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jié)
耿如峰年齡雖還不甚大,卻也明白其中的厲害關(guān)系,他知道機(jī)會難得,但家里實在指望不上,所以,他單刀匹馬去找了小池。 “找你?” 于青瞪大眼睛,“你能做什么?” 話一出口她就覺得自己秀逗了,小池能做什么?他頂著書記公子這個頭銜,能做的事簡直太多了。 戰(zhàn)池嘴角浮起一抹輕蔑:“他來找我,說我要能幫他這個忙,那下一屆的校籃球隊長就是我?!?/br> 這一刻他的神情十分倨傲且不屑:“我要當(dāng)隊長,自然就能當(dāng),任何外力都不用借,憑自己的真本事。” 在于青的印象里,戰(zhàn)池并不是一個以勢壓人的人,他對自己身份的特殊性從沒多在意過,也沒多看重過。 這樣說倒不是他品性有多高潔,于青覺得他只是懶而已,對不感興趣的人和事從不肯投注過多關(guān)注。 這樣就造成一個在許多方面,他看上去很樸實低調(diào)的假象。 但這許多方面,絕不包括籃球。 于青相信耿如峰自作聰明的舉動絕對已經(jīng)是大大大的惹惱了他。 否則向來總是一張木頭臉的人,此時說將起來儼然的氣焰灼灼且憤懣。 她在心中已為那個耿如峰默默掬了汗,介個……你說你干啥不好,就是約球打一場都比允這樣的諾強(qiáng)百倍啊。 而且,于青瞧著難得不淡定的戰(zhàn)池,心想,她一直以為他拿錯了劇本,殊不知,便是他不像她想象中的官二代,但他也的確是如假包換的官二代。 他對耿如峰的態(tài)度,其實無形中已將自己放在了高處俯視。 他自己也許并不覺得,只覺自尊心受挫,從而對其嗤之以鼻。 殊不知,這所有的憤憤不平里,又有多少其家庭背景為其鑄就的心安理得高高在上? 人啊,果然都是帶著出身印記的,擺脫不掉。 所以,她這么使喚一個“官二代”為自己補(bǔ)課,還動輒被各種糟心事兒影響狀態(tài),可實在是太燒包了! 她仰臉拽拽他的衣服:“咱回去吧,把那個分式函數(shù)再給我講一遍唄?” 他低頭瞧她,面色終于恢復(fù)如常,瞧她那副孜孜不倦的認(rèn)真模樣,笑:“行啊。只要你別再光顧著瞧人家親親我我,再生一肚子悶氣?!?/br> 是誰說男生不敏銳的思密達(dá)? 他們比誰都敏銳好不好思密達(dá)?! 于青臉不紅心不跳,大言不慚:“誰?誰?池老師講課居然還敢分神?揍死丫個不知好歹的!” 少年撲哧一樂,唇角微翹,食指戳了下她的腦門:“你呀” 你呀…… 有所依仗的人,總能更游刃有余,也更肆無忌憚一些。 * 大好春光,不可荒廢。 這個周末,高一六班由班主任王往帶隊,帶領(lǐng)全班同學(xué)進(jìn)行郊外春游踏青。 踏青地點選在懷姜市北郊的雷達(dá)山。 雷達(dá)山以前叫做大周山,連綿三座山頭,是靠近市區(qū)范圍內(nèi)最高的山。 山上植被覆蓋率很高,且多是松柏類,便是冬天遠(yuǎn)眺也一片郁蔥。 八十年代曾有部隊在山上駐扎,建有基地,在山頂建有老大一個的防御性雷達(dá),所以此后也被人叫做雷達(dá)山。 王往把春游爬山這事兒一說,全班沸騰,不管男生女生皆一臉興奮,從那一秒起就開始盼著周末的到來。 十六七歲的孩子當(dāng)是精力旺盛的時候,特別是身為高一生,因為距離高考還感覺尚遠(yuǎn),自然是趁著還沒被緊箍咒套牢的時候趕緊可著性兒的撒撒歡。 唯一足夠淡定估計只有于青了,她瞧著和前排女生湊一塊唧唧喳喳的同桌林如冬,她們已經(jīng)在討論爬山那天要帶什么吃的了。 看把這群孩子給憋的,可出去放放風(fēng)吧。 于是,這個周末于是在眾人的翹首企盼中,到來了。 爬山爬山,最起碼得先到山腳下才能開始爬。至于怎么到山腳下,不好意思,學(xué)校木有大巴車提供,各班自行解決,高一六的解決方案是大家共同投票得出的:騎自行車。 并非每個學(xué)生都有自行車并且會騎車,于是有的女生就提前被安排由體格比較好的男生稍帶。 至于于青這回則終于得到方萍特赦,估計是覺得有老師帶隊,而且是集體活動,方萍這回允許于青自己騎車,并很支持的給于青做了滿滿一飯盒的紅燒排骨,好讓她帶去和同學(xué)們一起吃。 于青打包了兩個飯盒,洗了幾個蘋果,又塞了幾包零食,一個背包已經(jīng)滿滿當(dāng)當(dāng)沉甸甸的了。 她爸幫她把背包在自行車后座拿麻繩綁縛好,確定萬無一失,于青推車出門,在早晨還有點清冽的空氣中深呼吸了一口。 今天是個大好的天氣,日頭和暖,春風(fēng)和煦,正是個適合撒歡放風(fēng)的好日子。 車頭一拐過彎,高大的少年年跨坐在變速車上,低頭踢著地上的石子,聽到動靜,朝她抬起頭來。 他穿了件藍(lán)色的夾克衫,敞開著拉鏈,露出里面白色的圓領(lǐng)運動衫,微微自來卷的頭發(fā),劉??偸遣粔蚍拇钤趯掗煹念~前,微微下垂的狗狗眼,一見到她就倏忽亮了一亮,唇角情不自禁的上揚(yáng),露出一個笑來。 他腳邊一捧迎春在晨露中已經(jīng)綻放了嫩黃色的小花,而他在那里,像一棵最最漂亮的白楊。 于青忍不住也微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