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而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在確認了韓司恩把人帶到了國公府時,大手猛然拍了下大腿,紛紛覺得自己真相了。 很多人覺得韓司恩這是和韓卓在唱雙城記,兩人私下里明明是穿一條褲子的父子,在外人眼里還特意做出父子不和的樣子,是故意想要迷惑他人,讓人放松的。 這不,父子一聯(lián)手,當朝兩位皇子都成了階下囚,現(xiàn)在整個后宮只剩下五皇子姬懷了,這韓國公府明顯是要發(fā)達騰飛了。 至于大皇子,這個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人,是沒有幾個人想起他的。 @@ 眾人的種種猜測,韓司恩是不理會的。在高風安排好兩位皇子的住宿后,他朝著韓卓微微一笑,漫不經(jīng)心的道:“父親,我和高副統(tǒng)領奉旨有案子要去查,就先告退了。兩位皇子那里請父親嚴加約束府上之人不得靠近,要不然就是孩兒也沒辦法的。” 眾多禁衛(wèi)軍雙眼之下,韓卓憋著氣,嗯了聲。 韓司恩感受到他的誠意后,心情愉快的帶著高風離開國公府直奔白府去了。 白府上的下人看到韓司恩帶領著禁衛(wèi)軍把白府圍了時,有種宿命的感覺。 這個以抄家出名的世子,第一次來他們白府沒有抄家,他們還以為自己躲過去這場劫難了,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沒有逃脫掉韓司恩的魔掌。 韓司恩讓高風把白府圍了之后,就讓高風帶人去尋白恩,自己面對著白俊漲紅臉的怒氣。不過,他沒有拿韓司恩枉顧圣意抓人來說事了。 畢竟這次前來白府抓人是有皇帝的圣旨的,韓司恩并不是像以往一樣先抓人后上報。 皇帝圣旨上寫的比較模糊,只說白家大膽,其余的沒說什么。白俊死死的盯著韓司恩手上的圣旨,臉色有些灰白,最終他閉著眼一句話沒有說,頗有種認命的姿態(tài)。 韓司恩至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高風在把白恩帶到韓司恩面前時,白恩滿臉驚訝,根本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白恩的母親王氏第一次出現(xiàn)在韓司恩面前,她盡量保持著自己的儀態(tài),但臉上還是克制不住的流露出一絲慎重。 韓司恩看了看白恩,又看了看這座白府,最后他看向白俊,神色似笑非笑道:“白大人別誤會,皇上并沒有下旨抄白家,只是貴府上的白公子和宮中的一樁案子扯在了一起。涉及到了皇家此乃大事,這些日子要委屈白大人和貴府上的任何人,不要隨意離開。等案子查清之后,本世子親自送白公子回府?!?/br> 白俊沮喪著臉沒有吭聲,倒是他身邊的王氏聽了這話,臉上的驚恐一閃而逝,她上前道:“你要把他帶到什么地方?” 這個他自然是指白恩了。 韓司恩看向王氏,語氣淡淡:“帶到他該去的地方?!倍笏麚]手,讓高風把白恩帶走。 白恩除了一開始的驚訝詫異,此刻表現(xiàn)的倒也沉靜,他朝白俊和王氏行了一禮,溫聲安慰道:“孩子并沒有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現(xiàn)在只是配合世子查案,父親和母親不必掛心?!?/br> 王氏和白俊的臉色都十分難看,尤其是王氏,對著白恩張了張嘴,但最終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韓司恩沒有讓他們繼續(xù)表現(xiàn)親情,直接帶著白恩離開了。 等把白恩帶出了白府,韓司恩對著高風道:“禁衛(wèi)軍看守著白府,嚴禁任何人出入,找人盯著白夫人。” 高風點頭。 韓司恩說這話并沒有避諱著白恩,所以白恩一聽這話,便掙扎起來了:“韓司恩,你這話什么意思?” 韓司恩看著他,眼睛里有些許的同情,他嘆息一聲:“什么意思,白公子很快就知道了?!?/br> 白恩狠狠的皺著眉頭,然后他郁悶的發(fā)現(xiàn),自己被韓司恩帶到了韓國公府。 更讓他郁悶的是,國公府重重禁衛(wèi)軍把守的地方,里面站著臉色黑騰騰的二皇子和三皇子。 而兩位皇子看他的眼神都不是很友好。 第93章 韓司恩把白恩送到之后并沒有直接離開, 而是靠在一旁一臉興趣的看著用沉默表達不滿的三人。 二皇子對白恩和姬洛的態(tài)度不好,那倒也在情理之中?,F(xiàn)在這事從姬容的角度看來, 完完全全就屬于天降橫禍。 為此, 在白恩到來后,姬容是毫不顧忌的用眼睛上上下下的把白恩梭了一遍。一開始他還真沒有發(fā)現(xiàn)白恩和皇帝哪點相像,但不知道是姬洛的話深入心底了還是姬容自己心底有異樣, 總之沒找到相同點他有點不甘心,最終在仔仔細細認認真真打量一番后, 姬容終于發(fā)現(xiàn)白恩的鼻子有兩分像皇帝。 而且讓他驚異的是,發(fā)現(xiàn)了這個, 姬容怎么看白恩都有皇帝的影子。他為此感到更生氣了,這么點相似的地方,姬洛還真能發(fā)現(xiàn), 難不成是天天盯在人家臉上看的。 不過轉念想到姬洛發(fā)現(xiàn)白恩和皇帝相似, 是韓司恩無意中提醒的。姬容心中的怒氣大部分都轉移到韓司恩頭上了。 他覺得韓司恩就是衰神附體,沾著誰誰倒霉。 其實這事要放在其他皇子頭上, 姬容樂的站在一旁看笑話。事情不到自己身上,他還是那個雖然身體不好, 但在世人眼中風光霽月滿腹經(jīng)綸的二皇子。 現(xiàn)在, 無論是把屎盆子扣在自己頭上的姬洛,還是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的白恩,又或者是這場事件里充當攪屎棍韓司恩, 姬容統(tǒng)統(tǒng)都放在心底了, 狠狠給他們記了一筆, 等打算日后和他們算賬。 也許,有人會覺得姬容這是在遷怒,但姬容在心底怒氣騰騰的表示,遷怒怎么了,他還真就是遷怒了。 姬容澎湃的心情韓司恩聽得耳朵發(fā)麻,對他心底想把自己和姬洛活剮的心態(tài),韓司恩表示,其實也能理解。畢竟只差一步就要站在金字塔頂,準備迎接萬丈光芒的人,突然被人抓住了腳踝,走不動了。 成功在眼前,被人生生扼殺,心中有所憤恨,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對于姬容,某種程度上,韓司恩覺得他的點有點背,碰到了自己。 而姬洛對白恩不待見則是太正常了,前世白恩是他的仇人,這輩子白恩的存在說不定和他父妃的死有很大關系。 以前沒有撕破臉時,姬洛對著白恩還能假惺惺的笑出來?,F(xiàn)在他已經(jīng)把心里話捅破了,讓他對白恩端起好臉色,在姬洛看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雖然大家現(xiàn)在都被困在這小小的廂房內(nèi),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但好在臉皮已破,日后光明正大的監(jiān)督著,也有話頭了。 最無辜的要屬白恩,他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讓當朝兩位皇子對他這么芥蒂。他在這場事件中是單純的,心里是真不明白的。 在姬容和姬洛視線的反復掃視下,白恩盡量保持著自己身為貴公子的風范,他輕輕握了握自己的手心,微微錯開眼,緩緩看向韓司恩,竭力保持語氣的平靜,道:“韓世子,你把我?guī)У竭@里是什么意思?” 韓司恩站了好大一會兒了,看到終于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了,他站直了身軀,隨意彈了彈手指,笑意然然的看向白恩,無辜的回道:“沒什么意思,只是三皇子懷疑你可能是皇上的親生兒子,二皇子代替了你的位置。不過三皇子后來自己又否認了這個說法,畢竟你和二皇子的年齡不那么相符合,所以他又懷疑你是皇上的私生子?;噬下犅動写水愂?,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總是要查清楚的,畢竟你和皇上的面相有兩分相像的。” 白恩被韓司恩這一番話給直接砸暈了,他覺得韓司恩說出來的每個字的意思他都能聽得懂,但是這些字的意思放在一起他就不明白了。 他滿臉疑惑震驚的看著韓司恩,又看了看站在對面的姬容和姬洛,不自覺的問出口:“你在說什么?” 姬容也沒想到韓司恩會把這等大事直接說出來,他看著韓司恩說了句:“你瘋了嗎?”像這種涉及皇家的秘事,不應該是悄悄查清楚之后,在下定論嗎? 韓司恩沒有證據(jù)就敢開口,實在是讓人很生氣。 姬容的氣憤姬洛倒是沒感覺出來,他是跟韓司恩在江南混過一段時間的,韓司恩做事的手段粗暴到什么程度,他是知道的。只是這么粗暴的事情臨到自己頭上,會讓人覺得有那么點無力。 韓司恩定定的看著茫然無措的白恩,突然問道:“白公子,這么多年了,白大人和白夫人對你的態(tài)度你就沒有感到有什么問題嗎?” 姬洛因這個問題而抬頭,他也是在見過白俊之后,更加確認白恩和皇室有關的。白俊對待白恩這個兒子,雖然表現(xiàn)的非常慈愛,但還有一絲刻在骨子里的畏懼。 這不該是一個父親表現(xiàn)出來的,除非這個兒子身份特別。 而且,由此可以聯(lián)想到當年白家發(fā)生的那些破事。為什么王氏這么輕易的上位,為什么白俊寧愿讓自己親生兒子受委屈,也要認下白恩這個兒子。 姬洛能想到的,姬容也能想到,不過他站在事外,總覺得這事有些牽強,畢竟一個男人的妻子和別人生下了孩子,就算這個別人是皇帝,那這個男人未免太大肚了,這么輕易接受了這個孩子不說,還對這個孩子特別的好。 里面肯定有什么東西被自己給忽略了。 想到這里姬容又有些生氣,他這完完全全是站在白恩是皇帝私生子這事上考慮這些事的,自己竟然這么快就接受這個事實了,雖然有利于他查清此事的真相,但還是感到很憋屈。 白恩腦袋懵懵的,韓司恩的話讓他心里一抽,整個人都有些懵逼的。 很早以前,白恩就發(fā)現(xiàn)他們家的氣氛有些古怪,他父親和母親之間很生疏,平日里根本沒什么交流,一點都不像外面?zhèn)餮缘哪菢樱卓榱怂赣H把原配都給氣死了。 他父親看向他的眼神非常復雜,而他的母親每次見他,都非常的規(guī)矩,教導自己禮儀時,非常的嚴厲,但平日里對他卻是有求必應。 他母親很少出白府,名義上是身體不好,但白恩知道,他母親的身體非常的好。 以前他想,也許母親心里過不去那道坎,所以不愿意出去,以免尷尬。 現(xiàn)在,聽聞韓司恩這么一說,他心底隱隱有個想法。只是這個想法太過可怕了,白恩一點都不想承認。 白俊怎么可能不是自己的父親,雖然白俊對他感情復雜,可白恩還是記得,兒時自己生病,白俊慌張抱著自己的樣子,那臉上的感情,怎么可能是假的。 而自己那個端莊到了極致的母親,怎么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他一點都不相信。 看著白恩胡亂的搖頭,臉上平靜被慌張代替,姬容和姬洛心底都有自己的想法。 韓司恩沒想過一次把人逼死,看到白恩流露出自己想要的神情,他垂眼淡淡道:“白公子心思亂也實屬正常,今天二位皇子也累了,先好好休息吧?!?/br> 姬容難以置信的看向韓司恩,眼神里流露出:就這樣,怎么不趁熱打鐵,繼續(xù)審問的疑惑。 韓司恩對著姬容微微一笑,毫不客氣的轉身離開,把三人當事人留在了這里,給他們留下了充足的時間,讓他們相互傷害去。 姬容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臉上一陣扭曲,韓司恩這么做,好比是在聽書,聽到最關鍵最引人的段落,說書人突然拍了下醒木,抑揚頓挫的說了句欲聽后續(xù)如何,且聽下回講解。 韓司恩不愧是大周第一招人嫌的人物。 姬洛對于韓司恩的離去沒有理會,他死死的看著白恩。白恩從失態(tài)中回過神,看到姬洛的神色,心情十分糟糕。 不過院子就這么大,也就只有三間房子的空地,正好住下三個人。白恩走到哪里姬洛的視線就跟到哪里,仿佛準備用視線讓白恩給他一個交代,白恩被盯得心頭火氣直升。 只是姬洛到底是皇子,白恩只能雙手掐在手心里,自己隨意挑選了一間屋子,把門哐當一聲甩上了。這原本是極失禮,放在往日,這是要治罪下天牢的。 但此時白恩的腦袋一片空白,想到姬洛給自己扣上的這個皇帝私生子的屎盆子,白恩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沒有殺了姬洛,那是他沒能力。 @@ 韓司恩在離開后,出了一趟國公府,他前去了白府一趟,把白府這些年的人情往來名冊全部都給拿了回來,做做樣子。 韓國公府被重兵圍著,最近府上所有人都十分安靜,沒有什么事連府門都不出了。 就如同韓司恩在皇帝面前保證的那樣,三人每次三餐都是他親自送去的。第一天,三人都是一口飯都沒吃,韓司恩也無所謂,喊了三次,實在沒人吃,就把飯食又提走了。 第二天姬容先軟化,姬容覺得自己身體不好,沒必要這樣表示自己的不滿,反正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姬洛是第二個吃東西的,他不吃完全是心里事裝的太多,沒胃口。但沒胃口了一天,第二天還是餓的。 白恩忍了三天,三天后,韓司恩請了個大夫給他開了藥方,強制讓人給他灌了一碗藥,當天中午,白恩就喝了一碗粥。 看到三個人都老實了,韓司恩滿意了。 然后他放心的把姬洛和姬容的府邸給掀了一遍,有些事從下往上查,不一定摸得著頭緒,但是從上往下查,說不住就有意想不到的發(fā)現(xiàn)了。 就好比姬容,沒人想到他會和江南水患案子有關系,所以從江南水患案往他身上查,根本查不出什么。但是放開一切,只查姬容這個人,那就要查姬容所有的關系,和什么人來往過,到過什么地方,這樣,有些事就容易查出來了。 只是,韓司恩并沒有直接把姬容和太后之間的關系捅到皇帝面前,他第一個推出去的人是石家,也就是皇帝的外家。 理由是江南金礦開采的案子,韓司恩知道自己這樣會冒犯到當朝太后,可是他樂意,他覺得向世人公布這種高難度的事實真相很有趣,也很有挑戰(zhàn)性。 第94章 皇帝召見韓司恩時, 還以為那個真假二皇子,或者自己私生子的事被他查清楚了。 其實從皇帝內(nèi)心深處來講,他這么大年紀了, 被自己兒子鬧騰出這么一場戲,還牽扯到自己的另一個兒子和一個還算受待見的臣子, 他對這件事的態(tài)度非常的難以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