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馬俊卻很興奮,“原來真是啊!是不是朋友啊你,瞞這么緊,”他朝她的肩膀拍了一巴掌,熱絡無比的樣子。 高嶺心內有少許的不適,卻也忍住了,看了艾萍萍一眼,心知是她告訴馬俊的。 昨天高嶺管高城叫了一聲“哥”,后來的一下午她就被同學們給圍追堵截了。 眾人只道高嶺家世不行,才各種討好逢迎容曉蓉,卻完全沒料到倒過來了。 “吃過飯一起自習吧。”馬俊興致勃勃道:“待會叫萍萍去圖書館占個位?!?/br> 艾萍萍吃驚的看著馬俊,馬俊回看她,說:“你不是常常抱怨說老師講的課你跟不上,現成的老師在這,你可以請教她的嘛。” “我還是習慣在班里上自習。”高嶺推脫。 艾萍萍想到馬俊英語也不行,一門心思為了男友著想,忙說:“高嶺,幫幫忙嘛,你也知道的,我的好幾門課現在確實有些跟不上……” 艾萍萍好說歹說,高嶺推不了,只好應了。 后來自習,馬俊對她倆都頗為照顧,下自習還請了她倆去吃夜宵,后來拎包,送回宿舍,高嶺只覺得馬俊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怪在哪兒。 正文 第112章、黑診所 第112章、 天突然就冷了,容曉蓉裹緊了身上的大衣,站在公園的湖泊前,只覺得涼颼颼的風直往骨頭縫里鉆,她耐著性子聽姚微微將話說完,半晌,唇線抿成一條,說:“你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姚微微一臉慘白,眼睛都快陷進眼窩里去了,原本的意氣風發(fā)不再,整個人憔悴的仿似換了個人,她劇烈的咳嗽了一陣,說:“最近我都在請病假,宿舍內買了許多感冒藥,可是我都沒吃……戰(zhàn)友們都來看我,領導也來看我,他們要我去醫(yī)院,我說我去過了,可是感冒不能一直不好,她們遲早會看出端倪,我不知我還能堅持多久,但是他已經快崩潰了……”話未說完,又是一陣劇烈咳嗽。 他?他是誰?不言而喻。 容曉蓉微微瞇了眼,又重復了遍,“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她剛要說話,又是一陣干嘔,再抬頭,眼內一片死灰干涸,這幾天她的眼淚都快流干了,此刻心里難受的一陣緊過一陣,也哭不出來了。 “我想請你陪我去打了它,你知道我的事,你沒有說出去,也只有你知道了……我一個人害怕,我不敢,那家診所也說了必須要有人陪同照顧,我不要你照顧,只要你陪著我就好,否則他們不給我做手術,說是怕有什么事叫不到人,求求你,我實在沒辦法了……” “孩子父親呢?” 姚微微的表情劇烈的抽搐了幾下,眼底生出深深的厭惡絕望,她不想提他,根本不想。 出了事,他就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只知道跟她告罪,求情,哭泣,除了這些,他什么也不會做,就連她求他陪她一起來打胎,都被他拒絕了。他甚至說:“我那天根本就沒進去,你是不是搞錯了?我看你和鄧軍走的也很近,或許孩子是他的也說不定……” “啪”的一聲響亮的耳光,姚微微至此才看透了這個人。 她多么想將這個男人的丑陋面目共諸與眾啊,她怎么就眼瞎喜歡上了這樣一個懦弱不負責任的男人,甚至還稀里糊涂的委身于他。 但是,她也怕,怕這個男人反咬她一口。 她不確信,他是否真的會這樣做。 但是,他和她做了那樣的事,如今有了孩子,連結婚的勇氣都沒有,她還能指望他什么! 他倆都是文工團的,部隊里紀律嚴明,他們不僅違反團里規(guī)定戀愛,甚至還未婚先孕,這事嚴重了說都是要開除黨籍驅逐出文工團的,前途,就毀了! 鄭明和抱著她的腿,哭求她原諒自己,甚至賭咒發(fā)誓,說自己將來一定會娶她,到了年齡就娶,只要她做了它。他將來一定會補償她的,一定。他這一生最愛的女人只有她,天地可鑒。 這樣的甜言蜜語以前聽了太多,現在聽來,只覺得是天大的諷刺。 可是當她下定決心去做了它時,小診所的赤腳醫(yī)生卻來了句,“處女膜沒破,回去先弄破了再做?!?/br> 姚微微糊涂了,“我處女膜沒破,那我怎么懷孕的?” 赤腳醫(yī)生笑了,那笑容猥瑣的至今姚微微想起來都覺得惡心,他說:“你們這些小年輕啊,就是耐不住寂寞,以為只要不射在里面就懷不上了,就脫了褲子,不管不顧的在一起磨蹭,過過干癮。嘖嘖……知道孩子是怎么來的嗎?jingzi和卵子結合在一起就能生出孩子。你們這些小姑娘啊,就是什么都不懂,我這里來打胎的,像你這樣的,不是第一個了。還有,下次過來,可不能你一個人,做這個會要了半條命的,你必須帶個人陪你,你男人或者你朋友,不然不給做,要是大出血什么的,出了事我可擔不起這責任?!?/br> 秋風呼呼的吹,幾片枯黃的落葉在地上打了個轉。 容曉蓉雙手插在褲兜里,仰面自言自語道:“我知道的,凡是知道別人太多不堪秘密的人,最終都會被討厭,雖然在她們陷入迷茫困境需要幫助時,我或許像天使那般可愛。” 姚微微舔了舔干裂的唇,生怕她不愿意,急忙道:“不會的,我不是那種人?!?/br> 容曉蓉將吹亂的長發(fā)往腦后捋了把,長腿一邁,走了五米遠,回頭,“走啊,你不是要我陪你么?” 姚微微帶她去的那家小診所,臟亂差的環(huán)境簡直到了極致。 容曉蓉蹙著眉頭轉了一圈后,就出了來。 姚微微急忙追了出來,神色焦慮,“你反悔了?” “黑診所,會死人的?!?/br> 姚微微將臉埋在掌心揉了幾把,神情恍惚,“可是我能怎么辦?除了這里,我還能去哪里?” “你既然要我陪著,就得聽我的,我不想惹麻煩上身,像這樣的黑診所最容易出醫(yī)療事故,且不說你會否死在手術臺上,要是處理不干凈,導致不能生育了,你將來還想不想結婚要孩子了?” 姚微微全然沒了主意,這樣的顧慮她豈非沒有考慮過,可是她能怎么辦?她一遍遍的哭,“我怎么就這么倒霉,我們明明沒有做,怎么就懷上了,我問過的,這種幾率很小很小很小的,怎么就被我碰上了……” 市醫(yī)院內人來人往,容曉蓉回身看了一眼將自己縮成一團,一臉消沉欲死的姚微微,用自己的身份信息掛了號。 醫(yī)生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面容和善,眼睛透亮,問,“同志,查什么呀?” “給我開張檢查單,驗孕。”容曉蓉面上平靜無波,語調平淡,干脆直接。 醫(yī)生也沒看她,打開病歷卡,常規(guī)詢問道:“多大了?什么時候結的婚?上次房事是什么時候?末次月經呢?” “請先給我開張驗孕單,謝謝。” 醫(yī)生這才抬頭看向她,眸中帶著疑惑,只片刻功夫,試探道:“沒結婚?” 容曉蓉微微蹙了蹙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