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原來愛你那么傷、婚情告急:惡魔前夫放開我、西幻種田了解一下、食色生香:盛寵農家妻、我男人只有臉、重生之錦瑟為嫁、Omega叛亂中(星際)、[綜影視]陶之嬌嬌、美人皮,噬骨香、溫柔像羽毛一樣
此時的情景,令她想起了許久以前的一樁事。 那時她剛與辛子闌相識不久,二人身處蠻州軍營,為了替司空堇宥補好玉簪,他們一同熬制魚鰾膠。 無論是剖開魚腹尋找魚鰾,還是后來因熬制不當而導致整個伙房變得烏煙瘴氣,亦或后來魚鰾膠終制成,她與他認真補簪……那每一段的記憶,宛如洪水猛獸般侵襲而來,縈繞在腦中,是那般深刻,那般清晰…… 所謂的“叫花雞”,便是將加工處理后的一整只雞用泥土與荷葉包好,置于火中燒烤。 待一切工序完成后,黎夕妤與辛子闌一人捧著一只雞,坐在庭院臺階上大口大口地吃著。 實則味道并不是很好,有些咸。可他們依舊吃的津津有味,將它當做珍饈美饌,肆意品嘗。 午后的陽光十分溫和,照在二人身上,是那般美好。 黎夕妤的眼里始終含著笑,她的目光放在了司空府的庭院中,微微上移,望向屋檐。 她始終記得無數只燈籠高懸于屋檐下的景象,倘若此刻都還存在著,隨著輕風搖擺,又該是怎樣一副美景。 而辛子闌卻望著她,目光時而迷離,時而清亮,卻始終含著能夠溺出水來的柔情。 接下來的日子里,辛子闌每隔兩日,便會帶著配好的藥方去往崔府。 十五個療程,算下來正好一月。 黎夕妤不愿再四處奔走,成日里守在府中,繼續(xù)清掃整理,不時與墨影相見。 而辛子闌每每自崔府回歸時,臉色總是黑得很難看,眉宇間凝著幾分戾氣。 可只要黎夕妤與他說上幾句話,他縱是再糟糕的心境,也總能很快變得舒暢。 終于在辛子闌第五次出門送藥時,司空府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黎夕妤在司空府正堂中與之相見,她摘了斗笠,戴回了那張淺藍色的頭巾,以真面目相對。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窮奇國的清和王,從前的六皇子,厲清。 “想不到時隔三年,本王終有機會瞧見這位傳說中的人物,而你……卻是個女子!”厲清坐在檀木椅上,率先開了口,下巴微揚,一副十足的紈绔姿態(tài)。 堂中僅有他們二人,黎夕妤坐在他對面,端起一旁桌案上的茶盅,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 隨后,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開口道,“王爺怕是抬舉了我,我不過一介草民,當不得王爺如此之言?!?/br> “是嗎?”厲清又揚了揚眉,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上,望向黎夕妤的目光中滿含深意,“一個公然與生父當堂對峙,親手將生父推向深淵的人,這樣狠心的人生,自然是傳奇無比的?!?/br> 黎夕妤的臉上依舊掛著笑意,眸色卻暗了幾分。 她不動聲色,笑道,“比起你們皇室的自相殘殺,我不過以事實真相挽救了一位慈父。若論狠毒,我怕是差得遠了!” 她話音一落,便見厲清的目光微微一變,其內多了幾分認真。 見此,她又道,“清和王盛名在外,卻以風流著稱。百姓們皆言,王爺不務正業(yè),整日里花天酒地,醉生夢死。可在我看來,卻并非如此!” 厲清繼續(xù)挑眉,眼中卻閃過一抹不屑,“哦?那你說來聽聽?!?/br> 黎夕妤復又端起茶盅,輕飲了幾口。 她一派悠然,不緊不慢,仿佛此刻她所面對的人并非是一朝王爺,而是許久未見的故人。 對面的厲清倒也不急,他輕挑地笑著,拂了拂華袍衣袖,舉手投足間皆帶著幾分紈绔之感,可那與生俱來的高貴,卻依舊伴著他。 黎夕妤將茶盅放回,直直地望向對面的男子,目光中透著幾分犀利,似是要將他看穿一般。 “王爺雖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態(tài),可你的雙眸,已然出賣了你!”黎夕妤的聲音不咸不淡,回蕩在屋中,“自你進入這屋中的那一刻起,便在不停地打量我,你的目光時而飄忽時而輕挑,卻始終透著精明。讓我知道,你并不甘于……只做一個王爺!” 此言一出,對面的男子立時變了神色。 他斂了所有的笑意,坐直了身子,雙眸微瞇,望著黎夕妤。 自他周身散出的危險之氣準確無誤地傳至黎夕妤面前,可她依舊不動聲色,保持著禮貌卻富有深意的微笑。 “女人,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厲清的嗓音十分低沉,似是自喉頭深處傳出,頗為凌厲。 黎夕妤挑了挑眉,反問,“莫非王爺認為我說錯了?” 厲清的眉宇間凝聚著幾絲殺意,好如一只即將發(fā)怒的野獸。 “說,你都還知道些什么?”他沉聲發(fā)令,話語中透著不可抗拒。 黎夕妤絲毫不為之所懼,從始至終都保持著那令人驚嘆的鎮(zhèn)定與淡然,“王爺看似放蕩不羈,實則心思深沉。自皇上即位后,您雖從不曾過問政事,可背地里,細心籌謀,步步為營,只為有朝一日能夠奪得那至高無上的……皇位!” “砰!” 黎夕妤話音剛落,厲清猛地一拍椅臂,眸中的殺意更濃了。 “怎么?被我說中了,王爺便打算殺人滅口嗎?”黎夕妤似笑非笑,不斷地挑戰(zhàn)著對面的男子。 “你以為,本王不敢殺你?”他陰沉著臉,額角有青筋爆出,顯然是怒極了。 對于他此刻的心境,黎夕妤十分理解。 被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一眼便看穿了多年的精心偽裝與深沉計謀,這樣的事情,他一個出身尊貴的王爺,自然無法接受。 黎夕妤卻笑了,笑聲中摻雜著一絲嘲諷,“可是王爺今日來到這司空府,不是為了與我合作的嗎?” 聽她說罷,對面男子的神情又是一變。 他想要發(fā)作,卻又強行將怒火壓下。 黎夕妤瞧見他握起了一只拳頭,而后咬牙切齒地道,“不愧是司空堇宥相中的女人,果然有幾分膽識,令本王……甚是佩服!” “王爺謬贊了,只不過身處這亂世中,若沒點膽量,又如何敢與王爺合作?”黎夕妤說罷,便也斂了笑,神情變得嚴肅。 “哼!”厲清冷哼了一聲,有些不屑,“你便如此確信,本王會與你合作?” “王爺用了十余日的時間調查我,今日又親自登門,答案已經很明了了,不是嗎?”黎夕妤反問。 不知怎的,那一句“不是嗎”,竟徹底令厲清消了怒意。 他笑出聲,望向黎夕妤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敬佩之意,而后攤開雙手,又問,“那么敢問黎姑娘,是否知曉本王的意圖?” “王爺想要與我家少爺合作,派出兵馬去邊關支援,待少爺將皇上打敗后,您便坐收漁翁之利,順理成章地,登上皇位!”黎夕妤的嗓音沉了下去,神色愈發(fā)地深不可測。 她自然猜得到厲清想要做什么,如今厲澹遠在邊關,京中群臣早已亂成一鍋粥。一旦千里之外的厲澹戰(zhàn)敗,而這時只要有人以最合理的姿態(tài)出現,他必然能夠獲得眾臣的呼應,坐上那把龍椅! 而朝中唯一還有著皇家血脈的清和王厲清,他理所當然地,是最有資格的人。 只不過……想要借用司空堇宥來除掉厲澹,從而坐享其成,這樣的想法,委實有些可笑。 “哈哈哈……”厲清突然笑出了聲,看向黎夕妤的目光又深了幾分,“黎姑娘果真聰慧過人?!?/br> 片刻后,他站起身,一拂衣袖,道,“既然你已如此通透,那么這合作,便可……” “王爺,我們之間的合作,可不是這樣的!”黎夕妤也赫然起身,甚至打斷了厲清的話語。 一時間,屋內的氣氛陡然一變,原本有所緩和的厲清,再一次收斂了笑。 他驀然瞇眼,問,“何意?” 黎夕妤上前兩步,站定在他身前,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王爺暗中拉攏百官,告訴他們,窮奇國的天就要變了,日后新主,當是司空堇宥!” “你說什么?” 第二百零二章:威脅 厲清的神色在一瞬之間變得分外凌厲,他垂眸望著身前的女子,眼眸深處似有火花雀躍。 自他周身散布而出的nongnong殺意,卻絲毫不曾震懾到黎夕妤哪怕半分。 她微微抬首,揚眉望著他,身形站得筆直,目光一片清明,“王爺是個聰明人,如今這天下的局勢,可是不由你說了算的?!?/br> 二人相距甚近,他的氣息甚至能夠噴薄在她臉上,起起伏伏,心緒跌宕。 “王爺雖有著正統(tǒng)的皇家血脈,可您若要登上皇位,便一定要先將當今的皇上給除去!”黎夕妤的嗓音加重了幾分,兀自說著,“可憑你如今之力,想要殺了厲澹,簡直是癡心妄想!” 這一番話,委實太過犀利,絲毫不給這個尊貴的王爺留半點情面。 他勃然大怒,再也忍不下心底的怒火,立即抬手,掐住了黎夕妤的脖子。 四目相對,他眼底的熊熊怒火越燃越烈,手上的力道卻不算太重,仍舊留了幾分余地。 “你當真以為,本王不敢殺了你?”他嘶啞著嗓音,低吼。 黎夕妤的嘴角卻驀然勾起,目光仍舊是一派沉穩(wěn),卻道,“王爺,就怕您當真是……不敢殺了我呢!” 此言一出,厲清便是怒上加怒,他咬牙切齒,眸子漸漸染上一層腥紅,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幾分。 “這可是你自找的,休怪本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