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科舉人生(快穿)、女村長的貼身神醫(yī)、穿越回來后、男神們爭著當(dāng)我爹、和女神荒島求生的日子、今天也在做滿分才女[古穿今]、乖巧等你親[校園]、最萌撩婚:國民老公限量寵、稚子、寵物店小老板
小壺竹葉青,睡前抿一杯,安神助眠。他饞,舔舔嘴唇,也要。 謝安不反對,扔個杯子給他,由他自己倒多到少。謝暨興奮,披著被子坐他旁邊,像模像樣喝一口,被辣的“嘶”一聲。謝安瞥他一眼,只顧自己斜倚在凳子里,懶懶撐著下巴。 謝暨貪杯,又一喝就醉,酒勁上來亂七八糟說胡話。他趴桌子上,問,“哥……你說你怎么這么沒出息,喜歡人家也不能這樣啊。啥也不干,就從旁邊干看著,還一點(diǎn)威嚴(yán)沒有,任她在你頭上作威作福……” 謝安一腳踹他身上,罵一句,“放屁,你哪只眼睛瞎,說點(diǎn)子鬼話?!?/br> 謝暨抹一把嘴巴,揚(yáng)聲說,“人都不待見你。就你,還巴巴往前湊?!?/br> 謝安“嘖”一下,巴掌揚(yáng)起來,謝暨被嚇得縮脖子,逃回炕里頭。酒意壯膽,他覺著自己安全了,伸著脖子喊,“本來就是!”他哼一聲,“女人,就不能縱著!哥,你太讓我失望了?!?/br> “你懂個窩瓜蛋子。”謝安甩個空杯子過去砸他腦門上,“再說了,誰從旁邊干看著了,老子出手的時候非要當(dāng)你面前?” 他舌頂一頂腮,又甩個杯子過去,“知不知道什么叫有張有弛?還讀書,你讀個屁的書?!?/br> 謝暨小聲嘟囔,“反正,你就是被個女人欺負(fù)了,丟人。” 謝安橫他一眼,“老子樂意,關(guān)你屁事。” “……”謝暨眼皮子睜不開,蒙頭躺下,“我和你沒話兒說。” 謝安哼笑出聲,睨炕上一眼,“話別撂太早,有你自己打自己臉的時候?!?/br> “混脾氣?!边^一會,謝安吹熄燈,“依我看啊,你嫂子能治得住我,也能治得住你?!?/br> 謝暨翻了個身,“不可能!你等著瞧吧?!?/br> 那邊,謝安手搭在額上,牽一下唇角,沒說話。 第二日傍晚,天邊紅霞遍布,夕陽溫柔。琬宜正蹲在院角鼓搗那幾盆翠菊,花還沒謝,葉子碧綠亮翠,她拿塊小布巾在手里,挨片葉子擦的亮堂堂。 阿黃沒黏著她,跑去和白鵝廝混在一起。半個月前還你殺我砍的水火不容,現(xiàn)在就哥倆兒好了。阿黃縱身一躍趴到人家背上,鵝好脾氣地背著它招搖過市。 正走到門口,遇見氣沖沖回來的謝暨,鵝腳步一頓,停在那里。謝暨火冒三丈,一巴掌扇它腦袋上,吼一句,“好狗不擋路!” 第26章 挑逗 琬宜不明所以, 呆滯在那里,阿黃察覺到白鵝的不對勁,灰溜溜跳下去躲她身子后頭。果不出所料,下一瞬,鵝發(fā)飆, 扯著脖子追著謝暨一通亂跑,口里嘎嘎叫個不停。 這里本就是土地, 平時掃院子都會弄得烏煙瘴氣, 何況他倆前追后趕的,一時間煙塵繚繞。 琬宜捂唇咳兩聲, 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楊氏去了城里買東西, 現(xiàn)在還沒回來,她看著謝暨被趕的上躥下跳, 不知該笑還是該氣。 四處看看, 她小跑到東廂房門口, 拿把大掃帚在手里, 招呼謝暨過來。 謝暨慌不擇路, 瞧見她就像看著救星一樣, 張牙舞爪沖過來, 鵝也飛過來,琬宜心一橫, 掃帚揮過去攔住它脖子, 緊跟著推開門, 兩人都鉆進(jìn)去。阿黃不敢在外頭待, 也溜進(jìn)去。 生死大劫后,謝暨癱軟在炕上,半天緩不過勁來。琬宜也沒好到哪里去,靠在炕邊柱子上喘粗氣,白鵝氣未消,還在嚎叫,氣勢迫人。 謝暨把纏在脖子上的布袋扯下來扔一旁,氣哼哼指著窗戶說一句,“遲早宰你用鐵鍋燉?!?/br> “省省吧你?!辩缩久伎此谎?,去柜子里翻火石點(diǎn)燭臺,“宰了它你下蛋?” “我……”謝暨舔舔唇,腿一蹬,“確實(shí)是下不了。留它一命?!?/br> 琬宜搖頭笑笑,用小鉤子挑一挑焰心,燭火燒高起來,屋子大亮。 她回頭看看,謝暨也正看她,一手撐著下巴,眼皮半撩,神態(tài)像極了謝安。只謝安是內(nèi)雙,看著沉穩(wěn)內(nèi)斂些,謝暨眼睛大而圓,雙眼皮明顯,深深一條褶皺,瞧起來有些精怪。 琬宜抱著阿黃坐椅子里,問他,“你瞧我做什么?” 謝暨被抓包,臉有點(diǎn)紅,溫吞憋出一句,“你裙子挺好看的。” 琬宜低頭瞧瞧自己,笑了,“這個不好看,顏色太深了,剛好剩一塊布出來,隨手做的?!彼c(diǎn)點(diǎn)謝暨旁邊書袋子,“和那個是同一匹?!?/br> 謝暨詫異眨眨眼,手下意識摸了它一下,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動作有些傻。 他手撐著炕坐起來,小腿在炕沿處晃來晃去,腿還沒謝安那么長,挨不著地。他總是那么上天入地的皮實(shí)樣子,就現(xiàn)在看起來還像個孩子。 怕外面白鵝還有余怒,琬宜不敢出去,眼睛盯著桌上花瓶端詳,打發(fā)時間。謝暨捏捏耳垂,清清嗓子,忽然跟她說一句,“那什么,謝謝你啊。” 琬宜偏頭,彎彎唇,“沒事,書袋又不難做,舉手之勞?!?/br> “不是這個……”謝暨手腳停不下來,又用食指抿一下唇角,他不好意思說剛才被鵝追的上躥下跳的事,也沒接茬,含糊帶過去,“哎呀?jīng)]事了?!?/br> 琬宜“嗯”一聲,也不再細(xì)問,伸手碰了碰枯葉,掉下一片碎渣。 氣氛安靜一瞬,沒人說話。謝暨煩躁,腿夾著被子在炕上打滾,弄出好大響動,琬宜無奈,問他,“你怎么了?” 謝暨兩腳蹬蹬踹掉鞋子,睜眼望著房梁,“我煩?!边^一會,他又喃喃自語一句,“先生真麻煩,啰里啰嗦,非要我畫個鬼??!” 琬宜聽見了,揉揉指肚兒,歪頭問,“先生給你留作業(yè),畫畫?” “嗯……”謝暨翹起一條腿,咬牙切齒,“讓畫一種家禽。” 琬宜忍笑,“先生挺有趣,人家都畫花鳥魚,家禽倒是別出心裁?!?/br> “我畫了啊,畫到大半夜。但他說我畫的什么玩意兒,還甩我臉上了?!敝x暨拿著枕頭摔自己臉上,“還說明天交不上讓他滿意的就要家訪,煩死了?!?/br> 琬宜轉(zhuǎn)過身子,“拿給我看看?” 謝暨在那躺了半天,終于磨磨蹭蹭起來,從書袋里拿了一團(tuán)皺巴巴的紙出來,抖散了遞給她。 琬宜打開看一眼,笑的直不起腰。謝暨惱羞成怒,拍拍炕沿兒,“你做什么……” “你這也叫畫兒?”琬宜止住,正色看他,“要是我是你先生,也會生氣的?!?/br> 謝暨氣的直哼哼,琬宜再低頭,打量一番,眼睛又是彎起。 他畫的是雞,用的純黑墨,懶得調(diào)出濃淡,還狡辯說是純種烏骨雞。一大團(tuán)是身子,一小團(tuán)是腦袋,隨便扯幾筆凌厲修長的爪子,屁股那里還不慎甩了個墨點(diǎn)子。 謝暨信誓旦旦辯駁,“那是下的蛋?!?/br> “別倔了?!辩税鸭堖€給他,笑盈盈,“我教你?!?/br> 謝暨神色先是一喜,轉(zhuǎn)而又將信將疑,“你真的會?” 琬宜笑,“你看我像是不會的樣子嗎?!?/br> 謝暨上下瞧她兩番,臉色風(fēng)云變幻。到了最后,臉上堆滿討好笑容,蹦跶到她面前,黏膩膩喊一句,“……琬宜jiejie。” 教謝暨這個并廢不了多少力。琬宜性子清凈,在王府的時候,閑來無事也喜歡讀詩作畫,姐妹幾個,她的畫功是最好的,擅花鳥,惟妙惟肖。 謝安晚飯時沒回來,楊氏不等,早早吃過。謝暨在屋里備好紙筆,又顛顛跑來,趴飯桌上等她收拾廚房。楊氏看他難得求知若渴,笑著推推琬宜,“去吧,這兒用不著你?!?/br> 琬宜也笑,洗洗手,和謝暨回屋子里。 謝暨平時翻天鬧地的,但其實(shí)很聰明,一點(diǎn)就通。琬宜給他示范著畫一幅,再提點(diǎn)幾句,他像模像樣也能學(xué)出個不錯的輪廓,雖然少些靈韻,但也算過得去。 兩人圍著燭火對坐,琬宜手撐著腮看他,謝暨也不啰里啰嗦說討人嫌的話了,氣氛安寧和諧。等終于弄完,已經(jīng)過了戌時。期間楊氏來陪了一個時辰,堅持不住,回屋睡了。 謝暨心滿意足擱下筆,對著他的幾只雞端詳半晌,眼里光彩熠熠。琬宜困了,捂唇打個哈欠,溫聲道,“若是沒事,我就回去了。” “琬宜jiejie慢點(diǎn)兒?!敝x暨一改前幾天的討厭舌頭,嘴甜的像是抹了蜜,親熱送她出去,還給拉開門。院子里黑漆漆,月光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屋里燈光在門口灑下一圈暖融光暈,謝暨腆著臉拍馬屁,“您在屋里等著,我待會給你打洗腳水?!?/br> 琬宜揉一下眼睛,輕笑一聲,“用不著,明早上學(xué),你早些睡。” 謝暨堅持,“您就等著吧,我以前做的不對,您多擔(dān)待。” 他一口一個您,琬宜聽的渾身難受。夜深了,她不愿和謝暨僵持,擺擺手就往外走。裙擺褶皺,琬宜垂著頭抖一抖,沒看路,正撞進(jìn)一個溫暖懷抱。 謝安提著劍站她面前,奔馳一路,身上散著寒氣兒。 琬宜肩膀一抖,沒抬頭看他,依舊低著頭,往旁邊邁一步。謝安勾一下唇,倒是沒挑逗她,只睨向謝暨,“大晚上干什么呢?” 謝暨倚著門,笑的開,“琬宜jiejie教我畫畫來著,畫的可好?!?/br> 琬宜jiejie……謝安把這四個字在嘴里咀嚼一遍,嗓子里溢出聲笑哼。他把劍隔空扔給謝暨,似笑非笑瞧他一眼,轉(zhuǎn)身攬過琬宜的肩,只一下,像是不經(jīng)意般的,沒等她掙扎便就放開。 謝暨識趣進(jìn)屋,樂顛顛捧著他的畫看。外頭,謝安在旁邊,琬宜覺得不自在,腳步不動。 謝安手指捏一捏鼻梁,胳膊肘拐她一下,“愣著干什么,走啊。” 琬宜搓搓手臂,“你跟著我做什么。” “送你回去?!敝x安漫不經(jīng)心抬頭看眼月亮,故意逗她,“這黑燈瞎火的,怕你丟?!辩藳]搭茬,他不惱,又接一句,“丟了可上哪兒再找一個。” 三句話便就又露出本色。琬宜攏緊前襟,瞪他一眼,小跑著錯開他身邊。 謝安由著她跑,看離得稍遠(yuǎn)了,他往前邁一大步,長臂一伸就扯住她背后衣裳,輕輕松松。他斂眉,假裝正經(jīng)“我跟你說件事兒,正事?!?/br> 琬宜不回頭,扭著脖子看墻角的花。黑漆漆,什么也看不清,就一團(tuán)黑影。 謝安繞著她轉(zhuǎn)一圈,右手抬起,食指掐住她下額。很輕的力道,他故意的,拇指在細(xì)膩肌膚上摩挲過去。琬宜吸一口氣,右手抬起,差點(diǎn)扇過去。 “能耐了?!敝x安瞇眼,左手攥住她腕子,俯身湊近,“敢打我?” 琬宜昂著頭,努力撐起氣勢,“是你無理在先?!?/br> “我沒啊,”謝安無辜看她,尾指從她臉頰滑過,在眼尾位置流連一瞬,“我是在幫你?!?/br> 琬宜咬緊下唇,眼睛漆黑晶亮,手腕掙扎想要脫離他桎梏,可謝安力氣太大,輕而易舉就掌控她全部。他笑,把小指在她眼前晃一晃,“瞧,有墨點(diǎn)子?!?/br> 琬宜被他氣的說不出話,謝安倒是自在,往后懶散退一步,“幫完了,你走吧?!?/br> 琬宜毫不留戀轉(zhuǎn)身,發(fā)尾在空中甩一個好看弧度,罵他一句,“惹人嫌?!?/br> 謝安留在原地,直到看她房中燈盞亮起,才轉(zhuǎn)身回去。 屋里頭,謝暨欣賞夠了,把自己畫的那三章揉一團(tuán)丟地上,再把琬宜的工整折起來,喜滋滋夾進(jìn)書里。謝安推門進(jìn)來,展一展手臂,睨他一眼。 謝暨心情好,主動鋪好被子,又往外跑。謝安伸腿絆住他,脫掉外衣扔炕上,露出精壯胸膛,“干什么去?” “我去給我琬宜jiejie打洗腳水?!?/br> 謝暨蹦一下,跳過他小腿,往前竄一下,又被謝安拽回來,一把掄在炕上。謝安低笑一聲,低頭解著腰帶,話里譏諷,“昨天不還挺放肆的嗎,狠話撂出來了,現(xiàn)在又巴巴往人家那兒湊,臉疼不疼?” 謝暨抿唇,手背抹一把臉頰,梗著脖子,“樂意?!?/br> “說說,怎么了,就變化這么大?!敝x安盤腿坐在炕上,手指捻在一起無聊搓搓,“你琬宜jiejie給你喝了迷魂湯兒了?” 謝暨靠旁邊柱子上,問,“哥,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腹有詩書氣自華?!?/br> 謝安還沒說話,他又自己接一句,“你肯定不知道?!?/br> “滾?!敝x安笑罵,拿著枕頭砸過去,“反正你給我老實(shí)點(diǎn),敢欺負(fù)她老子廢了你?!?/br> 謝暨捧著胸,“哥,血濃于水兄弟情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