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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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初升被氣得半死,想要證明自己,然而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一身修為根本無法在這個缺乏靈氣的世界施展出來,就在旭初升郁郁寡歡的時候,這個世界卻發(fā)生了變故。未知的敵人降臨此地,所有人工ai背叛人類,對人類進行了大屠殺。早已被ai養(yǎng)成了巨嬰的人類毫無抵抗之力,文明之火幾乎在一夕間破滅。旭初升在和朋友逃難的危急關頭,無意中竟然使出了自己的靈力,救下了他的朋友,從此也走上了與反派斗爭的道路。各有所長的小伙伴逐漸聚集到旭初升身邊,與旭初升這個修真者組合在一起,為觀眾奉獻出一出精彩紛呈的好戲。 整個故事從結(jié)構(gòu)上來看是偏好萊塢超級英雄形式的,因為結(jié)合了中國特色的修真玄幻,似乎又有了點某點yy文的風格,但這只是因為濃縮的劇情梗概無法體現(xiàn)劇本的許多獨到之處而已。周聞謹在讀劇本的過程中,不自覺地就從驚訝到驚嘆,被其中豐富的細節(jié)、廣闊的世界觀和巧妙展現(xiàn)的東方哲學所打動,更因為其謀篇布局與人物塑造的結(jié)合而得到了一種耳目一新式的體驗。其中有兩個地方是特別打動周聞謹?shù)模粋€是男主角旭初升剛到新世界,他的隔壁鄰居一位過了一百五十歲的老人壽終正寢,在未來時代的習俗已然是回收遺體直接火化這么簡易的程序了。在那個世代,親緣關系淡漠,也早沒了祭拜之類的傳統(tǒng)習俗,旭初升是唯一一個堅持為亡者誦經(jīng)超度的人。死生大也,縱然rou體的確是由蛋白質(zhì)組成,但是在那之上,對生命的誕生與形態(tài)轉(zhuǎn)變的尊重和儀式感卻是人類之所以為人類的本源。 另外一個則是故事的結(jié)局,在旭初升爆發(fā),突破限制,將洪荒靈獸和神話傳說中的華夏英雄重新召喚到這個世界與反派的機甲大軍戰(zhàn)斗的大場面以后,不是什么贏得美人歸擁抱接吻這么俗套的美式英雄結(jié)局,取而代之的一幕,劇本寫是切回到全劇主題太極。這里只有一段話,太極是為宇宙本源,負陰抱陽,生死同源,還配了張圖,一個黃發(fā)垂髫小童正在為一個仙風道骨的白胡子老人講故事,一者著黑陰,一者著白陽…… 周聞謹看完整個劇本,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tài)中,只覺得這個故事似乎包含了很多很多東西,但是呈現(xiàn)的方式又是十分簡明易懂的,既包羅萬象又好似一張白紙。他想到了生死是陰陽兩極,正邪是陰陽兩極,科技與修真其實也是陰陽兩極,甚至西方文明與東方文明也可以類比陰陽兩極……他還想到了很多很多。 賀西漳一看周聞謹這樣子就知道他也被這劇本給忽悠了,就像一開始的他那樣,賀西漳后來進了組才知道,苗世通吹牛的時候有多高大上,他的真實目的就有多接地氣,這個本子最開始的立足點只有一個,苗導他想拍孫悟空大戰(zhàn)擎天柱…… 第68章 在意不在意 賀西漳等周聞謹慢慢回過神來才問他:“怎樣?” 周聞謹想了想,給出了一句比較中肯的評價:“挺好,但是挺難拍的?!?/br> 腦洞太大,拍得好讓人拍案叫絕,一個不慎,就會變成雷片,這個尺度的把握就在導演手上了。電影發(fā)展到今天,看起來各種新鮮點子層出不窮,實則萬變不離其宗。美國著名編劇布萊克·斯奈德在他的經(jīng)典著作《救貓咪——電影編劇寶典》中將電影類型歸為10類,每一種都有不少成功案例可供參考,每一類成功案例也都具有相同特質(zhì),劇本如此重要,然而哪怕是一個同樣的劇本在不同導演手下所呈現(xiàn)出來的面貌仍然是不同的,這種多一分則俗,減一分則淡的分寸感除了在日復一日的練習中積累,就只剩下了天賦可以左右。 苗世通的經(jīng)驗和天賦毋庸置疑,《太極》的本子也很扎實,但周聞謹仍然認為賀西漳敢接這部片子屬于大膽,因為賀西漳過去在大熒幕上奉獻的作品以藝術類居多,包括這次得獎的《金秋》。賀西漳說:“來談的時候覺得本子挺有趣的,所以想嘗試一下。” 這個話如果換成今天的周聞謹來說,沒有分量,但是由賀西漳來說確實是不容易的。不知道有多少成名了的紅藝人不敢越雷池半步,戰(zhàn)戰(zhàn)兢兢固守在自己熟悉的、擅長的領域就是因為變化容易失敗,而在演藝圈這種地方,爬的高摔得也重,嘗試新事物的風險極大。 賀西漳大概看出周聞謹在想什么,笑著道:“苗導都不怕,我怕什么,再說,我的性格也不是文藝片里那種人啊。” 周聞謹心想,哎,還真是,文藝片里的人可沒你這么能鬧騰的。 賀西漳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周聞謹在想什么,此時竟是有點小委屈地看著他,看得周聞謹還真有些心虛了。周聞謹說:“干嗎?” 賀西漳說:“干……咳咳,嗯,說說你對今天我跟苗導意見不統(tǒng)一的那段的感想吧?!?/br> 賀西漳說得這段場景位于影片中后部分,講的是男主角旭初升羽翼未豐之時就與反派冤家路窄,碰了個正著,反派抓了他的曖昧對象女主角歐雪要挾他投降,旭初升卻絲毫不為所動,扭頭就走。苗世通的意見是,這里旭初升是因為沒有實力打過反派也不敢因為自己的私情毀了身后保護著的那些人,所以他不得不放棄在這個時候營救女主角,這種兩難的選擇對旭初升來說是十分痛苦的,所以他的情緒應該是外放的,而賀西漳的意見卻恰恰相反,他認為這里應該收。其實這兩種意見本沒有對錯之分,就看主角的性格層次在這個關鍵點上到了哪個程度。 周聞謹把自己代入旭初升的位置,設想著如果換作自己,這里該如何處理。 一開始,旭初升的性格其實是十分外放的,在進入未來世界之前,他是個典型的紈绔子弟。因為家境好,天賦高,過著順風順水的人生,他的一切都是敞開的。因為在旭初升過去的認知經(jīng)驗中,沒有什么能夠傷害到他。這個認知在進入未來世界以后,一開始也沒有被推翻,雖然旭初升去了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但是他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很新鮮,他很有興趣,周圍的人們可能覺得他腦洞有點大,但也沒有來傷害他。 接下來旭初升迎來了一個重要轉(zhuǎn)變點,那就是他看到了太極宗的斷碑。太極碑曾經(jīng)是旭初升所在宗門引以為傲的象征,他小的時候不想做修真功課的時候成天就幻想著把這塊碑給鏟了。旭初升也真干過這事,還曾經(jīng)搞掉了這塊碑的一個角,結(jié)果史無前例地挨了他爹一頓揍,所以他對這塊碑是厭煩和恨的,但是當他無數(shù)次幻想過毀壞的碑真的毀了,并且知道很可能就是他干的以后,旭初升的觀感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變。就像是一個熊孩子,終于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但卻已經(jīng)無法挽回。旭初升的性格受到了動搖,他開始失去安全感,于是開始轉(zhuǎn)變。他不自覺地尋找那些失去了的熟悉的事物,他向別人不斷重復修真界的一切就是因為他終于意識到,他再也沒有一個想回去就能回去,或者是花點心思總能回去的家,他過去不屑的、不珍惜的一切都已經(jīng)不存在了! 旭初升的性格變了,雖然不明顯,并且看起來只是變得更張揚了。然而,第二個轉(zhuǎn)變點跟著發(fā)生了,那就是機器人叛變。因為ai的徹底叛變,這個世界的安危也被粉碎,旭初升從回不了家,到無處為家,而過去他有的能力全都不存在了,他在那些機器人面前軟弱無力,于是他的信心也跟著他的家一起粉碎了,這給了旭初升那張揚的性格第二錘子。 第三個轉(zhuǎn)變點是旭初升終于在生死關頭能夠使用出一點靈力,在千鈞萬發(fā)之際拼死救出了自己的朋友,就像是一點螢火,他的希望重新被點燃。雖然那就像是奇跡一樣,不容易發(fā)生,旭初升卻開始為了以前自己根本看不起的最基礎的煉氣功課發(fā)奮努力。這個時候他的性格已經(jīng)開始發(fā)生了根本的轉(zhuǎn)變,量變積累出質(zhì)變,到了這個階段,旭初升的性格由內(nèi)而外得到了重塑。收拾起了以前的張揚,被生活的困苦所打磨出來的新旭初升變得成熟起來,也正是這樣的旭初升才會散發(fā)出人格魅力,開始將一些人凝聚到自己身邊——這是以前那個能夠呼風喚雨,身份高貴的宗門嫡子都無法辦到的。在這樣順利了一陣的情景推進下,旭初升迎來了自己的第四個轉(zhuǎn)變點,也就是賀西漳與苗世通爭執(zhí)不下的那一場。 從性格來說,這個時候旭初升已經(jīng)比較成熟了,學會了不暴露自己的弱點,所以應該不會感情太外放;但是從實際情況來說,歐雪又對他太重要了,更何況這個時候旭初升跌入谷底好不容易重新爬起來一些,他再塑了信心,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價值,結(jié)果又遭遇了第二次打擊,這一次是他很可能失去正成為他第二個精神支柱、第二心靈家園的女友,所以他尚未完全成熟的心靈經(jīng)受不住刺激,有所震蕩也是說得通的。 周聞謹很為難,他開始理解苗世通的舉棋不定,他能讀到這幾個層次,苗世通應該讀到的更多,然而賀西漳因何而堅決呢,難道他讀不到這幾個可能性嗎?周聞謹不解地看向賀西漳:“你為什么會選擇收斂的演法呢?” 賀西漳翹起唇角:“明明是我問你問題,怎么你想了半天又把問題丟回來了呢?” 兩人吃完飯后本來各自一邊坐在椅子上聊天,不知什么時候卻滑坐到了地上,并排靠著沙發(fā),跟談心一樣。 周聞謹手肘撐著腦袋說:“沒啊,我這不是已經(jīng)回答你了嗎?我舉棋不定?!?/br> 賀西漳說:“這是正常的,因為你沒有經(jīng)歷過旭初升那種處境,你和苗導的分析結(jié)論都基于想象,所以有些事情你們可能注意不到?!?/br> 周聞謹歪了歪頭:“難道你經(jīng)歷過這樣的處境?” 賀西漳斂起笑容,難得的嚴肅道:“是?!?/br> 周聞謹愣了一下,賀西漳剛剛說了什么?他經(jīng)歷過旭初升的人生?是說飛揚跋扈的那一段,還是被命運狠狠錘落谷底的那一段?他好像并未聽說過啊。難道是指他上次假借故事之口提過的意圖自殺的少年被勸回的那一段?周聞謹是有些懷疑那是賀西漳的親身經(jīng)歷的,雖然他覺得很不可思議,但就算是,那也和旭初升的處境不同啊。 賀西漳突然問:“歐雪被抓的時候,旭初升和她的關系是怎樣的?” 周聞謹:“嗯?” 賀西漳:“他們戀愛了嗎?” 周聞謹:“算……曖昧吧,雖然沒有明確說出來,但是從相愛相殺到并肩戰(zhàn)斗,他們倆的關系身邊的人能看出來是不太一樣的?!?/br> “那他們戀愛了嗎?” “呃……我不是回答過了嗎?” “他們戀愛了嗎?” 周聞謹想了半天,最后搖搖頭:“如果你要說明確表露出來,能夠讓人完全肯定的關系,是沒有的。”只有懷疑,只有猜測,只有點到為止的看似暗示,苗世通在這部片子里營造的兩位主角的私人感情其實是隱而不發(fā)的,這大概既是影片東方式含蓄的需要,也是苗世通這一輩人所認為的愛情的模樣吧,這也難怪最后的結(jié)尾并不會像好萊塢那樣來個長長熱吻了。 賀西漳說:“是的,他們沒有明確表現(xiàn)出彼此已經(jīng)是戀愛關系,旁人只能猜,所以反派在這里抓住歐雪來威脅旭初升要么是因為在主角團隊里有人密告了某些消息,要么就是一種偶然,但偶然顯然是站不住腳的,而密告也并不存在?!?/br> “也許是因為旭初升對所有伙伴都很重視?” “其實是因為歐雪是女主角?!辟R西漳開了個玩笑。 周聞謹:“……” 賀西漳笑了起來:“放心,反派不認識苗導??梢赃@么想,在這個正派和反派見面機會根本不多的世界里,反派之所以一抓就抓到了重要人物歐雪來威脅旭初升是因為第一如你所言,旭初升重視所有伙伴,所以抓誰都行,歐雪只是比較倒霉;第二,歐雪是女的,旭初升的修養(yǎng)和道德規(guī)范不允許他看到一個女人因自己而死。然而相比起抓住某人的女朋友威脅他,抓住一個伙伴來威脅這個人的作用可能要小很多,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旭初升最好的處置方法就是冷靜地離開,讓反派以為自己抓到的人質(zhì)根本不重要?!?/br> “我不贊同?!敝苈勚斦f,“你說的只是理想狀態(tài),事實上歐雪是旭初升重要的人,旭初升不可能完全冷靜地離開,而反派如果認為自己抓到的人質(zhì)不重要,那么歐雪的生命就會有危險了……” 賀西漳搖搖頭:“旭初升不是冷靜,他是不敢不冷靜,也是實在不能回頭,他連一分鐘一秒鐘留給感情外露的時間都沒有,因為他知道他停留越久表現(xiàn)越多漏洞越大,女主角也就越危險,所以他這里的感情一定是收的,他之所以跑得飛快,就是因為他只能跑得飛快。 一是因為他留下來于事無補;二是因為他需要抓緊時間想辦法救人;三便是為了讓反派摸不清自己對歐雪的感情。如果說歐雪是女友,旭初升不該離開;如果說歐雪只是個普通伙伴,旭初升也不該離開;但是旭初升離開了,連頭也不回,為什么?反派會疑惑,會遲疑,會想旭初升安排了什么后招還是臨時發(fā)生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旭初升把反派的目光焦點移到了自己身上,女主角才得以活下來。” 周聞謹聽得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正因為在意所以要裝作不在意?” 賀西漳說:“更確切點說,正因為在意所以必須不能在意?!?/br> “好拗口……” 賀西漳看著周聞謹,眼神深邃,深處好似有驚濤駭浪,面上卻風平浪靜。周聞謹也回看他,卻在心里忍不住驚嘆賀西漳的演技之高超,他覺得這個男人對于微表情的控制已經(jīng)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看著賀西漳,周聞謹幾乎以為自己面前站著的正是那個因為在意,所以必須不能在意的旭初升了。 不能裝作不在意,或許是因為……對了,周聞謹靈光一現(xiàn),或許是因為對方也是個演戲的高手,如果裝了,就會被發(fā)現(xiàn),唯一的辦法是連自己都騙過去,騙自己,你是不在意的。所以,在那種看似平靜實則瘋狂的感情驅(qū)使下,旭初升平靜的效率奇高地離開了那個曾經(jīng)與歐雪并肩戰(zhàn)斗了許久的據(jù)點。他腳步匆匆,像是個只顧著自己早有別的目的的人,一路跑去了很遠的地方,例如,大洋彼岸,甚至呆了足足七年才回來。 周聞謹猛然回過神來,怔愣之后啞然失笑,他到底在瞎想什么啊,都怪賀西漳的鋪墊,害他把他和旭初升兩個人的境遇不經(jīng)意串到了一起。 第69章 要被滅口了 “照你這么說來,你的處理方式應該會更穩(wěn)妥一點,”周聞謹回過神來道,“不過感情上能夠理解,要搬到熒幕上就比較難處理?!边@個能保持冷靜的外觀又讓觀眾感覺到男主角旭初升的悲傷和難過的夾角太小了,小到稍稍處理不好就成了一條平直的線。 周聞謹說:“而且這種感情……”他想了想該怎么表述,“這種明明想接近卻只能遠離,明明那么喜歡卻要連自己都欺騙的感情太絕望了,如果是我,一定會受不了的?!?/br> “沒有關系的,”賀西漳卻說,“只要能夠保護那個重要的人,怎么樣都好,咬一咬牙也就過去了?!?/br> 周聞謹?shù)男哪驗檫@句話而顫了一下,他想起了賀西漳之前說的那個“是”字,突然就有點心里不痛快起來,如果賀西漳說自己有過跟男主角一樣的經(jīng)歷是真,如果他自己剛才的猜想也是真的,那么究竟是誰能夠讓賀西漳深深愛上還付出那么多?周聞謹回想著七年前賀西漳傳過緋聞的女主角,思來想去好像都有點可疑卻又都缺乏證據(jù)。而且這些女星這些年來都過得挺好的,有的事業(yè)更上一層樓,有的已經(jīng)嫁為人婦甚至為人母,賀西漳這么多年的付出真的是付之東流。 想到這里,周聞謹不由就起了惻隱之心,他伸手拍了拍賀西漳的肩膀說:“沒事了,都過去了。從現(xiàn)在開始,你只會遇到好事。” 賀西漳驚訝地看著周聞謹,眼睛睜得圓圓的,過了一會兒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壞了……” “什么壞了?”周聞謹莫名其妙。 賀西漳微微湊過來了一些:“我、我好像又控制不住自己了?!?/br> 周聞謹:“嗯?” 賀西漳又湊過來了一些,近到周聞謹又能看到賀西漳的長睫毛了,這個時候周聞謹才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說:“等等!” 賀西漳說:“我可以親你嗎?” 周聞謹:“不!” 賀西漳說:“我不伸舌頭。” “那還行……”周聞謹差點糊涂了,還好及時醒悟過來,“不不不不行!” 賀西漳很委屈:“真的只是親一下而已,就碰一下嘴唇?!?/br> 周聞謹居然還真的覺得賀西漳吃了大虧了,還好勉強在稀里糊涂的狀態(tài)中還能有一點理智破開萬軍,奮力掙脫出來,說:“不行,不能親,伸不伸舌頭都不行,哪有兩個男人是這樣的!” 賀西漳說:“可是我喜歡你啊?!?/br> 周聞謹:“……” 賀西漳:“那親臉上可以嗎?”說得可小心翼翼。 周聞謹被他的可憐模樣搞得內(nèi)疚極了,猶豫許久,終于道:“好、好吧,就一下,不許親嘴巴。” “嗯!”賀西漳乖巧地答應了,像那種幼兒園里又漂亮又聰明又守規(guī)矩的小正太,老師們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啦!然后他便湊過去,仰起臉來,在周聞謹?shù)难劬ι嫌H了一下。 “這是零點五,眼睛是一雙的,親了一只不親另一只,另一只會不開心的。”賀西漳自說自話,然后又湊過去,直接親了另一只眼睛,“這是一?!?/br> 賀西漳的唇溫熱柔軟,一靠近,周聞謹就忍不住閉起了眼睛,接著便感到自己的眼皮被人碰了一下,眼睫毛好像還被人含住了。其實只是短短的一秒吧,卻像是過了很久很久。然后賀西漳移開的時候,周聞謹居然鬼使神差地差點想把他又按回去,好在在那之前,賀西漳已經(jīng)移動到了另一只眼睛那邊,親了第二下。 “好啦?!辟R西漳說,“打擾你很久了,我把碗筷拿下去,你好好休息,明天見?!?/br> 周聞謹:“……” 賀西漳便自己站起身來,把東西都收拾好:“那我走了?!彼麖澫卵?,又在周聞謹額頭親了一下,“晚安?!彼f:“這個不算在剛才那一下里面哦,這個是社交禮貌?!闭f完便跟來時一樣突然地離開了。 大門砰咚一聲關上的時候,周聞謹忍不住伸出手,先摸了摸自己的左眼,然后是自己的右眼,最后是額頭。 賀西漳這個大騙子,周聞謹想,說了親一下,竟然親了三下,怎么能這樣! 就這么兀自生了一會兒氣,周聞謹忽然就驚恐地回過味來了,為什么他氣得是賀西漳親多了,而不是他被一個男人親了卻不生氣?! 周聞謹:“臥槽……” 周聞謹:“我到底怎么了!” 周聞謹:“我完了?。?!” 周聞謹:“……算了,當做忘了吧?!?/br> *** 第二天劇組一開工,苗世通就把周聞謹給喊過去了。這人可較真,當著眾人的面道:“好了,一晚上過去了,劇本你也看了,快說說你的看法,你說到底是我對還是他對!” 周聞謹:“……”得罪這么大的導演我會不會被行內(nèi)封殺啊? 周聞謹看向賀西漳,賀西漳對他微微笑了笑,還搖搖頭,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周聞謹說:“旭初升那個的動作和心里反應應當是和他的性格以及經(jīng)歷過的事相結(jié)合起來的……” “廢話,”苗世通說,“這是最基本的?!?/br> “旭初升跟歐雪的感情有點類似于靈魂伴侶,在更深的層面上,但是表面反而是平淡的?!敝苈勚敱M可能仔細地鋪墊。 “行了,我知道了,小兔崽子把你說服了!”苗世通皺著眉頭說,“又是那套越在乎越不能在乎的理論,但是你們別忘了旭初升的性格,他不是那種很能忍耐的性格,我不信他在那個時候能夠控制住自己!” “其實西漳沒有說服我,我自己后來也是這么感覺?!敝苈勚斦f,“不過我思考這一段的方式可能比你們倆都膚淺多了,我認為在這一幕中,旭初升只會內(nèi)斂,根本不會思考第二選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