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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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宓不知秦衍是為何突然就不高興了,其實她也不想做秀女,但她更不想嫁給李修源。 沉默了片刻,蘇宓低著頭不敢回話。 “你下去吧?!?/br> “是?!碧K宓如臨大赦,趕忙應下,生怕自己不知覺又哪里惹的他生氣。 秦衍看著蘇宓消失在門口,眸色暗暗,隱在袖袍里的手上仿佛還帶著一絲柔膩觸感。 “馮寶。” “在,督主?!瘪T寶從門外走近。 “跟曹公公說,蘇宓不必再驗,讓她過了?!?/br> “是?!?/br> “還有,把我的披風給她,”秦衍頓了一頓,“披上?!?/br> “.....是?!?/br> 第十三章 蘇宓身上裹著方才小公公拿過來的披風,愈加猜不透秦衍是何意思,心緒稍定,她還是回到了隊列,已是不剩幾個,她排在最末,不一會兒便到了她。 蘇宓推門進去,曹公公得了馮寶的囑咐,此時對蘇宓是非常的恭敬,他雙手直接遞過一張花貼給她。 “勞煩蘇姑娘,三日后再來此處,會有騾車一并送姑娘們?nèi)刖└?。”這話意味淺顯,便是通過了的意思。 蘇宓心里詫異,面上還是笑道:“謝謝曹公公?!?/br> “哪里哪里,姑娘若早說認識我們督主,我定是早早讓姑娘過了,何必在外曬著太陽?!?/br> 蘇宓依舊是笑了笑,但心里卻是存著疑惑。他又幫了她一次,難道是猜到了她想選秀女的緣由,可憐她? 蘇宓手里捏著花帖,邊往外走邊想,直到遇上了院外撐傘等著的春梅,她也沒想出個確切的來。 上馬車時是黃昏,即使一路駕的快,到城南的蘇宅時也已入夜,零散幾顆星星掛在天上,顯得有些寥落。 春梅見蘇宓仰頭看了幾眼,也不知懷著什么心事,之后便將披風遞給了她,吩咐了一句帶回小院,自己則匆匆進了正廳。 正廳里,不止虞青娘,蘇明徳,還有趙姨娘和她那個庶妹蘇珍也在。 “爹,娘,女兒回來了。” “怎么樣了。”蘇明徳心里多少有些緊張,錢砸的不少,要是連個上京的機會都沒有,那可就太冤了。 “拿到花貼了,等三日后和珍兒一道去城中坐騾車?!?/br> 蘇明徳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裂縫,難得的對蘇宓露出了笑容,“嗯,不錯?!?/br> “老爺,我就說的,憑著二姑娘的容貌,那可是比珍兒好上百分的,怎么會選不上呢?!壁w姨娘貼在蘇明徳身側說道。 “珍兒哪里差了,你是她的親娘,說的這是什么話?!碧K明德被趙姨娘說的一提醒,想起自己還有個女兒也中了遴選呢。 趙姨娘掩下精光,低頭柔順稱是。 蘇珍則在旁笑得燦爛,她走過來一把挽過蘇宓的手,“那真是太好了,能和宓jiejie一起去,我就不孤單了?!?/br> 若說蘇珍的容貌,那也是不俗,鵝蛋臉柳葉眉,單看算的上是清秀佳人,但與容貌偏明艷的蘇宓站在一起,便顯的稍有些寡淡。 當著蘇明德的面,蘇珍心里有多不甘愿,臉上笑得反而更真摯,蘇宓看的清楚,那不達眼底的虛假笑意,可她難道就不會么。 “是啊,我也想與珍兒有個伴呢,還能照顧照顧珍兒?!?/br> 蘇明德笑道:“哈哈,說的好,你們姐妹兩一同選進了才好!” 滿堂人都是一臉喜色,來回了幾句喜氣的話,除了虞青娘。 虞青娘臉上和和善善,沒什么表情。她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不高興,以宓兒的容貌,能被選上,她心里是有數(shù)的。 可是戲文怎么說的來著,一入宮門深似海,她的女兒以后吃了虧,肯定一個人咽下去,蘇珍不害她都不錯了,怎么會幫襯她。這么一想,她哪里高興的起來。 要是秀女之后落選了回來,李修源也不是良配,真是左右為難,如今只希望待她落選,再來一個人說媒就好了。 蘇宓看了看虞青娘的臉色,她能猜到娘的心思,心里頭也是百感交集,這偌大的蘇家,就只有娘會真的為她著想吧。 “好了,既然已經(jīng)得了花帖,我去和修源說道說道,讓他再等等?!碧K明徳站起身離開正廳,準備去書房,他喊了李修源在那等他。 此事在蘇宓拿到去京府選秀的花貼之前,蘇明德是沒準備讓李修源知曉的,因此此時,李修源正心情很不錯地呆在書房,他還以為蘇明徳是想與他商討婚事細節(jié)。 這種事其實不必他出面,納個妾罷了。不過,對方是蘇宓,他樂意談上一談。以后,有端莊溫柔的蘇嫻,又有嬌媚可人的蘇宓,他算是享齊人之福了。 蘇明徳跨步進書房之時,李修源還在想些邪事,欲念四起,然而聽了蘇明徳開口第一句,心頭便涼了半截。 “修源啊,你與宓兒的親事,我看要稍微放一放。” “岳丈,小婿不明白?!崩钚拊雌鹕碜饕荆@快到手的肥rou,怎么就又飛了。 “哎,宓兒她得了花貼,要與珍兒一道去選秀女,再過三日便啟程去京府,若是能選上,也是我蘇家的福氣?!?/br> 李修源正是從京府過來,朝廷選拔秀女一事,民間熱鬧非凡,他當然也知道,但蘇宓之前恰好有了婚約,是以他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明明過了期,為何還能有花帖。 李修源不問都知道其中有貓膩,但此事還未塵埃落定,總之再留在這交州是沒什么意思了。 “岳丈,既如此,小婿在這里叨擾許久,也該回京府家中了?!?/br> *** 明日便是秀女去京府的日子,虞青娘陪著蘇宓在她的小院里囑咐了許久路上要注意的零碎事。 說完了要講的,虞青娘輕聲提了一句:“昨日嫻兒出發(fā)之前還念叨你?!?/br> “嗯?!碧K宓淡淡回道。 那天,若不是她竭力翻窗,會遭受些什么她能想象得到。如今每每想起來,她都還是后怕,所以她沒辦法原諒蘇嫻。不提,已是她最大的寬容,可她們姐妹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虞青娘嘆了口氣,她明白,也不想逼自己的小女兒。她從懷里拿出一個剔透的紅玉鐲,亮麗鮮艷,玉質(zhì)細膩通透,看起來成色便是極好的。 “宓兒,這個娘給你,是你姥姥留下的。你放在身邊,你姥姥若有靈,以后也能護著你?!?/br> “娘...”蘇宓喉嚨口有些發(fā)苦。 “是怪我,若是我當初身子好一些,你弟弟他......也不至于你爹一心放在趙姨娘呢。”宓兒的婚事,她也不會如此說不上話。 虞青娘心里難受,脫口而出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說漏了什么。 蘇宓驚道:“娘,你說什么,我有個弟弟么?你什么時候懷的,我怎么不知道!” 虞青娘抹掉眼角的濡濕,既然都說了,便剎不住這話頭。 “當初我懷上你們的時候,肚子便比旁人大,大夫說是雙生子,把你爹高興壞了。” 虞青娘想起那時候的蘇明德,那真是把她寵在手心,可是后來..... “后來呢?”蘇宓焦急地問道。 “后來我生了,果然如大夫說的,是雙生子,一男一女,女孩兒自然是你,你活下來了,另一個卻....”虞青娘黯然道,“大夫說他太瘦弱,怕是在娘胎里便沒得到什么營養(yǎng),所以活不下了?!?/br> 虞青娘現(xiàn)在都記得她生完看到的蘇宓是白胖可愛,另一個卻是黝黑柴瘦的,也因此,蘇明德才愈加不喜歡蘇宓,在他心里,蘇宓是搶了他兒子的命的人啊。 蘇宓聽完,頓時沉默了下來。 她的心里沉沉的,原來,她竟然還有個同胞的弟弟,雖從未見過,但畢竟是血親,心里亦有所觸動。 可她從未想過,蘇明德對她冷言冷語這么多年是因為這個,難道,難道在他心里,她就不該活么。 “娘,在你們心里,是不是我弟弟才是該活下來的那個?!碧K宓凝眸看向虞氏,聲音有些低啞。 “你瞎說什么,我一直不告訴你,就是怕你這樣瞎想。”虞青娘摟過蘇宓,心疼道:“都是娘的孩子,我還能嫌你什么?!?/br> 蘇宓蹭了蹭虞氏溫暖的懷抱,心里一片暖意。 虞氏輕拍她的背,隨即嘆了口氣,“只是娘那時雖然疼的厲害,但也明明記得是聽到兩個哭聲的?!睘楹畏€(wěn)婆偏說她兒子死在了腹中呢。 “娘,你聽到了兩個哭聲?” “嗯,聽到了,可是穩(wěn)婆說生出來便是死的,大概還是娘聽錯了吧。”虞青娘沒有告訴蘇宓,每到半夜夢回,她甚至還是能記得那一聲哭聲,那畢竟是她懷胎十月的兒子啊。 *** 與此同時,在離開京府不遠處的縣城小村落里,一棟破舊的磚瓦房前,有個穿著粗糙的褐色布衣衫的男子正在屋前打水。 他長相不俗,身量纖瘦高挑,皮膚白皙,俊秀的眉眼溫潤如一塊醇熱的暖玉,哪怕是在做著打水的動作,都不顯得粗俗。 他打了水便彎腰進了灶房,手段利落地煮著藥湯,棉布包著壺柄倒進了一個帶著缺口的白色茶碗里,捧著它走進了偏左邊的一間。 “奶奶,你喝一點,喝完這最后一劑便能好了?!甭曇粢蝗缢耐獗戆銣厝岣蓛?。 被喚作奶奶的老婦半躺在塌上,大概是這半年多的藥起了作用,精氣神也有了,頭發(fā)花白,梳得整齊,身上蓋著的薄薄的毯子雖破舊帶著補丁,卻是干干凈凈青草香,看得出是個要強的老太太。 “阿玨,你二月時候,是不是背著我,沒去會考,將那些盤纏銀子省了都給我買藥了?!焙啺⑵湃死狭说€未糊涂,她這孫子當初是他們鄉(xiāng)的解元,怎的這么久了,這次春闈一點消息都沒有。 簡玉玨低頭吹了吹藥湯,道:“嗯。” “你!你想氣死我是不是?!彪y怪她說怎么隔壁的嬸子那么好心,那段日子還過來照顧她,感情是玉玨拿了好處給人家,“那你那些日子去哪了,是不是又去做什么生計了?!?/br> 簡玉玨答非所問,臉上始終是淡淡溫柔的笑意,“我下次再考?!?/br> “下次便是三年之后!”簡阿婆心里氣的不打一處來,玉玨天資聰穎,過目不忘,自小便是他們村讀書最厲害的。 “你,你又不是我的親孫子,是我撿來的,你對我這么好做什么?!焙啺⑵疟镏跉猓幸饧に?。 “再不喝藥便要涼了,奶奶先喝藥好不好?!焙営瘾k說完只是安靜柔順地看著她。 簡阿婆被他看的沒辦法,嘆了口氣,脾氣好,長相好,自己怎么就撿了這么一個寶貝疙瘩呢,到最后自己還要連累他。 “玉玨,你這名字還是當初路過的先生給取的,他還給你算了一卦,說你以后定能成大官?!焙啺⑵拍四ㄑ劬?,“要不是我這副勞什子....” 簡玉玨神色沒變,只是溫聲開口道:“奶奶,只是晚個三年,我一樣能得會元,可是你晚不得?!?/br> 簡阿婆聞言,嘆了口氣抓過藥碗,一口喝了下去。 “等奶奶身體好了,替你一起掙盤纏。” “好?!?/br> 破損的磚瓦屋里,流動著的是淡淡的溫馨,燭火照影下,簡玉玨的側影,與蘇宓竟是有著幾分肖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