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這個是太子設(shè)計的,因為這個毒,劉皇后被定案,大家也就都忽略了先前太醫(yī)說劉皇后有中毒的事。而陳貴妃宮里找出毒的事,讓她聯(lián)想起來了睿王案最初,齊王就是最大嫌疑人。 所以她才確定太子的引導(dǎo)未必就是齊王無辜,才聯(lián)系出來齊王是殺睿王的兇手,才跑來這里和他攤牌。 兩人自顧說話,初芙甚至掙開了兄長的拉扯,就那么跟趙晏清握著手,謝擎宇氣得臉都漲紅了。 齊王這混蛋真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但研究案情的兩人此時哪有心思還去管有人為此生氣,都心驚的在同一時間想到貴妃出事的原由。 ——有人又在想把齊王再攪和到混水里去! 針對陳貴妃也就是針對齊王,先從劉皇后出事突破口,一個貴妃逼瘋皇后,為的不就是穩(wěn)固地位。身后又有成年的兒子,太子近期才剛犯了錯,又是齊王跟著一起查出來的。 這個時候只要身為齊王一系的人有點異動,都能叫明宣帝種下疑心。 除了這點,趙晏清卻想得更多,腦海里甚至不能自控的出現(xiàn)畫屏死前那個笑。 “畫屏……”他喃喃地說一句,下刻手里的人就又被搶了。 謝擎宇拉回自家meimei,推搡著她往外走:“我們家去!父親回來知道了,我這小命也不用要了!” 兄長那么重的話都說出來了,初芙也被推得沒辦法,只能焦急回頭,無聲朝趙晏清說了幾個字。趙晏清看得真真的,點頭示意明白了,目送謝擎宇帶著meimei匆忙離開。 陳貴妃出事,謝擎宇更加反感初芙與他靠近。 趙晏清開了窗,院子里已經(jīng)沒有了兄妹倆的身影,雨絲化作水簾,將庭院里的植物輪空都模糊了。 畫屏嗎……那個笑確實是讓人心頭詭異,所以他們下一個對付就是他嗎? 但不可能只會在他父皇心里種下一個疑心。 肯定還有什么。 趙晏清自然而然就聯(lián)想到自己身死的事,心中一凜。 皇宮內(nèi),明宣帝今日早朝都沒有心思認真聽大臣稟什么,心神幾乎還都陷在昨晚上的事里。 那個瘋了宮女是陳貴妃心腹,是做為陪嫁進的宮,失心瘋地喊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殺我。陳貴妃當(dāng)時就險些沒站穩(wěn)要軟在地上,這讓他不得不起疑心。 結(jié)果一查,查到了陳貴妃宮里居然有致人瘋癲的藥,那個宮人是日日收拾陳貴妃寢殿的人,還查出可能和劉皇后有關(guān)。 劉皇后出事那晚,最早召見的是陳貴妃。 能召見,說明還是清醒的,后來就突然瘋了。 陳貴妃……老四。 明宣帝閉了閉眼,還在等待錦衣衛(wèi)送來消息,也是巧了,外頭就響起萬鴻羽求見的消息。他還帶來了一個人。 明宣帝一眼又認出來那個內(nèi)侍,也正是陳貴妃心腹,明宣帝還清楚,就是這個內(nèi)侍幫著陳貴妃往外傳信給陳家的。 陳家漸來勢大,他身為皇帝,可以貪戀一個女人的姿容,但絕對不會昏庸到就任她母族肆無忌憚。這么些年來,又因為老四體弱,時常要孤身一人在外將養(yǎng),他對陳家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眼前這個內(nèi)侍被拎了進來。 明宣帝雙眸微瞇,看著萬鴻羽將內(nèi)侍的發(fā)髻散了,然后將他腦后的頭發(fā)掃開。 內(nèi)侍被壓著跪倒在地上,腦后光潔的一塊就無比清晰顯露出在明宣帝眼中。 那塊缺了頭發(fā)的頭皮只有扳指大小,上面卻有個印記。 “陛下,這是陳王逆黨的標(biāo)記?!?/br> 陳王逆黨?! 明宣帝站了起來,也不顧什么天子之尊,為了能看清那印記,走上前。 果然,一個朱砂那樣鮮紅的印記,書寫出一個陳字。 陳王那群逆黨,都會在身上藏一個能代表身份的,藏在頭發(fā)里,倒是頭一回見到! 還真是藏得好! 明宣帝呼吸一下就急促了許多,心里頭的怒意翻涌,一腳就將那個內(nèi)侍踹倒:“說!你在陳貴妃身邊都做什么!” 那個人被踹倒,也不掙扎著起來,只是怪笑,朝著明宣帝吐了一口唾沫:“強占弟媳的敗類!” 那唾沫就沾在帝王的繡著龍紋的靴面上。 明宣帝臉色鐵青,震怒無比,甚至已經(jīng)伸手去拔了萬鴻羽腰間的繡春刀! “陛下!”萬鴻羽驚得伸手去拉住,“這人還得留用?!?/br> 既然是陳王的人,肯定還能審出有用的信息。 明宣帝似乎是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在萬鴻羽的惶恐中一刀就刺入了那人心臟,然后極殘忍的再將刀尖抽出。 噴射狀的血液濺在金磚上,明宣帝的袍擺亦染上不少,連萬鴻羽也未能幸免于難,沾上一大片。 帝王滿面冰霜的丟下刀,萬鴻羽在他身邊當(dāng)差多年,知道這時是什么都不要說的時候,當(dāng)即讓人把尸體拉走,然后就候在大殿外守著。 明宣帝殺了出言譏諷的人,神色一點也沒有緩和,重新坐回案后,盯著一直放在桌案上的幾張紙出神。那字跡龍飛鳳舞,細看之下,還有他字跡的幾分風(fēng)骨。 是夜,白天的雨終于停了,趙晏清不顧永湛的阻攔還是依約到了謝家。 初芙本來是在等他的,但不知怎么就睡著了,是有些累了。白天經(jīng)歷那些,讓她耗了不精神,回來后來還得哄著鬧脾氣的兄長,她兄長如今勒令陳貴妃事情沒完之前,不許她再往齊王府跑。 趙晏清來到時就見到他趴在炕幾上睡得正香,側(cè)顏甜美。 他站著看了會,伸手去把她抱起來,想把她送回床榻上去。入秋的夜早就涼似水,哪能讓她在這里睡。 然而趙晏清并不知道她已經(jīng)醒來,只是繼續(xù)閉著眼任他抱著。在他放她上榻的時候,卻被她突然勾了脖子,帶拉著壓到了她身上,她柔軟的唇還湊了前來。 第62章 趙晏清一直知道初芙身體嬌軟, 但如今被她勾著脖子壓個結(jié)實, 才真正明白什么叫溫香軟玉。 她的床榻自然都是她的氣息,像淡淡的花香, 卻又分辯不出是哪一種花兒, 和她送上的紅唇一樣帶著甜。就那么纏在他鼻尖,纏在彼此的唇舌間。 她的這種主動讓趙晏清大腦有片刻的空白,略粗的呼吸聲中夾帶著她帶來的悸動和滿足嘆息,在這一方帳幔內(nèi)清晰可聞,無端增添更多的曖昧。 初芙自然聽見了, 雙眸緊閉著,鴉羽似的長睫顫動著, 臉頰不知何時已染了紅暈。 原來男人也能發(fā)出這種撩人的聲音,誘得她面紅耳赤, 有一種想比親吻更深|入的沖動。 她圈著他脖子的手不知何時已劃到他背后, 指尖順著他的脊椎骨一點點滑動, 趙晏清就為她的動作輕輕一顫, 她手指碰觸過的地方在發(fā)酥。同時, 也讓他回過來神來。 他去抓了她的手, 雖然不舍得,到底從她誘人的紅唇離開, 一手撐在側(cè)邊略微抬高了身體。 初芙被他突然抓了手,睜開一雙杏眸, 眸內(nèi)水光盈盈, 有幾許迷離又有幾分不解。張著的唇還帶著被他蹂躪過的紅腫, 叫他看著全身肌rou都在發(fā)緊。 “初芙……以后不能這樣。” 趙晏清一開口,才知道自己聲音啞得不成樣。 初芙聽出他的壓抑,余光掃了眼被他按在身側(cè)的手,朝他甜甜一笑:“不能怎樣?” 這話問得十分無辜,但趙晏清知道她是故意,甚至那笑都帶著故意,挑釁一般的故意引|誘他。但不得不說,這確實讓他呼吸都短了,氣血翻涌。 他微瞇了眼,帶著幾分危險,猛然就低了頭。這動作讓初芙眼底笑意更甚,但下刻就傻眼了,他只是低頭快速在她紅唇上輕輕一啄。 “不許再這樣主動?!彼f完,就翻坐起身。 少了她的體溫,他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但理智讓堅決坐起身,還離她遠了一些。 初芙有些不可思議地也跟著坐起身,這人的自制力也太好了。她睜大眼盯著他看,看著看著,就發(fā)現(xiàn)他耳根越來越紅,越來越紅,到最后都要紅得要滴血似的。她忍不住撲哧一下就笑了出來。 “不逗你了?!?/br> 逗他? 趙晏清首回用不滿地眼神看她:“初芙,這不是能開玩笑的?!彼浅赡昴凶?,這種帶著挑|逗的事,萬一他自制力不行,就真的順勢要了她呢? 初芙見他有些生氣的樣子,抿了抿唇:“但喜歡你才會想和你親近啊?!?/br> 趙晏清對她這種突如其來的表白怔懵,好半會才喃喃回道:“你不害怕嗎?” 害怕還勾他嗎?她直接就撲到了他懷里,笑容十分燦爛:“害怕會讓你半夜過來?” 她撲得極快,他就坐在床沿,生怕她掉下去了,趙晏清手忙腳亂的接好又摟緊,心里百感交集。 不該害怕嗎? 初芙索性坐在他腿上,手又抱住了他的脖子:“只要你有事不瞞我,就沒有什么好害怕的。” “……初芙?!?/br> 明明是沒有任何浮夸字眼的話,卻讓他有種要熱淚盈眶的激動。這回他沒有再被動,而是主動低了頭,去含了她的唇,去勾了剛才讓他沉醉的小舌。 初芙在他的親吻中彎了彎唇角。 但這回趙晏清就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等到徹底回神的時候,初芙已經(jīng)被他反壓在身|下,衣襟微敞,脖子上有著他吮噬的紅痕。 他一把就抓了被子將她捂得嚴嚴實實,然后無力地躺到一側(cè),閉著眼喘息。 初芙也從剛才的臉紅心跳中回神,剛才他失控的滋味,似乎……讓人意猶未盡。她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在犯罪的邊緣試探。 “宮里什么消息都沒有傳出去,即便是錦衣衛(wèi),也是暗中封了永壽宮。宮人們調(diào)度了一批,是以貴妃宮中事務(wù)繁忙調(diào)去幫手的,都是我父皇的人,嘴巴十分緊,沒有引得任何人起疑永壽宮有異?!?/br> 趙晏清慢慢平復(fù)呼吸,找能分散自己注意力的事,把今天下午探得的消息說出來。這個時候,他還咳嗽了兩聲,剛才一點都沒顯的病態(tài),倒是顯出來了。 初芙聽到咳嗽聲轉(zhuǎn)過腦袋看他,見他臉頰是有著紅暈,但還是能發(fā)現(xiàn)他精神不好。 “你這風(fēng)寒還沒有好嗎?” “不是風(fēng)寒。” 趙晏清抬手,將胳膊露了出來,上面纏著紗布,有兩三處。初芙神色就變得凝重:“怎么傷了?” “拔毒,四弟身上中了毒?!?/br> 最大的秘密被揭開,趙晏清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了。他把陳家的事,陳貴妃與齊王間的關(guān)系,齊王從小都用毒裝體弱的事都全說了出來,還有…… “所以太子殿下是知道齊王殺了你的,但他相信了你暗示身份的話,所以在你幫他查出身份疑點后,選擇了沉默?” 初芙?jīng)]有想到自己并不是第一個知道他身份的人,她手就探出了被子,狠狠在他胳膊擰了一下,直擰得趙晏清皺眉。 手勁真大,他疼得倒抽口氣,說:“應(yīng)該是知道了。太子又不真是蠢笨之人,不過是一時被蒙蔽了心智?!?/br> “但其實你還是很傷心的吧?!背踯铰曇艟偷土讼氯?,“不管如何,太子殿下可以阻止這一切的?!?/br> “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