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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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嘲諷的環(huán)顧四周,卻在這時,耳邊響起一聲粗葛而沙啞的哀鳴。眸光順著聲音的來源劃過,他厭惡的蹙了蹙眉,冷笑。 慕千雁無神的打量著四周,都是陌生的事物,陌生的人,她從來沒在梁氏王朝見過這些,這是哪兒?卻來不及細想,渾身上下淺至皮膚深至骨骼的痛楚如烈焰般火熱的燃燒起來,像萬千屢蟻啃咬,像火熱的巖漿翻滾,來至靈魂的灼熱讓她的肌膚幾乎轟然的爆裂。 她恐懼的瞪大了眼。 這是她平生第一次那么的恐懼。 她能感覺到臉上的肌膚被大幅度的掀開露出里面灰白的骨骼,能感受到室內(nèi)唯一的涼風嗖的吹過她臉上的骨頭所產(chǎn)生的陰寒,就像吹進了心底,然后那股涼意迅速的燃燒、熾熱、沸騰! 她終于難以忍受的再次哀鳴出聲,她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只能用那種沙啞到殘破的嗓音來發(fā)泄體膚上的痛楚。她瞪大了眼睛,帶著無盡的悲慟,翻滾成灼熱的恨意攪亂在眼中,黑色的瞳孔被鮮血般的紅色代替,毒辣的視線穿透過雜亂的污發(fā)如一把利刃直戳眼前的男子。 卻怔忪視線模糊時陰冷石階之下依稀可辨的風姿卓絕。 絳紅的長袍曳曳,看不清神色的臉只是投下一片陰影,那瑩白玉手輕輕搭在腰間的白玉笛上,縱使這滿腔怨毒的一眼,也端的沉淪于這風華絕代。 “呵?!彼搴牵掷锞鼓弥恢鞘裁吹牟咀?,隨意的翻了幾頁,不知哪兒刮來的一陣風,雪白的紙頁就嘩啦啦的翻過。 第4章 你這種女人 慕千雁艱難的抬了抬脖子,卻被脖子上的鐵環(huán)磨蹭到了傷口,又扯破了血痂?!笆钦l?!彼穆曇舾珊裕瑑H僅說了兩個字,便干咳不止,牽起喉嚨一片劇烈的疼痛。 來人沒有說話,只是隨意的翻著手中的簿子,那頭墨發(fā)高高的束起,發(fā)梢隨意的垂在腦后,端的似神仙卻是一股子的陰森。 匍匐在地上的男人聽言卻是一抖,有些疑惑的瞇起了眼,卻又有了一絲了然。 “自然是上頭讓我來的?!卑肷?,來人終于開口,眼瞼微抬,似笑非笑,那余光卻似打量,看了個透。 慕千雁在人精中摸爬滾打這些年,怎會看不出來?若非她傻傻信著那些人,如今,又何是這幅模樣。心中一陣絞痛,濃稠的噴薄而出,又匯聚成涓涓細流,壓抑進四肢百骸,既然沒死,她早晚有一天會奪回來的,那些屬于她的一切,慕千憐,你以為你贏了嗎? 她冷笑著,瞳色是化不開的血那樣的粘稠。 來人輕叱,似有不屑。 “上頭……梁謹夜嗎?”她輕喃,至始至終,她始終覺得梁謹夜沒那么絕情,是慕千憐,是她,是她毀了她的一切!她的孩子……想到那未出世便死去的孩子,她的心又莫名的柔軟起來,緊接著卻是撕裂般的疼痛。 她的眸光詢問的看向來人,來人卻隨意的丟了手中的簿子,轉(zhuǎn)身的功夫便消失在了石室內(nèi),映的眼前一片絳紅色的迤邐狂肆。 那人走后半晌,匍匐在地上的男人終于拿著手里的皮瓣從地上爬了起來,感受到慕千雁的目光,他鄙夷的看了早已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女子一眼,從鼻腔發(fā)出了一聲冷哼?!八蓝妓劳噶耍€提人世間的事兒做什么。” “誰說我死了!”一個死字瞬間就刺痛了她的神經(jīng),一句話出口已是干咳不止。 身體發(fā)膚之痛,如潮水澎湃而來,那么清晰刻骨,怎么會死了? 話音許是太沖,擊的男人不悅的拿起了皮鞭,“誰讓你在陽間不做善事,到了陰間倒還要受苦。”頓了頓,他又極其厭惡的露出一抹假笑,“你這種女人,也確實該死,真不知那陽世皇上梁謹夜為何還要為你求菩薩保佑?!?/br> 這話對于慕千雁許是深奧,竟久久沉默不語。 “磨蹭什么?九九八十一鞭可是打完了?”獄卒的額頭上閃著青色的光,看著那個男人,頗指使氣。 緊接著,一陣微風拂過,石室內(nèi)再次被絳紅色狂肆的鋪滿,方才離去的男子再次出現(xiàn)在石室中間的空地上,那瑩白如玉骨節(jié)分明的手一揮,如僵尸般的慕千雁便突然騰空而起,衣領被輕易的抓在了男子的手心里。 “絳大人!”獄卒驚呼。 “罷了,再帶她去趟陽間,便投了胎去吧?!陛p輕地一聲喟嘆,原地兩人瞬間消失在了石室內(nèi)。 第5章 剜眼 他們停留在了梁氏皇朝皇宮的密林里,慕千雁試著走了幾步,竟沒有絲毫的疼痛。不知怎么,似有些不對勁。她一愣,手又抬了抬,竟似透明般穿過了樹干,一時僵在了原地。 “這便是陽間和陰間的區(qū)別?!倍吥凶雨帨y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來,然后奏響,“是陽間之物針對陽間之人,陰間只物針對陰間之魂。可懂?” 慕千雁沉默,不知該如何作答。 就在這時,耳邊一陣衣衫獵獵之聲。 “快快快,將娘娘的遺體搬到萬羅閣去?!?/br> “什么娘娘,話別亂說,我們的娘娘可是在萬羅閣等著這賤民的尸體呢。” 話語聲由遠及近,一個太監(jiān)帶著幾個御林侍衛(wèi)匆匆從慕千雁和絳大人的身前穿過,中間抬著一具帶著腐臭味的尸體,那模樣讓人望之欲嘔,僅能從身材上依稀辨認出是女子。 慕千雁的心跳瞬間快了一拍。 她驚惶的回頭看絳大人,卻見那面如冠玉的男子云淡風清的一笑,眼前便切換了場景。滿地的梔子花瓣,清香撲鼻,熟悉的布景,熟悉的綠藤,熟悉的搖椅,熟悉的……人! 那本是她的搖椅,卻被慕千憐坐著,巧笑倩兮的笑倒在那高大俊挺的男子身側(cè)。 男子穿著繡著龍紋的暗金長袍,墨發(fā)高束龍袍加身,一身威儀。 “皇上,千雁jiejie走都走了,您又何必那么絕?!币浑p纖白玉手輕輕地抓著男子胸前的衣襟,語調(diào)柔和,楚楚可憐之態(tài)盡顯。 “朕,見不得那雙眼睛?!蹦凶拥穆曇魳O富磁性,韻味悠長,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瞇起,犀利而絕情。 “那,我毀了jiejie的臉,皇上不氣嗎?”慕千憐似有膽怯。 “本是我授予,有何可氣?!蹦凶訁s似乎并未放在心上,不屑一顧。 那場景,郎才女貌,軟玉溫香,刺激的慕千雁氣血上涌,卻無濟于事。她震驚的看著眼前的畫面,被男子方才的話擊的粉身碎骨。 見不得,見不得那雙眼睛,這話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什么叫你授予的…… 她瞪大了一雙美目,想看到仔細些,聽得也仔細些。 這雙眼睛是她身上唯一還完好無損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