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jié)
可巧了,趕上馮蘭的婚事了。 昨兒個見了面,一家人也算是和解了,讓所有人大感意外的是,沈建設表示要從今后好好學習了,想著寒假作業(yè)還有那么多沒寫,竟急著要回家做作業(yè)。 火車票也定好了,就在初九,馮蘭結婚的第二天。 姚微微也和他們一起回a市。 而項峻早在某個早晨,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他走的那天,容曉蓉總疑心見到了他,可細回想,又不確定在哪。 因為娘家不在這里,馮蘭就在招待所出嫁了。 容曉蓉難得起來個大早,打著哈欠,上工了。 嫂子們都說容曉蓉化妝好看,挨個的排隊讓她給拾掇拾掇。 姚微微原本以為她一定會不耐煩,而她面上冷冷清清的,并不顯得熱情,但也沒表現(xiàn)出任何的不耐煩。 她仔細的甚至可以說是專注的給她們設計發(fā)型和妝容,而被她化過妝的嫂子們無一不表現(xiàn)出非常滿意的神色。 所以,姚微微真是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當你覺得她冷漠時,她又愿意助你于危難,當你覺得她是個熱心腸時,她又冷酷的對你不理不睬。 新郎官帶著戰(zhàn)友們來接人了,高城隨著人流,站在人群中。 他不想做那引人注目的人,自然也沒多廢話,也不活躍。況且論能說會道,有龔建安在也不怕失了氣氛。 人頭攢動,無一人臉上不洋溢著快樂的神色,高城自人群中看到容曉蓉,她打扮的得體大方,今兒個也沒有穿紅戴綠。但她即便只是簡單的挽了個發(fā)髻,蓬蓬松松的盤在頭上,俏生生的往那一站,高城也覺得她清新亮麗的將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給比了下去。 除了妝容,高城還注意到她今天的衣服也很尋常,甚至不如她平時穿的那般鮮亮。高城喜歡她這么久,對她的喜好也算是了解的,他知道她喜歡新衣服新鞋子,喜歡將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在物質(zhì)方面從來不會虧待自己。因此,當他曾經(jīng)設想過倆人將來在一起,他能不能養(yǎng)得起她這樣現(xiàn)實的問題。 與容曉蓉相比,今兒個姚微微顯然是刻意打扮過的。她是文工團的現(xiàn)役軍人,尋常也是一身利落的軍裝,身在軍營,她也不好意思脫了軍裝刻意打扮,因此平日總不如容曉蓉光鮮亮麗??山駜簜€不同,馮蘭辦喜事,她作為伴娘,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裝扮自己。 起先,馮蘭是屬意容曉蓉當伴娘的,被她以不會喝酒給推了。 高城心里頭還挺高興的,因為王春根的伴郎是一名年輕的軍官,龔建安一門心思的給容曉蓉介紹對象,其中一個后備人選就是他,高城不樂意旁人將容曉蓉和其他人看作一對打趣。 當容曉蓉手里拿著化妝袋,站在馮蘭后面給她整理弄亂的頭發(fā)時,高城忽然就明白了她樸素打扮的用意,因為她的美麗會叫任何人都黯然失色(高城視角)。 高城只覺得心里頭更愛這個姑娘了,旋即又感到一陣失落,明天她就要走了,而他又要忍受夜深人靜時難熬的思念。 現(xiàn)在,即便她拒絕了他,他也看不到屬于他倆的未來,可他每日還能見著她。能看到她的一顰一笑,哪怕是橫眉冷對,高城的心也是滿足快樂的。 大抵是他看著她的時間有些久了,容曉蓉察覺了,抬了抬眼皮,瞪了他一眼。 婚禮進行的很順利,也很熱鬧。 姚微微為大家演唱了一首革命歌曲,是一首情歌,大伙兒聽的心潮澎湃,也有人起哄叫容曉蓉來一首的,她咳了咳有些沙啞的嗓子,表示今天嗓子不舒服,感冒了。 折騰了一天,晚上龔建安親自下廚,請了沈師長夫婦、容老爺子等人去自己的地方喝酒吃飯。 高城中午的時候已經(jīng)被灌有些多了,晚上陪舅舅吃飯,少不得又被灌了一些下肚。 后來容霞就笑瞇瞇的問他和姚微微處的咋樣了? 高城腦子已經(jīng)暈乎了,但這事不糊涂,大著舌頭說:“舅媽,我跟你說啊,我其實有心上人了,你們就別亂點鴛鴦譜了?!?/br> 容霞和龔建安又驚又喜,趕緊套話,“那是好事??!誰啊?” 高城迷迷糊糊的,張了張嘴,容老頭突然塞了個饅頭到他嘴里,“酒喝多了就得吃點東西,不然胃不舒服?!比堇项^的想法很簡單,他知道容曉蓉不喜歡高城,既然是曉蓉不喜歡的,就算他再喜歡,容老頭必然是會站在侄女這邊的。他不讓高城亂說,是怕這事說出來不僅于事無補,反叫人尷尬。 高城經(jīng)這一下,也清醒了少許,甩了甩頭,任容霞等人再問,他也是一個字都不說了,后來借口喝多了要吐,走了。 余下幾人,繼續(xù)推杯換盞,談天說地。 高城一路走,不知不覺就到了招待所。 前臺沒有人,他直接上了二樓。 招待所里一個人都沒有,難得營區(qū)辦喜事,都去鬧新房了。 他熟門熟路的敲響了容曉蓉的門。 “誰?”容曉蓉的聲音傳來。 他并沒想到她會在招待所,他還以為她會去湊熱鬧。她的性子總是叫他捉摸不透,忽冷忽熱忽好忽壞,謎一般性子,卻對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屋子內(nèi)是黑的,容曉蓉手里拿著手電,看清是他,眨了眨眼,也沒有任何不自然,“是你啊?!?/br> 高城依著門口動也不動的看她,她披著長發(fā),穿著睡衣睡褲,露出一截的小腿,勻稱修長。 “你來的剛剛好,我燈泡壞了,給我換下吧?!?/br> 于是高城就聽話的進去了,容曉蓉在他身后就關了房門,那天她在走廊上看到一只碩大無比的耗子,至今有心理陰影。 高城聽到關門聲,頓住了步子。 容曉蓉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喝酒了?” “嗯?!?/br> 容曉蓉見他走路都有些搖搖晃晃了,“算了,你替我扶著桌子,拿著手電,我自己換?!?/br> 高城莫名的固執(zhí)起來,“這種粗活怎么能叫女人做!”他脫了軍帽,一下子就上了桌子。 容曉蓉見他在桌子上搖搖晃晃,看得膽戰(zhàn)心驚,常年面無表情的臉也出現(xiàn)關切的神色,“你行不行?。縿e逞能!” 高城笑了,站也站不穩(wěn),還很得意,“你在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