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爸!”朱弘突然站了起來,截住朱衛(wèi)紅的話頭:“爸,我想和胡天離婚!” 這一聲不大,卻像一聲雷,把四個老人炸呆了。 呆了之后,朱衛(wèi)紅夫婦面露隱隱的喜色。 胡天爹娘呆了之后,悲傷之色更甚,胡天爹只是嘆氣不說話,胡天娘說:“朱弘啊,你和胡天可是青梅竹馬的情分啊,你們感情這么好,自從你嫁到我家來,我和老胡對你可像親閨女一樣啊…” 說到這里是以情動人,朱弘也面露為難之色??墒呛炷餂]有住嘴,又開始指責(zé):“朱弘啊,做人可得講講良心,不能有福同享,大難臨頭了各自飛啊!” 聽到這句,朱弘臉上的為難之色轉(zhuǎn)為悲憤,對著胡天娘:“我和你們說實話吧!我沒有賭!我沒有賭!我從來就沒有賭過!都是胡天一個人在賭,是他拉著我陪他,是他騙你們說我們兩個一起賭的!” 這實話就像一道春雷,轟隆隆的,將屋里的人再次震呆。 朱弘痛哭:“我爸已經(jīng)將他畢生的心血東方紅針織廠賣了,跑去媽港贖我們出來,出來好好過日子不行嗎?又去賭!這次又要賣房子,這次再把胡天弄出來,他能戒賭嗎?下次再賭輸了,廠子房子都賣了,我爸還能賣什么?” “下次再賭輸了,廠子房子都賣光光了,我爸還能賣什么?賣血嗎??。?!” “胡天能戒賭嗎??。。 ?/br> 書勤想說:很難!很難很難! 因為人的好勝心過于強烈,所以一旦失敗就會覺得總有一天會贏、總有一次會贏,然后一次再一次的循環(huán)再賭。 比賭更難戒的是毒,見過的沾上海/洛/因的人,大多都是生不如死,最終死于吸毒過量。 因為毒是神經(jīng)系統(tǒng)的依賴。戒毒難,難于上青天。 對于意志力不堅強的人,戒賭也難于上青天。胡天明顯意志力不堅強啊,不輸?shù)阶咄稛o路不罷休、不撞棺材不落淚的啊。 胡天爹娘都無話可說,實在是不占理。 朱衛(wèi)紅不氣女兒替女婿騙自己的錢,老頭子疼女兒,站起來走到女兒身邊;朱衛(wèi)紅老婆也站起來,走過來,抱女兒。 一家三口抱頭痛哭。 朱衛(wèi)紅撫著女兒的頭發(fā):“從小就和你說,有什么事和爸爸說,爸爸幫你抗,你怎么大了大了,反而不聽話?” 古人云:女生外向嘛! 女兒說要離婚,朱衛(wèi)紅就替女兒辦事。他看看胡天爹娘,又不忍心,但女兒一輩子幸福更重要。 “唉!”朱衛(wèi)紅說:“老胡啊,弘既然想離,就聽她的吧。你們要是答應(yīng)等胡天回來給辦離婚手續(xù),這次胡天的賭債我來還,一百多萬,我把房子賣了,補這窟窿。” 一輩子的交情。本來想成兒女親家,親上加親。 沒有想到走到了快翻臉的一步。 胡天的爹沒有辦法,一是需要錢贖胡天,二是錯確實在胡家。 胡天爹點點頭。 朱衛(wèi)紅的房子,139平三房,好位置好樓層,150萬,他只收書勤120萬。他說:胡天就欠120萬。 朱衛(wèi)紅說:錢在他這里就像在水上漂的紙船,哪一眼沒注意,說沉底就沉底了,還是放在保險的人手里吧。 老朱說,朱弘在針織廠干的好就行! 給了錢,胡天爸媽急著去贖兒子,先走了。 朱衛(wèi)紅夫婦和朱弘又坐了一會兒。 書勤問針織廠的事。 朱弘說了一些,她說著說著,書勤腦弦一繃:“什么?金鳳的jiejie玉鳳并沒有在我們針織廠做工?” 朱弘說:“是,金鳳將玉鳳培訓(xùn)好,玉鳳就去了隔壁的針織廠?!?/br> 隔壁廠?就是那個往純毛里加晴綸的那家? 第108章 朱弘說:“金鳳說姐妹二人都在一個廠里, 怕大家說閑話?!?/br> 不會。 東方紅針織廠的員工都是親戚套親戚,老爹退休讓兒子來干,兒子再叫媳婦過來做, 媳婦再叫自己的小姐妹過來。 而且,隔壁廠老板做人差到極點,不止是往羊毛里摻晴綸。前幾年風(fēng)光時, 隨大家一起玩包二/奶, 一年五十萬包大學(xué)生當(dāng)二/奶,二/奶懷孕生了個兒子,那老板一高興就給了套別墅, 寫的是小三的名。但是那兒子有些毛病, 二/奶以給兒子治病為由, 幾天就要一回的錢,一張嘴就是幾十萬,據(jù)說都存了幾千萬了。 若說包二/奶是那一批小老板的風(fēng)氣, 奇葩是那老板加工廠生意不好后,又去找二/奶往回要錢,二/奶不給,那老板竟然聯(lián)合原配跟二奶對簿公堂。 這事鬧的很大,是所有人茶余飯后的笑談,金鳳在這里兩年了,又不是沒有聽說過,怎么偏偏讓玉鳳進那個廠?羊毛衫加工基地這么多廠! 若是玉鳳自己找的,金鳳怎么不攔著? 也不可能是玉鳳自己找的, 玉鳳剛從山里出來,對外界還怯怯的。還主要是,那娘仨明顯就金鳳說了算,就金鳳腦子活主意大。 , 書勤問:“金鳳的娘呢?” “金鳳娘腿腳不好,但是做飯?zhí)貏e好吃,正好一個廠子招廚子,去另外廠子當(dāng)廚子了?!?/br> 三個人,三個廠! 這是金鳳想要的一家人在一起嗎? 心里隱隱有不好的感覺,沒有證據(jù),只是推測,不能和鄭融說。 書勤看看朱弘,看看朱衛(wèi)紅,朱衛(wèi)紅和鄭融一樣也是對金鳳贊不絕口的。確實,金鳳前兩年表現(xiàn)不錯,特出彩。 只是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就是不一樣。書勤說:“朱弘,你剛才也說了,東方紅針織廠是你父親畢生的心血,我麻煩你工作的時候多留點心,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的地方直接給我打電話?!?/br> 想想,又解釋:“不是不相信鄭總,是怕鄭總身在此山中,也怕打掃驚蛇?!?/br> 書勤看著朱弘的眼睛:“所有的疑惑都要給我打電話!” 朱弘心存疑惑的點頭。 胡天被贖回來了,贖的快,錢到位,還是沒有吃到苦頭,還是一副公子哥的好賣相。真是:縱然生得好皮囊,腹內(nèi)原來草莽! 胡天不想和朱弘離婚,跪在朱弘面前痛哭流涕,賭咒發(fā)誓:“一定不再賭了,一定不再賭了,再賭就是去死,要不,現(xiàn)在就切一根小手指頭作證。” 說著,胡天站起來,去廚房找刀,胡天娘哭天搶地的去攔,還說朱弘:“弘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啊,百日夫妻似海深,你們結(jié)婚這么多年,弘啊,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切手指頭??!” 朱弘坐在沙發(fā)上,冷眼看著這一對做戲的母子,說:“胡天,你要是真有切手指頭的勇氣,我就信了你的誓,還接著跟你過日子?!?/br> “切吧,我等著。” 從小長到大,她太了解胡天了,幼兒園里頭碰桌子連包都沒有起,胡天都能哭一上午!他有切手指頭的血性? 賭咒發(fā)誓?這兩年她聽膩了,聽的耳朵都起老繭了,比這厲害的毒誓都說過,如果不違誓,她爸的東方紅針織廠就不用賣了,她爸的云書居大三居就不用賣了。 她再信,就是個傻子! 果然,等著看切手指,胡天不再做戲了。 情還在,心已死,朱弘堅持要離。 胡天爹也曾是有個廠子的人,遵守誠信,押著兒子和朱弘離了婚。 但胡天父母還是求書勤讓胡天再來針織廠上班,說不上班在外游手好閑,更容易給勾著去復(fù)賭。 其實在廠子里做工,也容易復(fù)賭!因為做工人,一個月辛辛苦苦,才幾千塊,賭博若是贏了,分分鐘多少萬。 戒賭,除了意志力特別強,還有就是找到來錢快的事情做。 藕桂食品加工廠沒有改名,為了紀(jì)念一下有遠(yuǎn)見、建兩層廠房的越老爺子。 機器都開起來了,院子里沒有了曬太陽、嗑瓜子的員工,都忙著趕訂單,之前延誤太多了。 接手藕桂食品加工廠最好的一點就是,接手就賺錢!出來的東西不愁銷路,老客戶按時下訂單、按時打錢。 坐在總經(jīng)理辦公室,書勤在分析比較幾家做薯條的機器和做地瓜干的機器,正研究的起勁,書恩來了個電話,問:潤園的房子,為什么是三個臥室加一個書房?而不是四個臥室? 書恩說:“姐,你臥室那么大,靠陽臺的一半裝成書房不就得了嗎?還專門浪費一個房間做書房?” 書勤說:“四個房間,姥姥一間,我一間,你一間,剩下的房間空著也是空著,做個大書房唄~” “怎么會空著啊?!”書恩說:“給我楊帆哥住啊~” 暈!沒走上社會就是考慮問題簡單!書勤說:“小毛孩子!你讓人家楊帆住、人家都不一定住??!”朋友常走動是一回事兒,住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兒事。 就聽到那邊書恩在問:“楊帆哥,我姐說那書房不做書房了,做你的臥室,我姐問你來不來???” 靠!歪曲她意!明目張膽的歪曲她意!書勤恨不得去糾書恩的耳朵,非得給他糾紅了,讓他喊姐求饒不可! 不治治他,不知道誰是姐了! 可是,只聽到那邊,楊帆說:“好啊~” 然后書恩興奮的說:“姐,姐,我楊帆哥說來咱家?。 ?/br> 書勤狠狠的說:“上官書恩!你今晚回家!給我等著!” 回到家,書勤攢著一下午的氣來教訓(xùn)書恩,卻發(fā)現(xiàn)書恩臉上不太開心。 桌子上倒是擺好了炒好的菜。 書勤過去揉小弟的頭發(fā),將他揉成卷毛狗:“怎么了?我不是還沒有訓(xùn)你嘛~” 小時候這么一揉,書恩就能像小狗一樣溫順了,大了,這招沒有用了,不好哄了。書恩還是不開心:“姐,至臻哥糊了。” “糊…了?” “至臻哥那事出了以后,所有的代言都撤了,原先等著他開機的電影電視劇也都換人了,還面臨著巨額的賠償…” 走的越高,一招不慎,摔的越重。 平地上摔倒,頂多皮膚磕破一層皮滲出來點血;高樓上摔下來…不死也殘!糊掉的吳至臻并不能全身從娛樂圈隱退,和他隱婚的小妻子過過普通人的日子。掙的多,賠的多。 書勤問:“誰和你說的?” “京姐。京姐給我打電話,讓我以至臻哥為界,就算自己行的正、走的端,也要時時注意,步步留心。以后演藝路上,走的越高,處心積慮給我挖坑的人也越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