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我知道蓁蓁這些年來去一直一個人，猜測她可能還有別的事要辦，便帶著眾人先行離開了此地。

    蓁蓁站在山洞前等了許久，直到用意識看到忘我等人回到了帝都城，這才鉆進(jìn)山洞來到他們之前居住的地方，檢查了一下洋樓，見書房里還有些凌亂的書籍和字畫似乎是不要了的，便全部收進(jìn)了空間。

    蓁蓁一閃身離開了此地，隨即山澗里的大地微微晃動，洋樓傾倒巨石落下，蘇未然等人居住了十年的世外之地轉(zhuǎn)眼間成了一片廢墟，再也看不出昔日的景象。

    *****

    “蓁蓁，快別看書了?！崩罾咸^來一邊說一邊又把屋里的燈泡拽開：“黑燈瞎火的，也不怕把眼看壞了?！?/br>
    蓁蓁笑瞇瞇地站了起來，十七歲的她足足比李老太高了一個頭還多，原本rou鼓鼓的小臉蛋已經(jīng)成了瓜子臉，只有那一對又大又靈氣的眼睛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伸了個懶腰，蓁蓁看了眼柜子上的日歷：“哎呀，都臘月十五了，我大爺和我二哥他們該回來了吧?！?/br>
    “應(yīng)該就是這兩天吧?！崩罾咸Σ[瞇地說：“你大爺去年剛調(diào)回帝都就忙的腳打后腦勺，也沒撈著回家過年。現(xiàn)在可好了，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咱可得好好過個團(tuán)圓年了?！?/br>
    “可不是咋的?！陛栎栊χ鴰屠罾咸笾绨颍骸拔叶缢麄円步K于從大西北調(diào)回帝都了，等我二哥回家，我得問問我托他買的書他買了沒有。”

    “買啥書?。磕氵@都快高中畢業(yè)了，又不考大學(xué)的，白費(fèi)那功夫?！崩罾咸鹆藷煷?，可又在蓁蓁的注視下默默地放了回去：“哎呀，一天不是抽三回嘛，我晚上這頓還沒抽呢?！?/br>
    蓁蓁扯了扯嘴角，哼哼了一聲：“你下午拿著煙袋鍋?zhàn)佣追亢蟾缮读?，以為我沒看見？”

    李老太只得訕訕把煙袋鍋?zhàn)臃旁谝贿?，忍不住嘟囔道：“咱家就你眼睛尖，啥事都瞞不住你?！?/br>
    蓁蓁笑著把她從炕上扶了起來：“既然知道瞞不住我下回可不許干這事了，讓你少抽煙是為你好，你以后還想不想幫我看孩子了？”

    “這么大姑娘說孩子的事都不害臊，我捏捏你臉皮有多厚。”李老太伸手去掐蓁蓁的臉，祖孫倆正笑鬧著，忽然屋門被推開了，蓁蓁抬頭笑了一下：“四哥、四嫂你們回來了！”

    第69章 69章

    明北和一個有些嬌小的女孩子一起走了進(jìn)來，女孩子面上帶著滿滿的幸福和一點(diǎn)點(diǎn)的羞澀，和蓁蓁打了招呼以后進(jìn)了屋：“奶，我懷孕了?！?/br>
    “真的呀？這可太好了，你娘要是知道得高興壞了?！崩罾咸珮返暮喜粩n嘴，伸手招呼王新雯：“雯雯上炕坐下歇會?！?/br>
    明北連忙過來扶著王新雯坐在炕上，又幫她把鞋脫了，王新雯臉上滿是幸福，拉著明北的手就往上拽：“你也上來坐?！泵鞅睉?yīng)了一聲，坐在了王新雯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托住了她的腰，生怕她累著。

    王新雯比明北小兩級，是后分到十二青年點(diǎn)的知青，也是水解廠的子弟。

    那時候明北在青年點(diǎn)已經(jīng)呆了三年，每年賺的工分都在十二青年點(diǎn)排第一，他自己研究的一些實(shí)用的小工具小方法也讓知青干活時省力不少，因此等水解廠又派來一批知青到青年點(diǎn)后，廠里便讓明北當(dāng)隊(duì)長帶著這批新知青干活。

    王新雯祖籍是蘇州，當(dāng)年水解廠建廠的時候父親是招工來的，帶著一家老小從江南來到了苦寒之地。王新雯是典型的江南人長相，眉目如畫，說話也輕柔細(xì)語的，讓人一見就忍不住呵護(hù)她。

    明北第一次見到王新雯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姑娘干不了重活，直接安排她在灶房做飯。誰是這姑娘雖然看著像精致的瓷器一樣，可骨子里卻有一股不認(rèn)輸?shù)膭艃?。她找到明北仰著頭看他，精致的小臉上滿是不服氣：“你為什么把我分配到灶房做飯，你是覺得我干不了活嗎？”

    聽著軟軟糯糯的聲音，李明北頓時一個頭兩個大：“王新雯同志，上山種樹和開荒種地真的很苦，有些大老爺們都受不了，更別說你這個……”明北想了半天的詞，終于憋出了一句：“……更別說像你這么小的女孩子?！?/br>
    王新雯頓時氣的臉都漲紅了，在北方人眼里，她的身高體型確嬌小了一些，從小到大從同學(xué)到老師就愛說她小，就因?yàn)檫@個她特別不服氣，個子矮怎么了，個子矮照樣學(xué)習(xí)好，個子矮照樣能干活，她非得做啥都要做最好，不讓別人小看自己。

    王新雯轉(zhuǎn)頭看了看，搬了四塊磚頭摞在一起，一腳踩了上去，平視著李明北一字一句地說：“你這是性別歧視，我要求和其他同志一起勞動?！?/br>
    明北看她踩的磚頭晃悠悠的，生怕她掉下來，連忙點(diǎn)頭說：“行行行，你馬上和我一起上山，趕緊下來吧，要是崴了腳可不是鬧著玩的。”

    王新雯從磚頭上輕盈的跳了下來，朝明北得意的一笑。明北舒了一口氣，抹了把頭上嚇出來的汗，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這小姑奶奶太不好伺候了。

    打那以后王新雯和其他人一樣，春天的時候扛著紅松苗上山種樹，一起開荒種地，因?yàn)槊鞅闭娴膿?dān)心她干不了這樣的活，因此格外留意她，生怕她受了什么傷，到時候不好交代。

    好在王新雯并不是沒腦子瞎逞強(qiáng)的人，別人扛四五棵樹苗，她扛一棵；別人刨三畝地，她刨一畝地，雖然干的少點(diǎn)，但是格外認(rèn)真，她刨出來的地，里頭的土總是最細(xì)的。明北是隊(duì)長，有時候干完自己的活，也會幫一幫她，一來二去，兩人接觸的多了，王新雯就喜歡上了李明北。

    和以前明北的長時間暗戀不一樣，這個看著溫婉的南方姑娘卻有著比北方女孩更直白的性格，她直接找到明北，伸手把揪著他的領(lǐng)子把他拽低了頭：“李明北，我喜歡你，我要和你處對象?！泵鞅卑l(fā)誓，如果當(dāng)時他要是喝水了，準(zhǔn)能噴這姑娘一臉。

    王新雯看著明北震驚的表情，甜甜的一笑：“你要是答應(yīng)，我們就相處看看，要是不答應(yīng)，我就追到你答應(yīng)為止?！?/br>
    明北看著才到肩膀的姑娘有些不知所措，自從于晚秋結(jié)婚之后他已經(jīng)很久沒想過喜歡這個詞了。喜歡嗎？他低頭看著眼前的女孩，自己似乎總是不自覺地關(guān)注她，每天他總是最后一個下山，就是怕這傻姑娘干不完活落山上。晚上的時候，明北總是忍不住想起白天和她一起干活時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然后傻呵呵的笑出聲來。

    撓了撓頭，明北看著王新雯有些不知所措：“我有些笨，還毛愣，也不討人喜歡……”

    “誰說的?！蓖跣脉┕钠鹆巳鶐妥樱粗鞅钡难凵駥Ｗ⒍艺J(rèn)真：“我覺得你特別好，我就喜歡你待人真誠這勁兒，也特別實(shí)誠?！?/br>
    明北傻笑了幾聲，看著王新雯不知道該說什么，王新雯笑彎了眼睛，總也曬不黑的臉上有些發(fā)紅：“那以后你就是我對象了？”

    明北聽到這話心里酥酥麻麻的，他臉上洋溢著傻傻的笑，沖著王新雯使勁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以后我是你對象?！?/br>
    原本按照廠子里的安排，明北帶一年新知青就能回廠，可為了陪著王新雯他又在青年點(diǎn)當(dāng)了三年的隊(duì)長，兩人這才從一起回廠上班。彼時明北已經(jīng)二十四，在當(dāng)時已經(jīng)是大齡青年了，不過明北早就把王新雯領(lǐng)回家看過，李老太和王素芬就喜歡這樣漂亮的小姑娘，見王新雯眼里嘴里都是明北，心里更是滿意的不得了。

    等兩人的工作都安頓好了，兩家正兒八經(jīng)的坐下談了婚事，明北的房子早就建好了，就在明南家旁邊，也是三間的磚房，前院后院都很大，種苞米種白菜都不成問題。因?yàn)榧依镫x著水解廠遠(yuǎn)，之前家里的二八大杠給了明南兩口子上下班騎，李老太做主也給明北買一輛，總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明北結(jié)婚晚，明南在這個年齡的時候兒子都滿地跑了，因此王素芬急的不得了，恨不得倆人結(jié)婚第二個月就能懷上身子，還是李老太壓住了她：“才剛結(jié)婚兩三個月正是干柴烈火的時候，早懷孕了反而不好，順其自然、順其自然?！?/br>
    王素芬向來聽李老太的話，只能裝作沒事人似的，連提都不提這事。直到上個月起王新雯整天哈欠連天的困的剛流淚，王素芬琢磨著兒媳婦八成是懷上了。為了不白高興一場，王素芬耐著性子等了一個月，她見王新雯的反應(yīng)越來越像懷孕的樣子，終于忍不住提醒她去醫(yī)院查一查，王新雯這才后知后覺想起自己的例假已經(jīng)晚了一個多月了。

    三個人正在炕上說著話，王素芬從外面進(jìn)來了，聽到王新雯的聲音，連忙探頭問道：“查的怎么樣？”

    “大夫說我懷孕了呢?！蓖跣脉┪嬷€沒鼓起的肚子，臉上的欣喜藏都藏不住。

    “這可是大喜事?！蓖跛胤掖笮Φ溃骸澳阆氤陨?？媽給你做？能不能吃魚？會不會犯惡心？”

    王新雯搖了搖頭：“沒覺得犯惡心，感覺啥都想吃?！?/br>
    “啥都想吃好，這一陣子你們別自己做飯了，晚上都回來吃。雯雯你想吃啥別客氣，告訴媽，媽都給你做，你這肚子里懷著一個呢，可不能委屈了?！蓖跛胤彝炱鹦渥樱戳嗣鞅币谎郏骸熬椭郎底?，趕緊給你媳婦倒杯水喝?！?/br>
    明北趕緊下炕去倒水，李老太叫了聲王素芬：“你去瞅瞅蓁蓁是不是又跑那屋做題去了？這孩子看書怎么總沒夠呢?！?/br>
    明北把水缸子遞給王新雯看著被王素芬拎過來的蓁蓁直樂：“現(xiàn)在也不高考了，你老做啥題啊，有那么功夫出去玩玩多好啊?！?/br>
    蓁蓁坐在炕上問明北和王新雯：“四哥、四嫂你倆想上大學(xué)不？”

    王新雯捧著缸子想了想：“其實(shí)我還是挺想上大學(xué)的，總覺得這樣下去的話一輩子都能看到頭，一點(diǎn)激情都沒有?！?/br>
    明北靠在柜子上笑了笑：“也沒什么想不想的，反正又上不了大學(xué)。”

    “要是能考呢？”蓁蓁緊緊的盯著他的神情。

    “要是能考大學(xué)的話……”明北想了想，視線落到王新雯的身上，臉上滿是溫暖的笑容：“那得看你嫂子的，反正她上哪兒我上哪兒唄。”

    蓁蓁聽了扭頭就回屋，不大一會兒功夫抱了幾本書過來：“那你們趁著沒事多看看書，說不定啥時候就恢復(fù)高考了呢?！?/br>
    “不能吧?！泵鞅睋狭藫项^：“這都十年沒高考了?！?/br>
    “這十年發(fā)生了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國家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說不定我們能趕上這個好時候呢?！陛栎枋终J(rèn)真地看著明北：“機(jī)會永遠(yuǎn)都是留給有準(zhǔn)備的人的，咱提前復(fù)習(xí)好了，要是能參加考試就趕上了這波機(jī)遇。”

    “要是不考呢？”明北下意識問了一句。

    “要是不考也不過是白復(fù)習(xí)了而已。”蓁蓁看了他一眼：“多看點(diǎn)書不吃虧，說不定你就變聰明了呢。”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明北揪了一下蓁蓁的麻花辮：“你這小丫頭，不懟你哥一句你就難受是吧？”

    蓁蓁笑著把自己的辮子搶了過來，轉(zhuǎn)頭看他：“那你學(xué)不學(xué)？”

    明北把蓁蓁擠開，湊到了王新雯旁邊：“媳婦，你說咱學(xué)不學(xué)？”

    “學(xué)，為啥不學(xué)？”王新雯果斷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和咱妹說的一樣，萬一趕上好時候了呢?！?/br>
    “那咱孩子咋辦？”明北摸了摸王新雯還沒有顯懷的肚子又些發(fā)愁，那模樣瞧著就和今天生明天就能上大學(xué)似的。

    “那怕啥，要是真考上了咱到時候帶著孩子一起上大學(xué)，那咱孩子可從小就是大學(xué)生了，我不想窩在這山里一輩子沒見識，我必須考出去?！蓖跣脉┟雷套痰恼f著，隨手把蓁蓁給的習(xí)題集拿過來一本本的翻開：“蓁蓁，這是你自己手抄的題？可真下功夫了。”

    蓁蓁笑了笑：“我還給三哥他們抄了一套，不知道他們有這個想法不？”

    明南和孟小溪如今已經(jīng)有兩個兒子了，大兒子燒餅每天跟著爹媽一起出門，去水解廠上幼兒園，小兒子餃子放家里，王素芬?guī)椭粗?/br>
    正說著話，明南過來接餃子回家，蓁蓁把那套書遞了過去，把和明北說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

    明南沉思了片刻，才略帶著遺憾地?fù)u了搖頭：“如今我都快三十的人，·家里有孩子有老婆的，我要是出去上學(xué)誰照顧他們?！彼难劬牧?xí)題冊上挪開，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我們現(xiàn)在挺好，媽和奶身邊總得有人照顧才行，我們就在家伺候他們。要是真有能高考那一天，只要有我們在家，你們就是考出去也沒啥后顧之憂。”

    看著明南匆匆?guī)е鴥鹤与x去的背影，蓁蓁眼皮子有些發(fā)酸，不過好在通往成功的路不止高考這一條，以后兄妹們互相拉扯拉扯，肯定誰也不會過的差了。

    轉(zhuǎn)眼到了臘月，李明東和桂花帶著rou包、豆包、糖包從安北回來了，李老太抱著小重孫女糖包還沒稀罕夠呢，李木文一家、李木林一家、明西和謝雅楠也都到家了。這么些年，老李家還是頭一次聚這么全，李老太每天早上睡覺都是樂著的。

    李木文一家已經(jīng)都調(diào)到了帝都，李木文在帝都軍區(qū)任參謀長，在軍區(qū)大院有單獨(dú)的二層小樓居住，李木文的兩個兒子媳婦也都在部隊(duì)。

    李木文對三個弟弟家里的孩子們，最喜歡的當(dāng)屬是蓁蓁了，一個是因?yàn)樗沁@一代唯一的女孩，李老太最寵她，再一個也是因?yàn)檩栎枋撬@些年見過的最聰明的孩子。

    李木文的妻子薛文華這么些年沒少聽李木文提起這個侄女，說是又聰明又可愛，薛文華細(xì)細(xì)打量著蓁蓁，聰明不聰明得接觸了才能知道，看模樣倒是一個很靈氣的女孩。

    薛文華從行李箱里拿出一件淡藍(lán)色羊毛大衣遞給蓁蓁：“我前一陣去帝都的文化路商城一眼就相中這個羊毛大衣了，想著家里就你一個女孩，就買回來送你了?！?/br>
    蓁蓁連忙笑道:“多謝大娘，這衣裳真漂亮！”

    薛文華就勢站了起來，幫著蓁蓁套上：“不知道你胖瘦高矮，也不知道買的合適不合適?！?/br>
    蓁蓁身材高挑，長的又白凈好看，往那一站就和衣裳架子似的，就是穿著自家做的手工大花棉襖都好看，更別提這樣有型的羊毛大衣了。蓁蓁系上扣子在一家人面前轉(zhuǎn)了一圈，李老太立馬夸道：“我們家蓁蓁就是好看，穿這衣服可多洋氣。”

    蓁蓁笑著把辮子拿到身后：“是大娘眼光好，挑的衣服好看，我是借了衣裳的光了?！?/br>
    薛文華微笑著看著蓁蓁，臉上帶了幾分喜歡：“你喜歡就好，等有空到帝都玩，我?guī)闳ザ噘I幾身衣裳。”

    說起帝都，李老太就想起蓁蓁說的高考的事了，連忙偷偷摸摸從箱子里摸了個東西藏懷里了，然后找了個借口把大兒子拽到院子里去，悄悄地問了這件事：“這恢復(fù)高考的事是不是真的呀？蓁蓁說要早準(zhǔn)備著，也讓明北他們兩口子跟著復(fù)習(xí)，你在帝都接觸的人多，你說這事有譜沒譜?。恳菦]譜我就不讓她挨那個累了，蓁蓁的眼睛多好看，萬一天天看書和明東似的戴個眼鏡，就白瞎了那雙大眼睛了。”

    李木文沉吟了片刻，方才說道：“這事有人提過，但是現(xiàn)在還是爭論中，結(jié)果還不好說。蓁蓁的敏銳度很高，也很有心，您老就讓她學(xué)就是，就是今年沒消息明年也能被提上日程，這推薦上大學(xué)向來不是長久之計(jì)，早晚都會被廢除的。”

    李老太一聽李木文這樣說，頓時有了底，她看看四周，偷偷摸摸的從懷里掏出一個大黃魚遞給李木文：“蓁蓁說想買個帝都四合院，看你能幫忙不?！?/br>
    李木文看著李老太掏出的大黃魚眼皮子直跳：“娘，你到底有多少大黃魚啊？”

    “一根不夠??？”李老太又把手塞進(jìn)了袖子里，又掏出了一根：“兩根夠不夠？”

    “夠了夠了?！崩钅疚倪B忙給她塞回去了一根，警惕的看了看周圍，拉著李老太往墻根走了幾步：“現(xiàn)在雖然不像以前那么緊了，但是乍一拿出大黃魚來還是挺惹人眼的?！崩钅疚陌汛簏S魚塞進(jìn)衣服里，確保不會掉下來才又小聲說道：“若是您缺錢和我說，千萬別再私自去換大黃魚了，要是讓人抓著不好?！?/br>
    “我知道，這不托了你了嘛，娘知道咱家你最能耐，要是你都辦不了的事趁早就打消主意得了。”李老太說著又把李木文還回來的金磚塞了回去：“木文，你要是有門路就幫著把這根大黃魚一起換了，要是有危險(xiǎn)有困難啥的也直說，千萬別為難了?！?/br>
    李木文微微笑了笑：“娘，要是你兒子連這都辦不了，也甭住帝都軍區(qū)的二層小樓了，直接在咱家旁邊搭個房子得了?！?/br>
    李老太這才放心的舒了口氣：“那就好，那娘就和你直說了，這大黃魚是蓁蓁從山里挖的，你換了錢以后按照她說的，買個好點(diǎn)的四合院，蓁蓁說了別心疼錢撿好的買，以后估計(jì)想買都買不到了。”

    李木文詫異看著李老太：“蓁蓁運(yùn)氣也太好了，咱這紅松山可是面積不小，她是咋找到金子的？”

    李老太想了下：“說是挖人參挖的，別看你們哥兒幾個從小就上山，可對這紅松山誰也不如蓁蓁了解的透徹。這些年寄給你的人參靈芝，都是蓁蓁上山挖的，你可別白吃人家孩子的東西，以后有啥事可得真心實(shí)意的幫襯我們家蓁蓁?！?/br>
    “我知道?！崩钅疚恼f道：“就是沒有這人參靈芝，難道我就不看顧她了？我們哥兒四個，就生了她這一個女孩，誰都得拿她當(dāng)寶?！?/br>
    李老太就愛聽這話，連忙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能這么想最好，你只管實(shí)心眼子對蓁蓁好就行，這孩子可不是那種白眼狼的人。”

    “那指定的，咱家沒那樣的人?！崩钅疚南氲捷栎枵f的恢復(fù)高考的事，忍不住和李老太夸贊了蓁蓁一句：“我這大侄女別看生在咱這小地方，可這頭腦夠活，我瞧著比帝都軍區(qū)的孩子也不差什么。”

    “那可不咋地?！崩罾咸粋€勁兒的猛點(diǎn)頭：“不是我和你吹，能比的上咱家蓁蓁的可真沒幾個，明西有一回拿著獵槍上山打獵，蓁蓁拿著彈弓就贏了他，還好意思吹什么神槍手呢?！崩罾咸肫疬@事忍不住笑了兩聲：“現(xiàn)在咱家獵槍都交上去了，明西更是連提都不敢比賽的事了?！?/br>
    李木文搓了搓手推著李老太往屋里走：“要是真能恢復(fù)高考，您讓蓁蓁往帝都考，我和明西都在那，都能照應(yīng)她?！?/br>
    “我估計(jì)她也是這么想的，要不然不能在帝都買房子。”李老太眼看到門口了，又小聲補(bǔ)充了一句：“要是買房子還剩了錢了，也甭往回寄，等蓁蓁去了直接給她就行?！?/br>
    李老太交代的事，李木文十分上心，回到帝都他便把這事交給親信去辦，才過了半個月的功夫，親信過來回話：“參謀長，錢已經(jīng)換好了，四合院也看了幾處，雍和宮附近有幾家，只是以前改成了大雜院，如今雖然收了回來，但是有些毀損，得稍微休憩才能住。

    李木文微微皺了皺眉頭，他覺的自己侄女那種人精想要買四合院指定不是單純?yōu)榱俗?，李老太?dāng)初可是強(qiáng)調(diào)了要挑好的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