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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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你這么說我便不會殺你了么?” 劍鋒一頓,凌長郡冷哼一聲,劍眉微鎖,眸色冷酷而決絕。 ——叮! 不知何處擊來一枚石子,劍身竟猛然一震,隨即歪了劍鋒,刺進(jìn)了后方的柱子里,入木三分! 由此可見,出劍之人所用力之強,而攔劍之人…… “天!” 有將士驚呼出聲,看向那人的神色帶著明顯的難以置信,不過是彈指一揮,如何做到講這來勢兇猛的劍擋開的?難不成此人是…… 血蓮門門主! 南疆血蓮門,出了名的行蹤詭異莫測,做事狠辣毫不留情,與媚族相比雖同樣鼎立武林,卻是比媚族更加的讓人聞風(fēng)喪膽,要知道媚族只是頻繁的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里,而血蓮門,不需要出現(xiàn)在眾人的眼前,也已經(jīng)讓人心生畏怕不敢得罪了。 傳言幾年前血蓮門門主云游回來,重新整頓閻令樓,江湖更是一場大換血。據(jù)言此人武功卓絕,從未有人敢挑戰(zhàn)他武功的底線,更是喜穿絳紅色長袍,喜怒無常,行蹤詭秘,卻是公子人如玉,風(fēng)華絕代! “既然一切已經(jīng)說清楚,你們可就不能占用本尊娘子的時間了。” 細(xì)長濃黑的睫毛低垂,遮住了眸中隱忍的怒火,那凝玉般精致的面容上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卻是冰冰冷冷的。長風(fēng)拂過衣衫,紅袖張揚撐起,那銀色的藩蓮便爭相綻放,宛若地獄的曼陀羅,危險而令人心驚。 慕千雁愣住,看了那刺入紅柱的劍一眼,落在凌長郡身上的眸光有些復(fù)雜,卻是身后襲來一道柔和卻強勢的力道,整個人便被那股力道帶著凌空往后退去,撞進(jìn)了一個溫厚熾熱的胸膛。耳畔響起男人隱怒卻無奈的聲音,磁性的令人心醉。 “女人,你是傻么?” “我……” 她有些呆滯的抬頭看他,月色下,容顏蒼白卻絕麗,神色竟迷茫極了。 她感到摟著她的臂膀略略收緊了些,然后頭頂輕輕低著她發(fā)絲的下巴微微揚起,“凌長郡,看在你是本尊夫人娘家人的份上,今日便饒你一命,這梁謹(jǐn)夜還沒有死,本尊且把他借給你用用,想知道什么盡管問,別客氣?!?/br> 佛玖釋冷冷的瞅了站在原地有些愣神卻滿目憎恨的女子,有些陰冷的扯了扯嘴角。 “啊,對了,用鐵鏈子拴住他的狗爪子,別讓他給逃了?!?/br> 躍到屋檐上之時,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又側(cè)頭說道。那狹長的鳳目微微瞇起,黑眸中極是犀利。 待周圍之人回了神,再抬頭時,之間那月色揮灑的盡頭,隱約一襲絳紅衣衫迤邐,其懷中女子素衣瀲滟,真宛若一對神仙眷侶。 接下來的幾日,眾人都忙碌了起來,忙著穩(wěn)固朝臣安撫民心,忙著割地商討,這其中的歪歪繞繞又不得而知了??山浇K究是得到了短暫的平靜。 只是如今好不容易遇到時機(jī),各國又如何會輕易放手?人心不足蛇吞象,自是各有各的打算,不乘機(jī)壯大一下自己的江山,那也就稱不得是帝王了。 京城的鴻來芳苑是最不受戰(zhàn)事波及的所在,如今自也是安穩(wěn)的很,只是相比平時的客滿為患,如今卻是三三兩兩幾人而已。不是因為來的客人少了,而是因為掌柜的不允,說是每日只允許進(jìn)幾個客人。 眾人皆猜是來了貴客。 天子一號房內(nèi),一片安靜??諝庵酗h蕩著和淡淡的梔子花香,床榻之側(cè),紅紗帳曼曼低垂,恍惚風(fēng)起,依稀露出沉睡女子柔軟的面容,道是歲月安好。 許是大仇一朝得報,心中復(fù)雜,遇見故人一時沖擊太大,躺在床上的女子已經(jīng)昏睡了許久,似乎總是被噩夢驚醒,隨即又沉沉睡去,時醒時睡,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容顏都憔悴了不少。 佛玖釋在床邊守了許多日,每每入夜子時便會離開片刻,大多是都是死守著不肯去歇息的。 這般模樣,連柳長亭都不由嘆息,竟也不忍催促當(dāng)初約定之事。 這日晌午,來鴻來芳苑的客人依舊極少,有小二端著飯菜小心的上樓,不一會兒,門推開的吱呀聲起,那小二便端著空的木盤子出來了。正巧前方有人走來,便恭敬的后退了幾步,讓來人先過去。 “怎么樣,慕姑娘可是醒了?” 男子一身月錦淡紋長袍,眸色極淡中帶著幾分關(guān)切之意,模樣雖是清俊出塵,可那滿頭烏發(fā)卻是微微有了幾縷白發(fā)。 “回主子,慕姑娘依舊和幾日前一樣,小的每次進(jìn)去送菜,姑娘不是睡著就是滿頭大汗,今日似乎……還是沒有好轉(zhuǎn)?!毙《卮鸬馈?/br> “罷了。” 柳長亭輕嘆一聲,便進(jìn)了屋去,木門吱呀聲起,孤寂悠長。 紅紗帳依舊是合著的,朦朧見里頭女子沉睡,軟塌之上,一身絳紅衣衫的男子正閉目打坐,面色卻是不大好,桌上的飯菜一動都沒有動過。 柳長亭有些費解的看了佛玖釋一眼,這幾日以來,他常常子時出門,回來的時候總是有些奇怪,氣色更是一日比一日差,不知是怎么了。 這般想了想,他搖了搖頭,便打算離開。然,就在這時,突然有一小廝匆匆走了進(jìn)來,連門都不曾敲一下,神色看起來不大對。 “何事?”他皺眉,不滿于這小廝的冒失,正打算領(lǐng)此人出去說話,對方卻是沒眼力見的撲通跪下,一臉乞求悲戚。 “你這是做什么?”清俊的面容上流露出一絲不滿,卻不曾當(dāng)場動怒,而是撩袍側(cè)身,打算出門。 可那小廝卻是一動不動的跪在那里,竟不跟他出去,一臉哀求的說道:“主子,求您救救奴才的孩子吧,奴才知道您神通廣大,對這怪力亂神的事情一定是知道一些的?!?/br> 怪力亂神? 正凝神打坐的男子神色微動,卻不曾在意,更多的是厭煩其擾了他與雁兒親近,擾了雁兒歇息。 “主子,這段時間京城之內(nèi)頻繁有嬰兒出事,更是有婦人因懷胎兒而死。這些放到平時許是正常,可是現(xiàn)在十人生子,卻有八個都是死嬰,小半數(shù)懷胎之人也難產(chǎn)而死。如今奴才家中也臨此禍?zhǔn)?,有人說并非尋常所致的死胎,奴才一直覺得主子神通廣大,還望主子出手相助?!?/br> 死嬰? 整個房間內(nèi)的氣息突然變得微妙了起來,佛玖釋微微睜開眼,細(xì)長而蘊藏著銳利的眸子里流露出一抹凝重,隨即開口道:“柳公子,之前答應(yīng)你的事情我現(xiàn)在便可以幫你完成?!?/br> “哦?”長眉一挑,下一秒眉心卻是鎖了起來。柳長亭若有所思的看了軟塌之上神色平靜的男子一眼,隨即看向跪在身前的小廝,道:“你且出去,晚些時候我再來仔細(xì)詢問?!?/br> “謝主子?!?/br> 那小廝道了謝,心中還是有些擔(dān)心,回頭看了身后之人一眼,便出了房門,隨即合上。 夜色,諱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