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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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聞丞相告老…… “如此大事,我竟不知。”徐錦瑟皺起眉頭。若說剛?cè)牍醺松夭皇?,可鴻雁是恭王府出身,這般大事,竟未能立時稟報。難道自己這番嫁人,竟至閉目塞聽的地步? 魏韻靈瞧她模樣,忍不住笑道:“你這可真是當局者迷了。你剛新婚,誰個去敢這種事打擾你?天大的事兒,也得等三日過去不是?” 徐錦瑟臉上微微一熱,顯是想起二日來可稱得上沒羞沒躁的日子??刹皇敲?,晏庭曜鎮(zhèn)日纏著她,哪個還敢來“打擾”。 不過當下,可有比害臊重要得多的事情。徐錦瑟停住腳步,拉了魏韻靈,正色道:“大嫂可知,聞丞相告老后,陛下屬意誰來接他位置?” “聽說,是叫御史大夫宋大人先頂上,待過些時日再行定奪?!?/br> 這便是屬意宋大人的意思了。 徐錦瑟略松了口氣,不想魏韻靈接著道:“你大哥還說,陛下原先屬意的,恐怕是山西巡撫裴永睿。不過那人資歷不夠,近日又被查出貪墨的事情,已經(jīng)下了大獄,怕是翻不了身了?!?/br> 裴永?!铝舜螵z? 徐錦瑟驀地瞪大眼睛,這與前世,可是截然不同了! 第201章 回門(下) 直到與魏韻靈分開,徐錦瑟心中還有些難以置信。 關(guān)于裴淑嫻,若不是前世經(jīng)歷,她實不知裴淑嫻與仲平見面有何不妥,故只約略提過一句“山西巡撫裴永睿之女與仲平或有聯(lián)系”。原以為一直沒有裴氏相關(guān)消息傳來,是因裴氏并未摻和其中,不曾想,今日竟得了裴永睿被查出貪墨的消息。 前世……可并未有此一朝啊。那裴永睿得了皇上提拔,官至丞相,雖不如后來的安樂侯權(quán)傾朝野,但在當時,道一句權(quán)相也不為過了。 直至晏庭曜突然發(fā)難、弒殺裴氏時,裴永睿都穩(wěn)穩(wěn)坐在丞相之位上。便是裴氏被殺,這位權(quán)相帶頭聲討晏庭曜,都未影響他的地位。還是許久之后,才爆出貪墨之事,將這位權(quán)相拉下了馬。 這一世,裴永睿居然連丞相之位都沒沾著,便下了大牢…… 這事,與晏庭曜可有關(guān)系? 若是有關(guān),依他的性子…… 徐錦瑟驀地一驚,若說從前,她對晏庭曜的看法都來自前世聽說的只言片語,重生以來她實實在在接觸了這個人、認識了這個人,也……懂了這個人——晏庭曜,并非睚眥必報之人吶。 那么前世,能令他做出殺害繼母、軟禁生父之事……難道,恭王給安代公主下毒這事,裴氏也摻和了進來? 那仲平乃是云姨娘之弟,云姨娘與杜霆之所下之毒若是來自于他,那么與他接觸過的裴氏得了那毒,再交與恭王的可能性也是極大。且若非早有瓜葛,年過十八的裴氏怎會至今未嫁,又在恭王妃安代公主病逝一年后,立即嫁與了恭王為妻? 這、這—— 若她的猜測是真,繼母與生父勾連、害死了生母,晏庭曜前世面對的,該是怎樣可怕地處境…… 徐錦瑟越想越是心驚,甚至在推開房門時都有些渾渾噩噩。 可當房門打開、她看到房中那人,看到在自己閨房中端坐的晏庭曜時,那些紛繁蕪雜、動魄驚心,竟全部褪去,余下的是歲月靜好、是現(xiàn)世安康,是疲憊已久的靈魂終于找到棲息之處的歡呼。 于是她再也忍不住地奔過去,投入他的懷抱——不重要了,那些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將來,他們會手牽手走下去。 如此想著,徐錦瑟將晏庭曜抱得更緊。 乍然軟玉在懷,晏庭曜先是訝然,接著便順勢將她抱進懷中。 二人相擁片刻,晏庭曜忍不住輕咳一聲,“夫人。” 他聲音中有種異樣的沙啞,“今日夫人回門,為夫卻覺得有些等不及這回門宴了。” 徐錦瑟莫名所以地抬頭,正對上他深邃的眼瞳,又聽他道:“往日曾聽人說,最難消受美人恩,不曾想,今日居然能切身體會一次……” 徐錦瑟看著他,突地聽懂了他話中所指,倏地站起身來,羞道:“你、你……” 晏庭曜摸摸鼻子,也是有些尷尬。且方才美人在懷,頗覺難熬,此時她離了開,又覺懷中溫軟驟失,頗為失落。 為了不叫自己再亂想,晏庭曜道:“夫人剛剛進來之時,在想些什么?怎的突然?” 徐錦瑟驀地想起先前之事,倒沒了求證之心,安代公主之事,乃是晏庭曜心中之痛,自己又何必在此時拿來詢問?沒得壞了難得的好心情。 倒是他這么一問,叫她想起另一件事。 “剛剛聽二弟提起了寶兒,夫君可知,寶兒那孩子……現(xiàn)下如何了?” 這話問得,已是有些逾矩。寶兒事涉前朝余孽,非輕易可言。只現(xiàn)下二人在房中,晏庭曜權(quán)只當說些私房話,倒也不忌諱這些個事情。 便道:“寶兒已被送入宮中,有宮人嚴密照管?,F(xiàn)下有認為他是前朝皇族欲孽、當斬草除根,也有勸陛下借此機會給他個封號,施恩于前朝,安撫民心的。兩派意見相持不下,寶兒的性命暫時當是無憂?!?/br> 這也是因著寶兒年紀尚幼才會如此,若寶兒同幾位皇子一般年紀,此時便是另一番境況了。 “夫人可是憂心寶兒?” “倒不是憂心……”徐錦瑟咬了咬嘴唇才道,“畢竟也在家中住過,那孩子與前朝那些事情,該是無甚牽扯的。只是他的身份……若能保得性命,也是福氣了?!?/br> 說著,又朝晏庭曜笑了笑,“夫君便權(quán)當聽我?guī)拙浜园?,我知此事沾不得,只總歸是認識的,總想他好的?!?/br> “夫人莫憂,太子殿下一貫認為堵不如疏,對前朝皇族,當行優(yōu)撫之策。待太子……寶兒當可得封,性命定是無憂的?!?/br> 無論寶兒現(xiàn)下處境如何,他既如此說了,便是決定全力促成此事。 徐錦瑟自懂得他的意思。這一句話背后要付出的,不單是精力與心血,他卻說得這般輕描淡寫。自獵場那日之后,當日他所承諾,護她、敬她……便已是盡了全力做到。 這一年來的風風雨雨,幾乎沒有沾染徐家半點,全賴他羽翼庇護。 至于愛、愛她,徐錦瑟悄悄紅了雙頰,忍不住垂下眼簾,她想,她已經(jīng)是……感受得到了。 長長羽睫垂落,在面上微微扇動,直扇得人心癢癢。晏庭曜的視線驀地炙熱起來,忍不住上前一步。 便在此時,鴻雁的聲音響起,打破了二人間突起的旖旎。 “世子、夫人,回門宴已是備好了,前頭傳了消息過來,請二位過去。” 二人對看一眼,突地笑開。 晏庭曜牽了徐錦瑟的手,正要出門,突地環(huán)視四周,道:“說來,夫人這閨房,為夫還是第一次進來,不想倒有種得償所愿之感?!?/br> “什、什么得償所愿?” 徐錦瑟不明所以。 晏庭曜突地嘴角一勾,“夫人可知,鴻雁之意?” 徐錦瑟略一忡怔,猛地瞪大眼睛—— 鴻雁傳書、遙寄相思…… 第202章 年華錯·朝成 人人都道,朝成乃是陛下幼女,承襲了其母宸妃的天資國色,幼時便因貌美,得陛下另眼相看,尚未及笄便得封公主。 但朝成知道,自己在父皇心中,比起朝華這位正宮所出的jiejie,相差甚遠。 她很小時便知,自己長得神似母親。正是這般外貌,討得了父皇歡心。然而這種喜歡,同喜歡一幅山水、一個物件兒,也沒什么太大區(qū)別。 她的母妃,以美貌而寵冠后宮,卻少見開懷之時。幼時,她便常見她哀傷輕泣,隨著她年歲漸長,便成了郁郁寡歡。 初時她不理解,直到有一天,她無集中聽到了母妃與奶娘的談話,才知母妃入宮之前,早有姻緣,卻因容貌極盛,被族中看中,獻入宮中。 一旦入宮,曾經(jīng)名正言順的未婚夫便成了不可觸及的忌諱,便是愁腸百轉(zhuǎn),也不得提及半句,只能暗自神傷。 從那時起,她便在心中立誓,絕不會活成母親這般。 幸運的是,她是公主,且還是頗為得寵的公主。即便父皇對她的寵愛不是那么牢固,卻也足以給她不同于尋常女子的權(quán)力、地位。 十五歲的她,盡情綻放,美得嬌艷、美得肆意,直至——她遇上了她的他,當朝丞相的長子,穆劼。 年少的她,毫不猶豫便央了父皇指婚。 待賜婚圣旨頒下的那刻,她幾乎以為自己得到了一切。 接下來的日子,不管多久以后回憶起來,都美得如同夢境。 駙馬性子溫良,卻對她極好。不管是時常的任性,還是她并不怎么溫婉的脾性,那人都回以無奈的微笑,縱容道:“你啊——” 不是公主、不是夫人,而是一聲親昵的“你”啊…… 那段日子多美啊,美到她對周圍的一切都視而不見了。她看不到母妃的欲言又止,看不出姐妹們目光中的異樣,只全身心沉浸在周圍的美好中,以為這一切會持續(xù)到永恒…… 然而,現(xiàn)實,用它強橫的手狠狠給了她一巴掌。將她的世界打得天翻地覆,破碎到再也拼湊不齊。 她是公主,是帝王之女,這世上大多數(shù)的男子都無法欺她,除了她的,父皇。 那一日圣旨頒下,穆家抄家滅族。 所有人被侍衛(wèi)驅(qū)趕到一起,唯有她被軟禁房中。 妯娌、叔伯、姑嫂、公婆……還有她的夫君,侍衛(wèi)將所有人捆綁推搡著趕出了家門。 唯有她,被囚在房中,看著這一切發(fā)生。 這一刻,她不知該慶幸還是該痛恨這公主的身份。也從未如此清晰的意識到,這個看似高貴的身份,在真正的權(quán)勢面前,竟是如此的無力…… 為著駙馬,婚后她沒有搬去父皇為她建的公主府,而是住在了穆家。此刻囚禁著她的,正是三年來,她與駙馬所居之處。 她便如同一個囚徒,被困在這方寸之間,不得自由、不知年月…… 待到終于刑滿釋放,一切,都變了模樣…… 她沖出那個仿佛囚禁了自己一輩子的房間,一步一步,硬生生靠著自己的雙腳走向了刑場。自落地之日起,她便從未自己走過這么長的路,長到她以為自己的一世都要在這條路上耗盡。 然而這路,還是到了盡頭,那鮮血淋漓仿若人間地獄的場景,仿佛刻入了腦中。便是再過十年、百年、也再不會淡去。也許唯有她入棺之時,才能消散。 那個瞬間,仿佛一切都消失了。待她回過神來,已經(jīng)沖入了血海地獄,抱著那顆血淋淋的頭顱痛哭失聲。 那是陛下對她,最后的仁慈——叫她能最后再看一眼,這個曾經(jīng)與她結(jié)成連理過的男子,她的夫君,她的……穆劼。 盡管那日之后,陛下似乎覺得愧對于她,對她百般縱容補償,可她卻依舊覺得,那是他最后的仁慈。 因為從那之后,她身體的某一部分好似壞掉了一樣,再也無法感知到任何東西。 她以為這便是地獄的最底層,不會再壞了??僧斈骋蝗账褋?,覺著腹痛難耐時,一種可怕的預(yù)感從心頭升起,難言的惶恐再次攫住了她。 ——那是她與駙馬的孩子,而她在知道他存在的同時,也失去了他。 那之后很長一段時間,對她來說都是一片空白。她仿佛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在命運推搡下渾渾噩噩的活著,無知又丑陋的活著。 父皇好像來看過她、又好像沒有,母妃的哭聲仿佛在另外一個世界,與她毫不相干??赡茏詈缶瓦@么結(jié)束了吧,在無人知曉的角落靜靜枯萎,朝成這個名字,就這么消失,隨著那個好像不曾存在過的穆家一起。 朝成時常面無表情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