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越錚無奈地一笑:“我也想告訴他?!?/br> “那為什么不說?” “因為怕吱吱難過。有了第一個弄錯的,他會不會想,也許第二個也弄錯了,第三個也弄錯了……其實我們和他都沒有關(guān)系。他就只是做了一場夢……” 嚴世翰有些不服氣:“吱吱沒有這樣脆弱?!?/br> 越錚神色一肅,他點頭:“是,吱吱很乖巧,從來不需要別人去cao心。他幾乎沒有傷心難過的時候。他輕名利,就連片酬到他的手里,多少也沒有太大的區(qū)別。好像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不能令他難過。因為他總會最快地調(diào)整好情緒……” 男人們陷入了靜默中。 其實最開始讓他們覺得驚訝和吸引的,正是容枝長了一張完全可以為非作歹的臉,但卻偏偏比任何人都要來得乖巧與聰慧。 “但這本來就是不正常的。”越錚冷聲道,“人都會有情緒釋放的時候,吱吱不會做釋放的動作。那他受到的所有傷害、滋生的所有難過,都會被強烈地壓制回去,然后造成更重的創(chuàng)傷?!?/br> 周經(jīng)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為了不讓我們在他面前,一塊兒失去信用。所以不能告訴他真相?!?/br> 嚴世翰沉著臉,插聲:“多個爸爸也沒關(guān)系,反正已經(jīng)夠多了。但是,越總和吱吱毫無血緣關(guān)系,越總就沒有別的心思了嗎?” 嚴世翰的話,立刻提醒了另外兩個男人。 他們幾乎是立刻盯住了越錚:“越總沒有別的心思嗎?” 越錚抬眸迎上了他們的目光。 他的心跳有些快。 在寂靜的夜里,清晰可聞。 正當越錚準備回答的時候,一道低沉的男聲在不遠處響起了。 “我有個消息和大家分享……” 男人們抬頭看過去,就見譚國凱站在那里。 譚國凱面色同樣微沉,他整了整袖子,拎了一個人過來。 “你不是有關(guān)于越總和容枝的話要說嗎?現(xiàn)在,說吧。” 被譚國凱拎過來的人是秦面。 秦面原本信心十足,但這會兒站在男人們的面前,只要他稍一抬頭,就能正對上男人們略顯冷酷的面龐和目光。秦面的心顫了顫,突然沒了來時的勇氣。 他甚至忍不住想—— 容枝是怎么樣和他們相處的? 在這么幾個擁有著足夠高的財富與權(quán)勢的男人面前,容枝是怎么做到淡定自如的? 越錚不善地盯住了他:“你有什么想說的?” 秦面結(jié)巴了一下。 他原本是想要說,越錚對容枝有著超越血緣關(guān)系的心思。 但當站在越錚面前的時候,秦面突然不敢開口了。 男人的目光,像是只要輕輕一用力,就能將他殺死在當場。 “你不說的話,那我代替你來說?前些天,我已經(jīng)教訓(xùn)過你了,可你私底下仍在偷拍容枝!”越錚的眼底帶上了令人戰(zhàn)栗的寒意。 “你偷拍吱吱?”嚴世翰是第一個怒的,他單手就將秦面扯到了跟前去。 周經(jīng)也擰起了眉。 而他那張臉,一旦擰眉發(fā)怒,看起來就實在有些駭人了。 秦面怔怔地對上男人神色冷酷的臉,本能地喃喃道:“不該是這樣……” “那你認為,應(yīng)該是什么樣?”越錚諷刺一笑。 “應(yīng)該……”秦面臉上恍惚了一瞬:“你們應(yīng)該對我好的。我才是……我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我才是從那個實驗里出生的……” 男人們齊齊變了臉色。 “不可能!”他們幾乎一致地出聲。 …… 容枝這一覺睡了很久。 等顧曉海把水端到他床頭的時候,容枝迷迷糊糊地爬起來,嘴里不自覺地脫口而出:“拉鏈呢?” “什么拉鏈?”顧曉海疑惑地反問。 容枝眨了眨眼,將眼前蒙著的一層迷霧驅(qū)散。 “沒什么?!比葜Νh(huán)視一圈,剎那清醒了過來。 “嚴影帝他們在樓下餐廳等你?!鳖檿院PΦ糜悬c開心,分外殷勤地將牙刷都遞到了容枝的面前:“刷牙洗臉,帶你下樓?!?/br> 大概是很久沒過保姆一樣的生活了。 顧曉海甚為懷念。 容枝飛快地洗漱完畢。 天氣漸漸有了回暖的趨勢,他也沒法繼續(xù)穿羽絨服。 于是顧曉海拿了件毛茸茸的上衣套住了容枝。同時容枝自己從箱子里拉拽出了一條灰色毛褲,腳一蹬,穿上了身。 顧曉海:“……” “不好看嗎?”容枝問他。 “……不,好看?!鳖檿院;卮鸬糜行┢D難,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容枝總是能將其丑無比的衣服,穿出不一樣的美。 “那下樓吧?!比葜Φ男那椴诲e。 打開門飛快地往著電梯的方向去了。 顧曉海識趣地沒有跟上去。 嚴影帝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容枝了,這會兒肯定是要好好敘舊的,他要是占了容枝的視線,那嚴影帝能把他切成片兒。 容枝下樓的時候,正撞上了秦面。 秦面站在電梯里一愣,等看清來的人是容枝后,他兩頰微紅,并且死死地咬住了唇,像是在竭力地克制自己的某種情緒。 容枝掃了他一眼,就挪開了目光。 很快,“?!钡囊宦?,電梯到了。 門打開了。 秦面卻一把攥住了容枝的袖子:“等等?!?/br> 容枝拽了拽,沒能拽回來,就只好拍了拍他的手背:“毛衣要抓脫線了……” 秦面臉色漲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他死死盯著容枝,咬著牙從齒間擠出一句話來:“為什么哪怕知道你是個冒牌貨,他們也依舊喜歡你呢?” 容枝一頓,漸漸收斂起了臉上輕松的神色。 他盯著秦面,緩緩一笑:“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冒牌貨呢?” “我當然不是……” “告訴你這些信息的人,也許是在愚弄你呢?!?/br> “你以為就你聰明嗎?”秦面氣笑了。 容枝深思了一下,隨后點了點頭:“我認為,是的。” 秦面:“……”就這樣一個自戀到極致的人,卻討了那么多人的喜歡。別說是幾個男人,乃至于許許多多的網(wǎng)民、觀眾……他們竟然都喜歡上了他! 秦面曾經(jīng)看見過,常常在他微博下出現(xiàn)的粉絲。 最后爬墻到了容枝的微博下去。 他看著曾經(jīng)喜歡自己的人,對著容枝表白。一聲聲“吱吱”,幾乎都是扎在了他的心頭。 “你好天真啊?!比葜Τ雎?。 秦面仰起頭,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自覺地將心里話說出來了。 “我以前沒有紅過,但我也知道這個道理。哪里會有愛你一輩子的人?他們也許今天會喜歡這個明星,第二天就又喜歡別的明星去了。粉絲里有長情的,但也免不了有變幻快的。如果你挨個去生氣,那你不是早氣死了?” 說完,容枝撥開了他的手。 這下秦面倒是沒再攔著了。 他只是盯著容枝,眼底透出了一絲嫉妒:“我和他們說了,我說我才是那個實驗里誕生的孩子。但他們……不信?!?/br> 容枝眨巴眨巴眼,心說,我也不信呢。 我也不信千辛萬苦搞了個試驗,最后卻培育了個二傻子出來。 電梯門開了下,又猛地合上了,然后猛地又打開了。 容枝往外一瞥,發(fā)現(xiàn)外頭嚴世翰、周經(jīng)、譚國凱、簡峻一和越錚,一字排開站在哪兒,乍一看,不知道的還以為黑社會搶道呢。 酒店里的其他人,愣是沒敢往上湊,都憋屈地走樓梯去了。 “吱吱,出來。”周經(jīng)沉聲道。 秦面本能地往電梯角落里躲了躲。 等做完這個動作以后,他自己又覺得說不出的悲哀和傷感。 他原來拼了命地想要接近他們,以為這樣就能得到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了。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他連在他們面前多站上半分鐘都不敢。 “吱吱,過來?!边@時候嚴世翰也開口了。 他的聲音相較之下,要顯得柔和多了。 但他看著秦面的目光,可半點沒有柔和的味道。 秦面僵在了那里。 越錚沒有開口,但他卻低著頭,慢條斯理地給容枝整理著袖子,他甚至沒有分半點目光給別的人。 他俯在容枝的耳邊,低聲道:“吱吱今天穿得像小王子?!?/br> “球形國的王子嗎?” “毛絨絨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