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高嶺奇怪的眨了眨眼,“我們大院六點鐘起床號就響啦,都倆個小時過去了,你還沒清醒?” 容曉蓉打了個哈欠,點了點頭。 高嶺好心的勸道:“你這樣可不行,業(yè)精于勤而荒于嬉,更何況我爸常說,笨鳥先飛?!闭f完,她就紅了臉,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是說你笨,我的意思是……” “我懂,我懂,別解釋了,哈欠……”容曉蓉是屬于什么樣的人呢?吃要吃的好,睡要睡的好,平時看上去有些閑散,不慌不忙的,但真正工作和學(xué)習(xí)的那段時間注意力會高度集中,說白了,就是那種“哎呀,平時沒看著她怎么用功啊,怎么就成績那么好呢”這種類型。 屋子里空蕩蕩的,高司令和張團(tuán)長都上班去了,高嶺一面上樓一面說:“其實你叫我替你補(bǔ)習(xí)我是打心眼里高興,我就是怕我當(dāng)不好老師,我真的好害怕我做不好?!?/br> 高嶺的書桌很大,前一天容曉蓉進(jìn)來的時候還記得她的桌上大半面積都被書本占領(lǐng)了,此刻卻打掃的干干凈凈,桌上放了兩個杯子,一共倆套文具,邊上并排放了兩張椅子。 容曉蓉隨便拉了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容曉蓉就將昨晚找到的從初中到高中共六年的課本都給拿了來,厚厚一摞放到她面前。 容曉蓉挨個翻了下,抬頭看她,“怎么只有歷史政治地理?現(xiàn)在物理化不用考?” 高嶺推了推眼鏡說:“我昨晚問過我媽了,她說你頂替的那個學(xué)籍的女孩,她本來就是文科的。七月份就高考啦,你現(xiàn)在要學(xué)當(dāng)然是文科好,至少文科記記背背還有拼一拼的可能,理科……” “給我換理科的?!比輹匀貙⒄螝v史地理剔了出來。 高嶺張了張嘴,有心想勸,想了想還是算了,她本來就不是個多有主見的人,碰到稍微強(qiáng)勢一點的就慫了,雖然成績很好,但用高司令的話說,就是書讀的多有些傻了。 高嶺的書碼的很整齊,不一會將物理化找了出來,她將歷史地理拿在手里,說:“語文,數(shù)學(xué),英語,政治是文理科必考科目,理科多了物理、化學(xué)、生物,共七門。文科多了地理、歷史,共六門。” 容曉蓉并無異議,又將政治書重新摞在了那一堆課本之上。 高粱又轉(zhuǎn)身將歷史地理課本收好,口內(nèi)道:“這歷史地理我還是跟我們大院其他人借的,你想清楚了,真的不學(xué)文科?” 容曉蓉已經(jīng)按照年級順序?qū)⒁粋€科目擺成一摞,聞言只“嗯”了一聲。 高嶺便不再勸她,其實她也是學(xué)理科的,若叫她教理科,她自然覺得更輕松一些。 容曉蓉又突然問道:“現(xiàn)在分?jǐn)?shù)怎么算?高考?!?/br> “理科的話,語文120分,數(shù)學(xué)120分,英語100物理100化學(xué)100政治100生物70總分710。去年理科重點院校528分,一般院校490分,??圃盒?65分?!?/br> “你記性不錯,”容曉蓉又問,“那你去年考了多少?” 高嶺面上一黯,“530分?!?/br> “那也夠重點線了?!?/br> “重點線夠了有什么用,我想上的是a大,去年a大外語專業(yè)比重點線高出六十多分,我還是本市的。要是外省過來的,有些地區(qū)最高的都高出一百三十多分。” 容曉蓉腦子一轉(zhuǎn),好奇道:“那天那個衛(wèi)倩在哪念書?” 高嶺一聽到她的名字臉就白了,但仍舊說道:“a大外語系?!?/br> “哦?她成績很好?” “嗯……怎么說呢?若是按照平時她的成績也就中等偏下,這次也不知怎么回事,有如神助,考了五百四十幾!不過她有個雙胞胎meimei平時成績倒是挺好的,只是這次和我一樣,也發(fā)揮失常了。所以啊,我和衛(wèi)茹大概就屬于那種,平時頂呱呱,大考烏呀呀的類型吧。但是衛(wèi)倩會唱歌跳舞,尤其是英文歌唱的特別棒,口語水平很高,可以無障礙的和外國人交流,因此,雖然統(tǒng)考分?jǐn)?shù)不夠,但還是被a大外語系特招進(jìn)去了。唉……人和人的察覺真的很大啊,她mama是藝術(shù)學(xué)校的老師,我mama還是文工團(tuán)團(tuán)長呢,但是衛(wèi)倩文藝方面很擅長,我就不行了,就連我最引以為傲的學(xué)習(xí),英語筆試偶爾可以考個滿分,但口語就很爛了。我爸罵的沒錯,我就是個書呆子?!?/br> 容曉蓉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頂,溫和的笑了笑,“咱們學(xué)習(xí)吧?!?/br> 高嶺拿過書本正要開始授課,容曉蓉卻說:“我先自己看,不懂的地方問你,你學(xué)你自己的,互不干擾,ok?” 高嶺愣了愣,默默的點了點頭。 這一學(xué)就學(xué)到了中午十一點多,期間容曉蓉幾乎沒怎么抬頭看四周,只除了中間上了一次廁所,高嶺見她書本翻的飛快,不時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高嶺暗暗嘖嘖稱奇,心中也在懷疑她到底看懂了還是沒看懂,或者說到底看進(jìn)去了多少。只是她偷眼瞧了瞧她的筆記,不得不承認(rèn),她的字真的很漂亮。 快十二點的時候,容霞過來了,叫容霞和高嶺一起下樓吃飯。 自打高嶺高考失利后,整個人就比較自閉,平時父母上班,她通常也就一個人在家泡點燙飯吃,偶爾去食堂打點飯,左右鄰居家里有大人的叫她去吃,都被她推了,時間久了,大伙兒也理解她,就不主動叫了。 這會兒,高嶺跟著容曉蓉倒沒感到什么不自在。 這一天過的很快,經(jīng)過一天接觸下來,高嶺與容曉蓉熟悉不少,雖然學(xué)習(xí)過程中,二人并不多話。 高家父母下班回來之前,容曉蓉在高嶺家洗過澡才回的家。 張英華下班后,看到高嶺并沒有如往日那樣手不離書,隨口問了句,“今天學(xué)習(xí)的怎么樣?” “挺好的,曉蓉比我會學(xué)習(xí)。”之前高嶺一口一個小姨,容曉蓉聽著頭疼,勒令她改了過來。 張英華有些奇怪。 高嶺又說:“我覺得以前曉蓉在農(nóng)村是被耽誤了,她其實很聰明,一點就通。對了,你得空盡快跟我們校長說一聲,將曉蓉文理分科的檔案改成理科,她不學(xué)文?!?/br> 張英華還想再問,高嶺卻不愿多說,催促她道:“你快做飯,我和曉蓉約好了,晚上還要一起散步、自習(xí)呢。” 三月底,沈國棟尋了塊地,將容大妞的父母給安葬了,這之前骨灰一直寄放在附近的殯儀館。 容曉蓉跟著家里人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 她剛洗好頭發(fā)高嶺就來了。 容曉蓉說:“可真巧,我們剛到家。” 高嶺笑,“一點都不巧,我一直趴我們家樓上盯著你們家的大門看呢?!?/br> “你不是近視嗎?” 高嶺笑嘻嘻的白了她一眼,說:“走,我?guī)闳デ苽€人?!彼f著話上前就拉她。 “干嘛呀?今天周末,你媽在家,她肯定又要捉著我練民歌,我不去?!?/br> “今天她沒空,你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