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陸承澤知道怪力表妹肯定有什么想法,當即丟了抓過骨頭的帕子,要跟著他們擠上車去。求知欲讓他忘記了,這可是王爺?shù)能囻{。 趙晏清看到他要上車來,想也沒想,直接說:“你撿過骨頭,離本王遠點!” 陸承澤:“……”嫌棄他? 跟在后邊的陸大老爺想到初芙說的,齊王喜潔十分嚴重,忙把兒子給拖走了。 第54章 月色下,初芙一行人奔馳著往皇宮方向去。 馬車里已掌了燈, 豆黃的光在顛簸中不時搖曳, 她上了馬車后就一直沉默著, 腦海里在整理著所以有事情的關(guān)聯(lián)。 趙晏清看著她偶爾會迸出光亮的杏眸,知道她在想事情,而且是坐得離他有點遠的在想事情。 他想去拉她到身邊,又怕打斷她的思路, 忍了良久,索性自己挪坐到她邊上。 但在出神的初芙似乎渾身都長了眼似的,他一靠近, 她就再往邊上躲, 總是會留出劇烈在兩人間。 趙晏清皺眉,一伸手就將人拉到了懷里。 她躲什么?! 初芙靠到溫暖的懷抱中, 不得不抬起頭,看到他下巴剛毅的弧度, 無奈地說:“我剛才靠得太近那俱骸骨?!?/br> 話落, 他身子似乎是僵了僵, 但手臂卻是更用力了。 “你不用提醒?!?/br> 連唇都抿緊了。 初芙眨眨眼, 沒忍住撲哧一笑:“你現(xiàn)在推開我也沒關(guān)系的。” 唇線都抿得發(fā)白, 還是不自在的吧。潔癖的人走進亂葬崗,已經(jīng)拿出多少勇氣了, 再跟看過骸骨的她緊緊擁著。 真要讓她刷新他對自己的容忍度。 “不要說話, 繼續(xù)想你的?!?/br> 趙晏清摟著她, 下巴擱在她頭頂, 聞到了她頭發(fā)上的淡淡清香。被她勾起對邁入那片樹林的回憶很快就拋到腦后。 初芙這個時候卻不再多想了,而是依著他說話:“你有沒有想過,賈春云真的生了孩子,那個孩子去哪里了?!?/br> 趙晏清心中一凜,低頭對上了她的視線:“你進宮要找的人……不對,賈春云真的生了孩子,也不可能留在宮中。” 宮里怎么可能會有地方能養(yǎng)孩子。 “當時肯定不能留在宮中的?!背踯降卣f,看向窗子。 夜晚的風(fēng)大,簾子被吹得飛揚,夜里的街景看不清,只能看到有模糊的輪廓在飛速往后退。 趙晏清不知道她想到什么,不斷思索著這句話。 當時不可能留在宮中,那就是后來進的宮? 賈春云的孩子? 誰? 在趙晏清猜測得驚疑不定間,又聽初芙幽幽嘆氣:“希望還來得急?!?/br> 怎么聽起來像是暴露了什么。趙晏清張了張嘴,正想問,馬車已經(jīng)緩緩?fù)A讼聛?,是進皇城了。 由于有萬鴻羽在,眾人十分順利入了宮,萬鴻羽問:“謝姑娘要去哪里?” “慈寧宮?!?/br> 慈寧宮?! “怎么要驚動太后娘娘!” 陸大老爺忙跟上她的腳步,趙晏清臉色已慢慢變得慎重。 初芙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釋:“我找到人再說,若是人還在的話。” 什么意思? 趙晏清這時突然蹲下身:“你上來,我背你跑過去!” 他大約知道是誰了! 陸大老爺就睜大了眼看著堂堂皇子成了外甥女的駕騎似的,真的背著她就往前跑。 萬鴻羽忙跟上,陸大老爺和陸承澤也只能小跑著一路。 等到了慈寧宮,宮門早就落鎖了,萬鴻羽要喊門,卻被初芙喊?。骸安灰@動,我們翻墻進行去!” 翻、翻墻? 所有人朝她看了過去,初芙就抬著下巴朝陸承澤示意。陸承澤當即翻了白眼,沒好氣在依著墻根就扎了馬步,然后胳膊一伸,雙手交叉握拳。 初芙就那么在眾目睽睽之下助跑兩步,很穩(wěn)的一腳踩在表哥的拳頭上,助力一躍,輕輕松松搭到了宮墻。 她坐到墻頭上的動作太過一氣呵成,跟練習(xí)過了無數(shù)遍似的,連萬鴻羽都看怔了。 初芙就伸了手給陸承澤:“表哥,我拉你。” “我來。” 趙晏清才不會給機會兩人手拉手,提氣一躍單手扒住了墻頭,然后朝陸承澤伸手。拽著他用力往上一甩,嚇得他險些就驚叫出聲。 齊王這是要摔死他還是幫他上墻啊! 于是,萬鴻羽就幫著陸大老爺也攀過墻,落進庭院的時候,表情十分復(fù)雜。他堂堂錦衣衛(wèi)指揮使,還是第一回翻宮墻,還是在個姑娘家的帶領(lǐng)之下。 庭院里有值守的內(nèi)侍和宮女,但一看到是初芙和萬鴻羽,雖是驚訝但心理素質(zhì)還是不錯的,沒大聲喧嘩前來請安。 初芙對慈寧宮很熟悉,問道:“畫屏今兒當值嗎?” “畫屏姑姑今天不當值。” 初芙就知道人在哪里了,讓所有人噤聲,一路快速往慈寧宮后院去。 那里是宮人住的值房,畫屏不當值,要還在慈寧宮,就肯定會在值房。 而畫屏又是太后親近的人,十分有體面,有自己的單獨的一間房。初芙來到那屋子,見里面沒有亮燈,萬鴻羽已經(jīng)握住了繡春刀,去推了門。 門并沒有上鎖,推開后視線暗了一下,然后就大該分辯出床鋪的位置,直接就沖了過去。 初芙緊隨而致,床鋪上有人,畫屏尖叫一聲,陸承澤已摸出火折子點了燈。 昏暗的燭火把屋子照亮不少,畫屏看到初芙幾人,先是松一口氣的樣子,忙下床來:“姑娘怎么這個時候來慈寧宮了,要嚇死奴婢。” 初芙在燭光中打量著她。 畫屏身上穿著中衣,是就寢的樣子,眼里有驚訝,卻沒有懼怕。 鎮(zhèn)定,十分的鎮(zhèn)定。 “畫屏,你不知道我為什么來嗎?” “姑娘說什么?” 畫屏十分不解,初芙又說:“我?guī)еf指揮使進來,還有大理寺卿,你為什么只問我,而不是問這兩位大人所來為何?” “姑娘在說什么,畫屏不懂,難道畫屏是犯了什么罪不成?” “你可以說不懂,但我再去御膳房問問總管事,也許能從他嘴里問出來,當天我被人塞到爐灶里,你離開的那一刻鐘到底在做什么。” 畫屏聽到這話,瞳孔一縮,這是人心驚下意識的反應(yīng)。初芙死死盯著她看,沒錯任何一個神色,當即大喊:“掐住她下巴!!” 萬鴻羽反應(yīng)十分快速,一下就掐住嘴動了動的畫屏,咔嚓一聲,直接將她下巴卸了。伸手在她嘴里挖了挖,果然找到一個蠟丸,將它挖出來拿一筷帕子包上。 不用想,那里頭肯定藏了毒。 陸大老爺和陸承澤都驚疑不定,初芙就把燭臺接過來,往畫屏的面上照,將她疼得冒冷汗的臉照得十分清晰。 “表哥,你來看看,你覺得她眉眼熟悉不熟悉?” 眉眼? 陸承澤站在畫屏面前腦袋左擺右擺,然后去扯了扯她的臉皮,把她臉扯圓了些。 “嗯,這樣就有些熟悉了,爹爹,你看。像不像賈永望?!?/br> 陸大老爺去拍開他的手。 看個相還得動手,什么毛病,但心里多少已經(jīng)明白了:“你是賈春云的女兒?” 趙晏清聽到和自己想的一樣的答案,面上表情沒變一分,唯有萬鴻羽驚得直張了嘴。 畫屏怎么就成了賈春云的女兒? “我去見陛下吧。”初芙很平靜地說,“我跟陛下說說這都是怎么回事?!?/br> 說著,看了眼圍在外頭的宮人們,等走到庭院,太后的寢室還是安安靜靜的。她和宮人說:“明兒我再來親自給太后娘娘請罪,莫要驚動她老人家了?!?/br> 老年人睡眠不好,太后近期身體也不是十會好。 宮人就看向趙晏清,被他冷眼一掃,又見萬鴻羽盯著他們,當即低低應(yīng)是。 早在進宮的時候,萬鴻羽就讓人去給明宣帝送了信,肯定是不能真做擅闖皇宮的事,不然他這指揮使也不用混了。 眾人押著畫屏來到乾清宮的時候,明宣帝披著龍袍,張德要給他穿上,都被他揮手讓退下了。 “你們半夜闖宮,做什么?!?/br> “陛下,臣女已查清所謂的貍貓換太子一案?!?/br> 初芙跪了下去,畫屏已被綁了起來,下巴倒是裝上了,只是嘴里塞了東西。被推倒在大殿上。 明宣帝當即坐到案后,掃了眼跟著初芙一同跪下的眾人,讓他們起身回話。 “臣女還請再帶上來兩人,御膳房的總管事和戚嬤嬤。” 明宣帝朝萬鴻羽點頭,后問道:“這人是太后身邊的畫屏?” “是的,這也就是戚嬤嬤口中的貍貓。” 貍貓……? 初芙見明宣帝目露疑惑,更直白地說:“以臣女的推論,這就是賈春云的女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