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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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司恩坐在那里敲了敲桌子,一聲一聲的敲在人心底,像是要把人心給敲碎了。 那西戎女子看到這種情形,便對著唯一端坐著的韓司恩跪下了。她的大周話說的不是很流利,連說帶比劃,在場的人勉勉強強能聽得懂,她在說孩子是無辜的,求韓司恩放過她的孩子。 女子流著眼淚,手不經(jīng)意的護著自己的肚子,像是在護著最珍惜的東西。 這時趙文張了張嘴,韓司恩看向他,停止了敲打桌子的聲音,聲音微冷道:“給他解開?!?/br> 白書上前解開了趙文的xue,讓他能開口說話,能動彈起來。 誰也沒想到,趙文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忍著胳膊上的疼痛,上前給了那西戎女子一巴掌,那巴掌很重,打的那女子臉側(cè)在一邊,臉?biāo)查g都腫了,她捂著自己的臉,緩緩回頭看向趙文,滿臉震驚和不相信。 趙文還想出手,白書上前擋住了他。 趙文被白書的動作弄得退開了一步,他狼狽的轉(zhuǎn)開眼不敢和白書對視,而后指著女子恨聲道:“你流落到大周地界,說是父母雙亡,自愿賣身為婢,我夫人可憐你,便收容你在這后院當(dāng)個丫頭服侍人。沒想到你竟然這么不知廉恥,勾搭他人身懷孽種,實在是可惡,快說這孽種是誰的,要不然,我今天就打死你?!?/br> 沒人想到趙文能說出這樣的話,那女子大周話雖然說不流利,但大意倒是能聽懂的,她慌張的搖了搖頭,眼角的淚低落下來,她張口想說什么,但因為過于慌張不安,說出的話只是啊啊之聲。 最后女子只是朝趙文狠狠的磕著頭。 趙文甩袖到一邊,他望著韓司恩,很是大義的說道:“韓世子,此事本官也有錯,錯在心太軟,且不察后宅有此等骯臟之事,韓世子就懲罰本官吧?!?/br> 姬懷感覺自己的下限再次被刷新了,他揚眉看著甩鍋好手趙文,狠狠的皺著眉頭。趙文這種把所有錯推給一個女子,甚至還污蔑她和別人勾搭成jian,而自己完完全全毫不知情的行為,實在是讓人惡心的很。 韓司恩笑了兩聲,他說:“趙大人,你這話就差了。你是皇上親封的朝廷命官,一品大員,本世子一無圣旨,二無特權(quán),怎么能隨意動趙大人你呢?” 趙文眼角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心底是在滴血的,他畢竟是很喜歡這個女子,但他想,總是要先保住自己才好。 自己若是死了,那再美的女子有什么用呢? 韓司恩聽著趙文心底的話,幽幽一笑,道:“不過趙大人既然承認自己犯了錯,那就在牢里待幾天吧。有什么錯什么話,本世子雖然無權(quán)幫你評判,但還是可以讓護衛(wèi)送你進京向皇上好好表述一番的?!?/br> 趙文聽了這話,上前兩步道:“韓世子,你什么意思?本官都說了,這婢女與他人私通,本官頂多也是個管教不嚴之罪……” “那你想怎么處置她?”韓司恩打斷他的話,笑問道。 趙文遲疑了下,收起心中的一切憐憫,冷漠道:“既然她賣身我府上,就是我趙家的丫頭,打死也就是了?!?/br> 整個房間因趙文這冰冷無情的話驟然一冷,西戎的女子聽到趙文這么說,傻在了一邊,她搖著頭,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白書微微皺了下眉頭,不過他望了望韓司恩,并沒有開口。 沉默了許久后,韓司恩抬眼望著趙文的眼睛,道:“趙大人,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跟你也有這么久了,怎么就下得了這個狠心?” 趙文還想說什么,韓司恩站起身在這房間里走了兩步,他似笑非笑的望著趙文:“趙大人,說來你也有那么大年齡了,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跟著你不說是糟蹋了,也是毀了一輩子,這姑娘可不比別人,還有你的骨rou,你這也算是老當(dāng)益壯了?!?/br> 趙文不知道韓司恩這么說是什么意思,但他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只能這么堅持走下去。 其實放在京城,一品大員后宅有個異域女子為妾什么的,也算平常。畢竟在大周鼎盛時期,他國使臣前來拜會,也會帶上兩個絕色女子,皇帝就算是為了面子,也會收下一個,賜一個給他人的。 兩國關(guān)系若是緊張了,那皇帝也不能說把人給全部賜死了。 關(guān)鍵是趙文所處的位置不同,他是西疆總督,現(xiàn)在大周和西戎關(guān)系這么緊張的情況下,他養(yǎng)這么一個人在府上,還讓人有了身孕,實在是讓人很難接受。 皇帝知道了,也不會容他,所以趙文只好把所有的錯都推在這女子身上,堅決不會承認自己有錯。 韓司恩實在是懶得和趙文再多說什么,他淡淡吩咐道:“把人先關(guān)押到大牢里,找個合適的機會送他去京城見皇上去?!?/br> “韓司恩,本官已經(jīng)把此事說清楚了,你還想怎么樣?”趙文怪叫道。 韓司恩望著他幽幽道:“本世子沒想怎么樣,只是想送總督大人你一程。說實話,本世子見過這么多人,有狡辯的,也有能言善辯的,但這其中臉皮最后,說話最能惡心人的,當(dāng)屬總督大人你?!?/br> 每次韓司恩開口喊趙文為總督大人時,他的心情就是格外不好的時候。 說完這話,韓司恩朝護衛(wèi)點了點頭,那些護衛(wèi)便把趙文直接給拉走了。 趙文還想說什么,被人直接給捂著嘴,只能用悶哼和掙扎來表示他的不滿。 等一切塵埃落定后,房內(nèi)只剩下他們這群外來客,和跪在地上不知今夕何夕的異域女子。 韓司恩看著這女子,若有所指道:“這個世上最可悲的不是身不由己,而是錯信別人。一顆心錯了,給了無所謂的人,那是一件很可悲的事?!?/br> 女子渾身顫抖了下,頭埋在地上沒有吭聲。 別人都以為韓司恩只是隨口這么感嘆一聲,但白書心中一動,朝韓司恩看了一眼,他突然想到,韓司恩曾在昏迷時,輕聲喊著一個人的名字。 那個名字,白書至今還記得,也記得韓司恩那時的語氣,幽深的,恨恨的,肯定也是刻骨銘心的。 白書想到這里,心里頓時很不高興,有種想把劍砍人的沖動。 韓司恩被白書的腦補愣了下,他揮手讓人把跪在地上的女子帶了下去,然后他突然轉(zhuǎn)頭望著姬懷道:“五皇子,既然趙大人這犯了事,要進京面圣承認自己的罪行,那不如我們趁此機會把他這個總督府也給搜搜,說不定能搜出讓人意想不到的東西?!?/br> 姬懷被韓司恩突來的求問弄得面色有些尷尬,他動了動嘴,根本說不出同意還是不同意。什么面圣承認罪行,也就他韓司恩敢這么輕易給人定下這罪名了。 韓司恩看出姬懷的為難,也沒有特別難為他,便笑了聲,直接開口道:“把這個總督府細細的搜一番,搜出了東西,本世子向皇帝為你們請功?!?/br> 京城來的護衛(wèi)聽到這話都激動了,有人想到了高風(fēng),跟著韓司恩出行了幾趟,那地位是飛漲,想到自己未來說不定也會成為令一個高風(fēng),很多人都興奮了。 大概是水至清則無魚,眾人很順利的在趙文的庫房里搜查出了大量的白銀和珍貴物件,物品大多都很具有西戎風(fēng)情的。 看樣子是拿來博美人一笑的。 韓司恩所以抓了一把銀子,又隨意的扔在箱子里,心想,皇帝這下大抵是不用愁邊關(guān)的軍餉了。 這時,白書看了看四周,悄悄走到韓司恩身邊,他輕聲道:“韓司恩,你就這么信任我嗎?”這是白書從聽到韓司恩和姬懷說他信任自己時,就一直沉在心底的話,現(xiàn)在終于找到機會問出口了。 第120章 白書在韓司恩跟前, 一向是心里想什么,嘴里就問什么的。以前是這樣, 現(xiàn)在也是這樣,他的這種單純干凈的心思從來沒有改變過。 真誠的心和真誠的眼神,對比著其他人心中因想到皇帝的賞賜而嘈雜興奮, 這番心境顯得格外不同。 韓司恩望著白書認真又帶了一絲喜悅的雙眸, 還有心底沒有說出的期盼之意, 他沉默了下, 張口緩聲道:“白書,我當(dāng)時說信任, 是因為你武功高強,能聽到別人聽不到的東西, 那時你的話自然是值得信的,不過……” 正在這時, 有護衛(wèi)從門外跑了出來打斷了韓司恩要開口說出的話。 那護衛(wèi)因想到這次的功勞有也有自己的一份, 雖然很少但至少可以補貼家用,臉上還帶著難掩的喜慶。 他走到韓司恩面前, 語氣十分恭敬道:“世子,西疆軍千夫長白文瀚門外求見。” 白書的注意力立刻被這護衛(wèi)的話轉(zhuǎn)移了, 他看向那護衛(wèi)道:“我哥是自己獨自前來的嗎?” 那護衛(wèi)雖然覺得白書這么插話有點不符合禮數(shù), 但看到韓司恩并沒有阻止, 便道:“并不是, 白千夫長是率領(lǐng)一部分西疆戍軍前來的。” 白書哦了聲, 望著韓司恩說:“韓司恩, 我哥哥來了。” 在聽到白書直呼韓司恩名字時,說話的語氣這么熟悉時,這護衛(wèi)心中對白書有股說不出的敬佩。 韓司恩在行軍途中,話很少,平日里也沒有什么這這那那的事。但在那些護衛(wèi)眼中,他還是一個很難相處的人。 韓司恩表現(xiàn)的很明顯,若是心情不高興時,有人沒眼色的往他跟前湊,把人給惹了,那他可是直接會怒的,說起話來很不客氣,讓人臉上沒光。 一路之上,這護衛(wèi)瞅的清清楚楚,只要韓司恩不樂意,他沒給過誰好臉色,包括五皇子姬懷,包括城門口的周然,也包括現(xiàn)在被韓司恩拿下的趙文。 算起來,也只有這個白書比較特殊,和韓司恩的關(guān)系很親近。 就憑著這點,護衛(wèi)覺得自己就得對白書另眼相看,外加禮遇三分。 護衛(wèi)的內(nèi)心很是波瀾起伏,韓司恩朝他點了下頭,道:“請白大人進來。” 護衛(wèi)離開后,韓司恩看著白書的目光一直在盯著門口,他口中后面那些泛著冰冷無情的話就這么卡在了喉嚨中,錯過了最佳的時間,一時沒辦法說出來了。 韓司恩想,算了,反正他還要在這邊關(guān)呆上一段時間,到時候再找合適的機會,和白書說清楚便是了。 @@ 白文瀚隨著護衛(wèi)進門后,就感覺白書和韓司恩之間的氣氛怪怪的。 不過在看到白書安然無恙后,他并沒有多想。 眼下西疆總督府是一片混亂,進進出出都是韓司恩從京城帶來的人。 趙家的其他人都被那些護衛(wèi)阻擋在了內(nèi)院之中,她們甚至根本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怎么一眨眼間,這趙家的天就塌了下來。 白文瀚行禮的動作被韓司恩制止后,他抬頭看向神色不變,冷眼看著這一場混亂的人,心情很復(fù)雜。 他這一路上想過韓司恩會對趙文下手,但是他沒想到韓司恩真的敢下手。 這并不矛盾,在白文瀚看來,韓司恩的眼里是容不得半點沙子的,趙文在別人面前也許可以拿拿他總督的架子,就連柳虎城柳將軍也都會給趙文這個面子。但韓司恩可不會,他那人連太后的面子都不給,更不用提一個總督了。 可是韓司恩到底是皇帝一手捧起來的,此次不同,他前來邊關(guān)只是作為巡查使,并沒有辦案的權(quán)利。 韓司恩可以不給太后面子,也不可以不給朝堂上任何文武百官面子,但總是要給皇帝面子的。 縱觀韓司恩當(dāng)年抄家行為,每個都有皇帝讓他查案的旗號。當(dāng)年江南水患脫離了他管轄范圍,他可是寧愿證據(jù)被湮滅也不出手的。 皇帝也是要臉面的,白文瀚覺得沒人比韓司恩更了解這點,所以他才一方面覺得韓司恩會把趙文給抄了,一方面又覺得他不會這么做。 但現(xiàn)在的結(jié)果是,韓司恩以最快的速度把趙文這個西江總督變成了階下囚。就是不知道遠在京城的皇帝聽了此事臉上會是什么樣的表情,又會對韓司恩這種行為做出怎樣的處置。 皇帝的心思白文瀚是沒辦法控制的,他想,自己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盡快收集趙文的一些罪證,交給韓司恩,至少要給韓司恩這種雁過拔毛的行為找找合理的借口。 白文瀚心底的打算并沒有說出來,他靜默的看著西疆總督府從雅致變成了混亂。 韓司恩則顯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心里有話想說,卻又被生生咽回肚子里沒辦法痛快的說出來,他現(xiàn)在覺得白書在身邊,渾身難受的厲害。 他在享受心情方面不算是個虧待自己的人,于是便抬了抬眼皮,對著不遠處的姬懷朗盛道:“五皇子,我有事,就先回去了。這里就讓白大人和京城來的守衛(wèi)共同盯著吧,也免得有人手腳不干凈,落下了京城的威名,你看如何?” 姬懷聽了這話,皮笑rou不笑的回道:“在出京前,父皇已經(jīng)告知韓世子你是巡查正使,遇到事,自然是你做決定就好,何須過問我呢?!?/br> 韓司恩哦了聲,恍然大悟:“我差點忘了自己還有這份權(quán)利。”說罷這話,他又看向白文瀚十分客氣道:“那就勞煩白大人在此辛苦一番了?!?/br> 白文瀚抱拳微彎腰,鄭重道:“世子客氣,下官定不辱命?!?/br> 韓司恩點了點頭,又看向準(zhǔn)備和他一起離開的白書,道:“你也留在這里?!?/br> 白書高興的點了點頭,一想到剛才韓司恩承認他信任自己,他心里是真的很高興。 韓司恩看著這副模樣的白書,抿了下嘴,心里突然有點后悔剛才自己沒有硬著脖子把話說完。現(xiàn)在弄得這誤會深了去了。 不過事已至此,此時又不是談?wù)撨@些私事的好時候,韓司恩難得憋屈的離開了。 姬懷在韓司恩離開后,又神色莫名的看了看白文瀚和白書。在無人注意的時候,他走到白文瀚身邊,刻意壓下聲音道:“白將軍,我有件事很疑惑,又因身份之故不能到營帳找白將軍你聊天,現(xiàn)在可否請白將軍為我解答一番?” 白文瀚垂眼恭敬道:“五皇子客氣,下官早已不是什么將軍了,現(xiàn)在只是一個千夫長。五皇子直呼下官名字便是。您想知道什么,只要下官能說的,五皇子都可以問?!?/br> “白將軍,我只是想知道,為什么你對韓世子一點芥蒂都沒有的樣子。白家對不住你們兄弟二人,但是白家上上下下那么幾十口人,包括你的父親,都因為韓世子之故,那么悄無聲息的沒了。白將軍在面對韓世子時,心里就一點都沒有介懷過嗎?”因刻意壓低聲音的緣故,姬懷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暗啞低沉,帶著說不出的惡意。 “你什么意思?”白文瀚沒有回答,一旁的白書已經(jīng)不高興的拉下了臉,他本是很活潑的面相,臉色這么一沉,倒是多了幾分肅殺之氣。 白文瀚抬手阻止白書繼續(xù)開口的話,他望著姬懷道:“五皇子殿下,白家犯下的錯事,是皇上金口玉言定下的,下官無話可辯,也與韓世子無關(guān)。下官知道宮中嫻妃娘娘至今未出宮門一步,五皇子憂心嫻妃娘娘也是應(yīng)當(dāng)。但是,誰是誰非,皇上心中自然有數(shù)。下官只能說做錯事的并非是韓世子,有些事發(fā)生了,時間就算是再久,它還是發(fā)生過,就算是一時被遺忘,終會被人找到答案的,可以說是時辰到了,善惡各有報?!?/br> 姬懷冷笑一聲,道:“我知道白將軍你這話的意思了,在你眼里白家罪有應(yīng)得,我母妃也是你父親也是。我身為人子,三年來每每入宮看望母妃,也只能在宮殿之外,三年未曾見過母妃一面,心中痛惜難耐。我不是茍且偷生之輩,可以無視自己血親的存在。所以就算是對著父皇最寵愛的韓世子,我也沒什么好怕的?!?/br>