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jié)
樂正桓被對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低頭回避他的目光,拿起勺子輕輕攪拌了色澤金黃的粥,輕聲道。 “將軍……這是……你做的?” 方才莫寒點燃了燭火便出去了,樂正桓本以為他只是出去吩咐一聲,很快會回來,而事實上,過了小半個時辰莫寒才回來,回來的時候手中就端著這碗粥。 此刻對方等待被夸獎的表情,是樂正桓忍不住問出口的主要原因。 莫寒挑了挑眉,頗為得意地輕哼了一聲,妖孽般的臉上,神情頗有幾乎孩子氣。 “嗯哼。本將軍從小到大從未給別人做過飯,你可是第一人。” “快嘗嘗……味道如何。” 樂正桓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剛毅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熱度,舀了一勺放到唇邊。 雞rou的醇香與粥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竟嘗不出一點腥味,以至于他聞到rou味兒也沒覺得惡心,半碗熱乎乎的粥下肚后,腹中舒服了不少。 莫寒突然待他這般好,樂正桓內(nèi)心紛亂又緊張,只是面上沒有表現(xiàn)出來,一手攥著腿上衣料,一手握緊手中的湯勺,低著頭悶悶地向他到了聲謝。 “將軍……謝謝你?!?/br> “……我覺得很好喝?!?/br> 第四十三章 知錯 那日之后,莫寒不知是同情樂正桓,還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一改往日的態(tài)度,不再對他惡言相向,冷言冷語,有時候貼心起來更是宛若情人。 兩人之間的氣氛和諧了許多,但這也只是表面上而已,樂正桓仍然猜不透莫寒的心思,仍然會為對方幾句調(diào)情的話語而感到無措和緊張,也不知道這樣的溫情可以維持多久。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距離他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從那天之后,他與這人,便再也不會見面了。 弟弟的賣身契已經(jīng)拿到手,監(jiān)軍也已經(jīng)準(zhǔn)許他辭官離開,三天后莫寒要出軍營,到時便是他離開的日子。 莫寒認(rèn)定古若不會將那件事的真相泄露出去,因此對他并沒有進(jìn)行嚴(yán)厲的看管,樂正桓隨時都可以見他,要帶他離開也很容易。 與弟弟二十幾年未相見,生疏是難免的,樂正桓本就是個不善言語的人,想要對誰好,一向是用行動來無聲地證明。 這幾日與古若見面,也只是告訴他別擔(dān)心,他會救他的,其余的事情什么都沒有說,包括他懷孕的事情,也包括他很快要帶他離開。 雖然不知道莫寒知道他要走后,會出現(xiàn)怎樣的反應(yīng),但是樂正桓不敢冒險,這件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并不是不信任弟弟,而是擔(dān)心隔墻有耳。 知道這件事的人,除了他自己以外,也只有紀(jì)簫,容未,還有監(jiān)軍而已。 樂正桓從未覺得時間過得如此快,三天仿佛眨了眨眼便逝去了,快得甚至令他感到措手不及。 明明已經(jīng)十分堅決地準(zhǔn)備離開了,真到了臨近的時候,內(nèi)心竟還是會出現(xiàn)不舍這種優(yōu)柔寡斷的情緒。 夜,漆黑如墨的軍帳內(nèi),歡愛過后,莫寒一如往常般圈著男人安然睡去。 樂正桓閉著雙目蜷縮在莫寒懷中,明明已經(jīng)很累了,卻絲毫沒有睡意,對方平穩(wěn)的呼吸和穩(wěn)健的心跳在黑暗中格外鮮明。 許久后,終是忍不住睜開了眼睛,小心地調(diào)整了姿勢,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憑著感覺,緩緩探上莫寒刀削般的側(cè)臉,在深邃的眼窩,高挺的鼻梁,還有薄薄的唇部處,細(xì)細(xì)描繪著。 他的動作很輕很輕,也十分小心翼翼。 莫寒與他做完之后總是睡得比一般時候要沉,所以絕對不會因為這點小動作而醒過來。 樂正桓無法察覺的是,暗夜中,莫寒的唇角微不可見的勾了勾…… 正要將抽手收回,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捏住了,同時身體被摟得更緊,緊接著,莫寒帶著笑意的磁性嗓音便傳進(jìn)了耳中。 “樂副將,你在做什么?” 樂正桓被嚇了一跳,呆在當(dāng)場,臉頰以迅猛的速度燒了起來,燙的驚人,喉結(jié)輕動,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若是平日,以他內(nèi)斂到至極的性子,絕對是不會做這種事的,因著明日就要離開了,一時忍不住便伸手摸了摸莫寒的臉,誰知他根本沒有睡著,第一次做這種事就被當(dāng)場抓到,此刻緊張得連心跳的頻率都開始紊亂。 莫寒見他不說話,也不執(zhí)著答案,低頭湊近他耳邊吹了口氣,刻意壓低嗓音,瞇著眼睛暗啞道。 “樂副將是覺得方才的情事還不盡興,所以故意勾引本將軍嗎?” “如果是這樣,直說便好了……” 說著,莫寒將手掌貼著樂正桓光裸著的緊實后背,一路下滑至小巧而挺翹的臀,大力地揉了揉,手指停在后處,作勢便要探入。 樂正桓心中一驚,腹中的寶寶萬萬經(jīng)不起這樣折騰,本能地伸手按住莫寒作亂的手,吸了口氣,抬起頭解釋道。 “……將軍誤會了……我只是……只是……” 半句話出口后,樂正桓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只是什么? 只是貪圖本將軍的美色,所以忍不住半夜偷偷摸摸地摸一下本將軍的臉? 恩?” “樂正桓,你可知錯?” 莫寒故作嚴(yán)肅地開口,頗有一番興師問罪的意思。 而實際上,他笑得嘴巴已經(jīng)快咧到耳根了。 樂正桓愣了愣,隨后馬上反應(yīng)過來,沒有經(jīng)過將軍的允許擅自摸他的臉,確實屬于以下犯上。 掙扎著想起來,跪下認(rèn)錯,卻沒有想過,一年多來他莫寒從里到外吃得干干凈凈,被翻來覆去地擺弄,此時腹中還懷著對方的孩子,吃虧的人該是他才對。 莫寒當(dāng)然不會允許懷中的男人離開,鐵一般的手臂束縛著他,樂正桓只好繼續(xù)躺著,認(rèn)真地向他請罪。 “……,末將知錯,請將軍責(zé)罰?!?/br> 第四十四章 來日方長 “……末將知錯,請將軍責(zé)罰?!?/br> 聞言,莫寒把持不住笑了出來。 “責(zé)罰什么? 呆瓜,本將軍允許你摸?!?/br> 對于這一轉(zhuǎn)變,樂正桓還沒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感覺到莫寒的聲音徒然深沉低啞起來。 “不論是上面,還是下面,你想摸哪里都可以……” “你此刻想不想試試?” 莫寒雖是在詢問樂正寒,手卻已經(jīng)邪惡地握住樂正桓的一只手,從自己寬闊的胸膛開始,緩緩滑過堅硬的腹肌,去往禁忌的地帶…… 意識到莫寒想做什么后,樂正桓仿佛觸電般將手收了回來,剛毅的俊臉漲得通紅,莫寒低低的笑聲也隨之再次響起。 片刻后,樂正桓有些局促地悶悶開口。 “將軍……莫要再戲弄我了?!?/br> “你個呆瓜,真是無趣,這不是戲弄,這叫情趣,知道嗎?” 莫寒挑了挑眉,隨口嗤笑道。 說者無心,聽者卻容易誤會。 樂正桓早就知道莫寒看不上他的性子,現(xiàn)在對方如此直白地說出來,內(nèi)心還是止不住有些發(fā)悶。 “我知道……我生性無趣?!彼A苏Q郏鹧b漫不經(jīng)心般,輕輕回了一句,令人聽不出一絲異樣。 有趣也罷,無趣也罷,明日就要離開了,其實都是沒必要去在意的…… 樂正桓在內(nèi)心這般告訴自己。 莫寒用下巴輕輕蹭了蹭懷中男人的腦袋,低聲開口。 “近日又有一批流寇在江城地帶出沒,也不知是不是南疆人,本將軍明日帶兵出發(fā)去探探敵情,滅了他們,恐怕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少說也要七日?!?/br> “你在軍營中不要亂跑,不許和紀(jì)簫走得太近,那小子明顯對你圖謀不軌?!?/br> “還有,本將軍一回來就想見到你,好嗎?” 除了一貫的霸道之外,他的語氣中還包含著隱隱的不舍和撒嬌。 “……好?!?/br> 樂正桓低低應(yīng)了一聲,他向來不擅長說謊,這一次卻沒有絲毫緊張的情緒出現(xiàn)。 或許是因為莫寒問出那句話的瞬間,胸膛的壓抑逼得他快要窒息了,所以連緊張都感覺不到。 等到想要的回答后,莫寒滿意地哼笑了一聲,吻了吻樂正桓的黑發(fā),合上了雙目。 莫寒覺得自己真的越來越無法離開這個男人了,并不僅僅是身體。 而是,他好像對樂正桓產(chǎn)生了一種叫做喜歡的感情…… 幾日前,他與手下的心腹副將王翎喝酒時,突然聊到了心悅之人上。 那副將心中煩悶,一時喝多,酒后吐了真言。 王翎有個青梅竹馬的女子,從小感情深厚,長大后更是兩情相悅,但由于軍職在身,一直沒能成親。本想著今年過年若是能回京,便與她行成婚禮,誰知那女子竟有了別的情郎,再過幾日便要與別人成婚了。 收到家人的來信后,他恨不得沖回京城去殺了那jian夫,將他碎尸萬段,竟敢趁他不在搶他的女人。 然后再好好教訓(xùn)他的小女人一頓,讓她以后不敢再紅杏出墻。 王翎平日也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將軍,醉酒之后失了儀態(tài),在莫寒面前罵那jian夫罵得十分難聽,說話也羅里吧嗦,還唾沫橫飛。 但莫寒還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內(nèi)心無比震驚,自己見到樂正桓與紀(jì)簫卿卿我我的場面,不也是這般反應(yīng)? 恨不得殺了紀(jì)簫解恨,出言諷刺了樂正桓后,仍是想盡辦法逼著樂正桓與他在一起,甚至不惜用欺騙這種卑劣的手段…… 樂正桓對于他來說,真的只是一個泄欲工具而已嗎…… 莫寒難以確定。 不過,反正也不急在一時,來日方長,等他回來再說…… 第四十五章 離開 第二日一早,莫寒便帶著心腹副將王翎,和一隊精銳士兵離開了軍營,向江城出發(fā)。 臨走之前還纏著樂正桓做了一次,說是好一段日子無法見面,難免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