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要那樣厲害做什么?”秦婉含笑望著宋夷光,“太厲害了可不好,你素來是個孟浪性子,稍有不慎便是得意忘形,莫說表哥,連我有時都想揍你。他若真這樣厲害,打得你還不了手可怎生是好?” 一番揶揄讓宋夷光立時紅了臉,頓時追打起了秦婉,后者笑著直躲,打鬧時倒是撞到了回來的雍王身上,秦婉難免尷尬,乖巧的喚了一聲“父王”。雍王今日本來就想著雙生子會不會因為人多而害怕,是以一回來便找兒女來了,見秦婉和宋夷光在一處,獨獨不見雙生子,忙問道:“阿羽和媛媛呢?” 營地的邊緣是一片花海,如今暮春時節(jié),草叢間花朵盛開,蝴蝶飛舞,好像畫卷一樣美麗。而花叢之中,有一大兩小三個rou球,將自己團得小小的,蹲在花叢中間,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那樣的專心致志。 見三人蹲在地上如此認真,秦婉忙笑道:“夏姑娘領(lǐng)著他倆在做什么呢?”還未說話,秦羽轉(zhuǎn)頭就說:“jiejie不要說話!”又見雍王一起來了,忙邁著小短腿去拉雍王和秦婉,“父王和jiejie一起看。” 父女倆不明所以,忙不迭的跟去,見三人看得專心致志的居然是……一只毛毛蟲在吃綠葉!秦婉立時無語,兩個小的倒是很歡喜:“夏姨說蝴蝶都是這樣的蟲子變成的,可是它是怎么變成蝴蝶的,好奇怪呀……” “吃飽了,長大了,就變成蝴蝶啦。”夏昭華摸著兩個小家伙的小腦袋,兩人挺起小胸膛:“吃飽肚子,就會變成蝴蝶?”兩人忽然笑得格外雞賊,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怕也想著自己能長出翅膀來,變成蝴蝶吧。 雍王蹲在兩小身邊,見其如此歡喜,心中也自是感念。抬眼望了夏昭華一眼,見她注意力渾然不在自己身上,甚至于并未多看自己一眼,只是笑著回答雙生子孩子氣的話,耐心的程度,連他這個父親都自嘆弗如。雙生子說得十分歡喜,不多時就牽著夏昭華蹦蹦跳跳的離開,走了不多時,秦媛忽的摔在地上,沾了一身的花瓣,秦婉忙不迭的要去抱她,夏昭華將其攔住,蹲下身子笑道:“媛媛,自己站起來,到夏姨這里來?!?/br> 秦媛本還想哭,但聽了這話,又咧開笑容,起來便撲到夏昭華懷里:“最喜歡夏姨了?!?/br> 見其如此,秦羽自然不肯依,也非要夏昭華抱,夏昭華也不推辭,將兩人一邊一個抱了起來。她那樣嬌小的人,誰又能想到竟有如此力氣。想到那日被夏昭華打橫抱起的事,雍王就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但不得不說,這樣望著夏昭華的背影,他竟覺得十分幸福,若是阿湄還活著,現(xiàn)下他們一家子,也是如此的幸福。 待轉(zhuǎn)回營地腹地,皇帝等人早就回來,今日獵到的鹿被皇帝命人烤了,更是直接賞了衛(wèi)珩一只鹿腿,能得此殊榮,足見得皇帝對其十分滿意。盡管好些世家自心中不平,但他們也不得不承認衛(wèi)珩的確是很有能耐的人。更不說今日誠國公世子竟然被獨眼狼王嚇得尿了褲子,這一點足以讓衛(wèi)珩看來更為英武。 太后也只說自己身子不適,并不去看衛(wèi)珩的戰(zhàn)利品,輕描淡寫的笑道:“這衛(wèi)家小子倒是著實有些能耐,不怪皇帝這樣看重?!彼捴胁恢才赝窈退我墓舛疾桓屹Q(mào)然接話,生怕觸怒了太后。唯獨鳳鸞伺候在太后身邊日久,又陪著過了最艱難的時候,佯作沒有聽出太后的意思,笑道:“我瞧著也很是厲害呀,到底是文武雙科連中二元的人,倘若是殿試之時連中三元,那可就頂頂熱鬧了,可是大熙朝堂的幸事不是?” 太后冷笑道:“你倒是嘴乖?!倍教O(jiān)又親自送了鹿rou進來:“太后娘娘和兩位郡主雖是不出去,還是吃上一些鹿rou吧。陛下特特囑咐,和寧郡主身子算不得頂好,還是少吃一些,免得克化不動,奴才一會子命人送來煨得爛爛的rou糜粥,還請郡主多用一些?!?/br> “公公有心了?!弊孕∫潦迹还苁嵌教O(jiān)還是鳳鸞,一向都對她照拂有加,是以秦婉受用之時也十分感念兩人。督太監(jiān)含笑:“郡主言重了。”轉(zhuǎn)身正待回去,被太后叫住:“怎不見溫一楓?” “溫大人有些事兒耽擱了。”督太監(jiān)含笑回答,“今日衛(wèi)公子殺了狼王之后,溫大人便跟眾人落下了一截。溫大人到底是文官,只怕是見了血腥,有些不適?!?/br> “囑咐他好生將息著,別壞了自己的身子?!碧筮@才稍微放心,又淡淡說道,“以溫一楓人品家世相貌,哀家才最是中意?!?/br> 能將太后哄騙成這樣,不得不說,溫一楓著實是有些能耐。但他的為人,秦婉還不明白?若真是被他的外表所迷惑,到了最后,只怕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吃了一些鹿rou,秦婉嫌克化不動,也就不再吃了,鳳鸞也伺候太后睡下,又吃了一碗爛爛的rou糜粥,秦婉這才出門去走動走動。帳子里還有不少人在把酒言歡,皇帝今日心情大好,賞了好幾壇子酒下來,令眾人暢飲,下午的狩獵也隨之取消。眾人便沒了顧及,紛紛放開了吃。夏竟成上次想灌醉衛(wèi)珩卻反被灌醉,早就吸取了教訓(xùn),不去跟衛(wèi)珩喝,改作了勸柳穆清,渾然不想想一會子宋夷光定然是要跟他算賬的。 營地中現(xiàn)下并沒有什么人,秦婉懶洋洋的在其中散步,今日一上午在營地百無聊賴,現(xiàn)下有些發(fā)困,也就繞回去睡覺了。回到帳子里還未等坐在床上,便有一雙大手從身后伸了出來,秦婉還未來得及叫出聲,就被抱住在床上翻滾了一圈,整個人就被壓在了對方身下:“婉婉這樣怕我?” 他吃了酒,瞳仁里也染上了幾分說不出的微醺,就那樣瞧著秦婉,低頭便吻住她小巧的耳垂,輕聲撩撥她:“我好想你……” 作者有話要說: 嗯……歡歡最近是不是很勤快,單章全都破四千了哦~ 我們太后寶寶其實就是個別扭人么么噠~ 醋缸寶寶很快就要以個人魅力征服太后啦~ 到時候抱得美人歸……嘿嘿嘿嘿嘿嘿嘿【癡漢笑】 變數(shù) 小巧的耳垂被吻住, 潮濕的舌尖輕輕吻著她, 讓秦婉渾身都軟了。衛(wèi)珩猶嫌不夠, 輕笑道:“婉婉想我么?嗯?” 他尾音揚起, 秦婉身子立時軟了,旋即抱著他:“我自然是想你的?!币驗樵谔蟾埃B說話都不敢跟衛(wèi)珩說,好容易送一次信,還是夏昭華自告奮勇才去的。但秦婉到底不好次次煩勞夏昭華,是以現(xiàn)下有一肚子話想跟衛(wèi)珩說, 但張口后, 又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說才好。 因今日獵了狼,衛(wèi)珩被皇帝結(jié)結(jié)實實贊揚了一番, 讓好些世家子心中不快已極,但又苦于無奈,加上皇帝說今日暢飲, 便有好些人想要將衛(wèi)珩灌醉了。但衛(wèi)珩可是千杯不醉的酒量, 在灌翻好幾人之后,也樣做自己不勝酒力,要回去好好歇一歇。 然而他前腳出了帳子, 后腳就來了秦婉這里。 他身上帶著稀薄的酒意, 秦婉都像是要醉了。衛(wèi)珩將臉埋在她的頸窩,溫?zé)岬暮粑煨靽姳? 秦婉立時軟了身子。見她連脖子都泛著春色,衛(wèi)珩勾了勾唇角, 旋即吻在她白皙的脖子上,濕滑的舌尖游走,讓秦婉渾身更是酥麻:“衛(wèi)珩,別這樣……” “別怎樣?”打定主意要欺負她的衛(wèi)珩笑盈盈的問道,低頭又吻上她的脖子,低聲笑道,“婉婉好香……” 秦婉哼哼了幾次無果,索性不再推他,只低聲說:“別咬出印子了?!碧仁棺尰首婺缚吹?,這次春狩,便不要想善了了。 見她如此乖順,衛(wèi)珩忽的一笑,翻身躺在她身側(cè),將她抱在懷里:“逗一逗你罷了,怎還當真了?”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將她摟在懷里,“你寬心,咱們成親之前,我絕不會……”他說到這里,臉上忽的一紅,“所以,你別怕。” 見他想得比自己還多,秦婉忍俊不禁:“你這色胚,成日凈想著些三不著兩的,仔細我……”說到這里,她也說不下去,將臉兒埋到衛(wèi)珩懷里,“我再不理你了?!?/br> “真不理了?”衛(wèi)珩笑道,將她的臉兒托起來,唇舌順勢壓了上去,將她柔嫩的雙唇細細嘗了一遍之后,這才放了她,笑道,“果真不理了?” 秦婉脹紅了臉,臉兒埋進他懷里,輕輕說:“就是不理了,你少欺負我。”又橫了他一眼:“我可要睡覺了,不許你再鬧我,不然就給我下去。”說到這里,她背過身去,留了個背影給衛(wèi)珩。衛(wèi)珩倒也不惱,將她扒拉進懷里,旋即笑道:“我陪你一起睡。” 秦婉并不理他,似是睡著了一般,就這樣倚在衛(wèi)珩懷里。隨著呼吸,她的睫毛輕輕顫動,仿佛一把小小的扇子覆在眼窩,衛(wèi)珩愈發(fā)看癡了,將她抱在懷里,輕聲道:“婉婉,我好生喜歡你?!?/br> 她只是哼了哼,順從的滾進他的懷抱。 * 今日吃了酒,衛(wèi)珩很快也就困了,兩人同衾而眠,一直睡到了臨近申時,才被杜若叫了起來,秦婉睡眼惺忪的被杜若推醒,一臉不知所措。杜若忙道:“郡主,祖宗,現(xiàn)下鳳鸞姑姑堵在外面呢,郡主想個法子才是正道理?!?/br> 方才杜若進來,不料郡主和衛(wèi)公子竟然躺到一塊去了,若非兩人都是衣著完好,杜若非要以為兩人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不該發(fā)生的事。但現(xiàn)下已然無暇去管兩人為何會睡到一起去的事兒了,太后如此不待見衛(wèi)珩,鳳鸞現(xiàn)下卻堵在外面,若不想個法子出來,這次春闈非要鬧出什么事兒才能收尾。 如此想著,杜若忙推醒了秦婉。聽完了事情經(jīng)過,秦婉暗嘆皇祖母竟然對衛(wèi)珩厭恨到這種地步,自己不在她跟前一會子都要命鳳鸞來查。衛(wèi)珩臉色發(fā)青,摟著秦婉的腰兒,縱然不發(fā)一語,但顯而易見的,他十分不豫。秦婉也是無奈,輕輕的啄了啄衛(wèi)珩的臉:“乖,現(xiàn)下聽我的?!?/br> 將衛(wèi)珩藏在了床下,秦婉這才收拾了自己,繞出屏風(fēng)去。鳳鸞早就等在了外面,見秦婉出來,笑盈盈的說:“郡主可算是醒了,白日睡了那樣多日子,晚上可還睡不睡了?”說到這里,鳳鸞又望向了秦婉,一派“我什么都知道”的樣子,讓秦婉立時尷尬了起來:“可是皇祖母要我去伴駕?” “這倒不是,溫大人現(xiàn)下陪著太后娘娘說話呢。”鳳鸞笑道,“太后娘娘對溫大人贊不絕口,連連稱好?!彼f到這里,又命一起來的小丫鬟端進來一份棗泥糕,“太后娘娘說,郡主今日中午不曾用什么,現(xiàn)下怕也是餓了,還是先吃一些。今日晚膳怕又是烤rou,郡主還是不要多吃了,免得克化不動?!?/br> 秦婉含笑稱是,想到太后竟然會對溫一楓贊不絕口,心中便是一陣憋悶。溫一楓好比一條毒蛇,張著大嘴隨時要咬人,一旦皇祖母被他迷惑,衛(wèi)珩必將任其魚rou。 念及此,秦婉心中驟然涌出厭惡來,淡淡道:“溫大人如此,倒是顯得居心叵測了。” “郡主似乎很不喜歡溫大人?”鳳鸞笑道,“老奴瞧著,溫大人是很好的?!?/br> 見鳳鸞也這樣說,秦婉覺得那口氣愈發(fā)在心中出不來,低聲道:“姑姑也該知道,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毕氲綔匾粭鞯臑槿?,秦婉惡心得要命,但她不能說出來。 她沒有證據(jù),若是貿(mào)然這樣說出其是真小人,就是她為了衛(wèi)珩,刻意栽害溫一楓。 是以秦婉只能搖頭,表示自己不愿再說了。鳳鸞只是笑,又囑咐秦婉吃一些棗泥糕,這才慢慢的退了出去。待出了秦婉的帳子,鳳鸞長嘆了一聲。作為在宮中多年的老人,她怎會看不出秦婉有事藏著?能讓秦婉這樣緊張,若說不是衛(wèi)珩,鳳鸞都不相信。而秦婉從來不是個要冤枉旁人的姑娘,會說出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話,只怕溫一楓難保干凈。 不過鳳鸞也不曾深究,只是回了太后那里。溫一楓正和太后說話,見鳳鸞回來,還不忘點頭致意。鳳鸞含笑連連:“溫大人客氣了?!闭f到這里,又向太后行了禮,“回太后的話,已然將棗泥糕送去了??ぶ鹘袢肇澦牌鹕砟?,只怕也吃不了幾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