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xù)注視……

    又繼續(xù)，“是怕你擔心才沒讓她告訴你。這倆孩子挺有分寸的?！?/br>
    “真的？”溫mama臉色稍微放晴。

    許mama一瞧，趕緊上來攪和，“哎呀我就說呢！怎么你家車停在那兒不動我就能往上撞，這可能就是緣分的吸引力！”

    許傲：……

    你還撞人家車了？

    ……

    于是，在溫羽毛同學的日記本里，高考和見家長是記在同一天的。

    后來再翻閱，她總覺得神奇。

    幾個破舊的本子，就把她這些年的暗戀和初戀全寫進去了。

    倒回第一頁。筆跡稚嫩：

    我今天見到許傲了。

    他還說張浩洋喜歡我。

    我覺得他跟大家說得一點也不一樣，他好像很溫柔。

    尾聲

    【然后呢？】

    屏幕上, 一條條彈幕往上飛。

    沈樂盯住這一條，隨口答：“然后就畢業(yè)了, 然后上同一所大學了，再然后大學也畢業(yè)了?！?/br>
    【哈哈哈哈】

    【沈哥哥不要皮】

    【你呢, 高中真的沒上完嗎？】

    “嗯, 退學了?！鄙驑泛唵位貞浟讼?。

    【我知道我知道！是高一參加市里的電競杯, 直接得了冠軍, 后來就開始走這條路了，一路贏贏贏，帶隊打的比賽就沒輸過?！?/br>
    沈樂看到自己被夸，咧嘴笑了。又趕緊糾正：“你們有在上學的, 還是要好好學習啊，別跟我學?！?/br>
    【嗯嗯嗯】

    【好溫柔好溫柔】

    【學也學不會啊沈哥哥大概是天才吧】

    沈樂被說得老臉一紅, 把手機鏡頭換了個方向。

    屏幕里是一個河堤臨岸公園，空無一人，還飄著雪花。

    “嗯, 不是上海，”沈樂說，“回我家了。比賽不耽誤, 待會兒就去機場了, 晚上就能到基地?！?/br>
    “為什么回家啊?！彼?，“因為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

    “不跟你們說?！?/br>
    “冷？不太冷?！?/br>
    說話間, 彈幕里已經有人解答謎題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又知道，今天很特殊哈哈哈哈】

    【求告知！】

    【怎么了怎么了】

    沈樂也沒阻止, 不作聲地看彈幕繼續(xù)往上蹦。

    【今天是沈哥哥這個初戀結婚的日子】

    【因為我看了帖子。就是被扒出來的高中貼吧，他在里面一直記錄的那個帖子啊哈哈哈哈】

    【不是不是，真沒在一起過，記錄的是人家女孩和男朋友什么時候分手的】

    【從高一記到現(xiàn)在，每晚都記的，一天也沒落下】

    【然后昨晚上我們沈哥哥最后回了一貼】

    【新婚快樂】

    沈樂嘴角往上翹起來。

    屏幕里一排排的【慘慘慘好慘】以及【好深情】【好溫柔】里，有幾個不相信的，問真假。

    “嗯，是真的，”他回答，“第一個喜歡的女生吧?！?/br>
    “婚禮啊，發(fā)了請?zhí)模珱]去。”

    “我去了才是真慘吧？”

    彈幕又【哈哈哈哈】起來。

    沈樂垂著眼睛想了想，“你們別去打擾人家啊，其實都很少聯(lián)系了。后來一直沒交女朋友，不是因為這個，是太忙了，顧不上?！?/br>
    【知道，我們最乖啦】

    【不會打擾噠】

    【但是居然會有人看不上我們沈哥哥嗎？請來我懷里！】

    沈樂笑起來，“好，你伸手，我蹦過去?！?/br>
    【調皮】

    【調皮 1】

    【調皮 2】

    雪越下越大，沈樂被凍得手指冰涼。他合在一起搓了搓，“其實除了這個，還是另一個特殊的日子?！?/br>
    “讓你們猜會兒?！?/br>
    【生日？】

    【不是，沈哥哥生日是夏天，你怎么這都不知道】

    沈樂看著她們刷了會兒，才說：“我上高中的時候，大家有個十年之約，說今天下午再回這兒聚的?！?/br>
    然后抬眼望了圈只有他一個人的雪地，“不過好像并沒有人記得啊。”

    手機里瞬間又一整屏的【慘慘慘】和【哈哈哈】交替著刷起來。

    沈樂也跟著樂了會兒，“也正常，都挺忙的吧應該?！?/br>
    又聊了幾句，他看時間，“行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我該去機場了?！?/br>
    【一路順風】

    【不要太難過回來打比賽吧哈哈哈】

    【明天穩(wěn)贏】

    他關掉直播間。然后打開微信朋友圈，往下翻了會兒，停在一張照片上。

    許傲昨晚上發(fā)的，溫羽毛試結婚禮服的樣子。

    配了四個字：戀愛十年。

    禮服很漂亮。因為是冬天，沒有露肩膀和脊背，溫羽毛頭發(fā)挽起來，低著頭笑。

    有點害羞，但很甜，和記憶最初讓他心動的那個表情幾近重合。

    沈樂點開，看了很久。最后笑了一下，退出去。

    他把手機扔回羽絨服兜里，又扯了張口罩出來，把下半張臉擋嚴實。

    轉身離開之前，最后回頭望了眼。

    大年初六，河面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白色的雪花在半空中打著卷。

    十年過得可真快。

    他想。

    再見啦，溫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