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你沒想過?你捫心自問,你所作所為,究竟置我于何地?” 沈少昊被質(zhì)問得啞口無言。 這是第一次,“輕舟弟弟”沒有再跟他打啞謎兜圈子,而是把什么都說開說清楚。 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厚道,但是,難道要他眼睜睜看著李輕舟跟別人走嗎,豈不是叫他心如刀割?不爭上一爭,叫他如何甘心? 如今說清楚了,也就意味著他們之間,再沒有回旋的余地。他了解江笠,正如江笠了解他一樣。 “對不起……”沈少昊臉上閃過一絲愧色。他終于明白,是自己用錯了方法。 “不好,有人來了!” 就在江笠遲疑之際,別蜂起驀地低喝道,同時警覺望向窗外。 這股強大冰寒的氣息,不必說,肯定是桂臣雪! 顯然,兩大玄王的對決引發(fā)了銀雁城周邊氣息的波動,普通人也許難以察覺這點細微變化,但是卻絕對逃不過桂臣雪的眼睛。身為金甲衛(wèi)隊長,保護百姓安危,維護律法權(quán)威是他的職責(zé)所在。所以他當(dāng)仁不讓立刻趕來。 別蜂起若在全盛之時,與桂臣雪孰勝孰負(fù)還不好說,但是經(jīng)過剛才與秦少云的一戰(zhàn),他現(xiàn)在絕不是桂臣雪的對手! 別蜂起沉聲道:“來不及了!現(xiàn)在就動手吧!” 江笠做了個深呼吸,形勢已經(jīng)容不得他多想了。他轉(zhuǎn)頭交代別蜂起:“用玄氣封住他的命門,讓他好好睡上幾天,我們馬上離開銀雁城!” “不殺他?”別蜂起睜大眼睛,一時無法接受。 “不……放過他吧!”江笠終于還是做了這個決定。 “為什么!”別蜂起不樂意地叫道。 江笠看了別蜂起一眼:“聽話!” “你……嘁!”別蜂起氣哼哼的,然而還是沒有悖逆江笠的意思。 “輕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沈少昊強撐起身,拉住江笠的衣袖。 他對著江笠無聲地?fù)u頭,眼眶已經(jīng)微微泛紅了,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他的驕傲,他的尊嚴(yán),他的矜持,在這一刻,面對著拂袖而去的心上人,再也無法堅持下去。 “沈兄,我實話告訴你吧,我不殺你,是因為你的姓氏,也不全是因為你的姓氏!”江笠凝望著沈少昊,眼底閃過一絲柔和,“你我之間,不必走到那一步,對嗎?” “輕舟,可是我……”我不甘心就這樣錯過你! 江笠凝望著沈少昊:“沈兄,你是我的知己,應(yīng)當(dāng)懂我,知我,而非與我為難?!?/br> “輕舟,你這樣說,你叫我如何自處……”沈少昊的氣息都打了顫。 他懂,他也知,他就是不甘心! “沈兄,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江笠狠下心腸,拽回自己的袖子。 “輕舟……”沈少昊呆呆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手心,心中一陣苦澀跟茫然。 “小書生,來不及了!” 別蜂起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在沈少昊胸口點了幾下,借由指尖將一股細小的玄氣送入他xue道中,封住他的命門。 沈少昊張了張嘴,來不及多言,便昏倒在床褥中。 “他能睡幾日?” “最少三天,最多五天,再多他的生機就亂了。否則干脆殺了完事?” “算了,我們走吧。”江笠轉(zhuǎn)開眼。 “好吧?!?/br> 別蜂起一手馱著斬鈺,一手摟住江笠的腰,腳下一蹬,在桂臣雪趕到之前,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沈府中。 幾乎就是前腳與后腳的間隙,桂臣雪已經(jīng)如一道炙白的閃電擊落在沈府庭院中。 他一眼看到橫躺在庭院中央的秦少云。 銀雁城中有幾個玄王,都是什么身份來歷,沒有人比他這個金甲衛(wèi)更清楚。 幾步上去查看了秦少云的情況。氣息已絕,但生機未盡。他快速往對方經(jīng)脈中引入一道玄氣,護住對方最后一口氣息。 再往前走,他看到沈家公子失魂落魄地昏倒在床上。 桂臣雪上前查探了他的傷勢,還好,只是被封住命門,命倒是保住了。只是這鎖命門的手法十分刁鉆,除非配合特殊丹藥,否則他一時也解不開。 幸好這位沈公子沒有死在銀雁城中,要不然皇庭那位說不定要拖著許多無辜的人給沈少昊陪葬。 當(dāng)然,沈少昊在銀雁城遇險,銀雁城的麻煩一樣不小,論責(zé)任,朱太守首當(dāng)其沖,若找不出賊人,朱太守連降幾級官級是跑不掉的了。接下來,恐怕還有不少官員要承受沈家長公主的雷霆之怒! 不過,現(xiàn)在沈少昊和秦少云都活著,這事就好辦了。 放出煙火信號后,桂臣雪在房間,庭院兩處慢慢走,仔細看。 他在尋找賊人留下的痕跡。 忽然,床柱子陰影處一顆珠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俯身撿起那顆珠子,發(fā)現(xiàn)是一顆很特別的紫檀佛珠。低頭再望,床底下還散落著不少個同樣的珠子,看來這應(yīng)該是同一串佛珠上的。 桂臣雪翻看了沈少昊兩只手腕。他發(fā)現(xiàn)沈少昊左手上戴著一串龍血玉珠,也只有左手上有珠子的壓痕。桂臣雪比對了一下那壓痕的大小,確定這串佛珠不是沈少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