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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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一緊,擰眉,“娘,琬宜哪去了?” 楊氏淡淡掃他一眼,“把心咽回肚子里吧,人沒丟?!?/br> 謝安一滯,臉上有點掛不住,“……我又沒問這個。” “那你問哪個?”楊氏笑一下,仔細觀察他面色,看謝安實在快急了才松口,“琬宜身子不舒服,屋里睡覺呢。睡了挺久了,想著也快醒了,你去看看吧?!?/br> 謝安“唔”一聲,摸摸鼻子,趁著楊氏下句話還沒出口,趕緊轉(zhuǎn)身離開。 楊氏動作一頓,看他匆忙背影啼笑皆非,折了葉梗子扔地上,喊他,“你跑什么,我又不擠兌你。”謝安腳步?jīng)]停,她含笑補一句,“你動作輕點,別嚇著她?!?/br> ……推門進去,琬宜果真在睡。阿黃醒著,綠眼睛晶亮,盯著他瞧。 謝安瞪它一眼,本想著立刻就出去的,可思索一會,還是沒忍住走過去看看她。他輕手輕腳蹲她邊上,迎著月光看看她的臉,手指搓了搓,試探地捏著被角給她蓋嚴。 琬宜剛洗過澡,頭發(fā)沒梳,散在枕邊,盈盈淡香。屋里黑,就窗邊灑進來一點點光,但卻更顯得她臉頰嫩白。下巴尖翹,養(yǎng)胖了不少,微微帶一點rou兒,唇微張著,緩緩呼氣。 謝安一腿跪在地上,手扶著炕沿支撐住身體,眼睛不受控制地順著脖頸滑下,落在她肩頭。瘦弱纖細的骨架,領(lǐng)口被弄散了,傾斜著,露出一條緋紅細帶。 細帶延伸進褻衣里面,下面景色…… 心底忽的泛起股從未有過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一道熱氣沿著脊背竄上來,謝安艱澀吞一口唾沫,這才驚覺嗓子已經(jīng)干啞,渾身燥熱著,煩悶說出不話。 他喘息急促,倉皇別開頭,眼睛緊緊閉一下,而后猛地站起。幅度太大,衣角勾住旁邊柜上茶杯,杯子墜在地上,嚓的一聲脆響。 謝安心里一驚,下意識歪頭看她,對上琬宜的眼睛。 她才醒來,睫毛顫顫的,神智還不清明。謝安不敢動,也不敢再看她,轉(zhuǎn)臉盯著對面墻上某一點,垂在身側(cè)的手指攥成拳。下巴繃緊,喉結(jié)滾動一下。 過半晌,他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她太安靜了。 側(cè)過頭,果然看見她蜷成一團的樣子。蒼白憔悴的,輕輕嗚咽一下,額上細汗閃爍。 謝安心里咯噔一下,也顧不得其他了,扶住她肩膀,輕聲安撫,“琬宜……怎么了?” 她吸吸鼻子,喃喃一句,“我好冷?!?/br> 謝安手指摸上她額,觸感溫熱,并沒燒太狠。他斂著眉,再把被子往上扯點,護住她裸露在外的肩,而后急急出去找楊氏。 ……屋里亮起來,琬宜下意識瞇一下眼。謝安坐她身邊,伸手護住她眼睛。 楊氏伸手進被子感觸琬宜身子溫度,見他動作,側(cè)頭奇怪看他一眼。 謝安抿唇,嗓音暗啞,“做什么?” 楊氏勾一下唇,手抽出來,重新掖好她的被子,“不做什么,只以前可沒見過你這么細心?!?/br> 謝安心里急,沒理會她的意味深長,著急問一句,“琬宜病的厲害嗎,用不用去找個大夫?” “只低燒,沒什么大事??辉贌裏狳c,出一身汗,明早上就好了?!睏钍夏弥°^子把旁邊燭火調(diào)的暗一些,偏頭,“我再去煎點藥,你就在這兒呆著?” 謝安沒說話,楊氏笑一下,自己給他尋個理由,“咱家柜里有個湯婆子,你去灌了熱水暖她被子里,琬宜能再舒服些?!?/br> 她說完就走了,謝安看她背影從窗前消失,往琬宜身邊再湊一點,指頭拈去她鼻尖的汗。他鼻子里哼一聲,低低嘟囔,“廢物玩意兒,吹吹風就成這慫樣了,還得爺伺候你?!?/br> 琬宜聽不清他說什么,腦子里亂糟糟的,有點煩,干脆歪了頭不搭理。謝安看她的樣子,半點不覺得惱,反而輕笑一聲,他捏捏她下巴,哄一句,“等著,給你拿好東西去?!?/br> 這次琬宜聽清了,她半睜開眼,瞧著身邊高大身影,含糊不清吐一句,“那你快點回來……” 幾個字,奇異地,謝安便就覺得心滿意足了。他食指勾一勾她臉頰,輕聲道,“乖點,我很快?!?/br> 拿著湯婆子回來的時候,琬宜又睡過去了。謝安叫她幾聲,她也沒反應(yīng),他擰眉,干脆把她被子掀起一角,自己放進去。 熱燙的感覺讓琬宜舒服嚶嚀一聲,她下意識抱緊湯婆子,身子扭蹭一下,然后翻了個身。謝安正欲將手抽回來,可剛退一半,便就因為她的動作被壓在了身下。 琬宜的褻衣因為胡亂動作往上卷了一層,細嫩腰rou露在外面,毫無阻擋地貼在謝安手背。因為低燒,她肌膚比平常更熱,滑膩柔軟像是蛋清兒。謝安呼吸一頓,腦子里瞬間嗡的一聲。 琬宜嫌他骨節(jié)太硬,小幅度動幾下,沒躲開。她難受,就用手指捏住他腕子,死命往外拽,但是自己又壓著,一來一回,謝安手臂半分沒移動,琬宜卻急了,哼哼著帶了哭音。 謝安視線凝在她臉上,看著她委屈癟起的唇,太陽xue一突一突地往外跳。他忍了一會,實在受不住,低吼一聲,“別動!” 琬宜被嚇到,頓一瞬,惺忪掀開眼皮看他,“謝安……” 沒人回應(yīng),她眼睛稍微偏一偏,意識到腰下的手是他的,但意識恍惚,并沒覺得這有多難堪不對勁。琬宜咬咬唇,食指動了動,撓撓他手腕,又叫一句,“謝安……” 身邊男人終于有了動作,另一只也伸進去,輕輕扶著她腰抬起,把右手撤出來。謝安緩了好一會,才應(yīng)一句,低低應(yīng)一句“嗯”。 他半跪在炕邊上,俯身將額枕上手臂,等著背上熱汗退下。 見他愛理不理的樣子,琬宜輕輕嘆一口氣,在被子里環(huán)住膝蓋,蜷成一團。 過半晌,旁邊人一直沒有動靜,懷里湯婆子熱燙,她也緩過來了不少,這才慢慢回想起來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謝安手指按一按額角,緩緩吐出一口氣,直起腰??商а劬蛯ι乡苏痼@的雙眸。他心下一凜,問她,“看什么呢?” 她嘴唇顫了顫,因為干澀,有些地方陰出絲絲血跡。謝安頓一下,用手指沾點旁邊杯里的茶水,想給她潤一潤。 琬宜深吸一口氣,看他湊過來,手不經(jīng)腦子思考就擋了出去,正好推他胸上。 謝安根本沒防備,本來蹲著就不穩(wěn),被她用足了力氣一推,不受控制往后倒去,撲通一聲。 再緩過神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地上,手撐著地坐起來,琬宜正緊張看著他。謝安用舌頂一頂腮,半天沒明白過來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琬宜看著他忽明忽暗的神色,快哭出聲。她重新縮進被子里,緊緊攥住被角,小聲喊他名字,“謝安……” 她舔舔唇,嗚咽,“我不是故意的……” 燭火愈來愈暗了,快燒到頭,飄忽不定。謝安手指抿一下鼻子,挺身站起來,走過去,手臂撐在她身子兩側(cè)。琬宜不敢看他,緊緊閉著眼,大氣不敢出一聲。 看她這幅樣子,謝安心中五味雜陳。想他在臨安也是號人物,道兒上混了十幾年,拿過刀提過棍,砍過別人,被人砍過。但是,今天第一次被人推了個大跟頭。 還是個女人,一個病懨懨的女人。 他呼吸粗重,噴灑在她頸邊,琬宜悄悄把眼睛掀開一條縫,看見謝安的黑亮眼眸。 他咬牙切齒,“沈琬宜,你他娘的有種。” 第22章 阿黃 再然后,便就是一聲驚天動地的摔門聲。琬宜無助捂著耳朵,眼睜睜看著窗框震了三震,心里就一個念頭……完了。 被謝安這么一嚇,琬宜清醒了大半,她撐著胳膊坐起來,時不時往窗外掃兩眼。對面就是謝安的屋子,可從始至終,那邊的燈就沒亮起來過。 琬宜知道,謝安這次是真的火了。 也是,那么霸道性子的人,說一不二慣了,現(xiàn)在猛地出了這么大糗,面子里子全丟的一點沒留,肯定會惱羞成怒。 琬宜知道自己做的不好,一宿睡睡醒醒,一直在心里琢磨著該怎么和謝安道歉,可好不容易想好了措辭,卻根本沒了說出去的機會。 第二天早上,她特意蒙蒙亮就起來,楊氏說,謝安已經(jīng)出門了。 琬宜失落一會,打起精神,想等著他晚上回來再解釋。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回了他,可謝安臉色冷淡,瞧都沒瞧她一眼,轉(zhuǎn)身就進了屋子。 ……琬宜心里有點難受。 男人嘛,好面子,琬宜在心里給自己鼓氣,明天再早起一點,一定能和他說句話。 這天早上,琬宜天不亮就起來了,她怕冷,沒動彈,只點了屋里的燈,抱著阿黃盯著外頭。 謝安那邊一直沒動靜,過了好一會,正屋門開了,楊氏打著哈欠到了院子里。琬宜滿意摸摸阿黃的腦袋,“總算能堵到他了?!?/br> 她沒再等,利落穿好衣裳,隨便梳了梳頭發(fā)就跟著去了廚房。楊氏怕琬宜再著涼,沒讓她幫多少忙,自己一人忙活。琬宜轉(zhuǎn)了圈兒,拿了簸箕坐門外頭剝豆子,眼睛瞧著謝安的屋門。 天光大亮,饅頭和rou湯都熟了,謝安還是沒出門。琬宜有些沮喪,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屋里,楊氏喚她一聲,“琬宜,去后園子里給姨母拔根蔥?!?/br> 琬宜應(yīng)一聲,起身撫撫裙擺,匆匆往后走??傻人貋?,就不多會兒的功夫,謝安又走了。楊氏擰著眉喊他,“湯都做好了,好歹喝一口再出去,你著急個什么勁兒?” 聞聲,琬宜吸一口氣,急急回頭,只看見他揮揮手的背影。然后把劍掛在腰間,扯著韁繩翻身上馬,轉(zhuǎn)眼便就只留一陣揚起的灰塵。 ……琬宜手里捏著蔥葉子,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兒。 她差不多明白了,謝安這是在躲她,明擺了不愿意看見她。肩膀瞬間塌下來,琬宜揉揉眼角,幽幽嘆一口氣。阿黃睡飽了擠出門縫,顛顛跑她腳邊來,琬宜彎腰抱起它,蹭蹭它的臉,神色無奈,“怎么辦呢……” 小九門里,謝安也不好過。他背靠在椅子上,腿搭著桌沿,一手懶散枕著后腦,另一只捏著賬本,心不在焉,視線飄忽不定。 看了半個時辰,一行字都沒入了眼,至于心里想著什么,謝安自己都不清楚。心口堵了團莫名其妙的氣,他舔了舔唇,緊閉上眼,左手煩躁將賬本甩出去。 春東剛好推門進來,差點被砸到眼眶。他搓搓手,瞄了眼散落一地的紙張,吸口氣,而后小心翼翼試探問一句,“哥?” 謝安懶得理他,手揉著額角,聲音狠厲,“沒事就給老子滾!” 這語氣太沖,春東不敢觸他霉頭,有事也不敢說了,嘟囔一句,懨懨退出去就要合上門。動作剛做一半,里頭人又改了主意,“回來!” “……”春東摸摸鼻子,萬分后悔現(xiàn)在上了樓。但是謝安正偏了頭盯著他,再出去已經(jīng)晚了,春東嘆口氣,慢吞吞走他面前去,“怎么了,哥?” 謝安舌滑過左腮,不知道該怎么表述他的問題,沉著臉默不言語。春東戰(zhàn)戰(zhàn)兢兢,本以為他不會再開口了,忽聽謝安問了句,“你和翠翹現(xiàn)在怎么樣?” 這問題春東始料未及,他斟酌一下,小心回答,“挺好的?” 謝安抬眼,春東對上他視線,肩膀抖一下,立即改口,“不好!昨晚還吵架了?!?/br> “……”謝安眼睛瞇一下,揚揚下巴,“吵什么?” 春東撇撇嘴,“她說我穿的衣裳忒俗,看著不順眼。” 謝安扯一下唇,問,“然后呢?” 春東不明所以,憋了半天,實在搞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然后什么?” 謝安問,“她打你了?” “……沒打?!贝簴|被他弄得云里霧里,不知怎么回答,只能看謝安臉色行事,見他唇抿一下,旋即又改口,“打了!還踹了我一腳,踢床下去了?!?/br> 謝安總算滿意,點點頭。春東松一口氣,這才發(fā)覺背后已經(jīng)有了冷汗。 “哥,要是沒事……”他一刻也不想待下去,匆匆開口,沒說半句就被謝安打斷。這次的問題更加刁鉆,“翠翹踹了你,然后,你做什么了?” “我……”春東硬著頭皮,臉漲的通紅,“又爬上去了?!?/br> 謝安頓一下,不可置信,“那么慫?” 春東僵了半天,不知道點頭還是搖頭,最后壯著膽子問一句,“哥,你怎么突然這么關(guān)心我和翠翹的事了?” 謝安面色古怪一瞬,又冷臉,“有問題?” 春東一噎,“沒。就是……挺高興的,受寵若驚?!?/br> 謝安“嗯”一聲,不再看他,頭向后靠,用臂擋住眼睛,“出去吧,把門帶上?!?/br> 春東如蒙大赦,匆匆出門,風一樣跑下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