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李恒義一怔,就見到林芳芳氣急敗壞的站在他的面前。 “怎么是你?”李恒義脫口而出。 林芳芳的臉色當即就變了,指著他痛罵,“你什么意思???你給我說清楚?你不是下來見我的,那你是來見誰的?你給我說清楚!” 看著眼前林芳芳突然的撒潑,李恒義心底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厭惡之感,以前他與大妞處的時候,從來都是大妞等他,有一回周末,大妞與他說好了等他回家,因為他怕同學們看到了笑話他,就叫大妞在距離學校一百米遠的一座廢棄的舊宅子里等他,結果他放學后,和同學邊走邊聊竟將她給忘了,等他回想起來,天上電閃雷鳴下起了狂風暴雨,容老頭急匆匆的跑去李家問他有沒有看到大妞。李恒義也被嚇住了,沒敢說,又摸黑去了鎮(zhèn)上的高中。 現(xiàn)在回憶起來,大妞那姑娘可是真傻啊,宅子老舊,到處漏水,她渾身都濕透了,還傻不愣登的在那等著他呢,他從來就沒想過大妞會抱怨,而事實也確實如此,她只是揚著笑容說:“你哪去了?你讓我等了好久?!碑敃r的李恒義確實生氣的,因為之前被嚇著了,他大喊,“你是笨豬嗎?學校的人都走光了,你也不曉得回家?”大妞沒說話,夜黑,她臉上都是水,李恒義也分不清她到底哭了沒,只聽她說:“下次不會了,你別生我氣好不好?”她認錯態(tài)度好的不得了,那雨水澆在她身上,她看上去楚楚可憐極了,李恒義縱有天大的怒氣也湮滅了。 時過境遷,往事歷歷在目,卻有種滄海桑田之感。 林芳芳卻沒這耐性給他時間感慨人生無奈,一把朝他的胸口狠狠推了把,李恒義措不及防,猛的朝后仰去,結果沒成想腳后的石板路凸起絆倒了腳后跟,瞬間失了重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丟臉至極。 樓下人來人往,還有男女對象依依不舍的說著私密話,因著動靜大全都看了過來。 李恒義迅速起了身,惱羞成怒,“林芳芳!我忍你很久了!” 林芳芳本來是因為李恒義之前事情辦的不漂亮,說好了給師妹們占個靠陽臺的下鋪,結果他只是隨意將行李往地上一扔,后來便一無所蹤,林芳芳因為在師妹們面前丟了臉,氣的不行,這才找李恒義興師問罪來了,不想他磨磨唧唧不說,到了她面前又不知主動賠禮道歉,還敢跟她嗆聲,簡直不可原諒! 正文 第54章、偶遇 話說林芳芳將毫無防備的李恒義推倒在地后,李恒義一時惱羞成怒,大罵,“林芳芳,我忍你很久了!” 林芳芳自打和李恒義認識以來,一直都是被他捧在掌心里呵護備至,幾時見他沖自己發(fā)過脾氣,還是這樣聲色俱厲,周圍看熱鬧的人很多,饒是林芳芳想放低姿態(tài),此時也抹不開面子,只瞪著一雙眼,指著他連聲說了三個“好!”最后擲地有聲道:“李恒義,你這樣對我!咱倆算完啦!”言畢一扭頭走了。 她起先走的快,后來察覺身后沒動靜,不自覺放慢了步子。憑良心說,以李恒義的外貌,加上他一直以來對自己的體貼,還有他不可估量的前途,林芳芳是看得上的。但,還是那句話,他家里太窮。林芳芳不是嬌養(yǎng)大的大小姐,不食人間疾苦,一沾上愛情就迷失了自我,她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本來她是想給李恒義和好的機會的,奈何待她慢了下來,身后還是沒有動靜,她不由的轉過了頭,一看,男生宿舍樓下哪還有李恒義的身影,林芳芳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暗暗道了句,“李恒義,你別后悔!”而后真就小跑著走了。此后林芳芳回了宿舍,又有何故事,此處暫且按下。 咱們時間線又轉回到白天,說那李恒義自304宿舍走了后,容老頭是知道的,因為他一直就留意著隔壁房間的動靜,生怕容曉蓉突然回來,倆下碰了面,曉蓉會吃那李恒義的虧。 后來陪著他們辦了所有手續(xù)的王華和顧輝見沒自己什么事了,便主動開口說要走了,高嶺又問,“師兄,請問打熱水的地方在哪?” 顧輝說:“要不你跟我們一起下去吧,我們拐個彎指給你看!” 高嶺害羞,本來還有些猶豫,大輝卻會錯了意,主動拿起她的熱水瓶,說:“那我去給你打好了送上來?!闭f完拎著就走。 高嶺哪能好意思,當即就追了上去,于是這三人便一同下了女生宿舍樓。 305宿舍是個六人間,其中一張上下鋪的上鋪鋼板斷了,只隨意的用鐵絲扭在了一起,看樣子是不會再安排人睡了??块T的左邊拐角放了一張長桌子,可以放些洗漱用品和飯缸之類的??拷柵_的位置,又放了兩張大點的桌子擠在一起,五個凳子,應該是平時學習的地方。此刻房間內(nèi)除了容老頭父女并無旁人,容霞自之前就想問了,此刻不免拉住了她爹輕聲道:“爹,剛才咋回事啊?” “咋回事?那小子,李恒義,你忘啦?”容老頭沒好氣道。 容霞表情變了變,“我剛才還當我想多了,真是那個陳世美??!” 容老頭瞪了閨女一眼,“你咋說話呢!陳世美那是拋妻棄子!我大妞和他可是清清白白的!” 容霞連連“呸”了兩聲,道:“瞧我這破嘴,該打!該打!可是爹啊,那李恒義在這個學校讀書怎么從來都沒聽你說過???我們要知道也就不讓曉蓉填這個大學了?。 ?/br> 容老頭面上閃過一絲古怪,憤憤道:“我只知道他考上了大學,我怎么知道他上哪個大學了!”容老頭郁悶的蹲在地上,而后又猛的站起身,“不行,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趕快找到大妞,李恒義那忘恩負義的東西,可不能因為我大妞現(xiàn)在出息了,他又要和她好了,我大妞別被他三言兩語的又給糊弄去了。”他說話間就出了宿舍門。 容霞追上了他說:“爹啊,你先別燒心,你一直說我妹子傻,可是我和她相處這大半年來,我覺得我妹子挺聰明挺有主見的一個人啊,不能總被人給騙吧!這一招被蛇咬還十年怕井繩呢!” 卻說另一頭,容曉蓉說去找容老頭也不過是個托詞而已,她只是不想跟著他們一起跑腿,就算是這學校大,總不至于將容老頭這個大活人給搞丟了吧,又不是三歲娃娃人領回去還能當個兒子養(yǎng)大,容老頭那么大歲數(shù)了,難不成還有人拐去當?shù)克哉f,這人啊,只要不被拐賣,就絕對不存在搞丟這種可能性。 容曉蓉覺得有些熱,先在小賣部優(yōu)哉游哉的買了一根雪糕,遇到幾個新生模樣的都當她是師姐,紛紛找她問了路。容曉蓉方向感絕佳,就隨手給指了指,新生們一口一個師姐,千恩萬謝。 容曉蓉便嗦著雪糕四處溜達,走著走著突然聽到學校的大廣播響動了幾下,繼而一首優(yōu)美的英文歌曲回響在校園的每個角落,是carpenters的《yesterdayoncemore》。 容曉蓉愣了會神,而后便在一處草坪坐了下來。 草坪的下面是一處天然湖泊,非常的大,又經(jīng)人工修整了后,里頭養(yǎng)了幾只天鵝,岸邊栽了垂柳,又壘了石桌,石椅,景色宜人。有些高年級的學生或看書或聊天,一派的閑適自在。 宋蔚然就坐在距離容曉蓉左手邊不遠處的一個石凳上,他面前的石桌上堆了幾本書。按理說,他任學生會副主席,像新生入學這樣的大事,他本不該這么閑,奈何學生會主席是個超級愛表現(xiàn)會攬事的師姐。仿似是怕他這個后起之秀搶了她的功勞,這迎新的工作就沒攤到他頭上,他樂的清閑,埋頭認真做了一個多小時的習題后,本抬了頭想活動活動頸椎,一不留神就看到了容曉蓉。本來他還當自己看錯了,足足盯了有一分鐘后,才確信自己沒認錯。 因為她每次出現(xiàn)都那么的特別,想讓他對她不印象深刻都難,但他卻從沒有刻意打聽過她,雖然之前有過短暫的接觸,伴隨而來的還有她明顯的敵意,這份敵意來的莫名其妙,讓宋蔚然不由的在意。 可是他又不是那種一遇到到奇怪的人奇怪的事就非要刨根究底的人,尤其是在面對女孩子的時候,或許是從小到大太優(yōu)秀的緣故吧,身邊從不乏愛慕的女孩子,這就養(yǎng)成了他有些清高自傲的性子。況且,有些女孩子為了吸引他的注意,某些一言難盡的手段都使過,更何況只是給了他一耳光。 宋蔚然承認容曉蓉有足夠讓男生心動的美,但要讓他另眼相看,還欠缺了些火候。 不過,當他在《yesterdayoncemore》優(yōu)美的旋律下隔著滿眼的綠意注視著安靜如斯的她,卻別有一種讓人心悸的感覺。 然,就在這時,孫泉突然朝他走來,經(jīng)過他身側的時候,推了他的肩膀一把,沒話找話道:“中午吃什么?”言畢不等宋蔚然反應,突然“哎呀”了一聲,徑自朝容曉蓉快步跑了去。 走的近了,孫泉反不好意思了,也是巧了,容曉蓉的目光剛好掃過來,孫泉一激動,沖口出,“嗨,又見面啦!” 容曉蓉怔了下,認出了他。 孫泉與她隔了一人的距離席地而坐,說:“你怎么又到我們學校來啦?” 容曉蓉說:“嗯,我是今年的新生。” “不會吧?”孫泉大喜過望,嗓門驟然拔高。 容曉蓉被嚇了一跳。 孫泉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你能跟我一個學校,你簡直太榮幸了!”說完就發(fā)覺自己說錯了,忙糾正道:“我說我榮幸!我太榮幸了!” 容曉蓉曉蓉淡淡,對于男生的示好疲于應付。 孫泉被晾了尚不自覺,又說:“師妹,我是土木工程系的,今年大二了,我比你早一年,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盡管來問我,這個學校你都逛了遍了嗎?要不我?guī)闼奶幑涔洌磕悴挥每蜌?,我不忙的。對了,你新生報名的手續(xù)都辦完了嗎?要不要我?guī)兔???/br> 容曉蓉被打攪了,這處地方再也待不下去,聞言站起身,一臉鄭重,“對,你這么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報名手續(xù)還沒辦完,我家里人也肯定在到處找我,我先走了啊,再見?!?/br> “哎,我?guī)闳グ?。?/br> “不用,我認識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