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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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借著天邊最后一點微弱的亮光,終于在天全黑下來之前趕到了家。李木武打開大門將馬車趕了進去,家里的人聽到動靜全都迎了出來。 “奶,你說讓我們在家等著給我們安排活干,結(jié)果我們等了一下午,除了看蓁蓁也沒旁的活呀?”明北看見他奶先抱怨了一句。 “蓁蓁乖巧的很,從來不搗亂,哪用的著你看?”聞著屋里散發(fā)出的飯菜香味,李老太連懟孫子的心思都沒有了,她靈巧地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趕緊回屋先吃飯去?!?/br> 洗干凈臉和手,王素芬連忙回東屋去看蓁蓁。此時蓁蓁已吃過雞蛋羹甜甜的睡著了,王素芬拿枕頭在外面又?jǐn)r了一層,這才出去吃飯。 晚上的飯是中午留下來的兔子rou燉土豆塊和野菜團子,雖然明北一個勁兒的保證李老太說了今天的飯使勁吃,但是桂花才不信他的話。如今年景這么艱難,家里就這么點糧食,吃光了都沒處買去。要不是想著爹媽奶奶出去了一下午肯定累了,桂花連野菜團子都舍不得端上來,有兔子燉土豆這么好的菜,就該把糧食省下來才是。 李老太吃著浸滿rou香的土豆聽著明北絮絮叨叨的說桂花摳,明東則看著李老太欲言又止,李老太只當(dāng)沒瞧見他的眼神,一口土豆一口小酒吃得十分香甜。 吃過了晚飯,李老太抹了抹嘴,看見幾個孫子都打著哈欠要去睡覺,連忙喝住道:“都先甭睡,麻溜的跟我出去干活去?!庇挚戳搜勖鳀|和明西:“明天你倆拿了工資就把工辭了吧?!?/br> 明東連忙說道:“奶,我還有大半個月才開學(xué)呢,這會兒辭工早了點吧?” 看著大孫子,李老太露出了難得的和顏悅色:“過幾天就去冰城了,你也歇兩天,順便在家?guī)臀腋筛苫睢!甭犂罾咸@么說明東只得應(yīng)了一聲。 想起孫子的同學(xué)也有考上大學(xué)的,李老太又多問了一句:“你們幾個同學(xué)都買好票沒?是一起開學(xué)不?” 明東連忙說道:“王建國考上的冰城工業(yè)大學(xué)比我們農(nóng)業(yè)大學(xué)開學(xué)晚兩天,李愛軍考的冰城理工大學(xué)倒是和我是同一天開學(xué)。我們拿著通知書開了介紹信已經(jīng)都買好票了,王建國也和我們一起走,好做個伴?!?/br> 李老太聽見一起走便放了心,她下炕拽亮了電燈,招呼著家人里人說:“借著亮抓緊出去干活?!崩蠲鞅蹦康煽诖舻乜戳搜蹆弘姛?,忍不住回頭和明東道:“大哥晚上看書奶都舍不得電,這會兒干啥活啊,居然能用到咱家的燈泡?!?/br> 李老太沒言語,她背著手走到馬車前,一把拽下來覆蓋在上頭的氈布,露出了半車的玉米、土豆白菜。 明南和明北兩個兩步就竄到馬車前,他倆摸了摸白菜,又拿起兩個苞米,不敢置信地回頭看著李老太:“奶,這都是咱家的?” 李老太看著變成傻子似的家人,笑的很滿足:“都是咱家的!” “哪兒來的?”明東扶了扶鼻子上的眼睛,忍不住問了一句。 看了眼素來冷靜的大孫子,李老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瞎掰:“你大爺聽說咱家這沒有供應(yīng)糧了,特意托了戰(zhàn)友從南方買了糧食給咱送來的?!?/br> 明東總覺得哪里不對,還想再問兩句,李老太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先發(fā)制人地堵住了他的嘴:“你大爺這是占了公家的便宜,用了運糧的大卡車幫咱把糧食捎回來的,他和他戰(zhàn)友都擔(dān)了很大的風(fēng)險。我們拉糧食都不敢大張旗鼓,只能鳥悄的一點點把東西倒騰回來。你們記住這事千萬別讓外人知道,要是誰連累了你大爺,我就一個月不給他飯吃?!?/br> 明西、明南和明北三兄弟連忙搗蒜似的點頭:“奶,你放心,我們保證不說!”李老太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看向明東。明東無奈地一笑:“奶,我知道輕重,指定不能讓大爺擔(dān)這個風(fēng)險?!?/br> 李老太這才笑了:“把白菜、土豆都放地窖里去,玉米都堆后院,等明天你們在家就把玉米扒了皮扔到后院去曬?!?/br> 木武看著家里幾個小子已經(jīng)開始熱火朝天地干活了,忍不住問了一句:“不先給木森家送去點?” 李老太抽出煙袋抽了兩口,見孩子們都往后院去了,這才小聲說:“咱家還剩了十斤玉米面和三十斤地瓜面,你先把這些分一半出來給他家送去應(yīng)急,等咱把糧食都倒騰回來再讓他過來拿糧食,省的你弟信以為真的非得跟著去拉糧食,到時候不就露餡了嘛?!?/br> 王素芬敬佩的看著李老太:“娘,你這腦袋瓜可這好使!” “那是!”李老太得意地昂起頭:“要不是我機靈,蓁蓁能托生到咱們家嘛!” 第13章 在飽經(jīng)了饑餓后,從天而降這么多糧食,李家從上到下仿佛都忘了疲憊,一個個干勁十足。幾個孩子折騰到半夜,直到帶回來的糧食都放妥當(dāng)了才去睡覺。 想著明天家里三個老的還要出去倒騰糧食,桂花天還沒亮就起來貼了一鍋餅子、蒸了一鍋土豆,又摸了兩個雞蛋炸了一碗香噴噴的雞蛋醬。 李老太聞著香味起來到廚房一看,臉上出現(xiàn)了幾分心疼的神色:“生醬就不孬了,咋還用雞蛋炸醬,咱把雞蛋吃了蓁蓁白天吃啥?” 桂花連忙笑著說:“昨天又有三只母雞下蛋了,一共摸回來五個蛋呢,怎么也少不了meimei的。我想著爹娘和奶出去干活怪累的,吃點雞蛋醬補補身子?!?/br> 李老太聽了臉上不禁掛了幾分笑模樣:“我們都一大把年紀(jì)了,吃啥不行,你們該吃點好的才是?!背榱丝跓煷罾咸侄诠鸹ǎ骸敖裉彀前灼?,讓他們兄弟四個干就行了,你在屋里看好蓁蓁,可別讓她磕著碰著的?!?/br> 想起昨天帶回來那半筐野果,李老太拿了個盆出去都裝了回來,從水缸里舀了半盆水沖了一遍,桂花起身時候瞧見里頭水靈靈的果子,十分驚喜:“從哪兒摘得?昨天我去采野菜的時候瞧著還半生不熟的呢?” 李老太面不改色地說:“來的大車司機從遼省那邊帶過來的,那里比咱這暖和,果子熟的早?!边@野果就是一個山上的也有熟的早的熟的晚的,就是現(xiàn)在去山上偶爾還能摘到幾個開始變甜的果子,因此桂花也沒在意。李老太把洗好的果子放在一個小盆里,囑咐桂花說:“蓁蓁長牙,拿這個果子給她磨牙,也讓她嘴里沾沾味。這總共也沒多少東西,可別叫明南和明北看見了,這兩小子忒饞?!?/br> 桂花笑著說:“回頭我往灶坑里塞幾個苞米烤了給他們吃,他們愛吃那個。” 李老太點了點頭:“和他們說就吃這一回,剩下的還得磨苞米面呢,可不能那么浪費了。對了,那司機還帶了幾個大松塔呢,我瞧著比咱山上的松塔還大,上午你出去裝些沙子回來把松子炒了,把仁剝出來碾碎,給蓁蓁蒸雞蛋糕時候放上頭點。” 桂花應(yīng)了一聲,手腳麻利的把貼好的餅子一個個拿下來,放在籃子里。祖孫兩個正說著話,李木武從外面回來,還帶回來小半盆醬燜泥鰍。 “哪來的?”李老太聞著香味忍不住問了一句。 “木森給拿的,他家光子昨天后半晌去摸了一盆回來,這是給咱家留著的?!崩钅疚浞畔屡枰豢跉夂攘税胪胨骸霸缟衔野鸭Z食給木森送去了,他原本還不要,我就說娘之前存下了不少,家里夠吃,他才沒再往外讓。” 李老太點了點頭:“往后隔上一陣就給他們那邊送些糧食,左右現(xiàn)在都忙著上山也沒空來串門?!崩罾咸f完又囑咐桂花:“白天你們在家的時候也鎖上大門,要是有來串門的就當(dāng)不在家,可別讓別人看到咱家曬的糧食?!惫鸹ù饝?yīng)了一聲,把苞米糊糊盛在大盆里。 看著飯做好了,李老太拿著蠅甩子把家里的大大小小都敲了起來,王素芬早就收拾利索了,還給蓁蓁喂了回奶。 今天全家都得干力氣活,因此早飯做的很實誠,再加上看著滿院子的糧食心里也有了底,一個個都吃得肚圓。吃飽了飯,李木武趕著車?yán)罾咸屯跛胤依^續(xù)去山里收糧食。 這紅松山別看樹木高聳、蘑菇成群、野菜遍地,但對于種莊稼來說并不是好地方。但北岔是林區(qū),周邊除了山就是山,自家院落東西兩邊里頂多種點應(yīng)季的作物,要是種糧食就沒有那么大的地方了。 山上被樹遮擋著陰冷潮濕,往年收成只是平平,可今年一個苞米桿上能長出七八個苞米不說,個個都碩大飽滿;沉甸甸的高粱穗都拽著高粱桿彎了下來,那地里的白菜更是一個挨著一個都快沒有下腳的地方。 這么多莊稼,可往山下運的只有李木武一個人,三個人配合著足足干了七八天才把地里的東西收了個干凈。地窖里白菜土豆已經(jīng)放的滿滿的,剩下的都放在了后面的幾間空屋里,去了皮苞米都放后院的平地上,一個挨一個的擺滿了整個小院。 使了人家這么多天的馬車,也該送回去了,李老太打開箱子拿出一堆毛票,數(shù)出來說好的租金,又裝了三斤白薯面讓李木武給送去。 如今這個時候錢都不算是主要的,糧食才最稀罕,借馬車的那家媳婦看見地瓜面樂的連錢都不數(shù)了:“那啥,木武兄弟,下回要用馬車還從俺家借哈!” 李木武憨笑著點了點頭,他放下東西也沒多嘮,想著還有兩天假期得好好歇一歇才是, 連續(xù)干了這么多天的活,一家大小直到躺在炕上睡了個懶覺這才覺出累來,李老太見天的在山腳下挖野菜采蘑菇,這么些天也沒來的及松松腳,腿腳都有些浮腫了。李木武平時在糧店干的活就是扛麻袋,除了腿酸一些其他的都還好。最累的當(dāng)屬是王素芬了,刨土豆、收大豆、拔白菜,從早到晚這么彎著腰用力,王素芬躺在炕上頓時覺得這腰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她吃了早飯?zhí)稍诳簧暇退艘粋€回籠覺。 蓁蓁知道王素芬這幾天累著了,便鳥悄的坐在炕上吃東西,又酸又甜的山葡萄讓她忍不住瞇起了眼睛。王素芬睡了一覺,一翻身看著閨女還在吃,忍不住坐起來摸了摸她的小肚子:“不能吃太多,肚子會疼?!?/br> 蓁蓁笑著拿起一個藍莓舉到王素芬嘴邊:“媽吃!” 王素芬激動的連忙把蓁蓁摟在懷里親了幾口,臉上笑的都開花了:“好閨女媽不吃,都給你留著?!?/br> 蓁蓁執(zhí)意地放到王素芬嘴里:“吃!” 王素芬看著蓁蓁認(rèn)真的小臉,這才把藍莓吃了,心滿意足地摸了摸蓁蓁頭上軟軟的黑發(fā):“咱家蓁蓁就是聰明,這才幾天就學(xué)會說話了?!?/br> 蓁蓁自然是早會說話的,只是之前家里人都忙著在山上找吃的,在家的也要在看孩子的同時收拾家里,誰也沒空教她說話。也就是這兩天桂花帶蓁蓁的時候,隨口教她說話,蓁蓁假裝大舌頭,學(xué)了幾天便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出蹦。 王素芬不知這些彎彎繞,只當(dāng)自己閨女格外聰明,她趁著這兩天可以休息,便半靠在疊好的被子上,哄著她學(xué)說話。 母女兩人一個教一個大著舌頭學(xué),時不時的爆出一聲歡笑,李老太躺在隔壁屋子正覺得無聊,聽見隔壁熱鬧便下了火炕過來瞧熱鬧。 門一開,蓁蓁抬頭看見進來的人,大大的眼睛立馬笑成了彎彎的一輪月亮:“奶!” “哎呦好寶!”李老太走過來上炕盤腿坐在蓁蓁旁邊,看著一邊還有剩大半的果子忍不住問了一句:“怎么光吃不見少呢?” 王素芬不以為意地說:“她一個果子能啃半天,又這么小的肚子,吃不了多少?!陛栎栊奶摰孛嗣亲樱劬ν厣弦粧?,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幾顆小綠苗。 如今在北岔這一帶,家家都是木頭結(jié)構(gòu)的房子里面糊了厚厚的泥,屋里的地面和外面院子又沒什么分別,平時只往地上灑些水壓著不起灰就行,長個草冒個芽之類的都是常事。 逗弄了會兒孫女,李老太又和王素芬嘮起家常:“今年咱家提前收了糧食,收成也挺好,等曬干了苞米磨了面出來差不多也能捱過冬天去?!?/br> 王素芬想起冬天大雪封山的情景多少還是有些憂愁:“如今夏天怎么也好過,就是家里沒有糧食的,光靠山里采的蘑菇和野菜就能活下去,雖然吃不飽肚子但怎么也餓不死人,等到過兩個月天冷了,山上的菜和蘑菇?jīng)]了,那些沒有糧食的人家可怎么活?” 李老太也忍不住嘆了口氣:“不都曬了些蘑菇嘛,再說地里面多少也有些作物,雖然天旱長的不旺像,但也能對付一冬天去,也許等明年年景就好了。我聽東子說,咱們黑省這兩年大旱,咱在山里耕地少不覺得,那些靠種地為生的地方,都快絕收了?!?/br> 王素芬聽了連忙穿了鞋就下地就要往外走:“我得囑咐囑咐桂花,現(xiàn)在不干活了少做點干糧,我估計今年這供應(yīng)糧指望不上了。” 蓁蓁來這七個來月了,也大概摸清楚了年代。一九六一年,就是不刻意了解也聽家里老人說過的那段歷史,蓁蓁放下手里的果子,爬到窗臺上,探出頭朝窗外望去。 前面和后屋中間的這塊空地上密密麻麻擺滿了苞米,房屋兩側(cè)能看到一片地瓜秧子,這是北岔人最喜歡的一種作物,磨出面來雖然不好吃,但是十分抗餓,家家戶戶都在房前屋后種了不少。 “總該做點什么,雖然不能像在山上那讓駭人聽聞,但私下里做些小動作應(yīng)該沒事,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到底能控制多少范圍內(nèi)的作物”蓁蓁小臉上露出與年齡不符的沉思,蓁蓁琢磨了一會兒,就從窗臺上爬了下來,躺到自己的小褥子上閉上眼睛。 “這是要困了?”李老太樂了,拿起旁邊的薄單子蓋在蓁蓁身上:“好寶快睡吧?!陛栎栝]著眼睛,意識卻順著大地向外延伸,越走越遠…… 第14章 蓁蓁再一次體驗到了那種玄妙的感覺,她仿佛和大地融為了一體,不僅能看到土壤里的各種植物的根莖,也能感受到地面上一株株的植被。 她穿過一片片大地,地里埋藏的地瓜和土豆立馬從一個變成了兩個,又從兩個變成了一堆;苞米桿上的苞米又在不經(jīng)意間長出了兩穗…… 躺在炕上的蓁蓁沉沉地睡著了,可她的意識仍在大地上游走,她來到河邊看到了水里游泳的魚,也看到岸上拿著魚竿釣魚的明南和明北。蓁蓁想著自己打長牙以后還沒吃過魚呢,頓時口水直流,連忙驅(qū)趕了兩條十來斤的胖頭魚咬住了魚鉤。 岸上明南和明北手里的魚竿狠狠地往下一墜,兩人驚呼了一聲,手忙腳亂拖著魚竿往上拽。蓁蓁不禁笑了一聲,繼續(xù)控制著意識來到熟悉的紅松山上,此時采摘野菜和蘑菇的三個女人地坐在石頭上掏出帶來的野菜團子,從樹上摘了幾個半生不熟的野果,一口團子一口野果充饑。 “見天來采,今年又沒怎么下雨,蘑菇越來越少了?!币粋€吃野果解渴的婦人說。 “可不咋地?!绷硪粋€滿腹牢sao的抱怨:“可總得來碰碰運氣呀,采回去曬干了到了冬天起碼有吃的?!?/br> “蘑菇哪能抗餓啊,我看還得打獵,我看見老李家的李木武今天帶著獵槍又上山了,也不知他家能打到什么不?” 蓁蓁看著靠近山下一帶的蘑菇和野菜基本被采摘一空了,不禁嘆了口氣,小手輕輕往下一指,一抹綠光鉆到土里,新鮮的野菜和飽滿的蘑菇長了出來。 越往山里走人越稀少,忽然一聲槍聲響起,蓁蓁連忙順著聲音去看,只見一個李木武端著一把獵槍指著對面一只帶著獠牙的野豬,受傷的野豬兇狠地盯著李木武,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明西在后面拿著獵刀,看著野豬長長的獠牙,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李木武閑下來的時候一般都會進山打獵,平時打個野雞和野兔不用走太遠就能碰上,可若是想吃點rou多的,那必須得往深山老林走了。 明天明東要坐火車去冰城上大學(xué),李木武琢磨著到山上打個狍子燉點rou,讓明東離家之前吃頓好的。可這一路上也沒見到狍子的身影,李木武帶著明西越走越遠,和這頭野豬正好迎面對上。 以前打野豬的時候通常是七八個人,至少得有三把獵槍,李木武雖端著槍強撐著擋住明西,但他心里多少有些沒底。 身上的傷痛激怒了野豬,它搖了搖腦袋,發(fā)出一聲怒吼,朝著李木武就撲了過來,李木武往后躲了一步,朝著野豬又是一槍。 只可惜這只野豬身型太大了,李木武那槍雖然打到了它的頭上,但它晃了兩下依然沒有摔倒。 又是一聲怒吼,野豬似乎察覺到李木武手里的東西太過危險,它朝左邊一點點挪動,趁著李木武把槍挪過去的時候,猛的往右邊一撲。 李木武眼睜睜地看著野豬從自己身側(cè)撲到后面,心里頓時一涼,他連忙回過頭來一看,只見李明西兩手舉著獵刀正好從野豬頭上劈了下來,蓁蓁在旁邊看的膽戰(zhàn)心驚,她生怕這野豬咬到李明西,下意識伸出小手往它頭上一拍,頓時野豬頭一歪,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松開手里的刀,明西后退了兩步嚇得腿都軟了,他指著血rou模糊的野豬腦袋不敢置信地問:“我劈死的?” “應(yīng)該是吧?!崩钅疚淇粗柏i頭頂塌進去的一大塊也不敢確定:“你咋還一刀把野豬的頭蓋骨給整碎了呢?” “我也不知道啊?!泵魑骺粗伎炜蘖耍骸拔疫@不是第一回 跟著你打野豬嗎?估計是我剛才害怕使得勁太大了。” 爺倆休息了一會,便把野豬吊起來放血,這么大個的野豬兩個人是扛不下山的。按照以往打獵的做法,通常就是放了血以后直接開膛破肚,把rou分一分帶下去,拿不了的就放在山上誰碰見了就是誰的。 放了血,李木武拿著獵刀把四個豬腿都割了下來,拿麻繩前后各綁兩個,讓明西背著。又從野豬身上劈了一多半下來,李木武也不嫌腥臭,直接把大半夜野豬扛在了肩上。 李木武往常在糧店扛麻袋,兩百斤一袋的他一次能抗一袋走的飛快,這野豬的大半個身子估摸著三百多斤,他把豬rou背在肩上略有些吃力,但依然時不時地催促李明西:“趕緊的,這野豬不好熟,得多燉一會兒,晚了指不定晚上得幾點吃上呢?!?/br> 父子倆走了半個小時才隱隱約約聽到人聲,李木武聽著聲音耳熟,便順著走了過去,只見三個娘們正在那挖野菜呢,看見血呼啦的一個人從樹后面冒出來都嚇了一跳。 “哎呀,李木武你可嚇?biāo)廊肆??!币粋€女的站起身來剛抱怨了一句,就看到李木武身上背著的野豬,頓時羨慕壞了:“這是打著野豬了,你咋這么好運氣呢?!?/br> “趙大嫂,李嫂子,剛子媳婦挖菜呢?!崩钅疚浜┖竦匕€打了招呼,往山上指了指:“還留了小半扇,回家叫你們老爺們趕緊去背,晚了指不定被啥野獸叼走了?!?/br> “還用啥老爺們啊,這事我們就給辦了?!壁w大嫂一挽袖子,摸了摸腰間別著的斧頭:“趕緊的,有野豬rou還挖什么野菜啊?!?/br> “半扇野豬呢,一百來斤咱咋扛???”剛結(jié)婚不久的剛子媳婦有些發(fā)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