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錯!”鐘姍說,“是因為陳曦。” “陳曦可是我們學校公認的帥哥,人長得又干凈脾氣又好,例屆運動會的國旗手,校鼓樂隊領(lǐng)隊!學校里多少女生芳心可可,卻叫你一個外來戶給死死黏住了,你說你能不引起公憤么!” 于青嘿笑:“是么?” 鐘姍白她一眼:“還笑,學校里這些都不足為懼,你最好燒高香別惹到了別人?!?/br> 三天后于青就認定:鐘姍是個烏鴉嘴。 她有些無語的瞧著慢慢逼近自己的幾個太妹,以及太妹身后正露齒對她咧嘴一笑的、扎在一團怒放鋼絲發(fā)中的圓胖臉。 東城職高大姐大夢露,實在是有夠陰魂不散。 鐘姍早就跟她科普過:夢露,夢露,天不怕地不怕,縱有漢子的外形漢子的膽識漢子的氣力,但里子照樣粉紅泡泡齊飛,因為夢露喜歡——陳曦。 縱然知道自己老公的確好,但任于青怎么也沒想到居然才初中就如此搶手。 所以最后陳曦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是落去自己手里,難道是她祖上德行修的好,墳頭冒了青煙,蔭佑在她身上? 上回因為她傷了戰(zhàn)池被這伙女土匪胖揍一頓,于青每每想起來總還覺得臉疼,這要是再來一回,她鐵定得嘔死! 她也是兩世為人了,居然被伙小太妹給欺負死,想來她也是重生界第一個丟人丟的如此大發(fā)的! 晉江起點閱文眾多重生界混的風起云涌痛快手刃仇人的哥們姐們啊,對不住啊,我給你們丟人了。 可誰叫她偏偏就是時運不濟呢? 今天于青好心替同學值日鎖教室門晚走了些,又因為嘴饞想去買洪小店家的烤腸而走了條偏巷,結(jié)果就被包抄了。 夢露大姐頭向來是直來直去的風格,瞪著她:“真行,看來是上回jiejie教你做人教的還不夠啊。咋地?又沾上陳曦了?” 旁邊一個女混混拿手指頭狠狠頂了于青腦門一下:“陳曦是我們大姐的人知道不?也是你能想的?” 另一個看上去年紀也就12、3歲的女孩尖聲尖氣:“聽說她可不要臉了!天天巴著陳曦!每天要給陳曦寫滿十封情書!把陳曦用過的本子啊筆啊偷出去,跟別人炫耀是陳曦送她的!露姐,聽說她連陳曦的校服都偷!偷回家洗干凈了再送回去,可會裝賢惠了!” 這些傳聞估計她們已經(jīng)碎嘴過無數(shù)遍,可此下再說將出來,明顯惹的氣焰高漲。夢露儼然更怒,上前一大步就要抓于青的頭發(fā):“長了一副好學生的皮相,沒想到皮底下竟是個sao貨,你就是這么哄我家陳曦的是不是?” 于青倒退一大步,閃過那洶洶而來胖手,突然高聲:“張向夢?。?!你是張向夢對不對?!” 大姐頭眨了眨眼。 上一回初見夢露時于青其實就覺得有些眼熟,但沒待她多想想就被k了。這回她眼看形勢相當不妙,腦子里可以說是飛速的轉(zhuǎn),終于在緊要關(guān)頭想起眼前這位大姐大到底是何許人也。 上輩子她認識她的時候,她不是大姐大,不是夢露,她是愛康保險公司的營業(yè)部經(jīng)理張向夢。 正文 第39章夢露 張向夢,在于青的認知中永遠都是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 很胖,最喜歡穿哥弟的黑褲子,說是顯瘦。右腳腳踝上紋了一朵顏色可疑的玫瑰花,常年腳踩一雙五寸高的細高跟尖頭黑皮鞋。妝容很濃,眉是黛青色的韓式紋眉,假睫毛更是戳出天際,喜歡開懷大笑,一笑就嘎嘎的像500只鴨子在開會。 可是于青挺喜歡她,因為張向夢是個很熱鬧的女人。 她倆認識說來也簡單,于青辦公室一個大姐是個保險狂人,最熱衷買各種保險。張向夢一開始還做業(yè)務(wù)員的時候就各種出入她們的辦公室,動輒在辦公室就能開保險課。于青被浸yin幾年,雖說一支保險都沒買過,卻和張向夢熟稔了起來。 其實也不算太熟,張向夢對于青這種油鹽不進固守不前的人其實是頂討厭的。 因為這種人耳根子太硬,不感興趣的東西一概說不通,就像買保險,任憑她嘴皮子磨破說個天花亂墜,于青還是那樣笑微微的,從不動心。 不過后來她手里多了客戶,早就把于青這只小蝦米丟去了腦后,直到有一回她帶兒子去游樂場,碰上于青一個人也在那里閑坐,巧不巧的她臨時接到客戶的緊急電話,左右沒法只好把4歲的兒子暫托給于青照看,便急匆匆的走了。 這一走就走了6個多小時。 等她火急火燎的趕回來,游樂場早關(guān)了門。 于青帶她兒子在家西餐店吃了披薩喝了果汁,捏了泥巴看了繪本,直把孩子累的睡著了。 張向夢瞧著躺在沙發(fā)椅上蓋著于青外套小臉睡的紅撲撲的兒子,突然心有感喟,又叫了一杯啤酒坐下來,跟于青好生聊了了一場。 張向夢結(jié)婚挺早,她說自己學習沒出息,僅念了個職高就出來工作了,一開始在工廠里當工人,她嫌臟也嫌累,便去美容店學做美容,可是脾氣又不好,得罪了客人,被老板給罵了出來。后來一直賦閑在家,偶爾在親戚開的畫店里幫做裱糊,再后來她爸爸身體不好,希望她早點成家,她媽去世的早,下面還有個弟弟才上初中,她便相親認識了一個做廚師的男的。是個外地人,但人長的不錯,白白凈凈的,反正不像個廚子。兩人一開始感情很好,各種甜言蜜語,結(jié)婚一年后就生了兒子,但兒子才剛滿月,老公就跟人跑了。 據(jù)說對方是她老公飯店的老板娘,兩個人卷了飯店里的錢私奔。氣急敗壞的老板找來她家,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還指著鼻子要張向夢還錢。 張向夢把兒子放親戚家藏好,拿了兩把菜刀就去找那個老板拼命,說還錢?我男人被你家那賤貨勾搭跑了,我還沒找你要賠償費呢! 總之對方懾于她那股子不要命的氣勢,這事就這么不了了之。之后張向夢為了養(yǎng)兒子就干了保險,從業(yè)務(wù)員做起,一直做到現(xiàn)在可以在懷姜市很不錯的小區(qū)首付套90平的電梯公寓房。 于青努力回憶,也沒記起上輩子張向夢到底知不知道陳曦是她老公,在她印象里他倆人好像沒碰過面。 現(xiàn)在她知道原來在遙遠的少女時代,張向夢不光是個囂張的大姐頭還曾戀過她的丈夫。 只不過上輩子她認識的張向夢是個八面玲瓏俏皮話一籮筐張嘴就笑的嘎嘎嘎的女人,永遠的笑臉迎人。于青自己嘴笨,尤其羨慕這種能湊趣會說話的人,所以有時候有場合需要請同事領(lǐng)導吃飯什么的,她總會把“張姐”叫來,只要有“張姐”在,就沒有熱不了的場沒有hold不住的人,絕對歡聲笑語賓主盡歡。 而此時,青春年少的張向夢正炸著一頭鋼絲發(fā)在她面前氣勢洶洶,于青指著她的鼻子叫:“你爸叫張老五,你弟……你弟叫張小順,你家住大劉胡同回民區(qū),對門就是家殺羊的對不對?” 有人一巴掌拍在她腦門:“打聽這么清楚,咋!啥居心!露姐家里人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夢露狐疑看了于青兩眼,確定自己之前應(yīng)該與她沒啥前情,挽挽袖子,露齒一笑:“妹子,甭動那些歪心眼子,跟我裝熟?今個你就是我親妹,也跑不了。” 于青呵呵:“露姐說哪里話,咋是裝熟,我這人別的長處沒有,就一條,我會算命?!?/br> 旁邊一個女的撇嘴:“露姐,她還真能張嘴就編瞎話,打聽打聽你家住哪家里有誰就敢說自己會算命。你說她咋不說自己會跳大神呢!” 一眾女混混都哈哈樂,于青臉不紅心不跳:“你們還真別不信,我太爺爺解放前就是走南串北給人看風水點龍xue的,后來我爺爺也繼承衣缽,只不過新社會不興這個后來就轉(zhuǎn)行了??墒沁@家學沒丟啊,我爸也一樣,這是我們老于家祖?zhèn)鞯谋臼隆e看我現(xiàn)在年紀還不大,又是個女的,可從小也是摸著周易長大的。露姐,遠處咱不說,我看你印堂隱隱發(fā)青啊,最近家里有人是不是身子不大好?” 于青手心里其實也捏著老大一把汗,她印象里張向夢曾跟她提過,說她媽死的早,40多就得了乳腺癌,從發(fā)病到去世連一年都沒撐下來。她媽死的那年她弟小順才5歲,從那以后她就不大上學了,多照顧家里,到時候勉強拿了個職高畢業(yè)證。 于青看她現(xiàn)在大姐頭當?shù)恼秋L光,揣測她媽應(yīng)該還在世,但也離發(fā)病不遠了,所以才斗膽敢這么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