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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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殊被他一句話氣的心肝疼。 韓司恩輕悠悠的聲音在院子里響起時,老夫人房內(nèi)的安撫聲瞬間沒有了,誰也不想觸霉頭,整個院子寂靜無聲。 韓司恩等了一分鐘,老夫人門前的簾子還是沒有人掀開。 他當(dāng)然知道門簾子后面站著的人早看到他了,只是老夫人不想見他,故意冷落他,甚至還想讓他主動同韓卓一樣跪在地上請罪,以便折磨他。 韓司恩自然不會如老夫人的愿,于是他朝前走幾步,站在房門口朗聲自責(zé)道:“老夫人可是還在因為司恩差點丟了性命而憂心?老夫人的關(guān)懷司恩明白,只是董媽到底沒有取走司恩的性命,胳膊上的傷雖然嚴(yán)重,但好生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日也就時了,老夫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如同父親的朋友所言,司恩過于心善,沒有直接打死奶娘,還讓她惹了你心憂司恩,司恩心中感激老夫人。” 韓司恩嘴里說的好聽,心想則想,有本事你就承認(rèn)你不心疼我?今天國公府發(fā)生的事,肯定被傳開了,很多有官身的人正注意著呢,老太婆敢這么說,這國公府就更熱鬧了。 韓司恩話里的內(nèi)容傳到房內(nèi),這惡意滿滿的話讓老夫人氣的臉都白了。 她恨不得立刻掐死韓司恩,老夫人重重的喘著氣,因為憤怒心口疼的整個人差點要背過去。 她伸出帶著祖母寶石戒指的手指指著門外,正想破口大罵時,被她身邊柳氏生下的兒子韓悅文握著手不動聲色安撫下來。 老夫人緊緊抓著韓悅文的手,眼中含淚,嘴動了動,無聲的說了幾個字:讓他給我滾。 韓悅文點了點頭,他年齡雖小,但自幼拜在名師之下讀書學(xué)習(xí),自然有自己的一番氣度。這事又實在不便讓家中女眷出面,他朝老夫人身邊服侍的王媽使了個眼色。 王媽也是老夫人的陪嫁,年輕時嫁給了府上的管家周喜,她現(xiàn)在是老夫人的管家婆子。 她走出房門,掀開簾子,看著韓司恩露出一絲假笑,道:“世子身體不適怎么來了?老夫人掛念世子的身體,但因為事情太過于血腥,老夫人氣的心疾犯了,剛剛服下藥睡去了?!?/br> 她只字不提董媽,只說老夫人被氣著了。 韓司恩一副的了然的點頭,語氣略帶幾分贊同道:“董媽要殺我,這畫面的確血腥,老夫人想到了心里不適也是心疼我?!闭f罷這話,他又狠狠的咳嗽了幾聲,面色變得潮紅,他看著王媽道:“老夫人既然睡下了,我身有重病,就不進(jìn)去給老夫人請安了,以免過了病氣?!?/br> 王媽聽了這話愣了下,韓司恩在心底冷笑,還以為自己是韓司恩那個傻逼呢?三言兩句就想讓自己為了什么名聲跪下來請求寬恕呢? 人怎么這么喜歡愛做白日夢呢? 韓司恩說完這話直接轉(zhuǎn)身離開,經(jīng)過韓卓面前時,他垂頭不客氣的損了兩句道:“老爺沖撞了老夫人,被罰跪在此,司恩因為身體之故不能代替老爺,實在是心里難過?!?/br> 他這一句話,牽扯出了柳氏的兒子,他身體弱,韓悅文可不弱。 雖然他知道這是老夫人氣急之下,把火氣撒到兩個兒子頭上,且不允許其他人求情的緣故,但他可以裝作不懂啊。 韓卓像是沒有聽懂這話,只是慈祥的看著他道:“無礙,你回去休息吧。” 韓司恩點了下頭,又道:“還有一事,關(guān)于我院子里那些人的賣身契。” 他這話一出,房內(nèi)響起了東西掉落在地上碎裂的聲音,韓司恩對此充耳不聞,反正老太婆也不會跳出來的,于是他繼續(xù)道:“也就那么幾個人,父親不要忘了。” 這時王媽的聲音響起來了,她虎著聲音道:“世子這話就差了,國公府下人的賣身契向來都是在一處的,夫人在管理著,如何單獨給世子一分?世子是對夫人不滿嗎?” 對夫人不滿?就是對自己繼母不滿,就是不孝。 韓司恩對這話都膩歪了,再說,這府上哪有一寸是干凈的,誰還沒有個私心貼補自己兒子閨女的。 他懶得搭理王媽,只是滿眼訝異的看著韓卓,慢慢吞吞的說道:“我向來出門少,也沒有讀過書,學(xué)識不夠,不懂這些瑣事。當(dāng)時老爺問我要什么,我就隨口說了,如果不符合府中規(guī)矩,那就當(dāng)父親在眾人面前沒有答應(yīng)過吧?!?/br> 韓卓沉聲道:“無礙,哪有這么不通融的,幾份賣身契而已?!?/br> 韓司恩聽聞這話便離開了。韓司恩離開后,韓卓和韓殊便被人扶起來了,主角不在,他們賣力表演也沒人看了。 當(dāng)天下午,章韓平派人把百鳥千姿叉等物品送回國公府,章家的下人面色慚愧的復(fù)述著自家老爺?shù)脑?,說這些是自家贖出來的,不知道這些是世子母親的遺物,現(xiàn)在物歸原主等等。 這個說法算是保全了點國公府的顏面,沒直接說這是國公府送出去的禮物。 章家的人離開時,拿著韓家另送準(zhǔn)備下來的厚重禮品,心中是萬分不屑的。 不過章韓平并沒有打算和韓國公府鬧翻,這禮品他也就收下了。但心中火氣還是很大,到底對國公府有了隔閡。 這事沒有傳到老夫人耳中,但她被氣得也是真的病了,都暈死過去一次,韓卓嚇得忙拿了自己的帖子去請了御醫(yī)。 老夫人病了的消息傳到方蘭院時,韓司恩正慵懶的斜躺在竹子編織的躺椅上曬太陽,他手邊放著的是這方蘭院所有人的賣身契,除了桃夭的。 韓司恩閉著眼,臉上掛著一絲扭曲的笑意,心里在想,老夫人現(xiàn)在肯定后悔死自己病了。 而韓家請的御醫(yī)很快就來了,不過不是韓家常請的王太醫(yī),倒是常年給皇帝診脈周太醫(yī),周太醫(yī)向來只聽皇帝一人的話的。 韓卓等人看到前來的周太醫(yī)時,心里都不由的咯吱一聲,心情越發(fā)沉重起來。 韓司恩再怎么折騰,府上只要一口咬定他身體虛弱病重不能出門,就能困著他,慢慢的眾人也就把他遺忘了。 但周太醫(yī)前來,那就是皇帝也知道國公府里的發(fā)生事情了,而且很有興趣的樣子。 韓司恩的身體經(jīng)由周太醫(yī)之手,自然是不能在病下去的。 第7章 周太醫(yī)官職比著韓卓不算高,為正五品太醫(yī)院使,但他的手是治病的,人是皇帝專用的。 所以在他到來后,韓卓和韓殊便親自引他前去老夫人的院子里。一路上韓卓更是溫聲細(xì)語的把老夫人的身體的表面狀況向他說明了下。 周太醫(yī)捋著發(fā)白的胡子,面帶微笑,一直點頭。 周太醫(yī)的個頭不高,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耳順之年,本來早該退休的,但是皇帝看中他,又向來依賴他,所以他便一直留在太醫(yī)院專門伺候皇帝。 不過別看周太醫(yī)年紀(jì)這么大了,但向來精神抖擻,眼睛有神,面色紅潤,說話中氣十足。如果不是那發(fā)白的胡子,倒是會被人認(rèn)為是一個正值風(fēng)華的中年之人。 一行人不多時就到了老夫人的梧桐苑,老夫人房內(nèi)的女眷在接到消息后都已經(jīng)避開了。 周太醫(yī)來到老夫人房內(nèi),老夫人正歪在軟榻之上時,看上去精神頭有些不好,她看到周太醫(yī)后,有些病懨懨的說:“勞煩周太醫(yī)你跑一趟了?!?/br> 韓老夫人是當(dāng)朝一品誥命,這里又是一等國公府,周太醫(yī)忙道:“老夫人客氣,這是下官該做的?!闭f罷這話,他上前便給老夫人把脈。 他把脈用了不長不短的時間,既不會讓人覺得他敷衍,也不會讓病人覺得自己身體病重,心里有壓力。 見周太醫(yī)收起手,韓卓忙上前問道:“周太醫(yī),我母親的狀況如何?” 周太醫(yī)微笑著看著他又看了看老夫人道:“我觀老夫人脈象是心疾犯了,以往吃的要繼續(xù)吃著,還有便是心肝有些郁結(jié)不暢,我一會兒開幾副藥,拿去給老夫人煎熬了服下,要多多休息,以免過于勞思?!?/br> 這個心疾是個富貴病,一般官宦家里的老太太、夫人見了不喜歡的人聽了不喜歡的話或者被兒媳婦氣到,便會有個什么不舒服。 請御醫(yī)或者大夫一看,差不多都是心疾犯了。平常人家倒是沒有這個病的,這是上層社會都明白的理兒。 不管韓卓心里明白不明白,反正他一聽周太醫(yī)說老夫人幾副藥就沒事這話,面色立刻大喜。他十分鄭重的謝過周太醫(yī),而后又引周太醫(yī)到一旁屏風(fēng)一旁寫下了藥方,立刻派了自己身邊貼身服侍的小廝前去去抓藥。 老夫人這邊的事徹底處理好了之后,因為說了老夫人要多多休養(yǎng),韓卓等人和老夫人請安后便都出去了。 走出老夫人的房門,韓卓看著周太醫(yī)道:“周太醫(yī),你也知道,犬子封了世子后,向來體弱。以前以為是他出生早,從娘胎里帶出來的病,現(xiàn)在才知道是被人害了。雖然有些不符合規(guī)定,但還是勞煩周太醫(yī)給瞧瞧如何補救,我在這里感激不盡?!?/br> 周太醫(yī)聽了這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意味深長的看著韓卓道:“公國爺這話客氣了,看病乃是醫(yī)者本分,那請國公爺找人帶路吧?!?/br> 韓卓對著他擺了個請字,意思自己親自帶路前去。而一旁的韓殊在聽到韓卓的話時臉色非常難看,等韓卓和周太醫(yī)離開后,他轉(zhuǎn)身朝老夫人屋里走去,抱怨道:“母親,你看大哥他怎么讓周太醫(yī)給他看病去了?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老夫人用陰沉沉的眼神掃了他一眼,打斷他要說的話,說了一個蠢字。韓殊聽聞這個字,心中既羞怒又委屈,他惱羞成怒道:“母親教訓(xùn)的是,我自幼便不如大哥和三弟聰慧,母親心中偏愛他們兩個也是應(yīng)該的?!?/br> 老夫人聽了這話,心口又疼起來,她抓著榻上的一個金絲抱枕扔在了韓殊頭上,道:“你給我滾出去?!?/br> 韓殊氣呼呼的轉(zhuǎn)身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老夫人看著王媽直抹淚,道:“你說,我怎么就生了這么個蠢貨呢?” 除了韓殊,她另外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哪個不是心思玲瓏,人前拔尖的,凡事做三分看七分不說,心思都機敏的緊。 唯獨韓殊,天生愚笨,兒時讀書都比別人笨拙。 他留在京城幫不上韓卓的忙也就罷了,向來還是個只會拉后腿的。要是今天自己的三兒子韓平在,怎么可能放任韓卓和周太醫(yī)兩個人去看韓司恩,怎么也會跟上的,以表示自己對這個侄子平和的態(tài)度。 她這個二兒子也不用腦子想想,那周太醫(yī)是誰?皇帝身邊最看重的,今天這國公府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他回去肯定是要和皇帝細(xì)說的,他的態(tài)度,皇帝也就知道了……想到這里,老夫人連帶頭都疼起來了。 王媽知道老夫人的性子,她自己說可以說自己的兒子蠢,別人是不能說一分的,于是她一邊給老夫人遞手帕擦眼淚一邊溫聲道:“老夫人,二爺是性情中人,他回去心里就會想明白,您這是為他好的?!?/br> 聽罷這話,韓老夫人的臉色好看了兩分,她接過手帕抹了抹眼角,嘆了口氣道:“也是因為他腸子直,我才沒讓他出京,一直看在眼皮子底下。想的就是萬一出了什么事,這國公府也還有幾分臉面能保全他,要是出京在外,不知道他能惹出什么簍子呢?!?/br> 一說到外放,老夫人又想起來自己這些年一直在江南任職的三兒子韓平,心里慢慢有了些其他念頭。 這次她生辰,韓平?jīng)]有皇帝的圣旨不能離開官職所在地,但一直隨他在任上服侍的文氏帶著一個兒子兩個丫頭和韓平準(zhǔn)備的賀禮回來了。想起韓平那三個水靈的孩子,老夫人心里決定這次把文氏和幾個孩子都留在帝京,以便相看人家。 王媽最是了解老夫人的人,她自然知道老夫人心中所想,但此刻她只能裝作不知,繼續(xù)笑言道:“都是您生的,二爺要是心里真沒有墨水,也生不出大小姐這個三分像你的閨女了?!币痪湓捁ЬS了韓青雪又著重恭維了老夫人。 韓青雪在老夫人心中地位非常,這個時候提起正合適。果然聽聞這話,老夫人臉上的笑容徹底放開了,她笑著說:“幸好那丫頭不像他爹娘。”要不然也不能被宮中的嫻妃看中。 想到自家府上未來的富貴,老夫人又想起了韓司恩這個攪屎棍,她臉色一沉道:“沉香,去把太太請來?!?/br> 沉香福了福身子,忙去了。 這老夫人口中的太太,自然指的是柳氏。 這廂不如意,那廂韓司恩倒是愜意的緊。他今天聽了一天董媽的嚎叫聲,心中十分膩歪,便讓安草把董媽的嘴隨便用臭布綁住了。 董媽其實并不是一開始存了害韓司恩的心思,當(dāng)初她來到國公府后也是盡心盡力的伺候韓司恩的。只是靖國侯府管事的人離的太遠(yuǎn)了,時間長了沒人管教,人心就變了。 在董媽的兒子被人刻意帶著染上了賭后,董媽就開始在韓司恩藥里下毒了。一開始她也是不敢害怕的,但是兒子的一根手指被砍斷送到她眼前后,她什么心思都沒有了。 后來她做的這些就變得理所當(dāng)然了,她兒子被砍斷手指后成了一個門面的管事。董媽也看開了,她覺得自己不做別人也會做的,她又沒有想要殺韓司恩,只是給他下點讓身體不斷虛弱的藥,這樣換回自己兒子的平安和富貴,挺劃算的。 再者,國公府上的人給她保證過,要是靖國侯府的人回來,就為她隱姓埋名,給她一大筆銀子,讓她帶著一家老小離開帝京。 人心里一旦認(rèn)定了,膽子也就大了,做事也就麻木了。 當(dāng)時梅蘭竹菊四人倒是忠心的,只是梅娘長得好看,被董媽的兒子看上了,董媽便把人騙到了家里,梅娘便被侮辱了,梅娘不愿意嫁給董媽的兒子,投河自盡了。 蘭玉發(fā)現(xiàn)了董媽下毒的事,她告訴了竹溪,兩人抱著韓司恩不敢請柳氏做主,只能去找韓卓。 但還沒有見到人,兩人便被董媽抓住了,董媽直接用藥把人都毒啞。 隨即蘭玉被送到了春風(fēng)樓,在那里沒活過三個月。竹溪被砍斷了一只手,董媽以她盜竊主家東西為由,把她賣給了人販子,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帝京。 當(dāng)時韓司恩身邊只剩下菊幽一人,菊幽心里明白事情不受她控制了,她面上不顯,心里卻是個有主意的。 她只當(dāng)做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平日里還大罵梅蘭竹三人,而后半個月后又故意讓府上的一個喂馬的獨眼龍看上了。 然后她自己拿了塊石頭,咬牙的砸斷了自己的一條腿。 那獨眼龍姓馬,名為忠,天生好酒,酒醉便打人,他本來有個媳婦,這個媳婦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開始他知道菊幽是出自靖國侯府,是韓司恩身邊服侍的,向來被韓卓看重,他還不敢怎么樣。 后來一聽聞菊幽的腿斷了,便找人聯(lián)系上了董媽,說出了想娶菊幽的事。 董媽本來也想把菊幽賣了,一了百了的,聽了獨眼龍的話,想到菊日后會一直過著被折磨的日子,心里便活泛了起來,于是便同意了。 不過,獨眼龍想娶菊幽,必須菊幽自己同意,日后侯府來人了也好有個說辭。 菊幽聽聞這事,面上自然是大哭不愿意,說是自己寧愿死,但最后還是被獨眼龍拉走了,當(dāng)晚他喝了酒就實在實的打了菊幽一頓,然后菊幽就老實了,同意了。 倒不是菊幽想嫁給這人,只是她知道自己只有這樣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