妤愣愣地問。 “兵部侍郎??!他府中得藏了多少上好的兵器?。《颊f六部相通,那他必定家財萬貫!我若是將他的寶貝獨子給醫(yī)治好了,那日后行走江湖,可就再也不愁銀錢了!”辛子闌眉飛色舞,眼冒精光。 瞧著他突然轉(zhuǎn)變的神態(tài),黎夕妤愕然,嘴角抽了抽,原本有些歉疚的心緒,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然,還未等她徹底回神時,便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臂,風風火火地便要向府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