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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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少觀主不是寫信來問那株金銀花的出處嗎?”廣陽從包裹里摸出一個玉盒:“長寧觀以前也種過類似的靈植?!?/br> 只不過那是宣統(tǒng)年間的事情了。 “按照少觀主信中所描述的, 這一類靈植,應(yīng)當(dāng)是屬于不入流靈植的一種。少觀主你得到的,其實并不是它的種子,而是它的休眠體?!?/br> “不同于其他高品階靈植神乎其神的藥效, 這一類靈植雖然藥效極低,卻進(jìn)化出了得天獨厚的生存優(yōu)勢。就好比少觀主你手里的這株靈植, 外表看起來與一般金銀花無異,若是不品嘗的話,誰能知道這會是一株靈植呢!” 廣陽倒是知無不言:“這一類靈植一般不輕易死掉,因為它們只要一察覺到周圍環(huán)境出現(xiàn)問題,就會自動陷入休眠,將全部的靈氣存入休眠體之中。等環(huán)境適宜的時候,靠著儲存在休眠體之中的靈氣,它們很快就又能生根發(fā)芽?!?/br> “不過眼下已是末法時代,天地之間靈氣稀薄,如果一直只出不進(jìn),一旦這一類靈植儲存在休眠體之中的靈氣耗盡,它們就會退化成普通的植株?!?/br> 因而在這樣一種大環(huán)境之下,即便是不入流的靈植,對修行者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至寶。 “按照少觀主描述的這株靈植休眠體的大小,師傅他老人家說,里面儲存的靈氣只能保它存活十五年?!?/br> 廣陽打開玉盒,推向宋逢辰,里頭是一整套油光锃亮的烏木木牌:“這里有一套明靈子師祖留下來的聚靈陣,師傅讓我?guī)н^來給你。將它布置在靈植周圍,保守估計,延長它五年壽命應(yīng)該不成問題?!?/br> “多謝?!彼畏瓿揭膊豢蜌猓吘惯@株金銀花他原本也沒有吃獨食的打算,宣成子那邊肯定是有份的。 他眉頭微皺,只是沒想到這玩意竟然還有存活年限這么一說。 二十年,有點短。 “你隨信寄來的花苞樣本,宣和子師叔看過了。” 宣和子是長寧觀里的醫(yī)師。 廣陽說道:“師叔說,初步判定,那些花苞具有安精神,定魂魄,除邪氣的效用。長時間服用,還可輕身延年。往簡單方面說,它的藥效是同等質(zhì)量千年人參的五倍以上?!?/br> 聽到這里,宋逢辰眼前一亮。 他依稀記得上一世,零幾年的時候,海市人參節(jié)那邊拍賣過一只千年人參,干品,重量在九十克上下。 他粗略的估算了一下,他家這盆金銀花一茬應(yīng)該可以收二兩左右的花苞,相當(dāng)于五只千年人參。 可別忘了,金銀花一年可以采摘四茬。 廣陽最后說道:“師叔是建議直接嚼服,他說這樣吃效果最好?!?/br> “嗯?!彼畏瓿近c了點頭。 就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閑聊的時候,丁思敬到了。 “丁先生,這是我大師伯,道號上廣下陽?!?/br> “大師伯,這位是丁思敬,丁先生?!?/br> 宋逢辰為兩人介紹道。 丁思敬連忙伸出手,一臉激動:“廣陽大師!” 廣陽伸手和丁思敬握了握:“丁先生?!?/br> “天色也不早了,我在招待所那邊定了一桌酒席,就當(dāng)是給大師伯和兩位師兄接風(fēng)洗塵。”宋逢辰轉(zhuǎn)頭看向丁思敬:“丁先生不妨一起。” “好好好。”丁思敬連聲應(yīng)道。 宋逢辰盡到了地主之誼,廣陽也得端出長輩的架子,酒席上,他甚至掏出了一枚隨身攜帶的羊脂玉玉牌送給徐舒簡做見面禮,又約好了年節(jié)前去徐家拜訪徐老爺子的事情。 一頓晚飯吃下來,勉強(qiáng)算得上是賓主盡歡。 第二天,宋逢辰起了個大早,送廣陽和丁思敬他們?nèi)C(jī)場。 “丁家的事情,就拜托大師伯了?!闭f著,他把手上的小皮箱遞給玄真。 皮箱里面裝著一小把的金銀花以及三千塊錢,算是他的一點心意吧。 “嗯?!睆V陽點了點頭。 宋逢辰到家的時候,徐舒簡還沒起來。 “都快十點了,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再睡?”他親了親徐舒簡的臉頰,放輕了聲音說道。 “嗯?!毙焓婧喭现d長的鼻音應(yīng)了一聲,腦袋卻蹭著枕頭往被子里縮去。 “好吧?!彼畏瓿綗o奈說道,眼底滿是笑意。 也怪他,昨天晚上一個沒注意,把人給折騰狠了。 “那你繼續(xù)睡吧!” 也就是這個時候,宋逢辰聽到了空氣之中傳來的一陣微不可聞的嗡鳴聲。 他眼底的笑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順著聲音,他走出臥室,目光落在茶幾上空,那兒空蕩蕩的,看似什么東西都沒有。 宋逢辰半瞇著眼,他伸手抓向身旁飯桌上的水果刀,下一刻,水果刀脫手而出,沖著茶幾上空急掠而去。 只聽得噗嗤一聲,水果刀沒入墻壁,只是刀刃與墻壁結(jié)合處多出了一只黃色的千紙鶴。 宋逢辰走過去,拔掉水果刀,取下千紙鶴展開一看,可不正是一張尋蹤符。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跟著,拍門聲響起。 想起臥室里還在睡覺的徐舒簡,宋逢辰眉頭微皺,他走過去,拉開房門,正對上七八張陌生的面孔。 他語氣略有些不善:“幾位有何貴干?” “我們——” 為首的中年男人抬手制住身旁氣焰囂張的年輕男子,他的目光落在宋逢辰手中的尋蹤符上,眼底滿是警惕,他拱起手,好聲好氣的說道:“這位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見到過一只雪貂?” 第109章 雪貂? 宋逢辰眉頭微挑, 不動聲色的說道:“不知你是?” “在下李有忠?!敝心昴腥四抗饷翡J,看著宋逢辰, 沉聲說道:“我家前段時間走丟了一只雪貂, 不知先生有沒有見到?” 宋逢辰的目光在中年男人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他揮了揮手中的尋蹤符,語氣越發(fā)不善:“這是你的手筆?” 李有忠眼光微閃, 心中警惕更甚,他點了點頭:“正是,雕蟲小技,讓先生見笑了。打擾之處,萬望見諒?!?/br> “你說的雪貂的確是在我這里?!彪m是這么一說, 宋逢辰卻沒有半點讓李有忠等人進(jìn)門的意思。 “那只雪貂對我家十分重要,先生若是能完璧歸趙, 我鎮(zhèn)東李家必有重報。”李有忠目光灼灼, 鄭重說道。 “不是我愿不愿意歸還的問題?!彼畏瓿娇粗?,淡淡說道:“它愿意住在我家,為此還給了我兩支何首烏作為報酬。何首烏我已經(jīng)用過了,就萬萬沒有攆它走的道理?!?/br> 這話落在李有忠耳朵里, 與托詞無異。 他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壓低了聲音,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你是想占為己有?” 宋逢辰眉頭微皺:“不是……” “三萬,”李有忠打斷了他的話, “只要你把那雪貂還給我,我立馬給你三萬塊錢?!?/br> 宋逢辰沉心靜氣:“我已經(jīng)說過了……” “五萬?!崩钣兄覕蒯斀罔F, 在他看來,沒有什么問題是錢解決不了的。如果有,一定是因為給的太少。 宋逢辰一臉不耐:“你還要我怎么說?”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闭f話的卻是李有忠身邊的年輕男人,雖然不知道李有忠為什么會這么忌憚宋逢辰,卻不妨礙他怒火沖天。 “那只雪貂本來就是我李家所有,只是因為不慎走丟才到了你家,你不主動歸還也就算了,還想據(jù)為己有,真以為我李家好欺負(fù)不成?知道我大伯是誰嗎,中醫(yī)院的院長,這京城里,六級以上的領(lǐng)導(dǎo)干部,有三分之一是我李家的座上客?!?/br> “說夠了沒有!”李有忠冷喝道。 年輕男人一臉憤恨的閉上了嘴,末了,狠狠的瞪了宋逢辰一眼。 “不好意思,我這侄兒的性子太耿直了些,說出來的話可能不太好聽,先生別放在心上。”李有忠唱紅臉,沉聲說道:“不過,關(guān)于那只雪貂,先生不妨多考慮考慮,要是覺得價碼不合適,再商量就是了。這樣,對你對我都好?!?/br> 宋逢辰卻不吃他這一套:“怎么,這就開始放狠話了,那你找到這兒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里是什么地方?” 仗勢欺人,誰不會呢? 李有忠卻是一怔,就在這時,站在他身后的一個中年男人湊到他耳邊,說道:“家主,這兒好像是新修的政府大院?!?/br> 說著,他看了一眼宋逢辰,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李有忠面上一沉。 宋逢辰看著他,冷聲說道:“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一個以濟(jì)世救人為己任的大夫。” 李有忠心里頓時一個咯噔,直覺告訴他宋逢辰是意有所指。 不等他回話,宋逢辰繼續(xù)說道:“你李家少說也奉養(yǎng)了那只雪貂上百年,怎么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那李先生可否告訴我,它為什么寧愿留在我這里,也不愿回李家?” 大家伙找上門來無非是為了那盆金銀花,李家要靠它搜羅珍貴藥材,只怕是恨不得把它供起來。它明明可以一邊拿藥材和宋逢辰換金銀花,一邊留在李家過奢侈糜爛的生活,卻偏偏選擇了住進(jìn)他家過‘清苦’日子,它圖什么? 之前宋逢辰還覺得奇怪,現(xiàn)在他明白了。 年輕男人不明所以:“你什么意思?” 李有忠面色巨變,話都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要是還不知道宋逢辰已經(jīng)勘破了他的秘密,那他也就不用站在這兒了。 他瞳仁一緊,眼中忌憚更甚:“你——” 宋逢辰可沒打算再和他糾纏下去,他后退一步,只說道:“不送!” 話音剛落,房門哐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了。 年輕男人琢磨著氣氛有些不太對勁,他轉(zhuǎn)頭看向一臉陰沉的李有忠,莫名覺得這樣的李有忠陌生的可怕。他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伯,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走——”李有忠低吼著說道。 下了樓,年輕男人緩過神,他回頭看向身后的樓房,“大伯,難道就這么算了嗎?” 沒了雪貂,他李家拿什么在醫(yī)學(xué)界立足。 怎么可能—— 李有忠目光凌冽,那雪貂事關(guān)他的生死,他怎么可能善罷甘休。 他的大腦飛快的運轉(zhuǎn)了起來,幾乎是脫口而出:“我們?nèi)フ覐埨蠣斪??!?/br> 方才他被宋逢辰的話弄亂了陣腳,現(xiàn)在回想起來,李家在京城經(jīng)營了這么多年,六級以上的領(lǐng)導(dǎo)干部家的小輩他也見過不少,宋逢辰這張臉?biāo)€真就沒什么印象。 這么一想,宋逢辰要么是在虛張聲勢恐嚇?biāo)麄?;要么他是這幾個月來,被平反的那些老干部家的小輩,這些老干部里面官復(fù)原職的基本上沒有,除了極個別人之外,他們之中的絕大部分人都只是擔(dān)著閑職,等著退休的那種。 無論是哪一種,有張老爺子幫忙,在絕對的權(quán)勢面前,他就不信宋逢辰敢不把雪貂交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