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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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拂并未同周行一起住在將軍府里,而是跟著徐思年與謝顯,回了徐家在京的小宅院。 自第二日一早秦恒被武威將軍府侍衛(wèi)護(hù)送回家后,劉拂等人就再未見過他。 而徐思年也在那日后,一直將自己關(guān)在屋中,就連用膳時也不曾出屋。 跟鄉(xiāng)試前密集的訓(xùn)練不同,劉拂這回對于徐思年的做法沒有做出一絲評價,既不多問,也不多說。 除了留下陳氏兄妹照料望日驕和徐思年的生活起居外,幾乎日日領(lǐng)著謝顯在城中游玩。 西城的海外番店,東城的奇珍異寶閣,北城百金一杯的上品茶樓,南城巷子里破陋的酒家,隨處而行,所見皆是妙品。 謝顯到底年幼,早期還在為徐思年的前途擔(dān)憂,到了后來,已是完全被京城的繁華與多姿多彩而吸引。 及至殿試當(dāng)日,已有五日未與他們碰面的徐思年終于從房中出來。 此時天色未明,仍是昏暗暗的一片。 月色黯淡,除了天上星子外,唯一兩著的,是院中的燭火。 “阿拂?”徐思年微訝。 “還有我哩。”謝顯捧著湯盆,笑嘻嘻從院外繞了進(jìn)來,“阿拂說今日.你必沒什么心思吃東西,且殿上面圣,也不好多食。這酒釀圓子最是飽腹,且味道清甜,絕不會發(fā)生什么不雅之事?!?/br> 謝顯將湯盆放下,親手舀了濃稠的湯水捧給徐思年。 “松風(fēng)兄?!眲⒎鞣畔抡凵?,抱拳道,“祝你旗開得勝,得償所愿?!?/br> 徐思年抿唇一笑,用拇指拭了拭嘴角,點頭應(yīng)下。 望著徐思年遠(yuǎn)去的背影,劉拂輕嘆口氣。 他到底是因何如此急進(jìn),她并非心中沒數(shù)。前世對方雖未趕著上場,但在建平五十七年赴京時,亦是帶病上場。 由此可見,徐思年或是命中該有此一劫。 只是這劫,不該由她而起。 “阿拂,咱們什么時候去接松風(fēng)兄?”謝顯興致勃勃數(shù)著近日所嘗的北地美食,“若是傍晚,剛好帶上羊rou餑餑,好讓松風(fēng)兄填填肚子。” “哪會如此慢呢?!眲⒎魇Γ鹕硎婊盍讼陆罟?,“以松風(fēng)兄的本事,怕中午便能出來了。” 在問過徐思年的小廝,知道朝服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后,劉拂又吩咐了他隨時備好熱水,就攆著謝顯回房休息。 正午時分,休息妥當(dāng)?shù)膭⒎鞅闩c謝顯坐在車內(nèi),向著皇城而去。 他們到時,正見徐思年從東華門外出來。 “松風(fēng)兄?!眲⒎鬈S下馬車,笑著向面色極差的徐思年揮手致意。 作者有話要說: 四年:鬼知道我經(jīng)歷了什么 第106章 廿歲 徐思年對今日所遇之日閉口不言, 劉拂沒有追問,還幫他岔開了好奇滿滿的謝顯的心思。 當(dāng)天晚上,焚香沐浴后著朝服出屋。 此時已近午時,院中除了劉拂與謝顯外, 別無他人。 “我想著你此時心情不佳, 就沒讓大哥他們過來?!?/br> 徐思年低頭一笑:“阿拂知我?!?/br> 他拍了拍語言又止的謝顯, 對二人道:“你們什么都莫問,問了我也無法說,不過名次之事, 要比之前樂觀許多?!?/br> “那就好?!眲⒎鞴笆? “宵禁已至, 我與顯二哥都不好相送,便在這里祝松風(fēng)兄心愿得償?!?/br> 徐思年抿唇回禮, 定定望了劉拂許久。 他最想要的,早已得不到。 本以為早在方奇然等人出現(xiàn)的那天, 他就已擺正了心態(tài),可是在今日的太和殿上, 當(dāng)他看到笑望自己的皇太孫時, 才真正意識到—— 之前所有的不在意, 其實都是故作大方。 在大著膽子與皇太孫對望的瞬間, 他才真正發(fā)現(xiàn)自己是從心底里嫉妒著蔣存與周行。 也是在那一刻,他才發(fā)現(xiàn),即便身為同知之子,對于劉拂, 依舊是他高攀。 前幾日的種種異處,全是苦心積慮的為他鋪路。 目光略過劉拂,伸手?jǐn)堊≈x顯的肩頭,輕笑道:“想來用不了幾日,為兄便可衣錦還鄉(xiāng),這幾日恐無時得見,你正好想想有沒有什么書箋口信,需我傳回去與伯父伯母的。” 說罷又回首望向劉拂:“也正好代你去看看春mama。陳家兄妹有手信要稍的,緊著時候讓他們準(zhǔn)備妥當(dāng)?!?/br> 劉拂望著徐思年遠(yuǎn)去的背影,輕嘆口氣。 明顯察覺到二人間不對勁的謝顯湊了過來,低聲問道:“阿拂,你還好么?” “沒事?!?/br> 劉拂搖了搖頭,收回目光:“剛好咱們最近發(fā)現(xiàn)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你正好讓松風(fēng)兄一并回去,孝敬謝大人與謝夫人。” 看來之前在信中與徐思年說好的,在他高中進(jìn)士后陪他返鄉(xiāng)的承諾,是不必兌現(xiàn)了。 一直以來,她高估了徐思年,也高估了自己對男女之情的了解。 暫時冷一冷,或許才能更好的將友誼延續(xù)下去。 至于周行……劉拂搖頭輕嘆了口氣。 “顯二哥,夜已深了,咱們各自安歇吧?!?/br> *** 第二日,今科進(jìn)士名錄就被傳唱至全城。 徐思年的名次算不得多好,但也仍在二甲之列。 受旨過午門的沒他,跨馬游街的沒他,徐思年跟在一眾同年身后,按部就班的上謝恩表,至孔廟叩拜圣人與祭酒、司業(yè)二官。 如徐思年早前所說的,當(dāng)他成為進(jìn)士之后,忙碌比之中舉更勝十倍。不論是江南道會館的宴席,還是各路同年相請,亦或是拜謁座師,沒有一個可以缺席。 以致于直到他五月初五準(zhǔn)備動身回金陵,以免誤了假期晚歸時,才終于抽出空來與一眾好友聚聚。 賀喜宴,同時也是送行宴。 席上觥籌交錯,徐思年難得的沒有多看劉拂。 他的改變被一直關(guān)注著對方的周行全看在眼中,略一思索就明白是為了什么。傷勢剛好的周行才松了口氣,就發(fā)現(xiàn)劉拂對他的態(tài)度也有了變化。 與徐思年對望一眼,周行挑起唇角,舉起酒杯。 長路漫浩浩啊…… 詩句才在腦海中浮現(xiàn),想起下一句是什么的周行便崩直了嘴角,輕“呸”了一聲。 與在金陵時近乎朝夕相處的情景相比,這一場相聚堪稱。加上都為徐思年的時歡欣不已,直到月上中天時,眾人仍未盡興。 但顧慮著明日徐思年即將遠(yuǎn)行,再喝下去實在不妥,便在互道珍重之后散場。 在約定了明日辰時初于南城門外的折柳亭處再見后,方奇然與蔣存就架著半醉半醒神飛天外的周行離開了徐家的小院。 待到了武威將軍府客院,灌了周行整碗解酒湯后,方奇然就準(zhǔn)備告辭。 他剛壓下想要起身相送的周行,就聽到一旁正在絞帕子的蔣存疑惑道:“說起來,太孫今日竟沒來?” 蔣存將冰涼涼的帕子扔在周行臉上,另取了干帕擦凈手上水珠:“阿行,莫不是云浮忘了給殿下下帖子?” 周行、方奇然:…… 見周行不答,蔣存蹙眉道:“你早知曉?怎不勸勸她?就算不知太孫身份……但日后相見提起此事,總會尷尬?!?/br> 從醉意中驚醒的周行甩開濕帕,壓下舉棋不定的方奇然的手,坐起身來淡聲道:“今夜宮中有宴,所以皇太孫無法偷溜出來?!?/br> 蔣存:?。?! 方奇然:…… 周行眼中的昏昏然早已不見,嚴(yán)肅的目光直刺蔣存:“阿存,你若將戰(zhàn)場上……不,平日里的警覺,挪上一分一毫到人事往來上,怕是不會問出這樣的傻問題?!?/br> 蔣存并未因他話中無禮而動怒,反倒是看向了方奇然。 當(dāng)看到方奇然緊鎖的眉頭,與跟自己一般無二的深思神色時,才轉(zhuǎn)而望向周行。 他長腿一埋,就已到了床邊,居高臨下地逼視著周行:“阿行,你與靖寧侯府……” 不待蔣存說完,周行就已大大方方地點了頭:“是?!?/br> 對著面前兩個真情實意為自己cao心的好友,周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堪稱輕松平和的笑意:“其實我也從未想過,自己與他們會何解的如此順利。” 靖寧侯府,祁國公府已病逝多年的先國公夫人姜氏的母家,亦是周行的母族。 “我跟老夫人間雖還有些生疏,但賢妃娘娘與靖寧侯對我還算真切?!?/br> 周行抬手,搓了把被涼水冰得微紅的臉,輕笑道:“也是在通過他們,得到了許多先機(jī)后,我才曉得……” “過去,是我太迂了?!?/br> “靖寧侯府,畢竟是生養(yǎng)了我母親的地方,當(dāng)年老夫人所為,也是為了保侯府不散?!?/br> 周行放下手,目光清亮如窗外月:“如果當(dāng)年做選擇的是我,想來也會做同樣的選擇?!?/br> 在與蔣存對視之后,方奇然輕嘆口氣,搭上周行的肩頭:“你能如此想,我和阿存也能放下久懸著的心了?!?/br> 近十年來,因著當(dāng)年靖寧侯府阻止女兒和離一事,周行與外家稱得上是處處不對付。 甚至在那身世荒唐的憐兒公子搬入祁國公府后,處在困境之中的周行依舊硬咬著牙,不肯接受外家的絲毫幫助。 蔣存與方奇然深知他一意孤行的性子,在久勸無效后,也只能陪著他疏遠(yuǎn)靖寧侯府的子孫,以免讓周行看見變得愈發(fā)執(zhí)拗。 如今不論他是為了什么,能主動踏出這一步,都已足夠他們欣喜若狂。 不論是為了那已改名“周隨”的憐兒公子,還是為了……云浮。 方奇然思緒至此,又忍不住偷覷了眼毫無所覺的蔣存。 在大石落地后,方奇然心中滿是慶幸。 幸虧那個女子是云浮,才會讓他不必?fù)?dān)憂日后好友割席斷義,好友反目成仇的一天。 方奇然輕嘆口氣,只覺得自己今日笑得太多,嘆氣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