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節(jié)
高城走在前頭帶路,沒打算回答她這個無聊的問題。 可姚微微覺得自己是難得好心提出幫忙,以前她只聽宿舍里人提過,誰誰誰配合誰誰試探誰的真心,她倒是從來沒參與過,總怕著被不明真相的揍了,好事變歹事,壞了名聲。 姚微微一直纏著高城問為什么,高城被她問的煩了,站定,嚴肅道:“我年紀大經不起這樣的折騰?!?/br> 姚微微噗嗤笑,“你也才二十七吧?怎么就年紀大了。再說,就算折騰也是折騰容曉蓉,你不試試她的真心,就她那冷淡性子,你天天吊著一顆心,搞不清人家的想法,不難受啊,我……” “你不懂她。”高城打斷她。 姚微微一愣。 他嘆了一口氣,繼續(xù)道:“曉蓉缺乏安全感,她不相信感情。我既然決定喜歡她,就絕不折騰她,反正我捧了一顆心給她,就是一顆簡單赤誠的心,不管她怎樣的心思,我的心意不變!即便是長長久久的沒有回應,我也認了!”如果她對他有意,他怎么舍得叫她難過神傷。如果她對他無意,他又何必演這一出鬧劇,徒增笑話。 什么試探真心?狗屁 不過是那些付出了沒有得到回報,等不及了的自私借口罷了。 他堅信愛一個就是全心全意的愛護她呵護她,不叫她受一絲傷害,善意的也不行。 正文 第233章、蠢事 第233章、 昨夜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雨,空氣中都是泥土的清新香氣,姚微微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古怪,仿似是要甩掉這突如其來的情緒,她猛地跳起來朝高城的胳膊上狠狠捶了一拳頭,大聲道:“酸死了!酸死了!”她面上都是笑意,卻在看到他驟然緊皺的眉頭,表情一變,她想起了什么,兩只手無意識的放到嘴邊,愧疚萬般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忘了你胳膊上有槍傷,對不起……”她說著話就想上前查看,急切而焦慮,高城忙用另一只胳膊擋了,“沒事,沒事?!?/br> 饒是他嘴上說著沒事,額上卻滲出了汗,想是疼的不行。姚微微想死的心都有了,還要再說什么,正好小劉過來了,高城讓小劉帶姚微微去接待室。小劉一眼就看到高城軍裝外套的暗紅色澤,吃驚道:“首長,您怎么搞的??!傷口又裂開啦!你昨晚淋了雨還發(fā)著燒,讓你住院養(yǎng)傷,你還亂跑,怎么好端端的傷口又開裂了……” 高城止住了小劉的喋喋不休,說了一句,“我這就去醫(yī)務室,”掉頭就跑了。 姚微微一步三回頭,又是擔憂又是愧疚。 小劉看在眼里,心內嘖嘖,首長的桃花開的夠旺啊,都是頂尖的大美人兒! 高城去了醫(yī)務室重新處理傷口,負責治療他的是老胡軍醫(yī)。 老胡一眼瞅到他,張口就道:“床位都給你安排好了,二樓,12床!你先過去,待會我叫護士給你掛水去!” 高城的傷口是昨兒下午處理的,并不是簡單的擦傷,而是子彈洞穿了皮rou,幸而沒傷到骨頭,取出彈頭后,隨便吃了點消炎藥,就繼續(xù)善后魅色的事了。一直到半夜回來,抽了瘋淋了場雨,到下半夜就開始發(fā)燒了,一直挨到天蒙蒙亮。老胡給高城處理了已經感染發(fā)炎的傷口,又說他燒成這樣,應該住院治療。沒想到被他一口回絕了。老胡睜著一雙精明的眼瞪了他半晌,說:“年輕人,逞強也要分情況?!备叱强戳搜凼直?,說:“那等等吧,等十點鐘以后我再過來辦理住院?!彼蛲泶饝藭匀亟o她送早飯,可不能食言了,她初來乍到,他不將她安排妥當,他不放心。老胡只當他現在公務纏身,嘆了口氣說:“部隊沒了你照樣運轉,你們老高家要是沒了你,那天可就塌下來了?!崩虾歉咚玖畹睦蠎?zhàn)友,平日里看他也跟自個家的子侄一般。 言歸正傳,卻說高城并未直接去病房,而是捂著胳膊往胡醫(yī)生跟前的凳子一坐,笑的尷尬,“叔,傷口好像又裂開了?!?/br> 老胡還當自己聽錯了,揭開了他的衣裳后,氣得想打他。 高城看到他揚起的巴掌,縮了縮腦袋,笑得一臉憨厚。 “袁大頭也忒不是人了,好好一個小伙子給他當騾子使!”老胡鋪了無菌盤,開始處理傷口,嘴里絮絮叨叨的罵了起來。 袁大頭是高城現在的頂頭上司參謀長。 袁參謀長非常欣賞高城,甚至還動過把自家外甥女介紹給他的心思,可惜才隱晦的提了下,就被高城一口回絕了。袁參謀長心有不甘的跟老胡打探了許久,就想知道藏在高城心尖尖上的姑娘長啥樣,自己那外甥女不僅是大學生,還是留學回來的,長的也好,家世也擺在那。就這么被拒絕了,原參謀長心里還有些不得勁呢。 老胡利索的給高城處理了傷口,這次沒聽他的,直接讓護士將他帶去了病房。等護士配好了藥水回到病房,窗戶開著,除了床單有些皺褶,哪還有半個人影。 容曉蓉盤腿坐在床上試圖打開箱子,箱子是十二位密碼鎖,根本解不開。她拿出自己的瑞士軍刀沿著閉合的細縫撬了起來。折騰了一會,她意識到,這并不是普通的皮箱子,而是內里是金屬材質的,一般的刀斧都劈不動。 搞毛線??!容曉蓉氣得將瑞士軍刀往床上一扔,剛好看到窗戶外頭有個女人,挺著個碩大的肚子,懷里抱著一個搪瓷盆,里頭滿滿當當的堆著蘿卜片菜瓜片。 容曉蓉見她不緊不慢的走到對面一片平房跟前,而正對面架著一個梯子。那嫂子將搪瓷盆舉過頭頂,看樣子就準備爬梯子上樓了。 “哎?哎!”容曉蓉一時吃驚叫出了聲。 那嫂子回頭看了她一眼,一腳已經搭在第一個梯子上了。 “你站那!別動!”容曉蓉將箱子往床底下一扔,一溜煙就沖了出去。 容曉蓉過來時,那嫂子抱著搪瓷盆確實一動不動的,腳還收了回去,面上怯怯的,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她就是一個普通士官的家屬,丈夫當兵十幾年了,公婆年前去世,她娘家媽將她嫁出去后就真當她是潑出去的水了,眼看著要生了,部隊領導照顧他家的特殊情況,給分了福利房,讓她隨軍了。 她過來才一個月,平時話也不多,害羞靦腆又自卑,勤勤懇懇的,料理著小家。 剛才容曉蓉那一聲喊,嚇得她以為自己做錯了什么,縮著腦袋低著頭,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常聽丈夫告誡,部隊不比地方,萬事都要小心謹慎,她心道:“原來這樓房不能曬蘿卜干啊,”可她前天還看見隔壁嫂子將被子扛到上頭曬呢。昨兒雖然下了一夜雨,可一大早她看著云層射出耀眼的紅光,心道今兒一定是個大晴天。 容曉蓉氣喘吁吁的到了她面前,“你都快生了吧?這么大肚子還爬上爬下,你不怕呀?” 語氣里滿滿的關切,崔月蓮愣了下才意識到這姑娘是在關心自己,抬了頭快速的看了她一眼,細聲細氣道:“不妨事的,我們鄉(xiāng)下人不比城里小姐們金貴?!?/br> “那你也不能爬高踩低的呀,摔了怎么辦?你丈夫呢?” “我沒事的,我丈夫太忙了,他在外面辛苦養(yǎng)家,這點小事我要還做不好怎么對得起他?!?/br> 容曉蓉理解不了崔月蓮樸實的幸福,嘴角扯了下,心里將她丈夫狠狠罵了番。她也懶得灌輸崔月蓮“女人要對自己好一點”放今現代女性皆知的觀點,伸手拿過她的搪瓷盆,呃……好沉,呼了一口氣,方說:“我?guī)湍銜癜桑氵€有什么要曬的只管拿來。”言畢,費力的舉過頭頂,往梯子爬去。 喲,重死看!差點仰過去! 容曉蓉后脊出了冷汗,好險。 崔月蓮站在下面仰著脖子,“那多謝您啦,您就放上頭,待會我自己上去曬!” 自己上去曬?你還想怎么曬! 容曉蓉一上到屋頂就明白過來,樓上還鋪了一張大塑料袋,四面用轉頭壓著,看來這孕婦之前上來過一次啊。 容曉蓉無語的抿了下唇,回了句,“行了,我知道了,你別上來了,我給你曬!” 容曉蓉一直以來在生活方面就不是個細致的人,也很沒有耐心。她不喜歡糾結柴米油鹽醬醋茶,因此,她清楚自己不是個適合過日子的人。 她用了極大的耐心將蘿卜攤開在塑料袋上晾曬,她不知道只要隨便擺弄開,不要晾曬不均勻就好,而是擺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茍,因此花費了她好大一會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