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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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聽得徐錦華皺起眉頭,她對這千尾鳶并無喜好,只因看到這花,便想起當日徐錦瑟在賞花會上大出風(fēng)頭一事,不由心中郁結(jié),便掐了這花下來,欲要揉碎泄憤。誰想會碰到這浪蕩子。當下便扔了這花兒,想要回去。 不想?yún)s被陳景政擋住了去路。只聽他腆著臉道:“表妹真是好興致,今日風(fēng)和日麗,正適合賞花。便是不愛這千尾鳶,這園子里許多花兒,總有能入眼的,且讓表哥同你一道觀賞如何?” 侍書聞言,立即道:“表少爺慎言?!毙闹胁挥砂碘?,同是安平侯府所出,夫人這meimei教養(yǎng)出來的兒子,怎么是這樣一副花間浪子的德性? 徐錦華何曾見過這般無恥之徒?她父親乃是安國公嫡子,母親又是安平侯府所出,自小到大,她見過的人,哪個不是對她恭敬有加,當下便有一股怒氣從心中升起。 正待發(fā)作,心中卻突然升起一個念頭。 因著這念頭,她自侍書背后走出來,朝陳景政微一頷首,道:“表哥的心意我心領(lǐng)了,只這時花園人來人往,多有吵雜,并不是賞花的好時候?!?/br> 陳景政心頭一喜,立即追問道:“那表妹覺得,何時是好?” “表哥——看!” 徐錦華伸出一指,口中道:“再過幾日,便是十五了,正是賞月的好時候呢?!?/br> 陳景政朝她指的方向一看,便見翠綠的柳條兒正隨風(fēng)搖曳。這分明便在暗指“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了!不由大喜道:“表妹真真兒是個妙人?!?/br> “表哥——”徐錦華嬌嗔道:“如何這般說話?!?/br> 這番嬌態(tài),陳景政更覺心領(lǐng)神會,便將雙手作揖,道:“必不辜負表妹厚愛。” 徐錦華瞪他一眼,旋即掩唇而笑,帶著侍書離開了。 陳景政看在眼里,只覺這一笑如冰雪初融,直把他的魂兒都勾走了。竟在徐錦華走后,還怔怔看了許久,待到小廝叫他,才回過神來。 “我這表妹,可真有意思。”陳景政舔了舔嘴唇,一副頗有興致的模樣。想起剛剛徐錦華的模樣,不由開始期待那“黃昏后”之約了。 有意思,便連私會都說得如此隱蔽,這約莫就是大家閨秀的含蓄了。 一旁的小廝忍不住提醒道:“公子,小的看這徐大小姐態(tài)度頗有幾分奇怪……” 陳景政卻不以為然。他以前從未接觸過徐錦華這種正經(jīng)的大家閨秀,與往日那些女子比,確實別有風(fēng)味。 概因他從前所接觸的,不是丫鬟便是歌姬,不需怎么費心,便早早巴結(jié)過來,遂面對徐錦華驟變的態(tài)度,也并不起疑心,只當自己風(fēng)度非凡,迷住了這沒見過世面的大小姐。 只……這般容易得手的女子,若是娶做妻子,倒是要再考慮幾分了。 如此這般飄飄然的想著,陳景政志得意滿的帶著小廝回了院子——為著晚上的邀約,他可得好好準備準備了。 待他走得遠了,花園一角、被樹木陰影遮蔽的角落中,徐錦瑟方才帶著荷香踱步而出。 荷香走到被徐錦華隨手扔掉的千尾鳶前,有些心疼的捧起那花兒,“真可惜,這朵可是開得最好的了。還想著過幾日剪下來,插在小姐屋里?!?/br> 徐錦瑟搖了搖頭,“花兒還是長在枝上的時候最美,無論是剪下來、還是掐下來,終歸存不住太久,不若在這枝頭,縱是謝了、敗了,來年化作春泥,也還是這花兒的一部分?!?/br> 荷香將那花兒上沾到的土擦了擦,道:“小姐說得文縐縐的,奴婢不大懂。反正都被掐下來了,奴婢就拿回房里擺著,聞一聞香氣也好。” “你呀——”徐錦瑟有些失笑。旋即,像想起了什么,收起了笑容。 “小姐?”荷香有些遲疑地看著她,“可是有什么事兒?” 荷香能夠感到,從青芷出嫁那日開始,小姐便有什么不對,這些時日便想著法兒逗她開心。可方才還好好兒的,現(xiàn)下怎么…… 徐錦瑟沒有回答荷香的問題,而是站在方才徐錦華所站之處,估摸著她剛剛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在看到那棵柳樹時,不由瞇起了眼。 她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找個機會,證實心中的猜測。 徐錦華與陳景政……這幾乎不該有接觸的兩個人,竟在這里說了這樣許久的話兒。雖然離著太遠,聽不到他們說了些什么,但—— 徐錦瑟幾乎立刻意識到,她等待已久的機會,可能馬上便要來了。 她略一垂眸,對荷香道:“這千尾鳶,便插到劉mama窗前吧。” 荷香雖有滿腹疑問,卻也知徐錦瑟此刻心情不好,便只應(yīng)了,沒有多問。 待到回去,便將這千尾鳶仔細用瓶子裝了,擺在了劉mama窗前。 徐錦華處,侍書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出言提醒,“小姐,那陳二公子不安好心,您還是遠著點兒他才好……” 徐錦華猛地回頭,眼神兇狠得讓侍書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但她立即便轉(zhuǎn)過頭去,用輕得近乎呢喃般的聲音說:“你說得對,我自然是,要遠著他的。” 侍書聞言,雖覺她態(tài)度頗有些古怪,但又覺小姐總歸還是拎得清楚,便也放下了心。只這一口氣還沒呼出一半,又迎面遇上了剛從公中領(lǐng)了料子回來的梧桐。 梧桐見到徐錦華,自是躬身避讓,待她和侍書走過方才直起身子。 徐錦華卻在經(jīng)過之時,看了眼她手中的布料,似不經(jīng)意般對侍書道:“這衣裳呀,還是不與別人重樣兒的好。三meimei慣喜紅衣,如今連二meimei也喜歡上了。公中好似還沒開始采購新的料子,這一樣兒的東西如今兩個人分,真是委屈了三meimei呀?!?/br> 她說這話時,故意放慢了腳步,在梧桐跟前停留了片刻。待她終于走了,梧桐腿都麻了。忍不住對著她離開的方向啐了一口,心道竟遇上了這眼高于頂?shù)拇笮〗悖媸腔逇狻?/br> 她心中忿然,回頭便在徐錦秋面前挑撥。言道今日碰到了大小姐,又將徐錦華所說之話添油加醋地學(xué)給徐錦秋聽,末了還要自己加上一句:“奴婢看啊,這大小姐并二小姐都沒什么好心,一個眼睛長在頭頂上,成日仰著頭看人,一個偏瞧著小姐的喜好挑東西,還說什么看二少爺穿著喜慶想試一試,分明是瞧小姐穿著好看才動了心思?!?/br> 這一番話說得徐錦秋氣上心頭,看徐錦瑟越發(fā)不順眼了。 梧桐辦成了這事兒,終覺心頭舒暢的回了屋。 卻沒想,在屋子里,見到了一個意料不到的人…… *** 月上枝頭,天色已黑。整個徐府除了主子院中點燃的燈火與天上明月照亮之處外,盡皆被昏暗籠罩,便連人聲都低落了下去。 唯有蟬鳴、蛙聲交織成一片,卻愈發(fā)顯得靜謐。 陳景政獨自一人來到花園中,柳樹下,等候著心中的佳人。為著顧及徐錦華的臉面,便連小廝都沒有帶,心中自詡憐香惜玉,簡直快被自己的用心感動了。 只是等啊等,始終不見佳人來到,不久前還覺詩情畫意的蟬鳴也變得聒噪起來。陳景政慣沒有耐心,此次為著徐錦華能等這樣久已是破例,對方卻還不見蹤影,心中不由暴躁起來。飛一起腳,向著眼前的樹干踢去。直踢得整棵樹都晃了起來。 便在此時,他突然注意到,在那晃動的柳條上,有什么白色的東西一閃而過。他伸出手去,夠了那東西下來,發(fā)現(xiàn)是一張紙條,上面用歪歪斜斜地筆跡,寫著“西”。 西?這可是叫自己往西去? 原來錦華表妹不是不來,而是另有安排么?陳景政握著紙條,心不由砰砰直跳,這夜間進小姐閨房的事兒,他可還沒做過,不想表妹如此大膽,這可真讓人期待! 當下便朝著紙條所述西方去了,也不去想,內(nèi)眷的住處都在二門之內(nèi),平日天一黑便落鎖,哪里是他隨便就能進去的。 待到見著那處大門,才驚覺了起來,又是一通懊惱,便連翻墻的心思都有了。只看了看那高墻,單憑他自己,無論如何是攀不上去的,又開始后悔未帶小廝前來。 如此這般在門前躊躇一會兒,終是不甘就此回去,在門上用力推了一把。不想那門卻應(yīng)聲而開——卻原來只是虛虛掩上,并未落鎖! 陳景政不由大喜,心中暗贊徐錦華周到,對此約更是期待。 入了這門,徐家后宅便算是全然對他打開了。思及此處,便有些見獵心喜,但因心中始終惦念著徐錦華的美貌,還是強自按耐下來,依言向西而去。 只是這徐府占地頗大,單是西邊便有好幾處房屋院落,加之天色昏暗,陳景政沒走多遠便有些摸不著頭腦。 就在此時,突然橫地里撞過來一人! 陳景政一驚,險些叫出聲來。卻聽一女子用刻意壓低的聲音道:“公子一徑朝前,第二個院子里便是了。” 鼻端一陣香風(fēng)襲來,陳景政只當是徐錦華安排的丫鬟前來指路,不由一陣心潮蕩漾。暗忖自己這表妹花樣兒可真多,單從面上可是全然看不出來。 那丫鬟說完這句,便跑走了,全然不給陳景政發(fā)問的機會。 好在她指明了方向,陳景政便也只管按著她的說法,尋第二個院子而去。 好巧不巧,今日徐錦冉在李姨娘處留得晚了,兩人談及徐錦冉的婚事,不歡而散,徐錦冉便連丫鬟都沒讓送,自己提了燈籠回房。這一路走來,思及自己未來渺茫,不由便開始沮喪。心中思忖著也不知將來自己會被許配何人——但無論是誰,總歸不會是那位表哥吧…… 這般一想,便越發(fā)魂不守舍,竟與那一心尋花問柳的陳景政撞在了一起! 陳景政也是心大,分明是潛入進來,卻不住左顧右盼,愜意得如同賞景一般。直到徐錦冉到了近前,才突然發(fā)現(xiàn)。此時再躲已然不及!陳景政索性把心一橫,猛地撲了過去,掩住徐錦冉的嘴巴,將她拖入草叢! 徐錦冉大驚,用力掙扎起來。推搡間,燈籠落在地上,那斜斜照來的光正映在陳景政臉上。徐錦冉猛地一愣,便連掙扎都停住了。 陳景政也發(fā)覺了這異常,抓住她的力道不由小了幾分,竟被她掙了開來。 這一下,徐錦冉便看得更清楚了。 “表、表哥?”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叫道,全然不敢相信,自己剛剛念及的人竟突然出現(xiàn)在了眼前。也因這樣,她心頭第一個浮現(xiàn)出來的念頭,竟不是害怕,而是莫名的羞澀…… 陳景政慣在女人中廝混的人,一見徐錦冉這表情,便懂了她的心思,臉上立即便掛上了往日獵艷時的笑容,“表妹,可是在等我?” 這一聲“表妹”出來,徐錦冉的心便開始砰砰狂跳,面上不由更是羞澀幾分。 昏黃光影下,便是六七分的容貌此刻看來也有了八分,加之她面上那楚楚可憐欲言又止的神態(tài),更是令陳景政見獵心喜,當下竟生出了“先拿下這位表妹,叫她不能聲張”的念頭來。 如此一想,當即他便攬了徐錦冉入懷,伸手捏住她的臉頰,湊過去便要輕薄。 徐錦冉此時方知害怕,她只是一時少女心發(fā)作,卻不曾想有這番孟浪,再要掙扎已是不及,眼見陳景政的嘴便要落了下來,不由驚懼交加,險些落下淚來。 就在此時,突聽一聲悶響,徐錦冉震驚地瞪大眼,便見陳景政無聲無息的倒了下去,露出身后那高舉石塊的身影。 *** 梧桐小心翼翼的掩上房門,手不由按住胸口,只覺心如擂鼓——她剛剛冒險給那陳景政指了去二小姐院中的路,也不知他能不能找對地方…… 正這么想著,就聽一聲喝問突然響起:“你做什么去了?” 梧桐被嚇得一抖,抬頭便見徐錦秋正在眼前,顯然看到了自己剛剛的舉動。 這一刻梧桐心思電轉(zhuǎn),所有心思都用在思考該如何應(yīng)對上了。 徐錦秋再次發(fā)問:“這么晚了,你到底出去做什么了?” 危急之中,她靈機一動,突然壓低了聲音,對徐錦秋道,“小姐,奴婢剛剛好像看到,二小姐與人私會……” “什、什么!”徐錦秋震驚地一把抓住她,“你再說一遍,誰?” “是,是二小姐。”梧桐咽了口唾沫,有了那開頭后,再編起來便順暢許多,“奴婢剛剛好像看到,二小姐私會了外男,還將他帶入了昭云院?!?/br> “私會外男……徐錦瑟竟能做出這種事情?你可確定?”待看到梧桐點頭后,徐錦秋先是震驚,接著,只覺一陣欣喜從心頭升起,竟是半點待不住,拉了梧桐便往外走,同時高聲叫道:“快,帶上院里的丫鬟婆子,咱們捉j(luò)ian去!” 一行人提了燈籠,聲勢浩大地便朝昭云院涌去。到了院門前,徐錦秋示意梧桐上去敲門。梧桐咬咬牙,心道只盼那表少爺能掙點氣,此刻已入了院中才好,接著把心一橫,拍響了門。 “來了來了?!笨撮T的婆子低聲嘟囔著,打開大門,接著便被眼前的陣仗嚇了一跳,“這這這、梧桐姑娘,這是怎么回事?” “是我找二姐有事,”徐錦秋從人群中站出來,“讓二姐出來見我一面吧?!?/br> “這……”看門的婆子面有難色,“今日天色已晚,三小姐這時來……” “怎么,我來找我二姐,你一個看門的婆子還想阻攔嗎?還不快去通稟!”徐錦秋朝梧桐使了個眼色,梧桐便讓跟來的人四散開來,圍住了昭云院。 徐錦秋終究是主子,就算這架勢擺明了來者不善,看門的婆子也只能道:“回三小姐,不是老奴不給通稟,二小姐此刻不在院中啊?!?/br> 不在院中?看來——是真的了! 徐錦秋心中一陣得意,脫口便道:“怕不是不在院中,而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吧!” 這話說得可就誅心了!看門的婆子面色一整,“三小姐何出此言!二小姐便是不在院中,也經(jīng)不起這種揣度!” 她越這樣,徐錦秋便越堅信梧桐所說,也就越發(fā)咄咄逼人,“我這么說,便是有我的依據(jù)!你既不愿通稟,那我便自去見我二姐!” 說著,便要往里闖。 這昭云院的下人,都是云姨娘一手□□,規(guī)矩學(xué)的半絲不落,要是讓三小姐就這樣闖進來,明日整院的人都要受責(zé)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