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他離開了整整三日,想來他應該早就醒了。 鳳離心中暗暗猜測著,幾日不見,他會不會……想念他? 鳳離懷著心事,腳步又匆忙,進入鳳閣院內(nèi)的時候,竟沒有發(fā)現(xiàn) ,守在石拱門處的兩個侍衛(wèi)不見了。 剛進石拱門,由鳳閣主臥門口的方向傳來的悲傷啜泣聲,慢慢地吸引了鳳離的注意力。 只見那小丫鬟一身粉色棉襖,埋頭坐在臺階上哭得入神,竟沒有聽見鳳離的腳步聲。 鳳離心想這丫鬟也太不懂事,大清早在主子臥房門口哭,越來越?jīng)]有規(guī)矩了。 “大清早的,你哭什么?也不怕吵到王妃?” 月牙聞聲愣地抬起頭,兩只腫得如核桃一般的眼晴,直勾勾地盯著鳳離,不認識他似的,行禮都忘了。 此刻鳳離心中只想著去見風,丫鬟這般無禮,也懶得過多責怪,越過她便推門進了屋。 鳳離本以為風還在熟睡,進屋后卻發(fā)現(xiàn)床上根本沒有他的身影,金色的錦被凌亂地堆在床上。 鳳離輕輕皺了皺眉,上前將手探入被子下摸了一把,是冷的。 他立刻感覺到不對勁,懷孕的人本就嗜睡,這個時候,風理應躺在鳳閣的床上睡覺。 可是這床冰冷得仿佛昨夜無人睡過一般,就連屋內(nèi)的暖爐都熄滅了。 鳳離盯著古色古香的大床上精致的金色錦被,腦中頃刻間閃過無教個可能。 難道風去南苑了? 不對……若是他去了南苑,月牙必定會跟去…… 而且他一向聽自己的話,他沒有讓他回南苑,他絕不會私自離開的…… “王妃呢?” 鳳離感覺到身后有人,是月牙跟進來了。 無人回應,鳳離剛想轉(zhuǎn)身,便聽‘噗通’一聲,跪地的聲音,接著便是月牙哽咽的話語聲。 “王爺……王妃他……不見了……” “你說什么?” 鳳離心里咯噔一下,心中的不安被坐實一般,止不住地發(fā)慌。他轉(zhuǎn)身瞪著跪在地上哭得全身發(fā)抖的月牙,陰冷冷地問道。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見了?!” 不見了是什么意思?好好的一個人,在守衛(wèi)森嚴的王府內(nèi),說不見就不見了? “你最好講清楚,到底怎么回事?!?/br> 第一百三十章 求你救救他 “你最好講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月牙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己,直覺告訴她,男人這么毫無征兆地消失,絕不是什么好事。 昨日發(fā)生的事情.太過于蹊蹺…… 眼前她可以求助的人,只有鳳離了。 月牙抬起手,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淚,強迫自己冷靜些后,緩緩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出來。 “王妃昏睡了整整兩日……到了昨日下午才醒,醒來后說餓了,奴婢便去了廚房為王妃準備吃食?!?/br> “那時早已過了用午膳的時辰,廚房內(nèi)剩下的只有些殘羹剩飯,又全都是冷的,奴婢便想著為王把做一些熱騰的膳食?!?/br> “可是等到奴婢拿著飯菜回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王妃不見了……” 鳳離聞言倏地擰起凌厲的劍眉,目光審視地盯著她。 月牙作為王妃的貼身婢女,完全有權(quán)利命令廚房的人來準備食物,根本不需要她親自動手。 “你為何要離開他這么久?難道廚房里的人都是擺設(shè)嗎?” 月牙愣了愣,隨后反應過來,圓圓的大眼睛里帶上了些許委屈,解釋道。 “奴婢剛開始的確是跟廚房的大哥說了,讓他們準備些清淡的膳食送到鳳閣,王妃要用?!?/br> “奴婢也好早些回去照顧王妃,可是他們說,手頭還有事要忙活,便不再理睬奴婢,全當奴婢是個透明人,奴婢只好自己動手……” 此刻,鳳離本就陰冷的目光,瞬間更冷了幾分,他立刻明白了這是怎么一回事。 想必是廚房的下人覺得王妃不受寵,便可以隨意怠慢。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王府的下人,也可以這般欺負他的王妃? 看來府中的規(guī)矩,真的該好好整頓一下了…… 等他找到男人后,再去找那些愚蠢無知的奴才算賬…… “后來呢,王妃昨日便不見了,你為何到現(xiàn)在才說?” 鳳離急切地問道。 若不是他今日回來了,不是要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后來奴蜱找遍了整個王府,沒有找到王妃,便想著去稟告管家?!?/br> 王府的下人都簽了賣身契,沒有主子的命令,不能隨意出府,她只能先告訴管家。 管家會進宮將這件事情告訴王爺。 其實月牙并不確定鳳離會不會在意風的失蹤。 因為一直以來,由鳳離對待風的態(tài)度可以看出,他不喜歡他。 男人雖然身為逍遙王妃,在這個王府內(nèi),卻顯得那般無足輕重,連下人都可以怠慢他。 月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婢,她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去求助管家,祈求鳳離知道這個消息后,會在意男人的安危,哪怕有一點在意。 然而有人,并不想讓鳳離太早知道,男人失蹤的事情。 “去尋管家的路上,不知是誰在背后偷襲了奴婢,將奴婢打昏了過去……奴婢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南范……” “奴婢以為自己不過是做了一個噩夢,其實王妃一直都好好的,可是……” 可是她發(fā)現(xiàn)在這個王府內(nèi),的的確確再也沒有風的身影了。 回憶起昨日發(fā)生的事情,月牙一直努力穩(wěn)住的情緒,再也繃不住了,原本已經(jīng)止住的眼淚,又開始倉皇落下。 月牙性子單純,但并不傻,她知道昨天發(fā)生的一切,絕對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刻意針對風。 鳳離聽完事情的經(jīng)過后,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其至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目光復雜,不知在想什么。 月牙只當鳳離真的不在意男人的死活,頓時悅了,抽抽咽咽地懇求道。 “王爺,奴婢知道您不喜歡王妃……但請您看在他懷著您親生骨rou的份上,可憐可憐他,去找找他吧……” “昨日那么大的風雪,王妃大病初愈剛剛醒來……有孕在身,再有一個月便要臨盆了……他一個人又能到哪去呢……” “定是有人要害王妃……您若是不救他……便無人能救他了……” “他身子那般虛弱,萬一早產(chǎn)……” 這樣的假設(shè),月牙不敢全部說完,她害怕成為事實。 “求求您了……救救王妃吧……王妃他那么好……您就大發(fā)慈悲可憐可憐他吧……” 月牙跪在地上重重地磕著頭,一遍一遍,額上已然磕出了鮮血,卻沒有痛覺一般,固執(zhí)得驚人。 鳳離越聽心里繃得越緊,只是表面上不動聲色。 他在思考,風為何會忽然失蹤…… 真的有人要害他嗎? 還是……他自己離開了…… 鳳離忍不住懷疑。 因為鳳離想起,大概在一個月前,風曾說過類似要離開他這種話。 當時他疑心風和暗五有染,便問他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暗五的,男人親口承認后,說出了那般決絕的言語。 “王爺,我知道你想殺我……” “但是這個孩子是無辜的,看在我為你出生入死十年的份上,給我兩個月時間吧……” “生下他后,我便自行了斷,以后……絕不會臟了你的眼……” 當時他們之間一定產(chǎn)生了某種誤會,所以風才會說那孩子是暗五的。 鳳離只覺得心里越發(fā)煩躁,腦中亂成一團,無法理清思緒。 如果風真的是自行離開的,就像月牙說得那樣,他一個人又能去哪里呢? 他是自己十年前從路邊檢來的,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根本無處可去…… 不經(jīng)意間,鳳離眸光一轉(zhuǎn),忽然注意到古色古香的大床邊上,整齊地擺著一雙黑色的白底棉鞋。 已經(jīng)被洗得有些發(fā)灰,但是非常干凈,這雙鞋并不屬于自己…… 那么它屬于…… 前段時間風一直住在南苑,幾日前自己才將他抱到了鳳閣。 這里沒有任何物品屬于風,除了他那日穿來的貼身之物。 也就是說,風昨日從鳳閣離開的時候,竟然沒有穿鞋…… 這么冷的天氣,外面下著大雪,若風真是自己出去的,他怎可能連鞋都不穿…… 那么月牙方才所說的,極有可能都是真的…… 有人害他…… 這個可能性,令鳳高的心臟不受克制地狂跳起來,快得幾乎要沖破胸膛。 衣袖下悄然攥緊的手心,因為緊張,已經(jīng)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