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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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幾天是不是問過你,謝暨是不是惹簍子了。”謝安掐掐她下巴,“你怎么和我說的……還敢嫌我話多?!鳖D一下,他又說,“怎么著,和謝暨感情好了,一起對付著瞞我,挺有意思的是不是?出息了?!?/br> 琬宜哼哼一聲,“我沒……” “到現(xiàn)在了還敢倔?!敝x安冷哼,“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跑老子頭上撒野還不夠,要無法無天了!” 琬宜沒見過這么兇的謝安,嗓子一緊,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又急又狠,滴落在手背上。謝安看見,沉默一瞬,抬她下額,“哭了?!?/br> 琬宜吸一下鼻子,手背在臉上胡亂抹一下,淚眼朦朧看他,“你不聽辯解就定罪,沒這樣兒的,你不講道理?!?/br> 謝安沒搭茬,只冷著臉下去翻個帕子出來,捏一下她鼻子,“你他娘的惡不惡心,往外頭擤,別往肚里咽?!?/br> 琬宜被弄得疼,手忙腳亂推開他,捂著臉抽噎一下。 謝安坐一邊,等她弄完了,扯過帕子扔地上,問,“那你說,怎么回事兒?!?/br> 琬宜悶悶低頭,把手伸進被子里,從先生到家開始,把這件事完完整整講了一遍。 好不容易說完了,謝安卻半晌沒說話,她想了想,又加一句,“到了之后,我也覺得有些怪,本來想帶著謝暨走的。但看小九門就在附近,就沒有?!?/br> 謝安笑一下,“怪老子?” 琬宜聲音低低的,“我沒……”她舔一圈干澀嘴唇,“我也沒想到,那些孩子那么壞……” 謝安把她胳膊拽出來,看她傷勢,問,“長記性了嗎?” “嗯……”琬宜小聲答一句,“我以后不擅做主張了,也不心軟了,謝暨的事都問過你再說。” 謝安眼神總算軟下來,哄她一句,“這就對了,你管不住他?!?/br> 琬宜沒接話,謝安回身去把藥酒拿來,起開塞子,“看你還算乖巧,今天這事就算過去?!彼蒲燮?,問她,“知道為什么這么輕易就饒了你嗎?” 琬宜纖細手腕被他握著,雖無別人在場,臉頰也已經(jīng)紅透。她咬唇,輕輕搖搖頭。 “因為你出事知道要找我,”謝安拇指搓搓她眼下位置,抹凈殘余的淚痕,笑罵,“還沒傻透腔兒?!?/br> 琬宜輕輕“唔”一聲,算作應(yīng)答。她眼睫低垂,上面還掛一顆淚珠,看這委屈模樣,謝安倏地便就軟了。 他哼笑一聲,又抬手使勁揉揉她頭發(fā),“廢物玩意兒,出事就知道哭,跟我對付著干那勁兒哪去了?連老子都敢咬,還以為你多大能耐,能上天摘月亮。” 她抬眼看他,“你要是不欺負我,我怎么會咬你。兔子急了也咬人的?!?/br> 謝安撒一點藥酒在她瘀痕處,慢悠悠揉著,“你怎么不說前面還有一句?!?/br> 琬宜問,“什么?” “狗急了也跳墻?!?/br> “……”琬宜在被子底下踹他一腳,“你怎么罵人呢?” 謝安手上一抖,酒灑出來在手背一小灘兒,他斂眉按住她小腿,“再瞎鬧騰收拾你了。” 琬宜揉揉眼睛,“我不是故意的。” 謝安沒理,拇指用力往下按一下,聽她痛呼,懶散說一句,“我也不是故意的?!?/br> “……我不弄了?!辩艘粶?,往后使勁抽抽胳膊,“你故意壞我?!?/br> “再折騰,瘀血揉不開,你細皮嫩rou半個月好不了?!敝x安聲音軟下來,拍拍她的背,“老實點,爺害誰也不能害你啊。” 琬宜不動了,想著他過往對她的劣跡斑斑,憋了半天,嘟囔出一句,“大騙子?!?/br> 謝安想了半天才回過味兒來,她是在罵他。他撇一下唇,“伺候你還說法那么多。不識好歹?!?/br> “……”琬宜不想跟他繼續(xù)這個話題,腦子動了動,忽然想起還沒回家的謝暨,她沉思一會,試探勸,“待會謝暨回來,你別打他。” 謝安動動脖子,而后懶洋洋問一句,“憑什么?” “他都知道錯了……”琬宜苦著臉,又說,“你要是不訓(xùn)他了,我再給你做身衣裳?!?/br> 謝安“嘁”了一聲,“要不你也得給我做?!?/br> 琬宜想不出別的轍了,“那你想怎么樣?” “給我繡一條帕子吧,精細一點那種?!敝x安努努唇,往地上看一眼,“我的上面都是你鼻涕?!?/br> 想起剛才哭的滿臉花,琬宜有點羞窘,過一會才答應(yīng),“說好的?” 謝安挑眉,“爺什么時候騙過你?!?/br> 琬宜盯著自己傷處看,聞言,愛答不理哼唧一聲。 可她不知道,在臨安,女子給男子繡帕子,代表著定情。 謝安心滿意足,又添一點藥酒,認真細致地揉。夕陽余暉灑在被子上,絢麗而溫柔。 第30章 下雪 日子依舊平淡過著, 自從那事后,謝暨收斂許多, 讀書知道刻苦,也不再做那樣上房揭瓦、扇鵝巴掌的事了。楊氏更高興,到了月初上香, 去給觀音菩薩也供了三柱。 至于付邱時,也不知道謝安用的什么手段,竟然也安分了。自覺解散了他的空洞派,還改了綽號,叫玉面小書生。 他每日里和謝暨湊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么, 樂此不疲。謝暨覺得煩,但付邱時臉皮厚趕不走,也沒旁的辦法。 可落在別人眼中, 這就是不打不相識, 英雄惜英雄,在書院傳為一段佳話。 眼看著弟弟出息許多,付邱閆樂的要開花,擇了個吉日,親自提了一大堆禮品, 登門拜訪。 謝安不讓琬宜見, 自己也不太愛搭理他, 毫不客氣地把東西都留下, 敷衍幾句后, 就隨便把人給打發(fā)走了。 后來據(jù)春東說,付邱閆破了財又碰一鼻子灰,氣的鼻子要歪,當(dāng)晚就在小九門豪賭。奈何手氣不佳,天寒地凍輸?shù)木褪R粭l大褲衩,回家的馬車還是春東出錢墊的。 ……人生百態(tài)滋味,各有樂趣。 轉(zhuǎn)眼,隆冬已至。小年的早上,臨安迎來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楊氏起的大早去城里趕集,謝暨也去了書院,家里就剩下琬宜和謝安兩個人。院子里,阿黃精神抖擻,不知疲倦地追著公雞的屁股跑,逮到了就咬一口,雞驚跳飛起,弄得烏煙瘴氣。 琬宜從廚房探出頭,拿個苞谷棒子扔出去砸它頭上,阿黃萎蔫下來,總算安靜幾分。 早飯簡單,白粥咸菜,還有一碗蛋羹。天光微露,哈口氣都是茫茫白霧的溫度,琬宜怕冷,昨晚就把楊氏壓箱底的厚棉襖翻出來,裹得嚴嚴實實。 火早就燒起了,她先淘米煮飯,把飯燜在鍋里,再趁著空檔再去打蛋。菜板上擺著半顆芥菜,還沒來的急切?;鹈缣蝮略钐?,在腳邊噴出溫暖熱氣,舒服得讓人嘆氣。 過一會,白粥快要煮開,咸菜已經(jīng)擺好盤子,蛋羹也放到了蒸屜里。琬宜舒一口氣,這才想起已經(jīng)半天沒聽見阿黃的動靜。她把手揣進袖子,出去尋它,可前腳剛踏出門,便就呆住。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天邊飄下大粒飛雪,鵝毛般鋪天蓋地,地面已經(jīng)染白。門口芙蓉樹掛滿雪花,有時大風(fēng)吹過,會撲秫秫掉落,露出樹枝一角,隨即又鋪滿落雪。 阿黃跟著湊熱鬧地躲進雞舍里,和雞鵝一起乖順趴著,看漫天銀光。 琬宜驚呼一聲,使勁把衣襟扯一扯擋住臉頰,扒著門沿好奇往外看。 風(fēng)裹挾著雪粒卷在臉上,有的順著空隙鉆進脖子里,有些冷,但感受新奇。她往天上瞧,云朵黑灰,氣勢如大軍壓境,她興高采烈,不愿進去。 謝安推門而出,邊低著頭系腰帶邊往廚房走。走到一半,瞧見琬宜傻呆呆的樣子,他擰起眉,沖她揮了揮手。 琬宜看懂他的意思,但不情愿,站著不肯挪動。 謝安瞇一下眼,幾下弄好身上衣裳,而后便快步走到她身邊,拉著她袖子扯進廚房。 琬宜掙扎一下,“還沒看夠?!?/br> 她眼巴巴的樣子太過有趣,謝安抬手撥落她發(fā)上雪花,笑罵一句,“傻樣兒。不就下場雪,有什么好瞧的,以后多的是?!?/br> “我以前都沒見過這樣?!辩宋嬷鴥鼋┑亩湫Γ熬┏窍碌难┒继厮?,木屑一樣,落手上,一下就化了,不好玩?!彼饪纯?,“這兒的雪才好看。” 看她冷的打哆嗦的樣子,謝安把她衣襟扯緊,沉著臉,“多大人了,能不能有點出息。” “這怎么就沒出息了……沒見過還不許人新奇,你怎么就這么霸道?!辩瞬粯芬獾仨谎?,扭扭身子掙開他,仍舊偏頭往外瞧。過一會,她看看謝安神色,又轉(zhuǎn)身討好笑著求情,“你是不是不怎么餓?反正家里就你和我,晚點吃也沒事?!?/br> 謝安胳膊枕在她肩膀上,伸手掐她耳朵,“你怎么就慣會糊弄我。” “……”琬宜理虧,揉揉鼻子不吭聲??裳酃鈷叩剿纤胱樱謥砹说讱?,“怎么就糊弄你了,你看你這一身,哪件不是我做的,哪件做的不好?!?/br> 謝安沒說話,琬宜又扯扯他腰帶,說,“你看,這穗子打的多好,還有你那帕子?!彼剑拔疫€滾了邊兒的,可細致。不許再說瞎話,哪里糊弄你了?!?/br> 謝安的神情終于在她提到帕子的時候松下來,他眉目舒展,拳抵著唇咳一聲,拍拍她的背,“得了,原諒你了。玩去吧?!?/br> 琬宜笑,抬手搓一搓臉頰,“玩夠了要吃飯的?!彼粗x安心情大好,央一句,“我都快做好了,你看一下就成,簡單的,好不好?” “好。”謝安勾唇笑,輕扯一下她發(fā)尾,“回屋穿件衣裳,別凍著。” 琬宜應(yīng)一聲,而后便亟不可待跑到院子去。腰肢被裹得看不出原來纖細的樣子,可臃腫著,仍舊跑的像陣風(fēng)。 謝安看她背影,手勾一勾額角,又笑罵一句,“真沒出息?!?/br> 雪停是在午后,阿黃懶洋洋在雞舍趴了一上午,沒動地方。 人家嫌冷,都鉆進去,它太胖,進不去,就只能臥在籬笆墻里,靠著頭頂上一小塊瓦片遮風(fēng)擋雪。等不再下了,黃毛都染白。 琬宜揪著它耳朵給提起來,恨鐵不成鋼地罵一頓,打幾下屁股,還是得認命去給洗澡喂飯。 謝安沒去小九門,閑散靠在炕上擦劍,隔著窗戶看到她倆動靜,笑著搖搖頭。 天剛放晴,陽光溫柔,柔柔淡淡灑在地面。安靜下午,門外卻不合時宜響起一陣馬蹄聲,琬宜在屋里伺候阿黃,沒空,謝安把劍扔一邊,下地去看。 來人是春東。穿戴一新,看著喜氣洋洋。 謝安手捏捏后頸,抬眼問他,“干什么來了。” “哥,給你送魚。”春東向來不懼冷淡,依舊熱情洋溢,他甩一甩右手上被凍的打挺兒的大鯉魚,眼珠鼓起,看著就知道新鮮。他笑,“祝您年年有余,興旺發(fā)財,洪福齊天!” 謝安頓一下,也笑出聲,拍拍他肩膀,“挺厲害啊,三個成語,背多長時間?” 春東委屈,“哥,你怎么瞧不起我?!?/br> “沒?!敝x安看他一眼,接過魚線拎到廚房里,說一句,“這夸你呢,說你有進步?!?/br> “……”春東摸摸鼻子,認命跟著走進去。 天氣冷,他騎了一路馬,凍的手腳冰涼,進屋后自來熟地去柜里翻酒。謝安不阻攔,卻也沒有要動作的意思,春東撇下嘴,自己舀一勺熱水,隨意過一遍,算是燙酒。 琬宜中午炒了一小盤花生,他配著吃,自斟自酌,自得其樂。 謝安靠旁邊凳子里冷眼旁觀,“你就是來蹭飯的?” “沒有。”春東喝掉一口杯,又笑嘻嘻給拿了個杯子給謝安添滿,“我不是來送魚的嘛,肥鯉魚紅燒可好吃?!?/br> 謝安垂眸揉搓下手指,發(fā)出清脆聲響,春東舔下唇,想緩和一下氣氛,親熱夾一?;ㄉ剿竭?,“吃不吃?” “你喝懵了?”謝安一腳踹上他凳子,“吃飽了就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