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這路挺長的,我又這么重……”她在他背后還虛偽的客套了一句。 沒人回應(yīng)她的的客氣話,高大的少年背弓起,雙腳一蹬,變速車嗖得飛了出去。 路邊的樹木在臉畔不停往后退——他騎的真心飛快飛快,遠遠把大部隊甩在后面,任許友松嗓子叫破了也充耳不聞。 而許友松手里還拽著于青的車,根本也沒那個速度可以追上來。 后面的同學(xué)甚至都已經(jīng)看不到人影,于青抓著他的衣服,迎著風大聲問:“你生我氣啦?!” 沒人回答她。 沒人理她。 太陽變大了,又大又紅彤彤,西垂在遠處的田野上,像一個碩大的咸鴨蛋黃。 它周圍的天空開始冒出各種漂亮的顏色,像是藝術(shù)教室里被隨手扔掉的水彩涂鴉,雖然看不懂,但依舊覺得美麗。 車騎得快,風吹在臉上,路邊白楊樹的葉子嘩嘩作響,他藍色的夾克衫外套被風鼓起,于青突然張開雙臂一摟,將衣服給摟了回去,也順勢摟住了少年蓄滿力量的腰肢。 他的脊背一僵,車把打了個晃,很快又被扶穩(wěn)了。 她把臉貼向他的背:“對不起,小池。” 往下,一路無話。 于青跳下車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家門口的胡同里了,她揉了揉鼻子,想要說點什么,但還沒來得及張口,她便被人抱住了。 他好高啊,她的鼻尖都達不到他的肩,就這么被擁進懷里,鼻息間全是他熱騰騰的汗味。 她側(cè)了側(cè)臉,額頭碰到他的下巴,有那么一個瞬間,她以為他下一秒就會低下頭來咬住她的唇,奇怪的是居然心中還隱有期待—— 可他沒有。 他只是緊緊的抱著她,將她按壓在自己懷里,呼吸沉重,持續(xù)沉默。 她終于抗拒的動了一下,小聲:“會叫人看見的……” 他松開了她。 低著頭,視線不曾與她觸碰一下,推著車掉頭就走。 “哎——”她張了張嘴,卻沒呼出聲音。 許友松就站在他們面前,手里推著于青的自行車。 他很罕見的沒有未語先笑,臉頰上有汗,胸口起伏,眼神有點愣,瞧向他們兩個。 于青有點磕巴:“班、班長……” 許友松像是陡然卸了一口氣下來,肩膀往下一耷,氣沖沖上前兩步把車子往于青手里一塞:“今天最不聽話的就是你們兩個?。。?!一個下山跑的跟兔子似得,一個騎車騎的跟逃匪似得,恁倆準備私奔啊還是咋地?” 于青鮮少見許友松有這么氣急敗壞的時候,再低頭一看自己的自行車,前后兩個輪胎氣都鼓鼓的,看來是已經(jīng)被修好了。 速度呀! 許友松還在那邊跳腳發(fā)狠:“星期一一上學(xué),恁倆都給我寫兩份檢查上來!這太不顧全大局了!老王來來回回的在那點人數(shù),要不是我給你倆瞞哄過去——” “哈哈哈哈”于青已經(jīng)率先捧腹笑起來。 連一直木頭臉的戰(zhàn)池都忍俊不禁,臉上露出笑模樣。 許友松大叫:“恁倆還有臉笑!” 戰(zhàn)池伸手過去箍了把他的肩膀,一條腿已經(jīng)偏上車:“走吧,松子。” 許大班的這番插科打諢,神奇的消解了本來沉默又尷尬的氣氛,就連許友松指摘著指摘著都忍不住要笑起來,最后一臉無奈:“你們這兩顆臭蛋!” * 于青覺得,自己可以給自己頒一個“忍者神龜”的稱號。 周一上學(xué),周而復(fù)始。 到了下午的課外活動課,當她瞧見陳曦和魏清香雙雙出現(xiàn)在自習教室來上輔導(dǎo)課的時候,實在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每個人看上去都沒什么不同,一切如故:當輔導(dǎo)老師的戰(zhàn)池沒什么不同,照舊拿筆在翻開的輔導(dǎo)書上漫不經(jīng)心的勾勾畫畫,說這公式要背,說那道題不用理,考試考不到。 他動作散漫,木頭臉如常,好像那個把她一把擁進懷里心如擂鼓的少年只不過是她半夜做的一場春夢。 陳曦和魏清香也沒什么不同,照舊很安靜也很認真的做著筆記,一般不輕易發(fā)問,剛落座的時候招呼打的也很如常。倆人肩并著肩,彼此沒什么交流,好像那個躲去山花爛漫處,偷偷接吻無限溫存綣繾的人兒也不是他們。 至于自己,也沒什么不同,照舊能不動聲色的作壁上觀,好像已然認命。好像那個氣到瘋魔的自己只是另一個靈魂在另一個空間跳了一會大神。 于青捫心自問:我要不是忍者龜,還能有誰能擔此重任? 答案是:沒人。 正文 第116章文理之戰(zhàn) 于青渾渾噩噩在函數(shù)、幾何、加速度以及各種莫名奇妙的化學(xué)成份中又苦熬了1個多月,第二學(xué)期的期中考試就這么迎面撞上來了。 時光太匆匆,感覺上學(xué)期的期末考還就在昨天,這居然已經(jīng)又期中考了! 她覺得自己就像刀還沒磨光就倉促應(yīng)戰(zhàn)的士卒,實在是有夠驚慌忙亂,連跑都沒地方跑,就被敵方的長槍短劍給扎了個透心涼,變成了一只刺猬,反倒雄赳赳的無所畏懼了。 反正你們姑奶奶忍到高二就文理分科了,什么亂七八糟的勻速直線運動什么亂七八糟的熔點沸點非金屬離子半徑都休想再來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