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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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已記住了只動口,這便很好。” 第146章 齟齬 當(dāng)在花廳里看到高坐于尚懷新身邊的周振時, 劉拂便曉得,今日的事已什么大礙了。 周振雖為人討嫌偏愛周隨, 但在面對同僚時還是很有周行混不吝的勁的。 兩年前他答應(yīng)周隨之母八抬大轎迎她過門,成為祁國公府正兒八經(jīng)的夫人, 卻因為周行突然與舅家重修舊好的舉動暫時擱置。 甚至不知是否因為賢妃娘娘的枕邊風(fēng),就連素來不理臣子后宅私事的圣上都若有若無的問過一次。 是以就算周振再如何不愿,在正式迎娶繼夫人前,此事都不能再讓其他人拿來說道。 不然受到的傷害的, 就將是他‘妻兒’的面子了。 借著身形遮擋, 劉拂伸手捅了捅周行的腰眼。 她能推出來的事, 周行這個自由與祁國公相斗的人,自然也能推出來。怕的只是他不愿借周振的威風(fēng),反將事情推往不好的方向。 畢竟之前尚尋所言,稱得上是有辱周行生母, 便是真鬧到圣上面前,挨罵的也只有挑事的那方。 周行維護(hù)亡母,又是個人盡皆知的沖動性子, 天子以孝治國,最多只會判他個賠補(bǔ)藥費。 但若在此跟祁國公起了沖突,那就從至孝成了不孝。 滿心籌算的劉拂卻沒想到, 被所有人矚目的周行, 會反手握住了她戳過去的指尖。 劉拂:?! 即便有寬袍大袖的掩蓋, 也未免太……太…… 她使力抽了抽, 在眾目睽睽之下卻不敢有過大的動作, 左右無法擺脫,倒也平心靜氣的任由周行握了一會。 好賴他此時有心與自己玩鬧,該是不會與祁國公起沖突了。 初涉□□,又當(dāng)局者迷的劉拂并未想到,正是他們偷偷交握的手,壓住了周行心中的戾氣。 深吸一口氣,平緩了躁動的火氣,周行松開劉拂,抱拳拱手草草向在座的幾位行了個禮。 “見過國公爺,尚大人,還有各位大人們。” 腰不彎頭不低,堪稱應(yīng)付中的應(yīng)付。 但在場眾人除了尚懷新外,又有哪個不曉得,以周三胡天攪地的性子,這已是給足了他們面子。 而作為主人的尚懷新再如何不渝,也只能強(qiáng)撐著寬宏的面子,把火氣咽下。 尚懷新甚至還抽出空來,引劉拂就坐。 也是他這么一說,才將全場的注意力,都從周行身上轉(zhuǎn)向了劉拂。 被一眾達(dá)官顯貴觀察著的劉拂安然就坐,飲一口香茗,夸一聲好茶,態(tài)度不卑不亢,說是隨性,又守著該有的規(guī)矩。 明明是一介白身布衣書生,卻恍然給人一種高坐內(nèi)閣衙門的威嚴(yán)莊重。 眾大人神情先是一肅,又放松下來。 他們面面相覷,很快收回了互望的目光。 短短一瞬間其實看不出多少端倪,但他們已能確定,這劉小先生,確能管住那混世魔王周三郎。 只是不知待日后周三成了周四時,小先生還能否約束住他這位好學(xué)生。 人們的目光第三次交匯于一處,不是周行,不是劉拂,卻是祁國公周振。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同情與看熱鬧的興奮,讓深恨逆子給自己丟盡臉面的祁國公咬碎了一口牙,也只能強(qiáng)撐出一個笑容來。 周振扯扯嘴角,皮笑rou不笑道:“也是多虧了劉先生在場?!?/br> 劉拂點頭回禮:“不敢?!?/br> 已從兒子口中聽到事情全部經(jīng)過的尚懷新,一邊無奈長子無事竟與劉拂作對,一邊暗恨周行下手狠辣,此時為了好不容易尋到的‘出頭鳥’,只能將兩股火氣全都壓下,順著周振的意思去拉攏劉拂。 “確實如此?!彼遄昧艘幌掠迷~,“犬子早前因著先生的年歲,頗有些不服氣,是以才鬧出這等事端。也虧得先生大度,不然怕他日后還要因為這張嘴,吃不少苦頭。” 禮賢下士公私分明,端的是一位好東家。 將周行動手的原因完全安在尚尋對劉拂無禮,怕是他與祁國公早已商量好的事。 不敬師長本是大過,但劉拂年歲尚輕尚尋又歸京不久,且他并非晉江書院的學(xué)生,有此言行也算不得多過分。 既壓了周行至孝的名頭,又拉了劉拂的好感,甚至不需動手揍人的周行開口道歉,事情就可以簡簡單單的了結(jié)。 這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妥當(dāng)方向,可惜的是,尚懷新沒看準(zhǔn)周振這個變數(shù)。 能生出混世魔王周行的祁國公,素來也是個混不吝。 在劉拂表示不介意尚大公子的無禮,且不會將‘小輩’的挑釁放在心上,并表達(dá)了對尚二公子尚慶的欣賞后,本不該再開口的祁國公放下茶盞,十分突兀地輕笑了一聲。 “周兄可是想到了什么趣事?”身為主家的尚懷新微愣,自然而然的開口詢問。 劉拂憋著笑意,與坐在近門處的周行對視一眼,輕搖了搖頭。 非得親眼見到,她才能曉得那些被撰寫于史料上的人物,絕非史官筆下那般黑白分明,英明神武。 想起間或犯蠢的昔日同僚,劉拂微揚(yáng)的唇角不自然向下壓了壓。 也不知她的圣上,還有她多年好友們可還好。 劉拂出神時,周振已再次開口:“尚大人是誤會某的意思了。” “哦?” “其實該感謝劉先生的不少周某,而是令郎?!?/br> 吸引了全場注意的祁國公頓了頓,扯起嘴角笑道:“若非有劉先生在場,以我這孽子的脾氣,只怕尚大公子斷的,就不止是一只手了?!?/br> 就算周行再不愿承認(rèn),他那張噎死人不償命的嘴,多半也是跟他親爹積年累月的互相折磨中磨練出來的。 看著針鋒相對的兩人,劉拂放下茶盞,在心中輕舒了口氣。 這大概是今日最大的收獲了。 打從進(jìn)門時看到了周家父子,劉拂就有一個隱憂懸在心頭。 祁國公府素來忠君,乃是可以將嫡子舍出去討好圣上的直臣。 尚懷新晉升工部尚書,周振作為同僚同窗前來道賀也屬平常,但他攜子同來,就很難說是不是有什么心思在其中了。 要知道如這般‘大人們’的宴會,除了年歲過高者,或是有心讓年少一輩多多接觸意圖往上攀附者,少有攜小輩前來的。 也是因著這個緣由,身為外甥不得不來,又無人作陪的劉昌,才會邀劉拂同行。 那些帶著自家子侄前來道賀的官員,劉拂一一留心看過,除了周家外全是牽扯進(jìn)安王一事中的人家。 這本算不得什么事,但只有如劉拂這般曉得后事的人才能看出,來者全都有隱情在其中。 其中那些沒被牽扯進(jìn)去的少數(shù)人,怕是后來的漏網(wǎng)之魚。 好在祁國公府忠心不二,與安王并無曖昧。 *** 好好一場升遷宴,以賓主皆不歡的方式結(jié)尾。 劉拂帶著劉昌與主人家作別后,便同周行一起登上了他早就備好的車馬,既沒回武威侯府,也沒再理祁國公父子。 他們一路快馬前行,僅用了小半個時辰時間,便從繁華京師回到了城外玉泉山上的晉江書院。 這一路并無多的話,累了整日的劉昌閉目小憩,劉拂則細(xì)想著今日在尚府所見。簾外駕車的周行聽不到車中動靜,便也沒再出聲。 待馬車停穩(wěn),劉拂掀開車簾的瞬間,看著滿懷瓜果的周行,沉甸甸的心驟得輕松起來,忍不住笑出聲。 “先生,出什么事了?” 才睡醒的劉昌迷迷糊糊的揉著眼探出頭,望向劉拂。 “是村民們送的東西……快幫你周師兄分擔(dān)些。” 打從去歲救了險被山洪泥漿掩埋的村民后,劉拂等人每每從京中回來,懷中都會被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村戶心性純樸,無論如何相勸,都想竭盡所能表達(dá)自己的謝意。 劉拂推辭幾次后深知難以改變,索性直接收下,日常自掏腰包,施些rou骨與他們。 沒想到,自此更沒了完。 好在她如今篆書贈字收入不少,且有書院開出的一份頗豐的束脩,算得上薄有家產(chǎn)、不然連請自家學(xué)生們吃果子,怕都要入不敷出了。 劉拂邊笑邊從周行手上接過裝滿了雞蛋的籃子,兩人指尖相觸間,似是星火飛濺,燙的驚人。 劉昌才跳下車準(zhǔn)備伸手,就被驟然跌落的竹籃驚了一跳。 他正想去救,便見那籃子又穩(wěn)穩(wěn)回到了周行掌心。 只是青年懷中畢竟抱著不少東西,伸手再如何敏捷,堆得滿滿的瓜兒果兒也不由跌落一地。 好在瓜果質(zhì)密耐摔,并沒什么妨礙。 “先生,你今日怎么了?”劉昌撩起袍角蹲下身,邊撿東西,邊疑惑道,“打從周師兄出現(xiàn)后,就一直不對勁的很?!?/br> 他話音剛落,頭上就挨了個爆栗。 劉昌抬頭怒視周行。 “沒見先生憂思重重?”周行義正言辭。 直到那二人纏打在一處,劉拂才重新將頭偏回。 只恨日頭太好并非月夜,難以將她guntang的臉頰遮掩。 任是誰問都好,只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不對的竟是自家祖父,實在讓她、實在讓她…… 從未有過的小兒女情態(tài)涌上心頭,又被劉拂狠狠壓了下去。 “阿拂?!?/br> 劉拂聞聲,心尖莫名一顫。她輕嘆口氣,回頭看向書院大門方向。 與此同時響起的,是一聲悶響,以及劉昌驚呼。 “師兄你沒事吧!”急忙收拳扶住周行,劉昌忐忑非常,“我以為你會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