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后天來吧。”王彩娥滿口答應下來。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師恩

    周一店里關了一天門, 周二早上王彩娥如期來了，葉慧一二節(jié)沒課，就在家里等她。等她到了之后, 交代她一些細節(jié)，錢在哪兒、那些貨又放在哪兒、米和菜在哪兒、中午怎么做飯等等, 因為允文和小雨中午會回來吃飯，允武學校離家遠，在學校吃食堂，小雪則在棋院吃飯。

    王彩娥一一答應下來，葉慧才放心去上學, 下午上完課又趕了回來，發(fā)現(xiàn)王彩娥適應良好, 而且心情也不錯, 看店比她上班要輕松，而且不擔心那個男人來sao擾她。

    葉慧發(fā)現(xiàn)她對丈夫已經產生了心理陰影，自己得快點寫好訴狀才行。為了符合訴狀格式, 葉慧還特意跑了一趟法院找相關文件格式和要求，用了兩天時間替王彩娥寫好了訴狀, 接下來就要看王彩娥自己的了。

    有王彩娥幫忙, 家里的店總算能夠正常開下去了, 一天就算賺個幾塊十幾塊也是錢啊。國慶節(jié)放假的時候, 葉慧和小雨小雪一起去看望劉賢英, 小雨外婆家在離得不近, 坐客運汽車需要兩個小時, 到了之后還得坐半小時小三輪到渡口，坐船過河之后，還需要步行半小時，如果不早點出發(fā)，只怕連中飯都趕不上。

    他們出發(fā)得早，十一點鐘左右到了外婆家，劉賢英正在幫嫂子看店，見女兒們來看自己，歡喜得不行，拉著葉慧的手就不放了，把她介紹給親戚朋友，這是他們家大女兒，在城里上大學。這是葉慧第一次來這里，比她預想的要好，是個山間小壩子，有山有水的，至少比她自己外婆家的條件要好，她外婆那是真山里人，都是梯田。

    小雨外婆和舅舅們都對葉慧很熱情，這是稀客啊，忙忙地殺雞撈魚來款待她，生怕有所怠慢。葉慧就是想過來看看劉阿姨在這里過得安心不安心，順便送她一顆定心丸，說明他們都是很惦記她的，同時也是一種表態(tài)，說明他們家兄妹對劉賢英還是很尊重的。

    劉賢英拉著葉慧悄悄說體己話，告訴她自己在這里過得挺好的，父母對她都很照顧，大哥大嫂也很關心她。她沒有說弟媳有點不高興，因為大嫂先一步搶占了開店的先機，兩家住在一個院子里，總不能再開一家店。弟媳只是覺得二姐心偏向大哥大嫂，之前賣布的事也是大嫂一個人獨得了好處，這種賺錢的事沒有告訴他們。碰到這種事劉賢英只能苦笑，賣布開店的事都是于梅找上門去問的，弟媳從來都不登她家的門，難道還讓她親自上門來告訴她這些消息？好在弟媳也不敢明面上不敢給臉色看，劉賢英第一次有了有錢腰桿就硬的感覺。

    葉慧見劉阿姨在娘家過得還算舒心，氣色也不錯，當天下午便放心地回去了。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家門卻是緊閉的，允文允武都沒在家，父親也還沒回來，這倒令葉慧有些意外，說好了今天他們看店的，人呢？跑哪兒去了？居然一個都不在。

    天色已經晚了，葉慧趕緊招呼小雨小雪一起動手做晚飯，米才剛上鍋，允武就回來了，他滿頭大汗：“姐，瞿老師生病住院了。我找不到咱家的錢放在哪兒，就先把柜臺上的錢都拿走了，但是還不夠，差太多了?！?/br>
    葉慧一驚：“瞿老師病了？生的什么??？”

    允武說：“大夫說是心臟病，要動手術?！?/br>
    “在哪家醫(yī)院？我現(xiàn)在過去?！比~慧趕緊上樓去拿錢，她這兩年跟著她哥倒騰貨物，她名下的錢也積累了近萬塊，不過她留在身邊的不多，大部分都讓葉志飛帶走了。葉慧翻出所有的錢，大致數(shù)了一下，只有一千二百多，她將零錢放下，拿了一千二出來，既然是心臟病，那就應該是大手術，估計這點錢都不夠，回頭還得找父親想辦法。

    葉慧騎了車往醫(yī)院跑，路上正巧碰上來找她的魏楠，兩人簡短交流了一下，魏楠趕緊調轉車頭，和葉慧一起往醫(yī)院趕。路上魏楠說：“我以前就聽我媽說瞿老師的身體不太好，沒想到會是心臟病?！?/br>
    葉慧是完全不知道瞿老師有心臟病，心里特別歉疚：“允文跟著瞿老師學了快兩年的音樂，居然都不知道她有心臟病，我們實在是太大意了。早知道就不該這么麻煩她的，太勞累了也是增加心臟的負擔?！?/br>
    “說起來這事兒也怪我，我應該跟我媽打聽清楚的?！蔽洪载煹卣f。

    葉慧見魏楠開始攬責任，便說：“你也是出于一片好心。現(xiàn)在事已至此，我們只能想盡一切辦法救治瞿老師?！?/br>
    “嗯?！?/br>
    兩人到了醫(yī)院，找到醫(yī)院走廊里抱著膝蓋坐著的允文，葉慧走過去輕輕地問：“小文，瞿老師呢？她情況怎么樣？”

    允文抬起頭來：“姐，楠哥?！闭f話間眼圈已經紅了。允文很少傷心流淚，看他現(xiàn)在這樣，就知道他是真擔心瞿老師的身體。

    葉慧伸手摸摸他的頭：“沒事，有姐呢。瞿老師呢？”

    “她在睡覺。醫(yī)生做了急救，說還沒有完全脫險?！痹饰奶秩嗔巳嘌劬?，“瞿老師不會有事吧？”

    “不會的。瞿老師人那么好，怎么可能會有事。我們會想一切辦法救她的?！比~慧說完，走到病房門口朝里看了一下，病床上的瞿老師正在輸氧輸液，她躡手躡腳地進去看了一下，老人正昏睡著，頭發(fā)花白，面容越發(fā)消瘦了。葉慧站著默默地看了一會，然后替她掖了掖薄被，又悄悄地出來了。

    魏楠去找醫(yī)生了解情況，允文還在長凳上坐著，顯然還沒能從老師發(fā)病的余震中回過神來。葉慧在他身邊坐下來，允文眼睛發(fā)直地看著地板上的某處，開始說他今天發(fā)現(xiàn)瞿老師生病的情景。

    他從上高中起，就改為每周末去半天瞿老師那兒，晚上就不去了，一般在學校或者家里練習。這次國慶連著周末，一共放了兩天假，今天又是周末，允文按照慣例去瞿老師那兒學琴，到了之后敲門沒人應，他以為瞿老師出門去買菜了，便在門口等，因為他們約定好每周日上午允文都要過去練習匯報的，從來不會缺席，所以允文也覺得瞿老師應該不會出去太久，而且她也沒啥親戚。

    正好隔壁的老師出來了，允文就隨口問了一句，對方說沒見到瞿老師出門，允文突然有了危機意識，他爬上門框，從門頭上沒貼紙的玻璃往里看，發(fā)現(xiàn)瞿老師倒在地板上，那一刻真把他給嚇得心臟幾乎驟停了。他抬腿就踹開了門，瞿老師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體溫極低，呼吸幾不可聞，允文嚇壞了，以為她要死了，就想背著她去醫(yī)院。隔壁的老師經驗老到一些，沒讓允文亂搬動，而是先將瞿老師小心地移到床上平躺，用掐人中和虎口的方式讓她恢復一些，安排允文去找藥，又有另外的老師去叫救護車。

    大家七手八腳地將瞿老師送到醫(yī)院，醫(yī)生說再晚點就沒救了，允文想起來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抬頭看葉慧的時候，眼淚汪汪的。mama離世的時候，他還小，還不懂得死亡意味著什么，所以沒那么多恐慌害怕的情緒，如今死亡的陰影像把寒冰利劍一樣狠狠地刺中了他的心臟，令他不由自主地哆嗦恐慌起來。

    葉慧伸出胳膊，攬住了弟弟的肩，發(fā)現(xiàn)這孩子的肩已經寬得快像個大人了：“沒事的，小文?！?/br>
    允文擦了一把已經流出的淚，說：“我太粗心了，跟老師學了這么久，都不知道她有心臟病。她對我那么好，我不配做她的學生?！?/br>
    “你別這么想啊，今天多虧了你，瞿老師才能及時送到醫(yī)院來，不然就真的完全沒有希望了?！比~慧安慰他。

    魏楠從醫(yī)生那兒過來了，說：“我已經打聽過了，瞿老師有很嚴重的冠心病，這一次引發(fā)了心肌梗塞，幸虧發(fā)現(xiàn)及時，必須要動手術才能根治。因為心肌梗塞一旦發(fā)病，死亡率非常高?！?/br>
    葉慧當然是了解心肌梗塞的，對冠心病了解也不少，她舔了一下干燥的唇：“那就做手術吧?！?/br>
    魏楠說：“我問過手術費，至少需要三千多，還要看是做支架還是搭橋手術。我手頭只有幾百塊錢，以前志飛不是說給我一些分紅，那筆錢方不方便拿出來用？”

    “不用你出錢，我這里有一千多，回去再跟我爸說一聲，先從他那兒借吧。”葉慧已經想好了手術費的事。

    “那也不能都你們出，我出一部分吧。”魏楠堅持說。

    葉慧說：“沒事，瞿老師不是國家教師嗎？應該會有醫(yī)療報銷的，我們先墊付好了?！?/br>
    “那也不能都報銷，需要私人出的部分我公攤一部分吧，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蔽洪f。

    葉慧沒再堅持這個問題，當務之急是先做手術：“醫(yī)生說什么時候能做手術，這邊的醫(yī)院能做嗎？還是需要送到省城去？”現(xiàn)在的醫(yī)療水平可不比后來的，心臟搭橋手術可是大手術，還是去大醫(yī)院更放心一些。

    魏楠說：“醫(yī)生說還要做更詳細的檢查。我覺得還是找熟人問一問，更保險一點，如果不放心，還是轉院吧?！?/br>
    “還要弄清楚瞿老師能不能搬動?！比~慧叮囑他。

    “好?！?/br>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寫歌

    瞿老師還在昏睡中，葉慧想讓允文先回去吃飯, 允文堅持要在醫(yī)院陪著, 別的病人都有人陪護, 不能讓瞿老師一個人留在醫(yī)院。葉慧沒有辦法, 便和魏楠帶著允文在醫(yī)院外面的小飯館里吃了飯，因為這個點食堂已經沒飯了。

    吃完飯, 允文回醫(yī)院陪護去了，葉慧和魏楠先回家去, 因為還要跟家里商量瞿老師醫(yī)藥費的事。這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不知道父親會怎么說，葉慧也有點拿不準主意, 實在不行, 就先跟家里借吧。

    魏楠陪葉慧回家，葉瑞年已經回來了，他已經從允武嘴里得知了大致情況, 唏噓不已，瞿老師人多好啊，不計報酬給允文上了兩年課，不圖名利, 沒想到現(xiàn)在這么凄慘。當葉慧提起瞿老師做手術需要的金額時，葉瑞年明白過來：“瞿老師的手術費不夠是吧？”

    “嗯, 我想幫她墊付手術費。我手頭現(xiàn)在不太夠, 不知道爸你那有多少, 能不能借我點？”葉慧還是決定跟家里借錢。

    “既然是墊付的, 還跟我借什么錢，我?guī)退龎|付就是了?！比~瑞年說。

    葉慧苦笑了一下：“爸，這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幾千塊，瞿老師不知道哪天才能還得清呢，說不定還沒有償還的能力?！辈贿^她還是傾向于瞿老師會還的，依照瞿老師的脾性，絕對不愿意欠人人情。

    葉瑞年眉頭也沒皺，擺擺手：“救人要緊，還錢等瞿老師好了再說吧。當初你mama要是有錢治病的話，也不至于那么年輕就沒了。”

    葉慧聽到父親的話后有點哽咽，錢是很重要的東西，但是能比人命更珍貴嗎？她也愿意用現(xiàn)在所有的錢去換母親的生命，然而卻再也沒有機會了。她也很感動父親的善良與豁達，這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雖然他家現(xiàn)在經濟條件還算可以，但是一口氣借出去幾千塊，還是無期限借貸，一般人誰肯借呢。

    魏楠也大受感動：“那我就先替瞿老師謝謝叔叔了。您真是太偉大了?！?/br>
    葉瑞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偉大什么呀，我就是一普通人。小文呢？”

    “他今晚在醫(yī)院陪床?！比~慧說。

    “明天不上學嗎？”

    “明天國慶節(jié)，我們都放假。要不我一會兒把他換回來吧?！比~慧說，瞿老師是女的，到底還是自己去照顧比較合適一點。

    “今晚先讓允文陪著吧，難得他有這份孝心?！比~瑞年的語氣里滿是欣慰。

    魏楠也起身告辭了，他得回父母那兒一趟，幫忙打聽一下瞿老師家里還有沒有親戚，畢竟做手術得親屬簽字。

    第二天早上葉慧和父親一起去了醫(yī)院，瞿老師已經蘇醒過來了，已經度過了危險期。醒來見到的就是趴在床邊睡著的允文，瞿老師淚花閃爍，沒想到是這個孩子救了自己。等葉慧父女來了之后，瞿老師便提出想出院，葉慧和允文都勸她聽醫(yī)生的，動手術。

    瞿老師虛弱地搖頭：“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不用動手術。過一天算一天吧。”

    允文急了：“老師，你一定要做手術，你說了，還要看我當歌星的，你別說話不算話啊?！?/br>
    瞿老師將目光移到允文臉上，這是個很調皮的孩子，也是個很好的孩子：“老師說過，所以我會等到那一天的?！?/br>
    “那就動手術吧，我怕昨天的事再發(fā)生一次，我又恰好不在，以后就再見不到老師了。”允文的聲音有些哽咽。

    葉瑞年和葉慧也勸她，最后葉瑞年說：“瞿老師你是不是擔心手術費的事？你別擔心，我們會想辦法的，你只管安心養(yǎng)病好了，一切都聽醫(yī)生的，別急著出院?！?/br>
    昨天的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說是動脈血管硬化阻塞，可以做保守治療，做手術安放支架，這個手術不算大手術，醫(yī)院就可以做。費用不低于三千元，具體視情況而定，看需要安裝幾個支架。

    葉慧更關心的是手術成功率，以及做完手術后的生活質量問題，會不會復發(fā)，能維持多久。醫(yī)生說成功率還是很高的，至于能活多久，還得看患者本身的心臟健康程度，支架只是幫助改善心臟功能，如果情況好，很多年都不會有事，如果情況不好，即便是做了支架甚至搭橋手術都無濟于事。醫(yī)生將好處與壞處都說到了，非?？陀^，做不做手術，取決于病人和家屬的態(tài)度，當然醫(yī)院是建議做手術的。

    這是個難題，抉擇權到了葉慧他們手上，允文也很矛盾，但是目前情況也別無選擇，不做手術，就意味著時刻都有生命危險，畢竟瞿老師獨居，萬一發(fā)病了沒人知道，那就是永遠睡過去了。所以最后還是決定做手術。

    做手術需要瞿老師的親屬來簽字，而瞿老師已經沒有比較親的親屬在南星了，最后決定由瞿老師本人簽字，再加上院方和學校領導簽字，這才同意做手術。

    做手術那天是星期三，允文本來該上課的，但他跟學校請了假，去醫(yī)院等結果，葉瑞年也去了，葉慧上完課后趕過來的時候，手術已經結束了，手術很順利，兩三個小時就完成了，安裝了兩個支架，只要度過術后急性期，基本就算安全了。

    葉慧本來很擔心這個手術，結果發(fā)現(xiàn)并沒有預想中的那么復雜，瞿老師恢復得很快，三天后就能下床活動了。葉慧替她請了個陪護在醫(yī)院陪床，就不用允文天天在醫(yī)院守著了。不過就算是這樣，允文每天放學后還是會過來探望瞿老師，給瞿老師唱歌、講笑話。病房里的其他病人都很羨慕瞿老師，她的學生真好，天天都來看老師，而且歌唱得那么好聽，聽得大家心情都舒暢起來了。

    瞿老師給大家夸得也特別自豪，這孩子是她教出來的呢。她心情一好，病情恢復得也更快了，一個禮拜后，她就出院了。葉慧還想把她接到自己家里來休養(yǎng)，瞿老師拒絕了，葉慧便想給她請個保姆照顧一段時間，也被瞿老師拒絕了。何玉珍把照顧瞿老師的任務給攬去了，說他們就住樓上樓下，照顧起來比較方便。

    瞿老師回到家里，發(fā)現(xiàn)家里窗明幾凈的，窗戶上的貼的白紙都撕了，玻璃擦拭得干凈通透。這是允文干的，他說上次如果沒貼窗紙，就能更早發(fā)現(xiàn)瞿老師病了。而且他還從瞿老師那兒要了一把備用鑰匙，以防萬一出現(xiàn)緊急情況。

    瞿老師的病告一段落，葉慧松了口氣，總算是有驚無險，經過這件事，葉慧發(fā)現(xiàn)允文也長大了不少，有點男子漢的擔當了，她覺得很欣慰，男孩子都是在明白自己的責任之后才開始成熟起來的。

    最近她往醫(yī)院跑得比較多，回家的次數(shù)反而少了，所以等到她再次和王彩娥碰面的時候，才知道她已經遞交了訴狀，正等待法院審理。王彩娥很緊張，因為她去交訴狀的時候，法院的人說他們很少受理離婚案，而且根據(jù)法院人的意思，還是勸和的比較多，畢竟有兩個孩子。葉慧安慰她，讓她堅持自己的立場，據(jù)理力爭就可以了。

    王彩娥還說最近那個男人到處在打聽她的下落，她不敢露面，也有些擔心，怕他來商店里鬧事，給葉家?guī)砺闊Ｈ~慧笑了：“他打老婆這事警察不管，來我家砸東西不能不管吧，他敢來砸試試，我正愁沒地方給你出氣呢，關他十天半個月就老實了?！爆F(xiàn)在正值嚴打，哪個不怕死的敢上門來鬧事。

    王彩娥一聽，想到葉慧的對象是個警察，不由得松了口氣，安心等待法院審判。

    晚上允文對葉慧說：“姐，我彈首歌給你聽吧?！?/br>
    “你會彈完整的歌了？”葉慧驚喜地問。

    “早就會了?！痹饰恼f，“你要聽嗎？”

    “聽，當然要聽了?！比~慧進了允文房間，發(fā)現(xiàn)允武和小雨小雪都在，而且都坐在床前的凳子上，不由得笑了，“看起來像是要開演唱會啊?！?/br>
    允文將門關上，盤腿坐在床上，懷里抱著吉他，面對著床下坐了一溜的觀眾，微微笑了一下，撥動琴弦，熟悉的旋律流淌了出來，允文開口唱：“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地叫著夏天……”

    他的嗓子剛過了變聲期，因為瞿老師有科學的護嗓方式，他順利地度過了變聲期，聲調比原來要低了些，音色依舊清亮，帶了一點點醇厚的磁性，歌聲里還帶了點隨意和慵懶，聽起來就像是喝了甜米酒一樣醉人舒暢。葉慧聽了，嘴角不由自主地揚了起來，允文已經越來越專業(yè)了，他會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吧。

    唱完了《童年》，允文舔了一下唇：“接下來我要給你們彈一首你們從沒聽過的，如果覺得好聽就給我鼓鼓掌吧?！彼f著開始撥弄琴弦，先是很長的一段單音前奏，曲調非常悠揚，又有些兒傷感，他終于開口唱了：“不想在夢里，才能看清你的模樣……”

    葉慧聽著聽著，鼻子就開始發(fā)酸，直到歌詞里出現(xiàn)“mama”這個詞語，她才終于肯定，這是允文自己寫的歌，是寫給mama的。等他彈完，屋里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鼓掌，允文眨了眨眼睛，笑著說：“不好聽嗎？這首歌叫《mama》?！闭f完這句話的時候他聲音哽咽了。

    葉慧和允武早已淚流滿面，葉慧用手擦了一下眼睛，站起來抱了允文一下：“好聽！”說完鼓起了掌。

    ☆、第80章 第八十章 制暴

    其他三個人也鼓起了掌，小雪豎起兩個大拇指：“允文哥哥, 你好棒！”

    小雨也點頭微笑著說：“好聽！”

    允武悄悄拭去眼淚, 站起來抱了一下允文：“都能自己寫歌了, 很厲害！你們一個個都這么厲害, 我也要加油了，不然就被你們甩開太遠了?！?/br>
    “大家都很厲害, 我為你們感到驕傲，繼續(xù)加油！”葉慧發(fā)現(xiàn)環(huán)境真的非常重要,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在一個大家都很上進的環(huán)境里，那些原本散漫的人也會不由自主地被感染熏陶, 慢慢也跟著努力上進起來。

    當期中考試葉慧看到允文的成績時, 就更相信環(huán)境的重要性了。四中是非重點高中，允文又是藝術班的，對他們自己來說, 不以成績論英雄，所以大家普遍的文化成績都差。葉慧看著全線飄紅的成績單，對允文說：“你好歹也學點啊，將來不打算上音樂學院了？”

    允文撓頭嘿嘿笑：“其實我已經算是學過的了, 我還是班上的中等呢，比我差的還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