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麻麻，像螞蟻爬過，顧襄小小的回應(yīng)，有來有往。

    高勁抱緊她，連吻數(shù)下，接著又低喚：“香香。”

    顧襄胸口微微起伏著，抓著他的衣服，抬眼看他。

    月光下，她雙眼水潤，像海底旋渦，將他吸進(jìn)去，他不想再出來。

    高勁開口，聲音隨著海浪卷進(jìn)她耳朵里——

    “我愛你。”

    他說完，依舊讓自己被旋渦吸緊。

    你真好……

    你也真好……

    他吻……

    她也吻……

    高勁等待著。

    顧襄覺得秦博士有一句話說錯了，她的意志一點(diǎn)都不堅(jiān)定。

    她聽見了自己飄飄渺渺的聲音——

    “我也愛你。”

    這一瞬，海浪擊上礁石，高勁將吶喊化為她無法逃離的懷抱。

    ☆、第49章 49

    早前焦忞回到客房, 先打了幾通電話。第一通電話打給朱少康。

    接話接通, 他笑著說：“朱大少爺，這回多謝你介紹了秦博士給我, 我明天就回來了?！?/br>
    電話那頭問了一句話，焦忞回答：“秦博士出手，那還用說？我朋友病好只是早晚的事，所以這答謝宴，我怎么著都省不了了，大少爺你哪天賞個(gè)光？”

    那頭讓他別貧了, 焦忞這才笑說：“行了不開玩笑了。秦博士說他這幾天會去青東市, 所以我想著明天我們先回來，后續(xù)的治療就在青東進(jìn)行了——對——嗯？是你讓秦博士過去的？怎么了？”

    這通電話冗長，焦忞支著一條腿坐在床頭, 一邊喝著飲料，一邊若有所思地聽。

    跟朱少康聊完, 過了會兒，他又打給公司幾名管理，交代他們工作事宜。最后, 他轉(zhuǎn)了轉(zhuǎn)手機(jī)，想半天，他撥出了郭千本的電話。

    “老總？”郭千本很快接起。

    焦忞說：“我明天就跟香香回青東?！?/br>
    郭千本說：“那我明天過來接你們, 你們幾點(diǎn)的飛機(jī)？”

    焦忞沉默片刻。

    郭千本等不到回答, 奇怪：“老總？老總？”

    焦忞磨著牙齒開口：“不用來接我們, 你明天等我微信, 去機(jī)場接褚琴?！?/br>
    “褚阿姨？”郭千本驚訝，“她要來青東嗎？”

    “對?！?/br>
    既然避無可避，他不如主動現(xiàn)身。他活了三十多年，還從來沒被人要挾過。焦忞掛掉電話，面色沉沉，他攥緊手，空飲料罐頭“咔嚓咔嚓”被捏得面目全非。

    又坐了會兒，他冷靜下來，看了眼時(shí)間。

    香香已經(jīng)睡了幾個(gè)小時(shí)。

    焦忞起身，走到隔壁客房門口，正準(zhǔn)備敲門，他頓了頓。

    回去拿了手機(jī)，他邊走邊發(fā)了一條微信給顧襄，問她有沒有醒，要不要出去喝杯東西。

    等了兩分鐘，顧襄沒回復(fù)。

    焦忞靠在她房間門口，摸出煙點(diǎn)上，又發(fā)一條。

    依舊沒回復(fù)。

    看來是沒醒……

    焦忞側(cè)頭看著她的房門，嘴角翹了下，嘟囔：“真能睡?！?/br>
    她從小就能睡，尤其是在坐車的時(shí)候。通常他開著開著，想跟她說話，一轉(zhuǎn)頭，她就睡成了豬樣。

    他最不耐煩帶小孩，也幸好她已經(jīng)不用坐兒童安全座椅，又安靜少話，他才能一直忍受。

    后來是什么時(shí)候，看見她在車?yán)锼辛讼氡臎_動？

    焦忞已經(jīng)記不清了，他后來還故意冷了她很久，她倒好，完全沒有察覺，最后還是他自己忍不住，去她大學(xué)接她出來，帶她去改善伙食。

    想起往事，焦忞嘴角含笑。

    可惜，她現(xiàn)在是真長大了……

    瑞華醫(yī)院，安寧療護(hù)中心，高勁……

    焦忞瞇著眼，把煙抽完，瞥著客房門自言自語一句：“睡吧睡吧，不吵你?！?/br>
    他重新回到自己房間。

    ***

    顧襄和高勁手拉著手，在海邊散步。

    這時(shí)間海邊依舊不冷清，三三兩兩的人結(jié)著伴來這里吹海風(fēng)。短短幾百米，顧襄已經(jīng)見到了四對情侶，算上他們，就是五對。

    顧襄低了會兒頭，然后側(cè)眼瞄向高勁。

    高勁似乎長了無數(shù)雙眼睛，他目視前方，嘴角在她的注視下慢慢翹起。

    顧襄收回視線，手臂不自覺地晃了幾下，晃著晃著，她頓住。

    好幼稚……

    高勁捏捏她的手，眼神問她怎么停了。

    顧襄若無其事道：“我鞋子里又進(jìn)沙子了?！?/br>
    高勁蹲下來，“那把鞋脫了走，舒服點(diǎn)。我給你拿鞋子?！?/br>
    顧襄蹭了蹭腳，讓涼鞋脫下來。高勁只見她左腳后跟一蹭，右腳后跟再一蹭，兩只小腳往沙地一踩，脫好了。

    明明是無用功，但他還是忍不住撣了撣顧襄腳背上的沙子。

    顧襄翹了翹大腳趾，她前幾天涂了rou粉色的甲油。

    高勁一笑，捏了下她的大腳趾頭，然后拎著涼鞋直起身，再次牽住她的手。

    顧襄又晃了一下手臂。

    兩人慢慢走出沙灘，顧襄重新穿上涼鞋，憑記憶帶高勁去找周邊的其他住處。

    可惜找了幾家，竟然全都爆滿。

    顧襄想了想，說：“要不然，你睡我那里吧。”

    高勁心跳有一秒不穩(wěn)，回答：“那好?！?/br>
    顧襄頓了頓，提醒他：“你打地鋪。”

    高勁笑了：“沒問題。”

    回到酒店房間，顧襄先打電話請人送兩床被子。

    被子很快送到，顧襄道了謝，高勁把被子鋪到大床一側(cè)的地板上。

    接下來就是洗漱，高勁清清嗓子：“你先去洗？”

    “嗯?！鳖櫹鍙男欣钕淅锬贸鰮Q洗衣服，進(jìn)了洗手間。

    洗手間的門一關(guān)上，她就有些后悔，低頭看手上的睡裙。

    白色肩帶款，胸|部帶海綿，蕾絲裝飾，略寬松。

    其實(shí)跟普通的裙子差不多，但這件裙子的性質(zhì)是睡衣……

    她應(yīng)該帶居家服出門的。

    外面，高勁枯坐許久，才聽見水聲。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套衣服，用手輕拂幾下，拂去看不見的灰塵。

    配色確實(shí)很膽大，但他越看越好看。

    水聲斷了一會兒，又接著響起。

    她涂好沐浴露了……

    高勁甩開胡思亂想，他繼續(xù)轉(zhuǎn)移注意力。

    十多分鐘后，洗手間的門再次打開。

    顧襄擦著頭發(fā)，穿著長及小腿的白色睡裙，臉頰紅潤，慢慢走了出來。

    “我好了?！?/br>
    “哦……”

    高勁在隨身帶的那只包里掏了幾下，走進(jìn)衛(wèi)生間?！拔蚁戳??！?/br>
    “嗯。”

    顧襄沒看他拿了什么，她一直在“專心致志”地擦頭發(fā)。

    等門關(guān)上，她坐到床邊，拿起手機(jī)想聽時(shí)間，這才看到焦忞發(fā)來的幾條微信。

    她手機(jī)一直放在客房，沒帶出去。顧襄點(diǎn)開微信看完，又聽了一下時(shí)間。

    很晚了，還是明天再說。

    她把手機(jī)放到一邊，沒有回復(fù)。

    她鉆進(jìn)被子里，呆了一會兒，偏頭看地板上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