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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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出現(xiàn)的瞬間,眾人的視線幾乎全部集中在了她的身上。無他,那件粉色外衫實在出彩。徐錦華的生辰宴,幾乎囊括了整承陽達官貴人家的小姐,卻是誰都沒有見過如此新奇又如此好看的衣裳款式。 一時間,眾人不由議論紛紛。 徐錦瑟所穿,正是日后在京城一代流行的帔子,據(jù)說是安平郡主帶起的風(fēng)潮,迅速在京城流行開來,后來更是在全國流行起來。 這些承陽的貴女們,乍一見到這日后風(fēng)靡全國的帔子,如何把持得住目光。 徐錦瑟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這帔子好看,勝在形狀,對繡工要求卻不是很高。荷香三日間趕制出來也不顯倉促。只需在上頭點綴些細小絹花,便足以令這些從未見過帔子的小姐們忽略上頭其實既無刺繡又無裝飾,委實有些太過素凈的事實。 待君兒站穩(wěn),徐錦瑟松開扶著她的手,朝徐錦華微微一笑,走了過去。 “大姐好?!?/br> 第6章 敵意 前世徐錦瑟便知道,自己并不適合月白、天青之色,這種顏色會令她的膚色顯得黯淡。反而在閨中幾乎從未用過的粉色、鵝黃等色更適合她。 只閨中之時,公中分配的,從來都是這種顏色的衣料,她自小便使著這些顏色,從未想過適不適合。反而是嫁入魏府后,自己開始打理中饋,才慢慢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 但前世她并未多想。青藍之色乃是徐錦華偏愛的顏色,府中采買時,也多以這兩色料子質(zhì)地最好。是以公中分配四季衣料時,云姨娘一向也是拿這兩色給她。 這次也是一樣。 一大早,云姨娘便著人送來新衣,那上好云攏紗縫制的衣裙輕若煙云、繡工精美,直驚得墨蓮連連夸贊。 徐錦瑟卻只是扶著衣裳,沉默不語。 上一世,她也收到了這件衣裳,穿著它參加了生辰宴。只她自己不知道,這水青色衣裙華美精致,卻并不適合自己,配著頭上的黃金首飾,生生將自己襯托的憔悴了幾分。 徐錦瑟回憶起十三歲生辰那天,自己因故離席,再入正廳時,隱隱聽到有人在說:“徐錦華,那就是和你一天出生的meimei?怎么看著比你還老了幾歲?!?/br> “是啊,她那衣裳倒是挺好看,就是——一眼望去,只見到衣裳,看不著人了?!?/br> 接著,便響起一陣歡快的嬉笑。 而這笑聲,在她踏入正廳時,戛然而止。 那種難堪到尷尬的感覺,她一輩子都不會忘。 這一世再看到這衣裳,她竟險些失笑。以前的她不明白,現(xiàn)在她早就知道,是因著衣裳的顏色不適合自己,才會顯得衣裳比人更亮眼。 同樣的錯誤她不會再犯第二次,當日故意從徐錦秋手中換來這些料子,便是為了今日。 她讓荷香所制的粉色帔子,雖是素凈,也無甚精美裝飾,卻比那華美的水青色衣裙更適合自己。 徐錦瑟一步一步走近徐錦華,本就白皙的肌膚那粉色帔子的映襯下顯出一抹淡淡淺粉,更顯白里透紅,膚色竟幾近透明。 若說徐錦華的美貌是喧囂到讓人無法注意她的衣飾,徐錦瑟的甜美便是衣裳與人相得益彰,便是站在徐錦華身畔,也毫不遜色。更何況——這新奇又好看的帔子,眾人還是第一次見到。 劉小姐便忍不住上前一步,問道:“徐jiejie,這位便是今天生辰的另一位jiejie吧,這衣裳可真好看,只不知是哪里的新樣式?!?/br> “這是京城正流行的式樣,叫做帔子?!毙戾\瑟淡淡一笑,并不多言。雖然現(xiàn)在帔子還沒開始在京城流行,但不久之后,安平郡主便會在京城掀起風(fēng)潮,因此她并不怕說與她們聽。 “京城!” “竟然是京城的式樣。”眾小姐們掩唇驚呼,小聲議論起來。只君兒聽到京城二字時,眼神閃了閃,卻并沒說話。 徐錦華眼中一道寒芒閃過,旋即笑了笑,說道:“竟是京城的式樣,想必是云姨娘費心為meimei找來的吧。這一身衣裳可真是別致,若是不多給幾個人看看,豈不可惜?!?/br> 說著,便挽了徐錦瑟,往正廳走去。 “來,我介紹幾個姐妹給你認識,她們啊,可都喜歡這種‘別致’的衣裳?!?/br> 徐錦華的手伸過來的時候,她幾乎是戰(zhàn)栗著忍不住想立即甩開,但當那只有些發(fā)涼的手真的挽上來的時候,她卻像掉入冰窟中一般,突然恢復(fù)了平靜。 她從徐錦華的態(tài)度中分明感到了敵意。但這敵意是從何而來的呢?徐錦華作為嫡女,一向擺足了姿態(tài)。對她們這些庶妹,雖說沒有多少親近,卻也不至如此于此。 前世她縱為徐錦華所害,也還認為是家破人亡、走投無路之下,她才對自己升起了取而代之的念頭。但現(xiàn)在看來,此時的徐錦華分明已經(jīng)對自己暗藏敵意。 這是為何? 徐錦瑟自問自己對這位嫡姐一向敬重,徐府嫡庶之別分明,自己也從未對她的地位有過半分威脅。就連魏氏病弱,云姨娘代為主持中饋,也從未為自己謀過私利。 更何況,云姨娘對她們母女,是有過救命之恩的…… 自己會和徐錦華同一天出生,不正是因著這個么? 徐錦華的敵意究竟從何而來? 徐錦瑟只覺眼前包裹著重重迷霧,重生以來的一切都像是被煙霧籠罩,云姨娘,徐錦華……似乎有一個關(guān)鍵的點被忽略了,只要找到這個點,這一切便能撥云見霧—— “徐錦華,你這meimei可真厲害?!币粋€尖利到有些刺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徐錦瑟猛地回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入了正廳,身畔站著的,是幾個與徐錦華交好的小姐。 剛剛說話的正是溫主簿家的二小姐。溫二小姐平日與徐錦華玩得正好,此時對方一個眼神過來,自然心領(lǐng)神會,率先朝徐錦瑟發(fā)難。 “瞧這衣裳,可是大家都沒見過的新花樣兒,只不知為何不戴些金銀首飾。這絹花雖好看,卻是太過素凈了吧。” “是呀,她若沒有,徐錦華你該借她點戴戴。好不容易過回生辰,這也太寒酸……哎喲,瞧我這嘴?!庇钟腥斯首鲖尚叩哪门磷友诹舜剑┛┬α似饋?。 “這話說得可不對。”徐錦瑟大方一笑,“人人都知,母親為人最是公正,對姐妹們一向是一視同仁,從來不曾苛待。衣裳首飾、四季供應(yīng)可從不短缺半分,哪里會缺了首飾戴?大姐,你說是嗎?” 說著,含笑看向徐錦華。 徐錦華頓時一凜,徐錦瑟這話問得。她若說不是,豈不是在說魏氏不公,苛待庶女嗎?她深深看向徐錦瑟,卻見對方只含笑而立,似是全然不在自己的回答。 徐錦華暗暗咬牙,“正是,軟玉,你的話有些過了?!避浻裾菧囟〗愕拈|名。 溫軟玉氣得直跺腳,正待開口,卻見徐錦瑟微笑著伸出手來,“我用這絹花,正是因為絹花與這衣裳搭配才是最好。若是加了那金的、銀的首飾,反是不搭。瞧——” 隨著她的動作,眾人這才見到,原來她的腕子上也繞了一朵花兒。那蓮花狀的花兒被同色綢帶固定,鐲子一般繞在腕上,尾端結(jié)了如意結(jié)垂下,顯得精致無比,又與她裙上那蓮花狀暗紋隱隱呼應(yīng),正是相得益彰。 眾人不由暗嘆這份巧思,唯溫二小姐沒擠兌成人,反被徐錦瑟出了風(fēng)頭,不由有些羞惱。 這時,卻聽一個聲音突然想響起,“二姐這今天的裝扮可真是精致,這么精心準備,不怪連自己的生辰宴都來晚了呢?!?/br> 正是徐錦秋。 見徐錦瑟被嫡姐帶著,與諸小姐談笑風(fēng)生,徐錦秋嫉恨得快扯爛了手帕。 往常這種宴會,徐錦瑟與徐錦冉都不甚出色,徐府之中,除了大姐便是她了。輸給大姐,她無話可說,但徐錦瑟憑什么在這里大出風(fēng)頭!憑什么! 徐錦秋越想越是不平,不顧徐錦冉的反對,硬拉了她湊過去。 還未走近,又見徐錦瑟露出腕上蓮花、侃侃而談,便更是嫉恨交加,忍不住出聲。 待走近一看,徐錦瑟這粉色外衫的料子好生眼熟,分明是自己給她的! 原來她今日這別致的衣裳,是用了她徐錦秋的料子!枉費她前幾日收到徐錦瑟送來的料子,還覺得這個二姐對她不錯,現(xiàn)在看,竟是特意讓她丟丑嗎? 自己不要的料子,竟被徐錦瑟拿來大出風(fēng)頭,徐錦秋越想越氣、越想越恨,忍不住出言擠兌道:“二姐你要精心裝扮,且和姊妹們一說,把這生辰宴推遲了等你便是!” “meimei這話從何說起?”徐錦瑟正要開口,突然被人打斷。卻是那位君兒姑娘不知何時跟了來,脆生生的道:“巳時都未到,要推遲什么?何況——” 君兒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露出略帶幾分頑皮的笑容,“能看到這么新鮮又好看的衣裳,就是讓我等一個時辰,我也愿意呢?!?/br> “你——”這是哪里冒出來的攪事精,徐錦秋氣結(jié),又聽君兒繼續(xù)說道:“表姐,你說對不對?!?/br> 這話卻是問李如恭了。 李如恭立即點了點頭,似乎還覺不夠一般,又道:“這衣裳如此好看,君兒表妹如此喜愛,不知徐二小姐可否將做法透露一二?” “這有什么不能透露的,既君兒姑娘喜歡,回頭我就吩咐婆子送一份過去?!毙戾\瑟半點不藏私的做法令眾人不由心生好感。都是年紀相近的女孩,對這新鮮的帔子感興趣的人可不少。李如恭開了頭,便又有幾家小姐前來討教。 眼見徐錦瑟身邊的人越來越多,徐錦秋更是生氣,但李如恭是縣令家小姐,她既發(fā)話,徐錦秋卻是不敢反駁的。只不顧徐錦冉的拉扯,向徐錦華靠了過去,小聲說:“大姐你看,徐錦瑟分明故意搶你風(fēng)頭。明明是兩個人的生辰,她卻故弄玄虛,讓大家都圍著她?!?/br> 徐錦華不悅的瞪她一眼,今日明明是自己的生辰宴,徐錦瑟只是稍帶。聽徐錦秋言下之意,生辰宴倒像是她們二人一起開的? 徐錦瑟哪有這個資格? 莫說只是一件衣裳,徐錦瑟便是穿得再華貴,又能如何?始終不可能越過她去。 這徐府的嫡女始終唯有她一人。 徐錦華看著被眾人圍繞的徐錦瑟,眼眸漸漸變得深沉。 第7章 奶娘 濃稠的黑暗像是無數(shù)猙獰的手,帶著可怕的記憶,惡狠狠地抓著她、任她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脫…… “真是可惜呢,魏家大奶奶的頭一胎,眼見就要生了,卻遇上了血崩,落得個一尸兩命的下場?!?/br> 徐錦華涼薄的聲音似是從遠方飄來,落入耳中化為凌厲的鋼刀,直刺入她的心口! 不、不!那是她的孩兒,她想了幾年、盼了幾年,好不容易才保住的孩兒!她要把他生下來!生下來! 徐錦瑟死死攥住被褥,濃膻的血腥味兒充斥鼻端,劇痛從下身傳來,產(chǎn)婆驚呼著靠近,她卻感覺一雙粗糙的手在肚腹間重重揉按。一按之下,好不容易集聚的力氣消失殆盡。 她死死瞪大雙眼,想要反抗、想要掙扎,身體卻在劇痛中變得麻木,全然不聽使喚。 “怎么還沒好?我這meimei可真能挺的。***,你說是嗎?” 徐錦華聲音飄渺得如同從天邊傳來,那聽不真切的幾個字似乎掩藏著驚天秘密! 是什么呢?徐錦瑟疼痛到無法思考的頭腦竭力回想著,直到——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 恍惚間,她意識到,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發(fā)生了! 不、不—— “不!”徐錦瑟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喊出聲,黑暗如同潮水般褪去,荷香驚恐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小姐,你怎么了?” 她顧不上回答,用力喘著氣,直到冰涼的帕子沾上額頭,才勉強定住心神,對上荷香擔憂的視線。 “小姐可是做了噩夢?這像是被魘住了?!焙上銚鷳n地問道。 “我沒事?!?/br> 只不過——是夢到上一世……了。 徐錦瑟接過荷香遞來的熱水,抿了一口,微溫的潤澤感在口中流淌開來,讓她干渴得喉嚨得到緩解。 已經(jīng)很多天了,重生以來,每一個夜晚,只要一閉上眼睛,徐錦華那得意的神情便會浮現(xiàn)在腦海,刻骨銘心的慘痛! 無數(shù)次,她從夢魘中醒來,都分不清哪個是現(xiàn)實,哪個才是夢境。 但這一次的夢,卻比以前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